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大相公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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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8章 大相公發火

  翌日,政事堂中。

  「什麼?罰俸?」

  魯宗道看著前來自己面前的制書,兩條花白的眉毛立刻就絞在了一起,

  很快就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王曾和李迪。

  「大相公,這是?」

  「官家的旨意,魯參政莫非想抗旨?」

  王曾坐在上首,心緒顯然不怎麼高興,連帶著語氣都不怎麼好。

  要知道,罰俸這種事,雖然用不上內製這麼興師動眾,但是,基本的程序文書也是要有的,不可能就口頭一句話就給辦了。

  畢竟,給朝廷官員發俸祿的是三司,又不是宮中,自然是要留存正事的文書存檔的。

  所以,這活兒自然就落到了中書的頭上,

  換句話說,這回是王曾目己簽發了罰自己俸祿的札子,然後目己宣讀給自己聽。

  這總歸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因此,對於這個始作俑者的魯宗道,自然給不出什麼好臉色。

  魯宗道當然也明白,這兩位相公是受了他的連累,語氣之間,倒是也沒有平時這麼剛硬,只是皺眉道。

  「大相公明鑑,我自不敢違抗官家的旨意,但是昨日,我不過是多問了兩句而已,最終也遵旨回了中書,官家便因如此小事,切責大臣,未免有些過分小題大做了吧?」

  『若是傳揚出去,宰執體面何存?

  實話實說,對於這幾個月的俸祿,魯宗道倒是不怎麼在意。

  雖然說,到了他這個級別,每個月的俸祿其實是一筆不小的錢糧,但是,魯參政本人淡薄錢財,向來對此看的不是很重。

  何況,身為宰執,他身上帶看一堆其他的加銜,也是有另外的俸祿可領的,倒不至於因為罰了幾個月俸祿就生氣。

  那既然如此,他如今文為什麼這麼大反應呢?

  答案很簡單,臉面!

  身為文臣,最看重的是聲譽,身為宰執,最看重的是臉面。

  尤其是像魯宗道這樣言官出身的大臣,對於顏面自然是更加重視,

  俸祿多少,他並不在意。

  但是,就因為質疑了一下為什麼那些三衙管軍能進去議事,而他們這些中書參政反而不能,結果就被罰俸,這傳揚出去,豈不說明,他們這些宰執的身份地位,還不如那些武夫?

  所以,這才是魯宗道不高興的緣由所在。

  他的這般想法,其實,也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在場其他宰執的看法,畢竟,即便拋開因為武臣而懲罰文臣這種以往極少出現的事,單說昨天發生的事情本身,魯宗道其實也沒說什麼出格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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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在場眾人的目光都朝自己投了過來,王曾冷冷的哼了一聲,道。

  「宰執體面?」

  「你們想質問官家的,不如先看看這個再說。」

  說著話,王曾甩出兩份略顯陳舊的札子,語氣頗為不善。

  見此狀況,眾人皆有幾分疑惑,紛紛上前,將札子拿了過來一瞧。

  卻見這是兩份多年前的舊札子,其內容也很簡單。

  一份是天禧三年,時任參知政事的丁謂上奏,稱時任殿前指揮使的蔚昭敏,因足疾在某次上朝的時候,未及降階向丁謂行禮,被彈劾有輕慢之嫌,

  最後的處置結果,是蔚昭敏上了請罪奏札,並親自向丁謂致歉,另被罰俸三個月。

  另一份是天禧四年,同樣是時任參知政事的王曾,與樞密副使周起在待漏院中起了口角,最終結果是,周起同樣因身為武將,被彈劾不敬,最終告老還鄉。

  看完之後,眾人不由面面相,大約有些明白,王曾的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了。

  如果他們猜的沒錯的話,那這次被打臉最狠的不是別人,正是這位大相公。

  不出所料的是,眼瞧著眾人看完了札子,王曾冷著一張臉,立刻開始發飆。

  「這兩份札子,是隨同官家的旨意一同送來的。」

  「什麼意思,你們還看不懂嗎?

  「怎麼,文臣的體面就是體面,武臣的體面就不是了?」


  「以往你們因為這種小事,參劾三衙和樞密院的時候,怎麼不提朝中大臣的體面了?」

  「如今板子打到了自己的身上,開始抱怨起這等小事了,晚了!」

  狠狠地發泄了一通,王曾的氣總算是順了不少,站起身來,掃視在場眾人一周,道。

  「這事定了,誰要是敢到官家面前去鬧,休怪本相不講情面。」

  「諸位,今時不同往日,此後這朝堂之上,到底該怎麼做事,各位心裡還是要仔細想想。」

  「散了吧。」

  說罷,王曾率先轉身,徑直離去,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

  說到底,王曾回京的時間也不短了,在中書當中,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威信,這位大相公都這麼說了,底下的這些參政們,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肯定都不敢多說什麼,也只得各自散去,不再多言。

  與此同時,樞密院中,也正進行著一場別開生面的會議。

  「..———-諸位,禁軍改革的事,大致便是如此,其中細節頗多,還要仰仗諸位多多費心。」

  臨時找來的長桌案前頭,曾瑋坐在最上自,他的兩邊是王德用和夏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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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個樞密使,再下首是幾個三衙管軍。

  讓人意外的是,在桌案側旁的角落裡,還有幾個宦官,其中為首者,正是御前內侍張從訓,不過,他只是坐在一旁,就這麼靜靜的看看,從頭到尾,都並未多言。

  「曹樞使客氣了,這些都是卑職等應做的。」

  眼瞧著曹瑋如此客氣,底下一眾管軍都紛紛起身,抱拳行禮。

  這樣的場景,在這場會議當中,已經是不止一次出現了。

  三衙管軍的地位雖高,但是,畢竟和宰執大臣還是沒法比的。

  再加上到了現在,這些三衙管軍,也仍舊拿捏不准,今日叫他們過來到底是做什麼的。

  雖然名義上來說,是商議接下來操練禁軍的細節,但是,他們通篇聽下來,只覺得這些措施和細節,發文書到三衙,其實也是一樣的。

  反正,三衙對於樞密院的指令,只要是程序沒有缺失,一向都是遵照執行的,又為什麼要特意將他們叫過來呢?

  「好了,都坐吧。」

  曹瑋再次抬手下壓,示意眾人落座,隨後,他警了一眼旁邊記錄的小吏,後者立刻識趣的放下了筆。

  「正事說完了,接下來咱們說幾句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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