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奇葩家庭
總結一下，林小鹿的童年是在家人的語言羞辱、被診斷為有病、與整個世界近乎隔閡的情況下長大的。
夏北斗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就算告訴林小鹿他們這麼做都是不對的，但如今她已經長大了，再說那麼多也沒有意義了。
但如果僅僅是這樣，林小鹿的情況頂多就是變成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深閨傻白甜大小姐罷了，這並不能直接導致對方的扭曲，原因肯定還在別的地方。
「你是獨生子，以後肯定要繼承你們家的產業吧，你的父母這麼對待你，難不成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打算讓你繼承家業？」
「關於這點......」一說到這個話題，林小鹿便開始沉默，不知道是否要開口。
看來她並沒有完全對夏北斗放下警惕心。在了解到當前情況下，夏北斗默默點點頭。
「我知道了，如果這是什麼不能說的話題就不要勉強。」
林小鹿偷偷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那我還是說出來吧，如果說出來心裡可能會好受點。」
雖然這麼說，林小鹿卻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們......一開始，他們確實沒有打算要我。一開始診斷出來是個女孩，所以想要不直接不要了，一直等下一次確診為男孩再說。」
「診斷胎兒性別是犯法的。」夏北斗正色說道，「不過在你父母那個時代或許還是會被允許的吧，甚至可能很常見。」
「但是醫生說如果這個不要了，以後可能無法再懷上了，一定要好好想清楚。再三猶豫之下他們還是打掉了。」
「這......」夏北斗難以置信地遮住嘴，就算是冒著以後無法再懷孕的機率也不想要女孩嗎？
「我不知道在我出生之前有多少個『姐姐』死去了。」林小鹿神態冷漠，看向遠方，「本來我的下場應該就是這樣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還是說連醫生都看不下去了，這一次他們確診為男孩，於是就有了我。」
「那你的父母一定很失望吧？」
「嗯。」林小鹿點點頭，「但是已經生出來就沒有辦法了，我曾經問過家裡的老僕人為什麼還是留下了我，家裡的老僕人說當時我已經出生了，如果再丟棄那就是犯法了，想送給別人養又怕被勒索，萬一這件事日後暴露了，對家庭還有公司來說都是天大的醜聞。」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父母還挺...遵紀守法的......」
「所以就算是萬般不情願還是留下了我，只可惜他們當時並沒有想過給女孩取什麼名字。考慮到父親姓林，母親姓陸，所以就是『林小鹿』了。」
夏北斗長長嘆了口氣，他沒有經歷過重男輕女的情況，他家也沒有皇位要繼承，父母還總是向著何燁，他大概沒有辦法跟林小鹿感同身受了。
而一旦他沒有辦法切身體會到她的心情，那麼任何語言或者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
「這些事情原本我一直不知道，也不在乎，而父母在那之後一直沒有要孩子，估計就是因為無法再生育了吧。
「直到上高中前，父母拿出一天時間跟我說了這件事，還說了一件令我大吃一驚的話：他們在考慮要不要讓我結婚。」
「靠！」一直聽到現在，夏北斗忍不住罵出聲。
「你在上高中前不還是未成年嗎？讓未成年結婚，這下真成犯法了。」夏北斗咬咬牙，「我收回前言，你父母簡直一點也不懂法。」
這段回憶對於林小鹿來說也是難以接受的。
「他們直接告訴了我理由，尤其是爸爸坦然說我公司是不可能交給我的，但我可以結婚納婿，這樣公司給男方繼承，我為輔佐，這才是他們接受的辦法。」
這件事既然發生在林小鹿上高中以前，而林小鹿的父母是前幾個月才出事的，也就是說在中間高中幾年時間裡還發生了什麼事情打消或推遲了這個荒唐的計劃。
不知不覺，夏北斗逐漸靠近了林小鹿。
他有些心疼地看著眼前的女孩：「你父母為什麼要給你說這些？」
「大概是因為他們覺得直接說總比彎彎繞繞的欺騙更好吧。」林小鹿聳聳肩，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再提及這些陳年往事就像在說別人的故事似的。
「關於我的出生其實是個意外，這些事情也是毫無隱瞞，一股腦告訴我的，為的就是直接表明『我們不愛你』這個事實。或者他們覺得直接說可以讓我放棄幻想，認清現實，不要再抵抗了。」
「真的會有父母完全不愛自己的孩子嗎……」
「我不知道，但我們家應該是這樣的。」林小鹿用手撐著臉頰，似乎陷入遙遠的回憶中，「起碼我沒有感覺到愛，當他們說完自己的計劃後，我只感覺到了恐懼。
「到底在害怕什麼，我也說不上來，但只要一想到從此以後，我就要嫁給一個陌生人，和他一起生活一輩子，只是這樣的現實就足夠讓我恐懼了。」
「那之後你選擇了反抗...？」
「嗯，差不多吧。」林小鹿歪了歪頭，「我記得說完這些話後，他們就讓我回房間了，我用一整個晚上在思考今後到底要怎麼辦。
「要選擇自殺嗎？不行，我並沒有想死的念頭；反抗？任何反抗在他們眼裡都是小孩子過家家吧；向其他人求助？沒有那樣的人選，老師都是聽從父母的，僕人們也一樣，我的身邊沒有那樣的人存在。」
只要想想那種孤立無援的情況就足夠讓人感到窒息，那種情況是夏北斗無法體會到的。
「那高中的同學們如何？老師們不聽的話，同學們總會聽的，其中多少你也能找到一兩個朋友。」
然而話剛說出口，夏北斗就後悔了，如果真有那樣的存在，林小鹿不至於到現在變成這個樣子。
「我不知道要如何跟他們相處。」林小鹿抱起腿，像要把自己縮成一團，「除了學習以外，我不知道要跟他們說什麼，大家也不願意隨便把自己的事情說給別人聽，況且我也等不了了。」
「等不了？」
「意思就是我沒有時間了。」明明是在討論著很討厭的話題，但她的臉上此刻卻是釋然。
「他們想總不能真的要到婚禮上才讓我見到對方第一面吧，所以在某一天裡，他們把我要結婚的對象帶回家了。」
夏北斗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就算告訴林小鹿他們這麼做都是不對的，但如今她已經長大了，再說那麼多也沒有意義了。
但如果僅僅是這樣，林小鹿的情況頂多就是變成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深閨傻白甜大小姐罷了，這並不能直接導致對方的扭曲，原因肯定還在別的地方。
「你是獨生子，以後肯定要繼承你們家的產業吧，你的父母這麼對待你，難不成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打算讓你繼承家業？」
「關於這點......」一說到這個話題，林小鹿便開始沉默，不知道是否要開口。
看來她並沒有完全對夏北斗放下警惕心。在了解到當前情況下，夏北斗默默點點頭。
「我知道了，如果這是什麼不能說的話題就不要勉強。」
林小鹿偷偷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那我還是說出來吧，如果說出來心裡可能會好受點。」
雖然這麼說，林小鹿卻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們......一開始，他們確實沒有打算要我。一開始診斷出來是個女孩，所以想要不直接不要了，一直等下一次確診為男孩再說。」
「診斷胎兒性別是犯法的。」夏北斗正色說道，「不過在你父母那個時代或許還是會被允許的吧，甚至可能很常見。」
「但是醫生說如果這個不要了，以後可能無法再懷上了，一定要好好想清楚。再三猶豫之下他們還是打掉了。」
「這......」夏北斗難以置信地遮住嘴，就算是冒著以後無法再懷孕的機率也不想要女孩嗎？
「我不知道在我出生之前有多少個『姐姐』死去了。」林小鹿神態冷漠，看向遠方，「本來我的下場應該就是這樣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還是說連醫生都看不下去了，這一次他們確診為男孩，於是就有了我。」
「那你的父母一定很失望吧？」
「嗯。」林小鹿點點頭，「但是已經生出來就沒有辦法了，我曾經問過家裡的老僕人為什麼還是留下了我，家裡的老僕人說當時我已經出生了，如果再丟棄那就是犯法了，想送給別人養又怕被勒索，萬一這件事日後暴露了，對家庭還有公司來說都是天大的醜聞。」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父母還挺...遵紀守法的......」
「所以就算是萬般不情願還是留下了我，只可惜他們當時並沒有想過給女孩取什麼名字。考慮到父親姓林，母親姓陸，所以就是『林小鹿』了。」
夏北斗長長嘆了口氣，他沒有經歷過重男輕女的情況，他家也沒有皇位要繼承，父母還總是向著何燁，他大概沒有辦法跟林小鹿感同身受了。
而一旦他沒有辦法切身體會到她的心情，那麼任何語言或者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
「這些事情原本我一直不知道，也不在乎，而父母在那之後一直沒有要孩子，估計就是因為無法再生育了吧。
「直到上高中前，父母拿出一天時間跟我說了這件事，還說了一件令我大吃一驚的話：他們在考慮要不要讓我結婚。」
「靠！」一直聽到現在，夏北斗忍不住罵出聲。
「你在上高中前不還是未成年嗎？讓未成年結婚，這下真成犯法了。」夏北斗咬咬牙，「我收回前言，你父母簡直一點也不懂法。」
這段回憶對於林小鹿來說也是難以接受的。
「他們直接告訴了我理由，尤其是爸爸坦然說我公司是不可能交給我的，但我可以結婚納婿，這樣公司給男方繼承，我為輔佐，這才是他們接受的辦法。」
這件事既然發生在林小鹿上高中以前，而林小鹿的父母是前幾個月才出事的，也就是說在中間高中幾年時間裡還發生了什麼事情打消或推遲了這個荒唐的計劃。
不知不覺，夏北斗逐漸靠近了林小鹿。
他有些心疼地看著眼前的女孩：「你父母為什麼要給你說這些？」
「大概是因為他們覺得直接說總比彎彎繞繞的欺騙更好吧。」林小鹿聳聳肩，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再提及這些陳年往事就像在說別人的故事似的。
「關於我的出生其實是個意外，這些事情也是毫無隱瞞，一股腦告訴我的，為的就是直接表明『我們不愛你』這個事實。或者他們覺得直接說可以讓我放棄幻想，認清現實，不要再抵抗了。」
「真的會有父母完全不愛自己的孩子嗎……」
「我不知道，但我們家應該是這樣的。」林小鹿用手撐著臉頰，似乎陷入遙遠的回憶中，「起碼我沒有感覺到愛，當他們說完自己的計劃後，我只感覺到了恐懼。
「到底在害怕什麼，我也說不上來，但只要一想到從此以後，我就要嫁給一個陌生人，和他一起生活一輩子，只是這樣的現實就足夠讓我恐懼了。」
「那之後你選擇了反抗...？」
「嗯，差不多吧。」林小鹿歪了歪頭，「我記得說完這些話後，他們就讓我回房間了，我用一整個晚上在思考今後到底要怎麼辦。
「要選擇自殺嗎？不行，我並沒有想死的念頭；反抗？任何反抗在他們眼裡都是小孩子過家家吧；向其他人求助？沒有那樣的人選，老師都是聽從父母的，僕人們也一樣，我的身邊沒有那樣的人存在。」
只要想想那種孤立無援的情況就足夠讓人感到窒息，那種情況是夏北斗無法體會到的。
「那高中的同學們如何？老師們不聽的話，同學們總會聽的，其中多少你也能找到一兩個朋友。」
然而話剛說出口，夏北斗就後悔了，如果真有那樣的存在，林小鹿不至於到現在變成這個樣子。
「我不知道要如何跟他們相處。」林小鹿抱起腿，像要把自己縮成一團，「除了學習以外，我不知道要跟他們說什麼，大家也不願意隨便把自己的事情說給別人聽，況且我也等不了了。」
「等不了？」
「意思就是我沒有時間了。」明明是在討論著很討厭的話題，但她的臉上此刻卻是釋然。
「他們想總不能真的要到婚禮上才讓我見到對方第一面吧，所以在某一天裡，他們把我要結婚的對象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