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沉默的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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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路上回到房間都憋著一股氣,哪怕是門口的賽羅妮卡兩姐妹也能看出來我心情不好,沒有上前打擾我。

  我本來還想摔下房門,但手伸出去時卻沒了力氣。其實在路上我的氣也就慢慢消了,我知道其實這是父親貝爾想要我認清自己在這個奇幻世界裡並不是很強,甚至沒有獨立在外生存的能力。

  但我其實後面一直生悶氣,倒不是因為他看不起我的實力。確實,貝爾他年紀輕輕的時候就能環遊世界,聽說其還在異國獲得了認可,得以銘刻血脈真名。而回到帝國之後更是成為了當時的一顆帝國將星。

  他確實很強,可是我就是討厭這種「教育方式」——可能在他知道我的成熟靈魂之後,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與我相處,不知道該怎麼盡到一個當父親的責任。但是我不能接受在他覺得一棵「幼苗」長勢不對的時候,就強行將其「掰直」,按照自己的理解去糾正。

  如果我只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那我當然不會有什麼激烈的反抗。但我內在是一個三觀都已經成熟的中年靈魂,也許我的世界觀在這個世界會有些崩壞,但我的人生觀和價值觀都早已成熟。我不能允許他用自己的價值觀來左右我的人生,更不能接受他的方式——不是首先進行一次對等的交談,而是直接以父親的「威權」壓迫我。

  「啊————!」,我把頭蒙在枕頭裡想要發泄怒火,但是我無論如何吼叫,心中的怒意都沒有削減,它就像是一朵輕飄飄的烏雲壓在我的心頭上,雖不嚴重,但是卻時刻存在。

  算了,我從床上起身,既然貝爾讓我拿出全力,我就讓他看看我的詭計能不能傷到大意的他。

  既然已經打算竭盡全力,我當然也要了解一下賽羅妮卡和維羅妮卡的能力能不能給我父親製造一點小驚喜了。

  「賽羅妮卡、維羅妮卡,你們能進來嗎,我有些事想要問問你們」,我打開一點門縫,問了問兩姐妹的意見。

  她們兩個沒有猶豫多久就推門進來了,我想要讓她們找個地方坐下說話,四處看了看也就只有坐在床邊了。

  「坐吧,我其實沒什麼事,就是明天父親要給我做個小測試,如果可以我想要藉助你們的力量來做一點小陷阱,你們能給我講講覺醒的能力嗎」

  「這就是伯爵大人和你生氣的原因嗎」,賽羅妮卡突然沒來由的問了我一嘴。

  「你們怎麼知道的」

  「是管家和我們說的」,維羅妮卡接下來的補充讓我有些意外,管家把晚宴上戴斯蒙德長老的話和在寢室里我父親對我的訓斥都告訴了兩姐妹。就算當時寢室並未做什麼隔音措施,但是擅自將這些泄露出來,我還是有些惱火。

  賽羅妮卡看我又有些皺眉,表示這次也非常奇怪,明明管家之前遇到這種事情都會囑咐我們不要多嘴,更不會亂傳話。但是自從前兩天她們兩個成為我的專屬女僕之後,這個管家就經常找她們說些事情,而且還給她們一種有些熟悉的感覺。

  「好了,先不說這些了,我確實準備在明天的測驗里給我父親找點小驚喜,如果你們的能力能派上用場就更好了,哼,誰讓他都不知道和我好好說話」

  看到我雖然還是有些賭氣但是沒什麼怒意的樣子,維羅妮卡也長舒了一口氣。「吉安少爺,那就由我來吧,畢竟是我先覺醒的」,維羅妮卡少有的主動提出些什麼,我也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我聽完兩姐妹的敘述之後,想了想給她們稍微安排了一些「小手段」。又和她們確認了一下之後,我又讓她們兩個先在我房間裡試驗了一下。等確認無誤之後,我就讓她們今晚隨便找別人來替班就行,好好休息以應對明天的測驗。

  等兩姐妹走了之後,時間也不晚了,往常這時候本來我是該「學習」些知識。但是今天我也沒了興趣,只是簡單洗漱之後草草上床開始了冥想訓練。我準備在冥想時好好熟悉一下明天的應對手段......

  「呃——!」,早上起來之後我的身體還有些感覺酸痛,但是精神集中之後這種酸痛感就又消失不見。「看來昨晚還是有些冥想過度了」,我又甩了甩脖子便起身穿衣洗漱。

  「吉安少爺,需要我為您挑選今天的衣服嗎」,一位有些眼生的女僕直接推門向我提問。

  「不需要了,一會你收拾好屋子就行,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去問莉莎...不對,你去問下管家就知道了,我這已經收拾好了」

  我又整理了一下髮型,確定它今天可以直接見人。我在阿爾城這幾年也慢慢習慣了自己一個人早起穿衣洗漱,回來這幾天還讓維羅妮卡幫忙只是不好拒絕她而已。

  我出發去餐廳吃個早飯,果不其然到了之後只有母親在場,下人已經收拾好了父親吃完的碗筷。

  「母親,昨晚讓你擔心了,放心吧,我沒什麼事」,我率先出口先穩住了母親的話頭。她只好叫我過去,輕聲和我表示我父親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和我相處......

  我當然不會去責怪母親,只是悄悄告訴了她我的想法。

  「啊!」,母親輕呼了一聲,顯得有些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嗎,那趕緊和你父親去解釋一下,昨晚都是我——」

  「好了,母親,你知道我真正生氣的是什麼,他既然小瞧我,那我就讓他吃點苦頭」,我打斷了母親的話,也讓她先不要告訴父親我的想法。說完我也很快解決了早飯,去準備我的計劃。母親在這之後也沒了胃口,只是草草吃了兩口就離去。

  訓練場上的積雪到了現在已經全部消失不見,頭頂艷陽高照,微風和煦,沒有一點昨日的寒風凜冽。

  冬幕節一過,來到新一年的圓月季之後,冬天爺爺就非常準時的下班了。只不過寒風雖過,我的心頭卻依然微涼。

  父親貝爾已經站在了演武場一側,他竟然穿戴好了一整套重甲。雖然這種普通重甲對父親的實力妨礙遠大於提升,但是這一身重甲確實會讓我的很多小手段失效。場邊除了母親和一些僕人,竟然還有戴斯蒙德長老長老和布連也在一旁觀戰,不知道戴斯蒙德長老是不是充當醫療兵的作用。

  「準備好了嗎,吉安,你一會只需要盡力存活就好,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父親的聲音從全覆式面甲里傳出來有些發悶。我只是笑了笑,表示自己還需要做一點小小的準備。

  「當然——沒有」,我渾身洋溢著微弱的月光,顯然施加了什麼特殊增益。但我並不滿足於此,在場邊又掏出了短杖:

  「初級力量」、「初級速度」、「中級力量」、「中級速度」、「幸運」、「清晰頭腦」、「光月的高級祝福」......

  我在場邊不停的為自己施加各種增益神術,就算是最沒用的祝福術我也順手甩了出來,反正對於我的神力來說只是九牛一毛。

  只是場邊的布連明顯不太認可我的做法,那張獅子臉上寫滿了「想要衝過來訓斥我一頓」的表情。

  「不要著急,布連,我們只是旁觀者而已,而且你也要相信一名銀月武僧的弟子,不會蠢到用自己不熟悉的力量」,戴斯蒙德長老倒是真的像是來看一場小小的比試,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是我當教官的毛病犯了,長老,只是...」,布連低頭嘆了嘆氣,因為就算我能適應這股強大的力量,但是增益消失之後的虛弱感也是不可避免的。

  我釋放完神術之後,就把短杖扔給了場邊的賽羅妮卡,她接到短杖之後也只是默默退到一旁。

  我輕飄飄的踏入演武場內,明顯還沒有掌握好這些突如其來的力量。父親只是搖了搖頭,也沒有再多言語。

  「可以開始了」,我手握一把鐵木片手劍,另一隻手則是一個小木盾,擺好了防禦架勢。

  父親貝爾在我說話之後並沒有立即行動,只是又活動了一下手腕,雙手又握了握那柄鐵木長劍。貝爾在鎮守北部邊境之後,為了適應飛龍作戰,練習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長槍和投擲,顯然現在又握住長劍讓他有些重新興奮了起來。

  母親也在一旁觀戰,眼中流露著擔憂的神情。就連在一旁值守的僕人也感染了緊張的氛圍。

  對方擺好了防禦架勢,顯然不打算衝上來暴露破綻,看來是想要靠強化過的能力來進行防禦持久戰。但是,貝爾不認為對方憑藉區區的神術祝福就能抗住自己的攻擊。既然如此,就使出現在的全力,讓對方感受一下何為力量。

  貝爾緊閉雙眼,調整好了自己的呼吸節奏,霎時間感到了一股明悟。

  符文的光芒不斷從他的身上湧現,這股光芒似乎想要衝出全覆式重甲的束縛。但是在導魔性極差的普通重甲阻隔之下,光芒只能順著鎧甲縫隙流出。

  貝爾握住劍柄,感受到了狂暴的符文之力在鎧甲下奔涌,順著他的雙臂,匯聚於手中的長劍之上。

  當劍身灌注的符文之力,積蓄到極點之時,鐵木的劍身已經快承受不住即將破碎。

  「嗡!」

  長劍破風,,狂暴的符文之力在長劍上爆發出來!

  符文涌動·羅·劍閃!

  下一刻,父親貝爾的身影從我的視野里消失,狂暴的符文之力瞬間化作一道藍光,出現在我的身邊,破開四周的空氣,在我的瞳孔之中瞬間放大!


  「你不該猶豫的,藝術就是派大星!自爆!」,父親貝爾的長劍停留在了我的臉前,如果這一劍真的這樣斬過來,放在上輩子也許我真的會留下一生的心理陰影。但是......

  「轟!」

  隨著一聲轟鳴,我這具縈繞微弱月光的身軀轟然爆炸,爆炸產生的煙塵瞬間瀰漫全場。

  「真言術——抗拒光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父親的招式之時,賽羅妮卡悄悄的轉移到了母親那邊。在我發動了「自爆」之後,維羅妮卡就帶著我轉移到了賽羅妮卡身邊。我這才得以第一時間釋放屏障,防止煙塵嗆到母親。

  「母親,怎麼樣,我這招叫偷星換月之術,威力不錯吧」,雖然煙塵尚未完全散去,但是我還是和母親嘻嘻哈哈的講述我昨晚突發奇想想到的招數。

  母親還是下意識的捂住了口鼻,摸了摸我,確定我毫髮無損之後,又焦急地詢問我父親怎麼樣。

  我淡定的表示這次爆炸的威力雖然大,但只是聲勢浩大而已,畢竟是我昨晚就凝聚的「月光化身」,而且我還稍微更改了一點細節。我俯身跟母親耳語了幾句,母親像是有些被驚到了。

  我表示母親要是想看的話今晚可以留下來看看,我今天下午就坐空艇出發返回阿爾城了。

  終於煙塵散去,爆炸的中心除了地磚有些黢黑之外沒有任何損傷。反而是在父親的位置上佇立著一塊金屬「巨盾」,正對著母親座位的方向。父親倒是已經消失在了場內。

  正當我們尋找父親的身影之時,沒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到了我們身後。

  「哎呦」,我的頭頂挨了一下不輕不重的手刀,才發現父親身上只是沾了許多灰塵,完好無損的站在我們身後。

  就在父親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我又大聲打斷了他的話,「好了!這次我認輸了,誰看到那一劍都知道贏不了的,反正我也沒打算去什麼屠龍,今晚還要趕緊回阿爾城,過兩天就要去學院提前報導了」

  父親有些震驚我的發言,我倒是坦然地表示如果行動在月隱季我倒是有心幫忙。但是現在到了圓月季,我的神術威力大降,自然不想去湊熱鬧,不如去阿爾城和別人炫耀一下我新得的空間手環......

  在下午去阿爾城的空艇上,母親還是有點不放心我一個人啟程。「放心了,母親,我這晚上就到了,再說了我也和你一起坐過了,不用擔心」,我和母親揮了揮手,就走上了一直停泊的魔法空艇,身邊只帶著維羅妮卡。

  在母親知道兩姐妹的能力之後,死活讓我把賽羅妮卡留在城堡里確保安全,晚幾天再和她一起去阿爾城。我拗不過母親只好答應了下來。

  臨行前父親被大哥叫去緊急協防邊境線上突然出現的黑暗之地的魔物,可是在我的飛艇駛離城堡不斷攀升時,我依舊能聽到父親那條黃金雙足飛龍獨特的吼聲......

  「啊————!」

  「哈哈哈哈哈——」,母親看著全身發光的父親貝爾笑得花枝亂顫,「不用去洗了,小吉安說這是月神的高級祝福,要持續好幾天呢,哈哈哈——」

  「可惡,下次我一定要揍兩下那個小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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