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武皇后的駐顏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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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6章 武皇后的駐顏之術

  張多海把小吉送走後,回到立政殿時,發現武皇后又在偏殿禮佛。

  他在殿外等了良久,武皇后才走了出來,回到了寢殿。

  張多海來到她身邊,低聲道:「殿下,連吳王也瞧見他了,看來監門衛沒有說錯,此人兩日後的朝會上,一定會告御狀。」

  武媚娘並未說話,慢慢走到梳妝檯前,從一個精緻的水晶瓷瓶中,倒出些膏粉,小心翼翼的塗抹著臉頰和脖頸。

  她已經三十多歲了,皮膚卻依然和少女一樣滑嫩,原因便在於她一直在鑽研駐顏之術。

  她掌控長秋台以來,除了用來探聽情報外,最重要的便是讓他們走訪民間,尋找駐顏秘方。

  李治不讓她參與朝政後,她無處可用的旺盛精力,也只能更多的放在保養青春之上。

  這瓶水晶瓷瓶之中,便是她最近常用的駐顏藥粉。

  以農曆五月初五採收的益母草為主藥,採收後,經曬乾、研細、過篩等數十道工序,加入了無數珍貴藥粉,再加熟石膏、滑石、蚌粉、胭脂調勻,

  每日早晚適量使用。

  製作這麼一小瓶,所需的成本就超過千金之數。

  與之相對的,效果也是奇佳,武皇后這兩年來,幾乎看不到任何變化,

  皮膚反而越來越滑嫩。

  皇帝來立政殿的次數不斷增加,就是最好的明證。

  張多海知道武皇后用藥粉時,不喜聽人囉嗦,只能屏氣凝神,站在一旁靜靜等候。

  等武皇后塗好之後,才聽她輕啟朱唇。

  「此事好不容易壓下去,不能讓他再掀出波瀾。你去找他,說服他,讓他放棄告狀。」

  張多海遲疑道:「此事關乎他一族聲譽,只怕此人難以說服。」

  武媚娘微微側頭,掃了張多海一眼,道:「這種小事,還要吾教你怎麼做嗎?」

  張多海小心翼翼的道:「那能不能用一些非常手段?」

  武媚娘眼角微微合攏,本就狹長的鳳目,更多了幾分威嚴。

  『吾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不是以前的武昭儀,別動不動就想取巧,給我用點腦子。」

  張多海心中頓覺委屈,暗道:「既要達成目的,又不准我用特殊手段,

  這差事是越來越難辦了。」

  「怎麼,覺得為難?」武媚娘似乎瞧出他心中的想法。

  張多海趕忙陪笑道:「就算再難,臣也一定竭盡全力,替您把差事辦好。」

  武媚娘淡淡道:「那就去辦差吧。」

  月色如水,蕩漾出陣陣光暈,灑落在漆黑的長安城中。

  張多海坐著馬車,行走在禁嚴的長安城大街上,兩手插在袖中,搖晃著腦袋,琢磨著勸說對方的法子。

  然而不等他晃出個所以然來,馬車便停下了,外面傳來趕車內侍的聲音。

  「少監,到了。」

  張多海沒好氣道:「走那麼快幹什麼,急著投胎啊!」

  趕車內侍受到遷怒,也不敢頂嘴,只在心裡嘀咕:「都走了快一個時辰了,還快呀。」

  張多海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他跳下馬車的瞬間,整個車子都晃了一晃。

  張多海捂住鼻子,皺眉道:「這什麼鬼地方,怎麼這麼臭?」

  趕車內侍陪笑道:「這裡是城南大通坊南街第三窄街,住在這裡的都是長安最窮的人,烏煙瘴氣,髒亂不堪,所以味道重一些。」

  張多海心中一動,暗道:「那小子住在這麼窮的地方,足見窮困潦倒,

  說服他也許不會太難。」

  抬頭望著身前一扇漆黑破舊的門,道:「他就住在這間板房裡嗎?」

  這條窄街左右都是板房,廚房、客廳、寢屋都連在一起,沒有庭院,也沒有水井,喝水需得使用公用井。

  趕車內侍道:「是的。」

  張多海朝他打了個眼色,趕車內侍便跑過去敲了敲門。

  過了好半響,屋中傳來一道機警的聲音。

  「是誰?」

  窮的地方治安也不好,像大通坊這種地方,都會有些不正規的結社,形成幫派,欺壓窮人。

  故而生活在這裡的百姓也比較警惕。

  張多海道:「請問是李義元郎君嗎?」

  屋中人道:「你是誰?」

  張多海笑道:「你不必擔心,我知道你進京是為你父親平反,故而來找你商量商量。」

  屋中一陣長時間的沉默後,門終於被打開了,門後出現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

  他打量了張多海一眼,瞧出他身份不簡單,微微側身,伸手道:「請進來吧。」

  板房內部也有一股子怪味,牆壁都被油煙燻成了黑色,總算地面還算乾淨。

  李義元給張多海倒了杯熱水,淡淡道:「寒室簡陋,並無好茶招待,請喝杯熱水,暖暖身子吧。」

  張多海看了看水杯上的缺口,並未伸手去接,笑道:「在下並不口渴,

  多謝了。」

  他朝著屋中環顧了一眼,感嘆道:「哎,真想不到,武連縣公的後人,

  竟會生活如此窘迫。」

  李義元眼中閃過一絲悲痛之色,沉聲道:「閣下認識家父嗎?」

  張多海笑道:「只是久有耳聞,並未見過。況且前一陣子,令尊的事又鬧出不小的動靜,長安城只怕人人都知道他呢。」

  李義元眼中閃過一道亮光,多了些希冀之色。

  「我正是聽說了此事,才來長安。當今聖人英明,並不信女主武王那些鬼話,我決定正月初四告御狀,替家父沉冤昭雪!」

  張多海感嘆道:「李兄弟,說實話,我很同情你,然而你想替令尊李君羨平反,只怕難以成功。」

  李義元聽了此話,變得十分激動,大聲道:「吳王李恪都能平反,我父親比他還冤,為什麼不行!」

  張多海壓了壓手,道:「你別激動,聽我慢慢說。吳王李恪的案子,與李君羨的案子,有個很大的區別。」

  「什麼區別?」李義元追問。

  張多海朝北面一拱手,道:「李恪的案子畢竟是當今聖人判的,由長孫無忌主導。李君羨的案子,卻是先帝所斷。」

  李義元臉色變得極為蒼白。

  他又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只不過此事關乎全族命運,他不能不試上一試。

  張多海嘆道:「聖人是至孝之人,若是幫李君羨平反,便是打先帝的臉面,聖人又怎麼會同意呢?」

  李義元握緊雙拳,道:「先帝犯的錯誤,就不能更改了嗎,難道這世間就無一點公平嗎?」

  張多海沉聲道:「李兄弟,請慎言,妄議先帝,可是死罪。」

  李義元死死凝視著他,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阻止我,難道—··難道是—·.」

  語氣逐漸發顫。

  倘若真是皇帝派此人來阻止他,那他就一點希望沒有了。

  張多海察言觀色,瞧出他的心思,暗暗一笑:「嘿,就讓他誤會我是陛下派來的也好,如此他就會死心了。」

  他咳了一聲,道:「也不瞞你,我是內侍監的人。」

  李義元了愜,道:「真是聖人派你來的?」

  張多海淡淡道:「多的話我不能再說了,你也應該明白了吧。」

  「不,我要親口聽你說,你真是聖人派來的?」

  「!這小子怎麼這麼難纏,非要刨根究底是怎樣!」張多海暗罵一句,然而畢竟不敢假傳聖旨。

  正當他猶豫不決時,李義元忽然冷笑道:「我懂了,你想假扮是聖人派的內侍,逼我放棄告狀,你休想!」

  張多海氣的火冒三丈。

  「李義元,我確實不是聖人所派,不過你最好不要違背那位殿下的意志,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殿下?是哪位親王嗎?」李義元狐疑道。

  張多海冷哼道:「你覺得區區親王,能夠指使的了我這位內侍少監嗎?

  兒「你、你是內侍少監?那——-—--派你來找我的人,難道是皇后殿下?」李義元變色道。

  張多海哼道:「算你還不笨,知道的話就趕緊離開長安。我可以給你一筆錢,讓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李義元臉色陣青陣白,顫聲道:「為什麼?皇后殿下為什麼要阻止我?

  「你是真不懂,還是在裝傻?」張多海抬了抬下巴。

  「請張少監指教。」李義元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張多海哼了一聲,道:「長孫無忌曾用女主武王攻擊皇后,雖是子虛烏有,但傳揚開來,畢竟對殿下聲譽有損。所以皇后殿下不希望此事再被提起。」

  李義元心中湧出一股憤怒,道:「就為了皇后的名譽,我父親就得繼續蒙受不白之冤嗎?」

  張多海喝道:「放肆!李義元,你活得不耐煩了嗎?」

  李義元悽然一笑,道:「張少監,我李氏一族如今連生計都艱難,皆是拜冤案所賜,若是不能平反,情願一死!」閉上雙眼。

  張多海見他一副生死看淡的表情,恨得牙痒痒的。

  然而皇后又交代過,不能用特殊法子料理他,

  他深吸幾口氣,道:「李義元,只要你不告狀,無論你開什麼條件,都好說。」

  李義元決然道:「若不能替父昭雪,李某枉為人子,張少監要殺要剮,

  悉聽尊便吧。」

  「我把你個—」

  張多海差點罵出聲來,總算把後面幾個字吞了回去,哼道:「平反未必能成功,不平反我能保你全家無憂,你自己好好思量思量吧。」

  甩了甩衣袖,大步離開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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