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牽線
「叔叔卻是想岔了，妾身與那蘇娘子，並無交情。」
王家家宅之內，程玉一邊笑著給顧深奉茶，一邊說道。
而這時候，王單一副傻笑樣，陪坐在自己的妻子身邊。
別看王單在外面一副吆五喝六的樣子，但在這個家宅里，這才是王單真正的家庭地位。
顧深很了解這對夫妻的事情，所以啊，今天這事兒，王單是指望不上了，顧深只能是拱手微笑，對著程玉說道，「此事，還請嫂夫人多多費心......」
程玉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
因為自家夫君的關係，程玉跟顧深也算是相識不短了，也同樣因為自家夫君的關係，程玉對顧深，真的是當成小叔子一樣的在看待。
王單對顧深，有著一種「長兄如父」的自覺，那程玉對顧深，自然也是有一種「長嫂如母」的自覺......雖然程玉比顧深要小足足五歲。
總而言之，程玉現在對顧深央求自己，幫他跟蘇錦兒牽線搭橋這事兒，很不滿。
「那蘇娘子所求者，乃是一介贅婿......豈能是叔叔良配？！」程玉不高興的，說道。
也就是程玉還有點涵養，否則啊，說出來的話，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程玉就不明白了，自家叔叔，要樣貌有樣貌，要功名......呃，雖然還沒科舉中榜，但到底是個貢生的身份，憑什麼要去找一個已經二十歲的商家之女成婚？！
就算再不挑，也得看看人吧？！
圖什麼啊？！
圖色？！
那蘇娘子，程玉又不是沒見過，確實清秀，但也不到傾國傾城，讓人痴迷的程度吧？！
更別說蘇娘子都已經二十了，比她都要大一歲，縱然有些姿色，又能保持幾年？！
圖財？！
就蘇家的那點產業，跟王家怎麼比？！
如果叔叔要錢財，王家的家財隨便叔叔支取，程玉夫妻絕對不會有二話。
因此啊，程玉是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顧深要主動去找蘇錦兒商議婚事，更加不明白，顧深到底看中了蘇錦兒什麼。
就算是有官家可能下詔的事情在，程玉還是覺得，自家叔叔應該找個更好的新婦。
比如說......
「若叔叔當真要娶親，妾身這邊，倒是有一樁良緣。」程玉繼續微笑著，對顧深說道，「妾身有一幼妹，正值婚嫁之齡，若叔叔有意，妾身可做主，將幼妹許配叔叔.......不知叔叔意下如何？！」
好嘛，這話說的，不僅顧深吃驚，連王單都傻眼了。
「夫人，此事......你當真可以做主？！」
王單下意識的問了那麼一句，結果卻招來了自家夫人好大一個白眼。
「怎的，你捨不得了.......還是說，你果然惦記著我家幼妹？！」
「這......這從何說起啊......」
「我看你就是有賊心沒賊膽吧？！」
「不敢，不敢......夫人，還是說說子均的事兒吧，他那事兒重要......」
「暫且饒你一回......」
王單靠著賣兄弟，總算是從自家老婆的醋罈子裡脫身了。
可這麼一來，顧深逃不掉了......嫂夫人還在等著自己回話呢。
說實話，顧深不關心王單是不是惦記小姨子的問題，他主要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程玉的話。
天地良心的，程玉的妹妹程薇，今年才剛剛年滿十三歲。
顧深又不是王單這種禽獸，十三歲的妹子，實在是下不去手啊.......
而顧深那一臉為難樣，程玉也看出來了，有點失望，但程玉還是很大氣的，對顧深說道，「罷了，讓叔叔為難了，也是我那幼妹無福......若如此，雙兒那丫頭再過幾年也該嫁人了，雖然有些早，但若叔叔有意，妾身與公公明言，讓叔叔與雙兒早日定下婚契，官府那邊應該也不會說什麼......」
好嘛，程玉這話說的，顧深更加不敢接了。
雙兒，說的是王單的妹妹，王雙。
嗯，這名字，總是很容易讓顧深引發聯想，想到某個身高九尺，手持鐵蒺藜骨朵的莽漢......因此，顧深一向是稱呼王單的妹妹為「雙兒」的。
這名字就叫著順嘴多了。
但是吧，顧深一直是把雙兒當成自己的親妹妹看待的，而且更要命的事，如今雙兒才剛剛十歲。
十三歲的下不去手，難道能對十歲的下手？！
反正顧深是覺得吧，自己不太能理解程玉的腦迴路了。
趁著程玉的腦迴路還沒偏到更加不可救藥的地方，顧深趕緊的說道，「多謝嫂嫂好意，只是小弟以為.......嗯，小弟覺得吧，娶妻，還是要娶年長一些的為好。」
為了不讓自己當禽獸，顧深寧可讓別人以為自己喜歡年紀大一點的。
果然，程玉一聽這話，頓時古怪的笑了一下，然後吧.......
「若如此，妾身姑家有一表妹，今年已經十六，只是平日裡眼光太高，始終未得良緣.......」
得，反正就是一句話，程玉寧可把自家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姐姐妹妹們都拉出來過一遍，也不願意幫顧深和蘇錦兒牽線搭橋。
由此可見，程玉是多麼的不看好蘇錦兒。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顧深實在是有些不太好繼續說什麼了，但一邊也看明白了的王單，卻說話了。
「夫人，既然是子均自己所求，你若方便，便幫忙牽線一二......若著實不熟，為夫另尋他人便可。」王單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媳婦兒，說道。
那意思差不多得了，要幫的上忙就幫，不想幫我找別人也行。
然後王單又被媳婦兒賞了一個白眼。
「你等皆是男子，冒然邀約閨中女子，成何體統？！」程玉沒好氣的斥責著自己的丈夫。
王單那個委屈的......那還不是你叨叨半天，就是不肯幫忙嘛。
都是一個圈子裡的，就算你以前真的不認識蘇娘子，以你王家少奶奶的身份，想要結識的話，自然會有人牽線......說這麼多，無非就是你不想幫這個忙而已。
程玉當然也知道自家夫君在想什麼，她也知道，繼續這麼扯下去不是個事兒。
「既如此，子均且寬心回家，待妾身聯絡好時日，再讓夫君通知子均赴約便是！」
到最後，程玉還是鬆口了，答應幫忙牽線搭橋。
但這個氣吧，終究是不太順遂。
王單拿顧深當兄弟，程玉也拿顧深當小叔子，所以在程玉看來，顧深如果能娶自己的妹妹，或者是小雙兒，親上加親，那才是最好的選擇。
她蘇錦兒憑什麼中間插一手？！
事實上，程玉還真的不像她說的那樣，跟蘇錦兒沒有交情。
相反，其實兩人在幼年的時候，還是手帕交，兩人相差只有一歲，小時候程玉還稱呼過蘇錦兒為姐姐。
但是吧，中間發生了一些事情，鬧得兩個女人不太愉快，再加上蘇錦兒被迫繼承家業，兩人之間的來往，才基本斷了。
如今，程玉受了顧深的委託，不情不願的，這才托人去蘇記布莊，邀請蘇錦兒過府一敘。
畢竟是多年沒見了，程玉還是想先看看如今蘇錦兒到底是變成了什麼樣子。
如果還跟年輕時候那樣，說一套，做一套的話，那程玉哪怕拼著被顧深埋怨，也不會去牽著個線的。
但如果蘇錦兒如今也成長了，變得更加成熟穩重了，那程玉倒也不介意幫個忙。
畢竟，這個時代，女人都不容易，尤其是像蘇錦兒這樣還需要拋頭露面打理生意的女人，那就更不容易了。
在程玉看來，蘇錦兒是不是個好女人先不說，自家小叔子卻是一個可以託付的男人。
然後吧，年幼時的小姐妹，終於再次相見了。
而這次見面之後，程玉不僅沒有放心，相反，程玉更加憂心了。
蘇錦兒確實變了，跟程玉記憶中那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小女人樣不同了。、
但是吧，蘇錦兒的變化，卻不是程玉希望的那種變化。
可能是因為在生意場上呆久了吧，蘇錦兒如今確實穩重了不少，但同樣，也變得圓滑了不少。
年幼時期，蘇錦兒跟程玉有了矛盾，兩人還能拌嘴吵架，但如今，不管程玉怎麼試探，怎麼挑唆，蘇錦兒卻始終是不緊不慢，語氣溫柔，三句話不離「妹妹」兩字。
這一場聚會，不像是幼年好友的重逢，倒像是兩個生意場上的商人在交際。
有禮貌，但卻沒有多少真誠和親密感。
程玉現在是真的不確定，以顧深的那個性格，能不能降的住如今的蘇錦兒。
思來想去，程玉始終無法確定，蘇錦兒，到底算不算是顧深的良配。
王家家宅之內，程玉一邊笑著給顧深奉茶，一邊說道。
而這時候，王單一副傻笑樣，陪坐在自己的妻子身邊。
別看王單在外面一副吆五喝六的樣子，但在這個家宅里，這才是王單真正的家庭地位。
顧深很了解這對夫妻的事情，所以啊，今天這事兒，王單是指望不上了，顧深只能是拱手微笑，對著程玉說道，「此事，還請嫂夫人多多費心......」
程玉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
因為自家夫君的關係，程玉跟顧深也算是相識不短了，也同樣因為自家夫君的關係，程玉對顧深，真的是當成小叔子一樣的在看待。
王單對顧深，有著一種「長兄如父」的自覺，那程玉對顧深，自然也是有一種「長嫂如母」的自覺......雖然程玉比顧深要小足足五歲。
總而言之，程玉現在對顧深央求自己，幫他跟蘇錦兒牽線搭橋這事兒，很不滿。
「那蘇娘子所求者，乃是一介贅婿......豈能是叔叔良配？！」程玉不高興的，說道。
也就是程玉還有點涵養，否則啊，說出來的話，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程玉就不明白了，自家叔叔，要樣貌有樣貌，要功名......呃，雖然還沒科舉中榜，但到底是個貢生的身份，憑什麼要去找一個已經二十歲的商家之女成婚？！
就算再不挑，也得看看人吧？！
圖什麼啊？！
圖色？！
那蘇娘子，程玉又不是沒見過，確實清秀，但也不到傾國傾城，讓人痴迷的程度吧？！
更別說蘇娘子都已經二十了，比她都要大一歲，縱然有些姿色，又能保持幾年？！
圖財？！
就蘇家的那點產業，跟王家怎麼比？！
如果叔叔要錢財，王家的家財隨便叔叔支取，程玉夫妻絕對不會有二話。
因此啊，程玉是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顧深要主動去找蘇錦兒商議婚事，更加不明白，顧深到底看中了蘇錦兒什麼。
就算是有官家可能下詔的事情在，程玉還是覺得，自家叔叔應該找個更好的新婦。
比如說......
「若叔叔當真要娶親，妾身這邊，倒是有一樁良緣。」程玉繼續微笑著，對顧深說道，「妾身有一幼妹，正值婚嫁之齡，若叔叔有意，妾身可做主，將幼妹許配叔叔.......不知叔叔意下如何？！」
好嘛，這話說的，不僅顧深吃驚，連王單都傻眼了。
「夫人，此事......你當真可以做主？！」
王單下意識的問了那麼一句，結果卻招來了自家夫人好大一個白眼。
「怎的，你捨不得了.......還是說，你果然惦記著我家幼妹？！」
「這......這從何說起啊......」
「我看你就是有賊心沒賊膽吧？！」
「不敢，不敢......夫人，還是說說子均的事兒吧，他那事兒重要......」
「暫且饒你一回......」
王單靠著賣兄弟，總算是從自家老婆的醋罈子裡脫身了。
可這麼一來，顧深逃不掉了......嫂夫人還在等著自己回話呢。
說實話，顧深不關心王單是不是惦記小姨子的問題，他主要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程玉的話。
天地良心的，程玉的妹妹程薇，今年才剛剛年滿十三歲。
顧深又不是王單這種禽獸，十三歲的妹子，實在是下不去手啊.......
而顧深那一臉為難樣，程玉也看出來了，有點失望，但程玉還是很大氣的，對顧深說道，「罷了，讓叔叔為難了，也是我那幼妹無福......若如此，雙兒那丫頭再過幾年也該嫁人了，雖然有些早，但若叔叔有意，妾身與公公明言，讓叔叔與雙兒早日定下婚契，官府那邊應該也不會說什麼......」
好嘛，程玉這話說的，顧深更加不敢接了。
雙兒，說的是王單的妹妹，王雙。
嗯，這名字，總是很容易讓顧深引發聯想，想到某個身高九尺，手持鐵蒺藜骨朵的莽漢......因此，顧深一向是稱呼王單的妹妹為「雙兒」的。
這名字就叫著順嘴多了。
但是吧，顧深一直是把雙兒當成自己的親妹妹看待的，而且更要命的事，如今雙兒才剛剛十歲。
十三歲的下不去手，難道能對十歲的下手？！
反正顧深是覺得吧，自己不太能理解程玉的腦迴路了。
趁著程玉的腦迴路還沒偏到更加不可救藥的地方，顧深趕緊的說道，「多謝嫂嫂好意，只是小弟以為.......嗯，小弟覺得吧，娶妻，還是要娶年長一些的為好。」
為了不讓自己當禽獸，顧深寧可讓別人以為自己喜歡年紀大一點的。
果然，程玉一聽這話，頓時古怪的笑了一下，然後吧.......
「若如此，妾身姑家有一表妹，今年已經十六，只是平日裡眼光太高，始終未得良緣.......」
得，反正就是一句話，程玉寧可把自家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姐姐妹妹們都拉出來過一遍，也不願意幫顧深和蘇錦兒牽線搭橋。
由此可見，程玉是多麼的不看好蘇錦兒。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顧深實在是有些不太好繼續說什麼了，但一邊也看明白了的王單，卻說話了。
「夫人，既然是子均自己所求，你若方便，便幫忙牽線一二......若著實不熟，為夫另尋他人便可。」王單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媳婦兒，說道。
那意思差不多得了，要幫的上忙就幫，不想幫我找別人也行。
然後王單又被媳婦兒賞了一個白眼。
「你等皆是男子，冒然邀約閨中女子，成何體統？！」程玉沒好氣的斥責著自己的丈夫。
王單那個委屈的......那還不是你叨叨半天，就是不肯幫忙嘛。
都是一個圈子裡的，就算你以前真的不認識蘇娘子，以你王家少奶奶的身份，想要結識的話，自然會有人牽線......說這麼多，無非就是你不想幫這個忙而已。
程玉當然也知道自家夫君在想什麼，她也知道，繼續這麼扯下去不是個事兒。
「既如此，子均且寬心回家，待妾身聯絡好時日，再讓夫君通知子均赴約便是！」
到最後，程玉還是鬆口了，答應幫忙牽線搭橋。
但這個氣吧，終究是不太順遂。
王單拿顧深當兄弟，程玉也拿顧深當小叔子，所以在程玉看來，顧深如果能娶自己的妹妹，或者是小雙兒，親上加親，那才是最好的選擇。
她蘇錦兒憑什麼中間插一手？！
事實上，程玉還真的不像她說的那樣，跟蘇錦兒沒有交情。
相反，其實兩人在幼年的時候，還是手帕交，兩人相差只有一歲，小時候程玉還稱呼過蘇錦兒為姐姐。
但是吧，中間發生了一些事情，鬧得兩個女人不太愉快，再加上蘇錦兒被迫繼承家業，兩人之間的來往，才基本斷了。
如今，程玉受了顧深的委託，不情不願的，這才托人去蘇記布莊，邀請蘇錦兒過府一敘。
畢竟是多年沒見了，程玉還是想先看看如今蘇錦兒到底是變成了什麼樣子。
如果還跟年輕時候那樣，說一套，做一套的話，那程玉哪怕拼著被顧深埋怨，也不會去牽著個線的。
但如果蘇錦兒如今也成長了，變得更加成熟穩重了，那程玉倒也不介意幫個忙。
畢竟，這個時代，女人都不容易，尤其是像蘇錦兒這樣還需要拋頭露面打理生意的女人，那就更不容易了。
在程玉看來，蘇錦兒是不是個好女人先不說，自家小叔子卻是一個可以託付的男人。
然後吧，年幼時的小姐妹，終於再次相見了。
而這次見面之後，程玉不僅沒有放心，相反，程玉更加憂心了。
蘇錦兒確實變了，跟程玉記憶中那個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小女人樣不同了。、
但是吧，蘇錦兒的變化，卻不是程玉希望的那種變化。
可能是因為在生意場上呆久了吧，蘇錦兒如今確實穩重了不少，但同樣，也變得圓滑了不少。
年幼時期，蘇錦兒跟程玉有了矛盾，兩人還能拌嘴吵架，但如今，不管程玉怎麼試探，怎麼挑唆，蘇錦兒卻始終是不緊不慢，語氣溫柔，三句話不離「妹妹」兩字。
這一場聚會，不像是幼年好友的重逢，倒像是兩個生意場上的商人在交際。
有禮貌，但卻沒有多少真誠和親密感。
程玉現在是真的不確定，以顧深的那個性格，能不能降的住如今的蘇錦兒。
思來想去，程玉始終無法確定，蘇錦兒，到底算不算是顧深的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