第1章 別惹如來
「常言道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
「你快叫玉帝老兒搬出天宮，把尊位讓給我坐。」
「你這猴精，不知你有何本領，敢占天宮聖境？
「你若翻不出我的手掌心，還是趕快回到下界去，休得再來吵鬧。」
……
侯得勝倚在床邊，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
他是個沒有背景的國企小職員。
忙碌一天後回家躺下，連澡都懶得去洗，拿起手機就開始刷短視頻。
說來也怪，一連好幾條視頻，都是八六版《西遊記》的內容剪輯。
熟悉的劇情，動聽的音樂。
一下子就勾起侯得勝的兒時記憶。
他靠著床，翹著腳，看得津津有味。
看到孫悟空被如來使詐，鎮壓在五行山下。
侯得勝便想起自己平日裡所受的各種窩囊氣，不由得與那猴子同病相憐起來。
他忍不住罵了一句：「如來真可惡。」
這時，一陣睡意襲來。
侯得勝把手機往旁邊一扔，在睏倦中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侯得勝，你可知錯？」
一道洪厚飽滿的男聲，
突如驚雷般在侯得勝的耳邊炸響。
「不好，我又遲到了！」
侯得勝猛然驚醒，睡意頓消。
他想翻身起床，卻發現動彈不得。
自己竟不可思議地趴在一片雜草叢中，身上輕壓著一座土山，僅露出頭手。
我的床呢？
我的房呢？
我為何被山壓著？
侯得勝的腦海，瞬間蹦出三連問。
幸虧手還能動，他趕緊掐了一下臉。
痛！
太過真實的夢，可能也會感覺到痛。
「我肯定在做夢。」侯得勝安慰自己道。
「侯得勝！你真不知錯？」
洪厚男聲再度響起，語氣已極不耐煩。
侯得勝循聲望去。
只見一人丈六金身，目光如電，頭頂肉髻，腳踏祥雲，立於半空。
不是如來還能是誰？
莫非是昨晚小視頻看得太久？
就連發夢都還是西遊記的場景。
「以後睡前要少玩手機。」
侯得勝揉了揉雙眼，不敢相信所見的景象。
「侯得勝！你還不知錯？！」
洪厚男聲第三次響起，言語間已帶著怒氣。
「我有什麼錯？」
侯得勝也煩了，乾脆理直氣壯地回答。
反正是在做夢，也沒什麼可怕的。
「呵呵，既不知錯，那便壓上個五百年再說。」
「我又沒大鬧天宮，為何移來土山壓我。」
侯得勝仰頭申辯：「我說佛祖，你講不講道理？」
如來善目圓睜，緩緩說道：「阿彌陀佛，你要跟我講道理？
「你出言不遜，又替那妖猴打抱不平。
「那就罰你替他護送取經人到西天求經。
「你若不從，就留在這西遊世界，遭受五百年的土山壓頂之苦。」
「不吃不喝，我三天就掛了，用不著鎮壓五百年。」
侯得勝雖然嘴硬，但也有點懊悔。
「我只是罵了句『可惡』，至於嗎？」
如來叱道：「如此不敬，本該重罰。若不是我以慈悲為懷，早把你打下十八層地獄。
「這次便罰你經受些磨難，免得日後再敢不分尊卑，繼續胡言亂語。」
長期在國企里裝孫子的經驗，讓侯得勝深曉「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
哪怕是做夢，也必須依照這個法則生存。
眼見如來怒了，他連忙喊道：
「佛祖慈悲！我應允便是。
「只是我肉體凡胎，如何去得了西天？還請佛祖賜我幾件法寶。」
如來聽後，眉毛微挑：「呵呵，若讓你空手來我靈山仙境，心中定然不服。
「也罷，就賜你一把羅漢錘。二十步內，可召喚天雷擊殺妖魔。
「不過你要謹記，這把羅漢錘只能使用九九八十一次。」
說罷，如來伸出右掌，對準跌落在旁的手機。
「別，這手機我還在分期還款呢。」侯得勝急道。
只見金光一閃，手機隨即冒出了青煙。
「佛祖！法寶還能有使用次數的限制？」侯得勝回過神來，強烈抗議。
「休要多言！早日護送取經人上路。
「你好自為之吧！」
如來揮手移走土山，隨後乘雲離去。
侯得勝艱難爬起，拍了拍衣襟上的泥土。
「唐僧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給我的羅漢錘也只能使用八十一次。
「如來，你小氣了。」
……
侯得勝坐在樹蔭下，拿著已變成「羅漢錘」的手機仔細端詳。
除了屏幕不能點亮，手機看上去並無其他異樣。
但法寶要怎麼使用？如來卻是沒教。
「我沒機會問，他也沒主動說。
「唐僧有六丁六甲、五方揭諦、四值功曹、十八護教伽藍每日輪值守護。
「我手無寸鐵，又不會武功，賜了法寶也不給使用說明，這是想我死在取經路上？」
侯得勝長身而起，單手遮額，環顧四周。
只見筆峰挺立，層巒疊翠，藤蔓茂盛，風光甚好。
侯得勝此時無心觀景，心想：「大山深處必有凶獸，得趁著天色尚早抓緊趕路。
「不管是夢境還是幻境，想要害我？偏不遂你願。既來之，則安之，就當大夢一場。」
不過，如今該往何處去，倒讓他頗為躊躇。
「如來既把我扔在這裡，想必距東土大唐已然不遠。」侯得勝暗道。
「也不知那唐僧是否已從長安出發，我只管向東，定有機會在半路遇上。」
拿定主意，侯得勝便折下一根樹枝當作拐棍，拔草尋路，直往東邊而去。
走了半天，也未見半點人煙村舍。
烈日懸空，把侯得勝曬得唇乾舌燥。
荊棘藤蔓更把他的衣褲拉出七八道口子，破洞下的肌膚隱隱生痛。
「幸好昨晚沒去洗澡，身上衣物還是上班穿的正裝，質量忒好。」侯得勝暗自慶幸。
只是他赤足走路，腳板和腳背已是傷痕累累。
「造孽啊！」
他心中對如來的恨，又增添了幾分。
侯得勝沿著山道繼續向前。
轉過幾個彎，忽見前方百步之外，有個老叟正背著柴薪緩緩而行。
終於見著活人了。
侯得勝喜出望外，邁步追上前去，也顧不上碎石磕得腳底生痛。
「老，老人家，打，打擾了。」
他將老叟截停，作揖行禮：「不知此為何地？
「距離東土大唐還，還有多遠？」
由於平日裡缺乏鍛鍊，這一路急跑，已把他累得氣喘吁吁。
老叟慌忙放下柴薪，匆匆還了一禮。
他見侯得勝一頭短髮，衣著怪異，滿臉疑惑答道：「這裡是盤龍嶺，往東三十里的雙叉嶺，乃大唐的地界，步行半日可到。
「小兄弟，你從何處來，為何如此狼狽？」
「我叫侯得勝，乃東土大唐人士，只因出遊半路突遭變故，不幸流落至此。」
「原來如此，倒是個可憐人。」
老叟見侯得勝嘴唇乾裂，便從身上摘下葫蘆，遞給侯得勝：「來，喝口水。」
侯得勝實在乾渴難耐，當下也不客氣，接過葫蘆便咕嘟、咕嘟、咕嘟地喝了幾大口。
霎時間，頓覺神清氣爽，渾身是勁。
仿佛剛剛入肚的是王母的仙露，玉帝的瓊漿。
「謝了！這葫蘆里的水真是好喝！」
老叟憨厚地笑了笑：「老漢姓王，家住山腳下。
「盤龍嶺雖不屬大唐的地界，但在此居住的，大多是唐朝的百姓。
「不過，這山中的凶獸甚多，侯兄弟若不嫌棄，可到寒舍歇息一晚，明早再去趕路。」
「如此甚好！」侯得勝求之不得，隨即替王老漢背起柴薪，拱手道：「那就叨擾了。」
倆人一路說笑，穿林過嶺。
正走著，忽然聽到身後呼呼風響。
王老漢臉色大變，拉著侯得勝顫聲道：「你我運氣不好，怕是遇上了大蟲。」
大蟲即為老虎。
唐高祖李淵的祖父名為李虎，李淵建立唐朝後，為了避諱，將老虎稱為「大蟲」。
侯得勝聽了，回身望向林間。
只見一隻斑斕猛虎，躲在六十步開外。
借著枝葉的掩護，已擺出撲食的姿勢。
王老漢顫顫然從腰間取出斧頭：
「老漢我一把年紀了，死而死矣。
「你趕緊逃命去吧！」
……
「嗷嗚！」
猛虎發出一聲咆哮。
龐大的身軀倏然躍起。
巨吼聲在山林迴蕩，驚得其他鳥獸四處奔逃。
五十步…
三十步…
猛虎目露凶光，極速奔襲而來。
王老漢把侯得勝猛地一推：
「走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侯得勝眉頭緊鎖，大腦在快速地思考。
「只要跑得比王老漢快，我就能活。
「但這荒山野嶺，還有數不盡的毒蟲猛獸。多活一天，兩天，又有什麼差別？
侯得勝一把奪過斧頭，擋在老漢身前，義無反顧道：「我不走！有生同生，有死同死。」
十步…
五步…
「來吧！」
「就在今天結束這場噩夢。」
侯得勝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你快叫玉帝老兒搬出天宮，把尊位讓給我坐。」
「你這猴精，不知你有何本領，敢占天宮聖境？
「你若翻不出我的手掌心，還是趕快回到下界去，休得再來吵鬧。」
……
侯得勝倚在床邊，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
他是個沒有背景的國企小職員。
忙碌一天後回家躺下，連澡都懶得去洗，拿起手機就開始刷短視頻。
說來也怪，一連好幾條視頻，都是八六版《西遊記》的內容剪輯。
熟悉的劇情，動聽的音樂。
一下子就勾起侯得勝的兒時記憶。
他靠著床，翹著腳，看得津津有味。
看到孫悟空被如來使詐，鎮壓在五行山下。
侯得勝便想起自己平日裡所受的各種窩囊氣，不由得與那猴子同病相憐起來。
他忍不住罵了一句：「如來真可惡。」
這時，一陣睡意襲來。
侯得勝把手機往旁邊一扔，在睏倦中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侯得勝，你可知錯？」
一道洪厚飽滿的男聲，
突如驚雷般在侯得勝的耳邊炸響。
「不好，我又遲到了！」
侯得勝猛然驚醒，睡意頓消。
他想翻身起床，卻發現動彈不得。
自己竟不可思議地趴在一片雜草叢中，身上輕壓著一座土山，僅露出頭手。
我的床呢？
我的房呢？
我為何被山壓著？
侯得勝的腦海，瞬間蹦出三連問。
幸虧手還能動，他趕緊掐了一下臉。
痛！
太過真實的夢，可能也會感覺到痛。
「我肯定在做夢。」侯得勝安慰自己道。
「侯得勝！你真不知錯？」
洪厚男聲再度響起，語氣已極不耐煩。
侯得勝循聲望去。
只見一人丈六金身，目光如電，頭頂肉髻，腳踏祥雲，立於半空。
不是如來還能是誰？
莫非是昨晚小視頻看得太久？
就連發夢都還是西遊記的場景。
「以後睡前要少玩手機。」
侯得勝揉了揉雙眼，不敢相信所見的景象。
「侯得勝！你還不知錯？！」
洪厚男聲第三次響起，言語間已帶著怒氣。
「我有什麼錯？」
侯得勝也煩了，乾脆理直氣壯地回答。
反正是在做夢，也沒什麼可怕的。
「呵呵，既不知錯，那便壓上個五百年再說。」
「我又沒大鬧天宮，為何移來土山壓我。」
侯得勝仰頭申辯：「我說佛祖，你講不講道理？」
如來善目圓睜，緩緩說道：「阿彌陀佛，你要跟我講道理？
「你出言不遜，又替那妖猴打抱不平。
「那就罰你替他護送取經人到西天求經。
「你若不從，就留在這西遊世界，遭受五百年的土山壓頂之苦。」
「不吃不喝，我三天就掛了，用不著鎮壓五百年。」
侯得勝雖然嘴硬，但也有點懊悔。
「我只是罵了句『可惡』，至於嗎？」
如來叱道：「如此不敬，本該重罰。若不是我以慈悲為懷，早把你打下十八層地獄。
「這次便罰你經受些磨難，免得日後再敢不分尊卑，繼續胡言亂語。」
長期在國企里裝孫子的經驗，讓侯得勝深曉「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
哪怕是做夢，也必須依照這個法則生存。
眼見如來怒了，他連忙喊道：
「佛祖慈悲！我應允便是。
「只是我肉體凡胎，如何去得了西天？還請佛祖賜我幾件法寶。」
如來聽後，眉毛微挑：「呵呵，若讓你空手來我靈山仙境，心中定然不服。
「也罷，就賜你一把羅漢錘。二十步內，可召喚天雷擊殺妖魔。
「不過你要謹記，這把羅漢錘只能使用九九八十一次。」
說罷，如來伸出右掌，對準跌落在旁的手機。
「別，這手機我還在分期還款呢。」侯得勝急道。
只見金光一閃，手機隨即冒出了青煙。
「佛祖！法寶還能有使用次數的限制？」侯得勝回過神來，強烈抗議。
「休要多言！早日護送取經人上路。
「你好自為之吧！」
如來揮手移走土山，隨後乘雲離去。
侯得勝艱難爬起，拍了拍衣襟上的泥土。
「唐僧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給我的羅漢錘也只能使用八十一次。
「如來，你小氣了。」
……
侯得勝坐在樹蔭下，拿著已變成「羅漢錘」的手機仔細端詳。
除了屏幕不能點亮，手機看上去並無其他異樣。
但法寶要怎麼使用？如來卻是沒教。
「我沒機會問，他也沒主動說。
「唐僧有六丁六甲、五方揭諦、四值功曹、十八護教伽藍每日輪值守護。
「我手無寸鐵，又不會武功，賜了法寶也不給使用說明，這是想我死在取經路上？」
侯得勝長身而起，單手遮額，環顧四周。
只見筆峰挺立，層巒疊翠，藤蔓茂盛，風光甚好。
侯得勝此時無心觀景，心想：「大山深處必有凶獸，得趁著天色尚早抓緊趕路。
「不管是夢境還是幻境，想要害我？偏不遂你願。既來之，則安之，就當大夢一場。」
不過，如今該往何處去，倒讓他頗為躊躇。
「如來既把我扔在這裡，想必距東土大唐已然不遠。」侯得勝暗道。
「也不知那唐僧是否已從長安出發，我只管向東，定有機會在半路遇上。」
拿定主意，侯得勝便折下一根樹枝當作拐棍，拔草尋路，直往東邊而去。
走了半天，也未見半點人煙村舍。
烈日懸空，把侯得勝曬得唇乾舌燥。
荊棘藤蔓更把他的衣褲拉出七八道口子，破洞下的肌膚隱隱生痛。
「幸好昨晚沒去洗澡，身上衣物還是上班穿的正裝，質量忒好。」侯得勝暗自慶幸。
只是他赤足走路，腳板和腳背已是傷痕累累。
「造孽啊！」
他心中對如來的恨，又增添了幾分。
侯得勝沿著山道繼續向前。
轉過幾個彎，忽見前方百步之外，有個老叟正背著柴薪緩緩而行。
終於見著活人了。
侯得勝喜出望外，邁步追上前去，也顧不上碎石磕得腳底生痛。
「老，老人家，打，打擾了。」
他將老叟截停，作揖行禮：「不知此為何地？
「距離東土大唐還，還有多遠？」
由於平日裡缺乏鍛鍊，這一路急跑，已把他累得氣喘吁吁。
老叟慌忙放下柴薪，匆匆還了一禮。
他見侯得勝一頭短髮，衣著怪異，滿臉疑惑答道：「這裡是盤龍嶺，往東三十里的雙叉嶺，乃大唐的地界，步行半日可到。
「小兄弟，你從何處來，為何如此狼狽？」
「我叫侯得勝，乃東土大唐人士，只因出遊半路突遭變故，不幸流落至此。」
「原來如此，倒是個可憐人。」
老叟見侯得勝嘴唇乾裂，便從身上摘下葫蘆，遞給侯得勝：「來，喝口水。」
侯得勝實在乾渴難耐，當下也不客氣，接過葫蘆便咕嘟、咕嘟、咕嘟地喝了幾大口。
霎時間，頓覺神清氣爽，渾身是勁。
仿佛剛剛入肚的是王母的仙露，玉帝的瓊漿。
「謝了！這葫蘆里的水真是好喝！」
老叟憨厚地笑了笑：「老漢姓王，家住山腳下。
「盤龍嶺雖不屬大唐的地界，但在此居住的，大多是唐朝的百姓。
「不過，這山中的凶獸甚多，侯兄弟若不嫌棄，可到寒舍歇息一晚，明早再去趕路。」
「如此甚好！」侯得勝求之不得，隨即替王老漢背起柴薪，拱手道：「那就叨擾了。」
倆人一路說笑，穿林過嶺。
正走著，忽然聽到身後呼呼風響。
王老漢臉色大變，拉著侯得勝顫聲道：「你我運氣不好，怕是遇上了大蟲。」
大蟲即為老虎。
唐高祖李淵的祖父名為李虎，李淵建立唐朝後，為了避諱，將老虎稱為「大蟲」。
侯得勝聽了，回身望向林間。
只見一隻斑斕猛虎，躲在六十步開外。
借著枝葉的掩護，已擺出撲食的姿勢。
王老漢顫顫然從腰間取出斧頭：
「老漢我一把年紀了，死而死矣。
「你趕緊逃命去吧！」
……
「嗷嗚！」
猛虎發出一聲咆哮。
龐大的身軀倏然躍起。
巨吼聲在山林迴蕩，驚得其他鳥獸四處奔逃。
五十步…
三十步…
猛虎目露凶光，極速奔襲而來。
王老漢把侯得勝猛地一推：
「走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侯得勝眉頭緊鎖，大腦在快速地思考。
「只要跑得比王老漢快，我就能活。
「但這荒山野嶺，還有數不盡的毒蟲猛獸。多活一天，兩天，又有什麼差別？
侯得勝一把奪過斧頭，擋在老漢身前，義無反顧道：「我不走！有生同生，有死同死。」
十步…
五步…
「來吧！」
「就在今天結束這場噩夢。」
侯得勝已將生死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