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心不正則邪侵,左良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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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章 心不正則邪侵,左良跟隨

  卻說行者一駕筋斗雲,徑離寶梁國,撞入森羅殿中,慌得那十代閻君出殿來接,五方鬼判叩頭來迎,諸般陰兵倒身下拜,行者現出威氣來,正有神光映照地府。

  行者落在森羅殿前,教十代閻君請入殿中,奉茶以待,禮畢,十王道:「大聖修行有進,我等祝賀。」

  行者擺手道:「莫說這般虛話。」

  十王道:「但請大聖明示,此來何事,我等定為大聖效勞。」

  行者說道:「那西牛賀洲寶梁國國主太子是那個收了?快點查來與我。」

  十王聞聽,急令五方鬼判徹查,不消多時,鬼判來報,十王說道:「大聖,那寶梁國國主太子不在五類之內,查無此人。」

  行者道:「裸蟲生死簿,無此人不成?」

  十王說道:「查無此人。生死簿正在此處,大聖可自行查閱。」

  行者擺手道:「老孫近來修正,不做那等勾當。那寶梁國太子,九月九日生,其相貌那等,我俱知得,怎個查不得了?」

  十王道:「大聖,周天內有五類,是以裸,毛,羽,昆,鱗。此五類不見者,多為神仙門下,且與法號,故生死簿不曾登記。我等這生死簿自廣心真人那年來後,年年有批改,絕無缺漏,故那寶梁國太子不在,多半在神仙門下。」

  行者道:「你等卻是哄老孫。那寶梁國國主與我言說,寶梁國太子教毒酒賜死,屍首教一把火燒沒了,如何拜入神仙門下?」

  十王道:「我等不知。」

  忽有鬼判言說:「諸位大人,寶梁國屬下有些印象。」

  行者上前扯住鬼判,說道:「你且說與我聽。」

  鬼判說道:「早些年數,有勾死人曾言說,寶梁國有一太子將死,勾魂不成,我曾下問,知得乃是廣心真人收其為徒,故勾魂不成,便不曾在意。」

  行者聞聽,心中暗道:「是我大師兄收徒?我大師兄只得一徒弟,便是我那師侄重陽是也。重陽莫非就是寶梁國太子?且消我歸家一問。」

  行者不再地府多留,又一駕筋斗雲,往方寸山而回,須臾間,行至靈台方寸山。

  行者入了三星仙洞,方知大師兄並不在府中,他入府中拜見了祖師,講明來意,在祖師點頭後,方才去尋重陽。

  行者走在府中,在重陽靜室門前呼喊一二聲。

  不消多時,室門打開。

  重陽見了行者,拜禮道:「弟子重陽,拜見師叔。」

  行者將重陽扶起,笑道:「你這師侄兒,與我大師兄相似得緊,這般多禮。日後見了我,不消這些禮儀,只道你心中念著師叔,便足矣。」

  重陽道:「禮不可廢。師叔無意禮數,便無需回禮那等,師侄行禮便是。」

  行者只得行個回禮,笑道:「師侄兒,可莫說老孫不知禮數。」

  重陽道:「師叔尋我有何事?」

  行者道:「乃尋你來問一事。」

  重陽請行者入室中,方是說道:「敢問師叔所問何事,若我知得,定與師叔言說。」

  行者遂備陳前事,說道:「師侄可是寶梁國太子?」

  重陽搖頭道:「師叔,我曾在俗世時,確為寶梁國太子,但寶梁國太子已經死去,今時之我,乃重陽也。」

  行者問道:「師侄不願去見那國王?」

  重陽道:「師叔,我今乃重陽,與那國王有何緣故?」

  行者道:「若你願去,那時國王之位,唾手可得,榮華富貴,用之不盡。」

  重陽正要說些什麼。

  忽有清風徐來,祖師有聲傳來。

  「你這猢猻,問清便可,怎個教唆?速速離去。」

  行者慌張離去,不敢再問。

  重陽望向行者,說道:「師叔,且回話寶梁國國主,我一心修行,再無二心。」

  行者遠遠應了一聲,往外而去。

  ……

  行者接連往地府與方寸山,方才歸了寶梁國。

  待他入寶梁國王宮。

  豬八戒便迎了上來:「哥啊,你可算歸來了。」


  行者扯住豬八戒,往裡走去,說道:「你這呆子,怎這般無坐性?好生練得坐性,成佛若無坐性怎個行?」

  豬八戒掰開,說道:「哥啊,莫要取笑,我素來無坐性。」

  行者不欲多說,走入殿上。

  國王滿懷期盼,問道:「長老,如何了?」

  行者說道:「你這老兒,註定命中無此賢明太子。」

  國王不解。

  唐僧近前問道:「徒弟,是個甚理,且說明白,不失陛下心憂成疾。」

  行者說道:「那太子並非身死。」

  國王聞聽,說道:「這怎地可能?我曾聞有人親眼見太子飲毒酒身死。」

  行者道:「太子果真死去,但卻教神仙救活,收入門中為弟子了。老孫去那地府之中尋找,十代閻君尋不得,只說教神仙收入門下,老孫尋找多時,方才尋到太子,那太子為神仙門下靜修,養性修真,得了真自在,言說一心修行,絕無二心,太子早已死去。」

  國王聽之,悲痛欲絕。

  唐僧心有不忍,近前說道:「徒弟,果真無法?」

  行者道:「師傅,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若非他心存邪念,妖祟怎敢入王宮?乃他不修正道,日間多起邪念,或生淫邪念頭,或生香華念頭,致使身中正氣不存,教妖精盯上。」

  唐僧道:「如他這般,著實可憐。」

  行者道:「師傅,你消知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再者言說,可憐之人何其之多?師傅你管得過來?」

  唐僧答道:「看見便管了。」

  行者笑道:「如師傅這般說,天下可憐之人,你何曾看不見?乃你不想看,若你想看,到處皆是可憐之人。」

  唐僧不語。

  行者不再與國王多說,倒換關文,將要上路,再是西行。

  ……

  話表,南瞻部洲城中左氏房舍,姜緣駕祥雲歸此處。

  牛魔王與左氏老者來迎接。

  姜緣說道:「莫要憂心,此事自有天界之人來處理,牛兒,與我一道去收降那水猿大聖。」

  牛魔王道:「是,老爺。我多年不曾與之碰見,那時與他賭鬥,不曾贏得,也該教其知得我老牛歸正,修行大漲了,此番定要勝他。」

  姜緣轉身拜禮道:「勞左老爺招待我等,感激不盡。」

  左氏老者慌了道:「先生這便要離去了?不若在我府中多住些時日,好教一盡地主之誼。」

  姜緣說道:「無需。你能容我等住這些時日,已是感激,我等這便要離去。」

  左氏老者說道:「我卻不知該如何得自在。」

  姜緣笑道:「你心中知得,你若不想讓自己得知,那你自是不知,若你願意讓自己知得,你何時皆知。左老爺,你今年貴庚?」

  左氏老者說道:「六十有三。」

  姜緣道:「這等年數,你已非懵懂無知之年。」

  左氏老者忽是跪地,說道:「先生大才,我願隨先生修行,但求先生准許。」

  姜緣笑道:「與我修行甚苦,你今有富貴在身,何必與我修行。你可知與我修行,從南走到北,從西走到東,動輒數十年光陰去,你怎受得。」

  左氏老者聞聽有些毛骨悚然,但還是說道:「願隨先生修行。先生,自在只得修行中有。」

  姜緣道:「如是這般,此處富貴,與你再無瓜葛。」

  左氏老者道:「當是如此。只將家中與我子嗣,我與他們再無瓜葛。」

  姜緣笑道:「你且說與你家子嗣所聽,若你還是一心修行,我便准你同我修行。」

  左氏老者聞聽,將喚得家中子嗣而來,入中堂之中,不消多時,那些子嗣全都行來,拜見左氏老者。

  姜緣細細一看,左氏老者家中有兒子七八,孫子孫女不計其數。

  牛魔王低聲道:「老爺,這傢伙還真是子孫滿堂。」

  姜緣笑道:「有福氣,自是這般。」

  牛魔王道:「老爺,你這不是說老牛我沒福氣麼。」

  姜緣指定牛魔王,笑罵道:「你這牛兒,莫不自足,你有個賢妻,你那孩兒更是有靈,將來必成大器,你若無福氣,誰有福氣。」


  牛魔王聽了,喜笑顏開。

  姜緣道:「莫要多說,且隨我去將鹿兒牽來,我等上路,去往淮河。」

  牛魔王與姜緣出了中堂。

  那中堂里,左氏老者交代將要離去修行的事兒,子孫俱是勸說,只道盡孝,不許老者去修行。

  左良望著滿堂子孫勸說,心中感嘆,怪不得先生言說,讓他與子孫言說,若還是一心修行方可追隨,這般勸說,他怎能不心動。

  左良道:「我活至今年六十餘,富貴榮華享盡,今家中有你們,我心甚安,只道一心求個修行,你們若真有孝,便成全我,莫要阻攔。」

  長子勸道:「父親,何苦受罪。世間那有甚修行,那有甚自在,你今時便是大自在,聽兒勸說,留在家中,兒服侍你。」

  左良道:「怎無修行?」

  長子問道:「怎有修行?」

  左良道:「既有日月,則有陰陽,既有天宮,則有地獄,世間絕無不存之理,乃你孤陋寡聞罷。老夫心意已決,定要去尋個修行,我不消你等盡孝,你們只當老夫已死,莫要再嚷。家中一應有長子負責。」

  說罷。

  左良便要離去。

  忽有稚嫩孫童來,抱住左良,哭著懇求其不要離去。

  左良沉默許久,抱著孫童,放到長子身邊。

  長子垂淚上前,說道:「父親,既不能留你,但請你帶一二隨從,帶些金銀,好教你好過些。」

  左良笑道:「無需這般,我生來不帶一物,今離去,自不帶一物而去。」

  說罷。

  左良起身離去,行至府外,身後隱有哭聲傳來,他心有不忍,卻還是一心往外走出。

  待是左良走到了府外,便見到姜緣坐在鹿背上,牛魔王牽著鹿兒。

  姜緣望見左良走出,問道:「果真決定,不曾悔改?」

  左良行至姜緣身前,深深躬身,說道:「先生,我一心修行,求個自在,絕不悔改。」

  姜緣笑道:「既如此,你隨我上路。」

  左良道:「是。」

  一眾三人上路,往城外而去,上路時,隱有哭聲自左府中傳來。

  左良躊蹉片刻,繼續前行,不曾回頭。

  行三里路,牛魔王回頭笑道:「我本以為你這廝會一步三回頭,不想你不曾回頭,那府中多有哭聲,富貴子孫盡在其中,你怎不曾回頭?」

  左良道:「這,這位先生,我雖不得自在,但也知道,若做決定,則當一心前往,不可回頭,回頭則敗。」

  牛魔王笑道:「你這廝倒是通透,莫要稱呼我為甚先生,你稱呼一聲牛爺就是。」

  左良拜道:「牛爺。」

  牛魔王道:「你果是個通透的。」

  左良道:「牛爺,先生,不知我們此行,往何處去?」

  牛魔王道:「往淮河去,那水猿大聖居在淮河之中。」

  左良聞說,不由問道:「我年輕時亦曾走南闖北,那淮河離此有七八千里之遠,我等要走到何時?」

  牛魔王笑道:「修行中人,光陰如何做得數?再者說,若是老爺想騰雲,一起間二十四萬里,朝游北海暮蒼梧,不在話下,去淮河罷,且走著就是。」

  左良心中大驚,只道追隨得仙人。

  一眾行至山外林間,忽有虎嘯自林間傳來,似有猛虎將要撲來,左良聽得膽戰心驚,雙腿打擺,心中惶恐,想要往回走,但見姜緣穩坐鹿背,牛王執棍開路,不曾畏懼。

  左良心中雜念紛擾,這般虎嘯,那藏匿在山林間的,定是一頭斑斕猛虎,怎個先生與牛爺充耳不聞,莫不是糊塗,若是跟著,恐教猛虎吃去。

  不若就此往回離去,若是回去,有富貴可享,若是留下,必為猛虎所害。

  有傳聞,為虎所食,必為倀鬼,死後不得投胎,若是教虎吃了,那他該如何是好。

  左良不知所措,只見姜緣與牛魔王往前而去,他躊蹉許久,咬緊牙關,緊跟白鹿,只聞虎嘯聲更盛,隱有猛虎喘息聲,似乎他們在不斷靠近猛虎。

  左良一心跟隨,用手抓著白鹿尾巴,閉目前進,將牙緊咬。

  不知行至幾時,耳邊猛虎聲盡去,他再睜眼時,見腳下有金光升起,真人含笑張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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