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撿稻穗
吃完飯休息大半個小時，很快又到了開工的時間。
「開工啦！」
小組長一聲長長的吆喝，所有人立刻把碗筷收好，拿起自己手邊的鋒利鐮刀，朝稻田裡走去。
「哐哐哐！」
隨著打穀機的踩杆有規律的上下踩動，圓弧形的滾筒迅速旋轉，帶著滾筒木板上三角圓弧形大鐵絲依次打擊在稻穗上，穀粒很快被打下，掉落在了底下的小穀倉之中。
「讓開！這穗是我爹給我留的！」
打穀機後面，一群半大的小孩手裡拿著一個麻袋，在撿拾漏掉的稻穗。
在湘西南這邊的鄉村，社員們打穀子的時候有一個潛規則，那就是孩子們撿到的稻穗屬於自家的，不用上交到國家公庫，這種行為還有一個雅稱——撿拉（là）落。
所以大人們在打穀子的時候如果看到自家孩子在後面，便會故意留下一兩穗穀子讓自己孩子『撿』走，這種事情，只要不是太過分，留的穗太多，哪怕是李隊長見了，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正常情況下，如果家長幹活得利，孩子們也勤快，一場秋收下來，孩子們搞個兩麻袋谷穗都是常有的事。
不過這一切都和趙小妹無關，她現在正拿著破麻袋，有些幽怨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長長嘆了一口氣。
趙父是個老實巴交性格的人，又生了三個女兒，分到的活自然不會是割稻打穀子，而是得到一個在打穀機穀倉里扯草擔糧的活計，這活不僅辛苦，而且沒有任何好處留給自己孩子。
進了打穀機裡面的穀粒，那可是公家的穀粒，要是敢私拿，那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那叫盜竊國家財產，嚴重算起來的話是會判刑的。
「趙小妹！你還留在這裡幹嘛？」
「就是，你爹的活又不是割稻打穀子，你又搶不到稻穗，留在這裡占什麼位置！」
「快走！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旁邊的半大小伙拿著麻袋急急忙忙的往前湊，見趙小妹攔著路，不由出聲罵道：
「噓！她可是公廁總斯令花兩百塊救回來的，你還敢打她？就不怕總斯令也賞你一碗大淤黃湯喝？」
有人聽完連忙拉住自己的小夥伴，要他客氣一些，楊慶新名號在隊裡現在可是頗有威名。
「嘶！」
「趙小妹，反正沒人會給你稻穗的，你就別擋著了！」
那小伙聽到楊慶的綽號，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乎想到了什麼，語氣客氣了不少。
「噓！」
楊慶見狀，給趙小妹吹了一聲口哨，嘴角往地上的稻堆努了一下嘴角。
趙小妹聽見聲音，有些疑惑的望了過來，但一看楊慶的表情立馬就懂了，極為興奮的點了點頭。
在楊慶快要拿起一把稻草，準備打稻穀脫粒的時候，快速擠到了楊慶身邊。
楊慶也學著其他人，打穀子的時候用腳輕輕一踩，手裡稍微鬆了那麼一點點，兩根稻穗就這樣遺留到了地上，再順腳一帶，兩根稻穗就變成了拉落。
旁邊正在割稻打穀子的另一個社員，都有些驚奇的睜大了雙眼。
好你個濃眉大眼的年輕小伙，居然也叛變了？薅起公家的羊毛來也是蠻熟練的啊！
趙小妹則是眼疾手快的用指甲一掐，兩束稻穗就進了自家的麻袋之中，給楊慶做出一副已經妥當的表情。
楊慶嘿嘿一笑，趙小妹就是懂自己，趕緊拿起剩下的稻穀放到打穀機的滾筒上，左腳一頓猛踩。
「嘩啦啦！」
穀粒四散而飛，被舊布製成的擋布擋住，乖乖的落入下方的穀倉之中。
……
「大家注意，要移打穀機了啊！」
等附近的稻穀盡數打完，穀倉里的稻穀被裝的七七八八，熟練的老農民便大喊了一聲，準備移動打穀機的位置，楊慶見狀，也立馬扶住了打穀機的一個角。
「一二！」
「三！」
隨著號子聲響起，大家一起拉住木質打穀機使勁往前奔，那打穀機便『哧溜』一下，輕輕鬆鬆滑行了十來米遠，原來的打穀機地面位置，一堆手指頭大小的泥鰍正瘋狂運動，準備往田裡鑽去。
後面的小將見狀，連忙衝過去，用手猛往腰間的小竹簍里狂塞泥鰍。
現在的田地，幾乎不使用農藥，地里的泥鰍黃鱔多的可怕，這些愛打洞的玩意可把農民們搞的煩不已，好好的田水被這些玩意一打洞，就幾乎存不住，得天天去堵洞看田水。
後來雙杆新能源設備剛出現的時候，甚至不少老農民還特意請雙杆俠去自己田裡清理這些惱人的玩意，就是為了看田水的時候輕鬆一些。
現在楊慶打穀子的這丘田，已經比較乾燥，要是更濕一些的田，打穀機走過以後，地表能輕輕鬆鬆能搞出好幾斤黃鱔泥鰍來。
只是現在黃鱔泥鰍這玩意太多，要想煮的好特別廢料廢油，平常社員懶得去搞這些玩意，只有真正的窮鬼才會吃這些玩意，要是誰拿著這些東西去城裡賣，肯定會被人笑死。
……
「趙小妹！你就是沾了總斯令的光，要不是他活乾的快，你絕對撿不了這麼多谷穗！」
「就是！要是平常你肯定撿不過我，更別說今天能撿五六斤了！。」
「你一個人都比我們兩個人撿的多！我不服！」
下工後，小將們頗為眼熱的看著趙小妹手裡的麻袋，嘴裡酸氣沖天，小時候的夥伴，往往爭的就是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誰叫你們的爸媽親戚沒有我的革命戰友幹活乾的快啊！這是我應得的！」
趙小妹在小夥伴面前，一臉的傲嬌樣，嘴巴翹起老高。
「要是我也有一個總斯令一樣的親戚，我絕對撿的比你還多！」
有小夥伴還非常不服氣。
「得想個法子讓他成為我的姐夫！」
往年自己都只能撿一些別人不要的泥鰍度日，沒想到今年能撿到這麼多穀子，自己可得好好綁定楊大哥，趙小妹暗暗下定決心。
天色逐漸變暗，就連太陽都下到了山的另一邊，天空中只剩下青紅色的微光，這個時候，組長才讓大家下工。
吃完晚飯，還得繼續干一個多小時，要是後世農民肯定罵娘，但是現在卻屬於常規操作，哪家大隊幹活都是這一個樣。
「你憑什麼扣老子的公分？」
這樣的工作周而復始，楊慶忙得頭昏腦漲，甚至日子都不知道過了幾天，直到有一天楊慶這一隊人幹活幹得快，提前完成了目標，準備下工的時候，突然在另一個溝里聽到了一個聲音。
「開工啦！」
小組長一聲長長的吆喝，所有人立刻把碗筷收好，拿起自己手邊的鋒利鐮刀，朝稻田裡走去。
「哐哐哐！」
隨著打穀機的踩杆有規律的上下踩動，圓弧形的滾筒迅速旋轉，帶著滾筒木板上三角圓弧形大鐵絲依次打擊在稻穗上，穀粒很快被打下，掉落在了底下的小穀倉之中。
「讓開！這穗是我爹給我留的！」
打穀機後面，一群半大的小孩手裡拿著一個麻袋，在撿拾漏掉的稻穗。
在湘西南這邊的鄉村，社員們打穀子的時候有一個潛規則，那就是孩子們撿到的稻穗屬於自家的，不用上交到國家公庫，這種行為還有一個雅稱——撿拉（là）落。
所以大人們在打穀子的時候如果看到自家孩子在後面，便會故意留下一兩穗穀子讓自己孩子『撿』走，這種事情，只要不是太過分，留的穗太多，哪怕是李隊長見了，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正常情況下，如果家長幹活得利，孩子們也勤快，一場秋收下來，孩子們搞個兩麻袋谷穗都是常有的事。
不過這一切都和趙小妹無關，她現在正拿著破麻袋，有些幽怨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長長嘆了一口氣。
趙父是個老實巴交性格的人，又生了三個女兒，分到的活自然不會是割稻打穀子，而是得到一個在打穀機穀倉里扯草擔糧的活計，這活不僅辛苦，而且沒有任何好處留給自己孩子。
進了打穀機裡面的穀粒，那可是公家的穀粒，要是敢私拿，那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那叫盜竊國家財產，嚴重算起來的話是會判刑的。
「趙小妹！你還留在這裡幹嘛？」
「就是，你爹的活又不是割稻打穀子，你又搶不到稻穗，留在這裡占什麼位置！」
「快走！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旁邊的半大小伙拿著麻袋急急忙忙的往前湊，見趙小妹攔著路，不由出聲罵道：
「噓！她可是公廁總斯令花兩百塊救回來的，你還敢打她？就不怕總斯令也賞你一碗大淤黃湯喝？」
有人聽完連忙拉住自己的小夥伴，要他客氣一些，楊慶新名號在隊裡現在可是頗有威名。
「嘶！」
「趙小妹，反正沒人會給你稻穗的，你就別擋著了！」
那小伙聽到楊慶的綽號，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乎想到了什麼，語氣客氣了不少。
「噓！」
楊慶見狀，給趙小妹吹了一聲口哨，嘴角往地上的稻堆努了一下嘴角。
趙小妹聽見聲音，有些疑惑的望了過來，但一看楊慶的表情立馬就懂了，極為興奮的點了點頭。
在楊慶快要拿起一把稻草，準備打稻穀脫粒的時候，快速擠到了楊慶身邊。
楊慶也學著其他人，打穀子的時候用腳輕輕一踩，手裡稍微鬆了那麼一點點，兩根稻穗就這樣遺留到了地上，再順腳一帶，兩根稻穗就變成了拉落。
旁邊正在割稻打穀子的另一個社員，都有些驚奇的睜大了雙眼。
好你個濃眉大眼的年輕小伙，居然也叛變了？薅起公家的羊毛來也是蠻熟練的啊！
趙小妹則是眼疾手快的用指甲一掐，兩束稻穗就進了自家的麻袋之中，給楊慶做出一副已經妥當的表情。
楊慶嘿嘿一笑，趙小妹就是懂自己，趕緊拿起剩下的稻穀放到打穀機的滾筒上，左腳一頓猛踩。
「嘩啦啦！」
穀粒四散而飛，被舊布製成的擋布擋住，乖乖的落入下方的穀倉之中。
……
「大家注意，要移打穀機了啊！」
等附近的稻穀盡數打完，穀倉里的稻穀被裝的七七八八，熟練的老農民便大喊了一聲，準備移動打穀機的位置，楊慶見狀，也立馬扶住了打穀機的一個角。
「一二！」
「三！」
隨著號子聲響起，大家一起拉住木質打穀機使勁往前奔，那打穀機便『哧溜』一下，輕輕鬆鬆滑行了十來米遠，原來的打穀機地面位置，一堆手指頭大小的泥鰍正瘋狂運動，準備往田裡鑽去。
後面的小將見狀，連忙衝過去，用手猛往腰間的小竹簍里狂塞泥鰍。
現在的田地，幾乎不使用農藥，地里的泥鰍黃鱔多的可怕，這些愛打洞的玩意可把農民們搞的煩不已，好好的田水被這些玩意一打洞，就幾乎存不住，得天天去堵洞看田水。
後來雙杆新能源設備剛出現的時候，甚至不少老農民還特意請雙杆俠去自己田裡清理這些惱人的玩意，就是為了看田水的時候輕鬆一些。
現在楊慶打穀子的這丘田，已經比較乾燥，要是更濕一些的田，打穀機走過以後，地表能輕輕鬆鬆能搞出好幾斤黃鱔泥鰍來。
只是現在黃鱔泥鰍這玩意太多，要想煮的好特別廢料廢油，平常社員懶得去搞這些玩意，只有真正的窮鬼才會吃這些玩意，要是誰拿著這些東西去城裡賣，肯定會被人笑死。
……
「趙小妹！你就是沾了總斯令的光，要不是他活乾的快，你絕對撿不了這麼多谷穗！」
「就是！要是平常你肯定撿不過我，更別說今天能撿五六斤了！。」
「你一個人都比我們兩個人撿的多！我不服！」
下工後，小將們頗為眼熱的看著趙小妹手裡的麻袋，嘴裡酸氣沖天，小時候的夥伴，往往爭的就是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誰叫你們的爸媽親戚沒有我的革命戰友幹活乾的快啊！這是我應得的！」
趙小妹在小夥伴面前，一臉的傲嬌樣，嘴巴翹起老高。
「要是我也有一個總斯令一樣的親戚，我絕對撿的比你還多！」
有小夥伴還非常不服氣。
「得想個法子讓他成為我的姐夫！」
往年自己都只能撿一些別人不要的泥鰍度日，沒想到今年能撿到這麼多穀子，自己可得好好綁定楊大哥，趙小妹暗暗下定決心。
天色逐漸變暗，就連太陽都下到了山的另一邊，天空中只剩下青紅色的微光，這個時候，組長才讓大家下工。
吃完晚飯，還得繼續干一個多小時，要是後世農民肯定罵娘，但是現在卻屬於常規操作，哪家大隊幹活都是這一個樣。
「你憑什麼扣老子的公分？」
這樣的工作周而復始，楊慶忙得頭昏腦漲，甚至日子都不知道過了幾天，直到有一天楊慶這一隊人幹活幹得快，提前完成了目標，準備下工的時候，突然在另一個溝里聽到了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