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衝冠一怒為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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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台有一位耿直的方姓御史,這位御史家境貧寒,兩袖清風。

  他不貪不朋,卻有一身傲骨,凡是朝中官員有哪個違了法,他都要上奏彈劾,為此,朝中官員不知道得罪了多少。

  大夥都給他取了個外號叫方驢子。

  今天早朝上,方驢子又站了出來。

  「陛下,臣有事要奏,吏部王主事,戶部劉主事在最近幾日悄悄去了國師府,意圖和許韻勾連謀害朝中重臣,還請陛下明察。」

  永嘉帝聽了之後連連點頭:「把摺子遞上來。」

  方驢子遞了一本摺子過去,隨後又拿出一本:「臣要舉報朝中官員青樓招妓之事。」

  站了滿滿一殿的文武官員都瞪向方驢子。

  方驢子這摺子打擊面實在太廣了,如今在朝為官的都喜歡紅袖添香,喜愛青樓女子的調調,招妓已馬家常便飯。

  滿大殿的官員裡頭沒招過妓的那是屈指可數。

  永嘉帝接過摺子看了一遍,一臉怒氣把摺子重重扔在桌上,他嘴裡喊了十幾個官員的名字:「你們還有什麼可說的?」

  傾刻間,殿中跪了一堆的人。

  其中有一個人狠狠的瞪向方驢子:「姓方的,這次我記住你了。」

  方驢子一仰脖:「我身為御史,聞風上奏是我的職責,我按章辦事,有公心無私心,更是問心無愧。」

  這叫別人怎麼說啊?

  一句話懟的大家都沉默下來。

  當大夥都以為方驢子應該消停的時候,誰知道他又拿出了第三本摺子。

  「陛下,臣要舉報福王。」

  呃?

  一群人看向方驢子,一個個的滿眼寫了震驚兩個字。

  甚至有的人開始幸災樂禍。

  福王啊,那位可是貴妃之子,是除去太子之外,最得陛下寵愛的皇子。

  昨兒的事大家都聽說了。

  許韻辦事不地道,為了私慾置萬民於水火之中,而福王妃卻忍著委屈請高人出山收妖,二人的品性一比,高下立判。

  為著此事,陛下正覺得對福王兩口子有愧,不知道怎麼補償之時,你個不要命的敢出頭舉報陛下的心頭肉,實在是活的不耐煩了。

  有人悄悄去看,果然見永嘉帝臉都黑了。

  更有人去看福王。

  身著朝服,玉面朱唇,清朗俊逸的福王老神在在的站在那裡,似乎沒受任何影響,就好像方驢子舉報的人不是他。

  「哦?」

  太子笑了一聲:「方卿要舉報七弟?七弟犯了何事?」

  方御史站在殿中,他周圍沒有一個人,大夥都離他遠遠的。

  因著家中貧寒,吃食上缺乏,他有點營養不良,整個人瘦的很,朝服穿在他身上空蕩蕩的。

  他背挺的筆直,手中拿著摺子,眼中帶著不屈的火焰。

  「臣要舉報福王失了本分,暗中調查朝中官員,昨天福王尋了臣,臣今天舉報的諸位名單以及證據都是福王提供的。」

  「福王身為皇子卻不安份守已,持身不正,私下和官員勾連,請陛下懲處。」

  方驢子這話說出來,就像是給沸油中投下了火花一樣,整個大殿都要炸起來了。

  被彈劾的那些官員全都看向福王。

  好幾位官員悄悄後退。

  更有人大聲道:「陛下,若是方御史所言確實,還請陛下責罰福王。」

  太子往前走了兩步,舉手為禮:「父皇,七弟如此定有苦衷,這幾日事情繁多,七弟難免方寸大亂,便是有些錯處,還請父皇輕饒了他吧。」

  這話說的,表面上是給林驚弦求情,其實是定了林驚弦的罪。

  二皇子抽著手站在柱子旁,整個人都要睡著了。

  三皇子和四皇子小聲嘀咕。

  「七弟怎會如此?」

  「何苦呢?」

  「不過也沒想到太子會擠兌七弟。」

  突然間,二皇子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散朝了?終於能回家繼續睡了。」


  說完話他邁步就要走。

  永嘉帝氣的臉色鐵青:「老二,朝堂之上睡的昏天黑地,你該當何罪?」

  二皇子眨了眨眼睛,這才看清楚朝堂上滿滿都是人,大家不知道在議論什麼。

  「原來還未散朝呢,那行吧,我再睡一會兒。」

  他悠悠哉哉的來了一句,朝著永嘉帝笑了笑:「父皇恕罪啊,兒子昨天晚上忙著給您生孫子,睡的晚了,今兒就沒精神……」

  這狗東西。

  永嘉帝的怒火都快噴出來了。

  不過二皇子向來渾不吝,就是個油鹽不進的主,說的輕了不管用,說的重了,他是要發瘋的。

  永嘉帝看了二皇子幾眼,無奈之下把怒火按下。

  他轉過頭看向林驚弦:「老七,你怎麼說?」

  林驚弦上前幾步,在太子後側站穩:「父皇,方御史所言都是真的,摺子上寫的那些人都是兒臣告之他的。」

  「老七,你怎麼能……你快些跟父皇請罪,咱們兄弟幾個幫你求情……」太子急切的看向林驚弦,一副替他擔心的樣子。

  林驚弦笑了笑:「多謝太子關心,此事為我所為,我無可辯駁,當日他們上摺子想要我家王妃的命,那時我就要發誓,不管我家王妃怎樣,這仇我一定要報。」

  竟是衝冠一怒為紅顏?

  滿殿的官員聽的怒不得笑不得,看向林驚弦的目光里多了幾分不敢置信,還隱約帶著輕視。

  就這麼一位為女人折腰的東西,以後能有什麼作為?

  更有人覺得林驚弦是小題大作。

  他媳婦不是沒事嗎,他至於這麼著嗎?

  永嘉帝揉了揉額際:「你即已承認,那便……」

  林驚弦又朝前走了一步:「父皇,兒子還有事要奏,父皇要懲處兒子兒子無可辯駁,也願意領罪,但是朝中官員所犯之罪行,兒子一定要一一揭發。」

  他從袖中抽出一本摺子。

  「兒子要彈劾吏部趙侍郎、禮部張尚書。」

  這句話說出來,又在殿出扔下一個巨雷。

  許多人把目光投向了張尚書和趙侍郎這對翁婿。

  永嘉帝又是一陣頭疼。

  「他們怎麼了?」

  林驚弦眼中閃過寒光。

  大家都知道他這次一定會重重報復。

  張尚書和趙侍郎今次恐怕不死也要脫層皮。

  要知道,前兩日是張尚書帶頭跪請永嘉帝送福王妃入國師府。

  趙侍郎也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一直私底下鼓動同僚一起請奏,暗地裡不知道說了福王妃多少壞話,好像是葉家那些人逼葉明安的事情里他也出力不小。

  張尚書和趙侍郎聽的心驚膽戰。

  兩個人撲通就跪了下來。

  「陛下,陛下,福王這是公報私仇啊,臣等為官兢兢業業,從不貪墨,還望陛下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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