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日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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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9章 日子到了

  這梧桐山莊的倉庫被打開,從中搜出了一百張弓以及二百副甲胃,其它鋼刀、盾牌、槍矛若干。

  這可是了不得的收穫。

  但對於趙以孚來說事情還沒完,他又一指營房裡全部酣睡的那些兵卒道:「還有他們身上的甲冑,也都給我解下來-—-我估摸著他們接下來應該用不到了。」

  貓咪們立刻又沖了過去,用它們鋒利的爪子將甲冑上的繫繩解開,然後拖著一套套甲冑以及兵器再次到趙以孚面前集合。

  至於說這山莊中的財富,它們沒動,趙以孚也看不上。

  他看著一地只剩下單衣的人在那躺著睡覺,還說:「給他們蓋上被子,小心別著涼了。」

  頓了頓,又道:「把這山莊銀庫的門打開,然後我們走吧。」

  他說著衣袖一揮,將那些堆疊在一起的兵器都收了起來,

  最大的一筆財富他已經帶走了,至於剩下的———

  趙以孚哈哈一笑,一邊離開梧桐山莊一邊對身邊的慧姑道:「小慧你猜,他們醒過來以後會怎麼做呢?」

  慧姑神色複雜地看著趙以孚,她說:「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趙以孚贊同道:「我也沒興趣了。」

  於是他們就和旁人打了個聲招呼,就回太乙峰去。

  鐵儒衫們見狀也就跟了上去,他們倒是對這種遊戲沒有什麼太多的興趣。

  他們回到了住處,稍稍有些意興闌珊。

  隨後的故事也的確讓人感到曦噓。

  那就是從幻境中甦醒過來的士兵們根本沒有在意自己身上甲冑的丟失,反而是在發現了銀庫大門敞開之後,就發生了哄搶。

  整個山莊裡原本訓練有素並且十分可靠的這支精銳兵卒竟然一下子就這麼崩潰了。

  他們搶了銀錢就四散逃離,最終則是那位郡主恍恍惚惚地獨自站在那已經破敗不堪的莊子裡,等到了寥國派過來的支援。

  這位郡主以後會如何沒人知道,但毫無疑問她的人生軌跡應該是已經被徹底改變了。

  趙以孚在得到這些消息的時候也沒覺得驚訝,他只是嘀咕了一句:「果然不能去考驗人性。」

  慧姑則是在旁邊也說了一句:「那天,我仿佛看到了魔羅的歡笑。」

  趙以孚則是笑道:「沒那麼誇張,這可比百年前蓼胡南下占據北國時做的差遠了,那時才是魔羅的極樂。」

  慧姑也不想再在這方面多說,她道:「火龍神劍令我領悟了許多,尤其是明白了純陽真火該如何練就。」

  「這段時間我想要嘗試結丹,你說如何?

  ?

  趙以孚驚訝地說:「還有一個月就是冬至了,你要在這個時候結丹會不會時間太趕了?」

  慧姑搖頭道:「我有把握,況且若是一個真一道的傳人甚至都沒有金丹修為就來參加交流大會,這顯得太差勁了。」

  趙以孚點頭道:「那好,我給你護法。」

  慧姑莞爾:「你自去和你那些朋友玩要好了,我在這裡閉關能有什麼事?」

  的確,願意給慧姑守關的人多了去了。

  她在這小院閉關,自有一群丹青門長輩以及純陽劍宗守護,安全方面完全不用多慮。

  趙以孚有心想要留下來,只是話到嘴邊忽然醒悟了自己和慧姑的真正身份—·

  她只是他的小師叔而已,又不真的是暖床的丫鬟,他用什麼立場來表示關心呢?

  趙以孚沉默了一下,隨後道:「好,你自己小心。」

  他就離開了。

  慧姑見他離開,平靜的眼中反倒出現了一絲悵然。

  但她很快調整了心態,她知道在這突破在即的時候,有這種心思會很危險。

  小慧師叔不在身邊了,怎麼說的,趙以孚花了半個小時就適應了。

  然後他就和俠義盟的夥計們徹底混在了一起,甚至還在剩下的一個月時間裡舉辦了一場『華麗大賽』。

  不比別的,就比誰的法術更絢麗。

  在這過程中,趙以孚起先以他們師徒共同開發的『步步生蓮」一騎絕塵,但後來一眾俠義盟的二代們挖空心思,在自己的法術上也增添了各種特效,以至於聲勢、場面越來越宏大,大家的比拼日趨白熱化。


  甚至就連劍宗五子都被趙以孚給拖下了水。

  他只是告訴他們,要讓自己的劍變得更好看,他們就輕而易舉地被說服了。

  隨著華麗大賽的進行,他們慢慢的也開發出了『劍蓮』、『劍孔雀』、『劍龍舞」這種名頭響亮效果華麗但實際上沒有多少殺傷力的招法。

  可是他們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多了,就連那位容貌一般的師姐竟然也漸漸有了些麗色。

  這樣的變化很自然地驚動了玄鋒宗主,他驚訝地找到了趙以孚問:「孚尹子師侄,你這是如何做到的?」

  趙以孚反問:「師伯,弟子也想請教五位師兄的情況。」

  玄鋒宗主聽了苦笑一聲道:「你是想問他們為何會變成這樣吧?」

  趙以孚點點頭。

  玄鋒宗主道:「百年前純陽劍宗元氣大傷,而我們因為所學劍道更為凌厲而疏於養身在壽元方面差了不少,竟漸漸進入了青黃不接的境地。」

  「他們本不是天資如何出眾之輩,可為了傳承劍宗劍道不得不寄情於劍,捨棄了許多自己的喜怒哀樂—.

  趙以孚說:「那是,舍己飼劍?」

  玄鋒宗主道:「差不多吧,也是因此他們才能夠領悟許多超出他們這個境界該有的劍道奧妙,只是他們的心也就變得和劍一樣了—————」

  趙以孚對五子的心態倒是明白,他點點頭說:「是以弟子只是跟他們說,劍非只是殺人器,可讓他們的劍變得好看一些。」

  玄鋒宗主聽了哈哈一笑道:「是極是極,讓我們的劍更好看一些-這或許才是純陽劍宗真正的出路。」

  玄鋒宗主忽然背著手在廳中反覆步,他說:「世人都覺得我輩劍宗該鋒芒凌厲劍斬天下,那就該是劍修的樣子。」

  「殊不知劍也是禮器,亦是一種文化,它可以有許多象徵、表示,完全不必如此狹隘地追求殺戮。」

  趙以孚贊同道:「是極是極,師伯的話如同警世箴言醍醐灌頂,令弟子豁然開朗。」

  他一連用了三個成語,表示自己很贊同很激動。

  誰知玄鋒宗主表情一僵,看過來說:「你大可不必如此,我知道這是你本來的想法,若非如此實在想不通祖師為何會對你青睞有加。

  一「或許祖師就是在借你的嘴,來點醒我們這些迷途之人吧。」

  趙以孚被說得有些汗顏,隨後說:「對了師伯,我給你耍一遍火龍神劍吧?」

  玄鋒宗主聞言一愜,隨後寬慰地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我這陽壽無多,火龍神劍就算看了也沒有意義,老朽可不像你家掌門那樣能夠悟透真陽奧妙,隨時可以飛升天界。」

  趙以孚意外,沒想到玄鋒宗主能夠看透秋魚子掌門的修為。

  不過這是長輩們之間的事情他也沒問,只是道:「師伯,您陽壽走盡之後可有什麼打算?」

  玄鋒宗主沒好氣地說:「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還能有什麼打算?」

  「若說打算,就是希望你能多提攜一下那些榆木疙瘩。」

  趙以孚聽了連忙說:「不是的師伯,陽壽盡了還有陰壽啊。」

  「咱們純陽門徒,哪裡是死了就能一了百了的?」

  「在投胎轉世之前,還可以做些事情積累功德氣運,好讓自己下一世投個好胎。」

  他說著,忽然心頭一動道:「其實弟子可以試試和陰司那邊溝通一下,是否能夠讓師伯在轉世的以後回到純陽劍宗親自將它給振興呢?」

  玄鋒宗主都聽傻了,他說:「這也可以?」

  趙以孚道:「當然可以。」

  他指了指山外大地道:「凡人祖靈在享受家中香火以後尚且可以投胎回到家中,有何不可?」

  「在那之前師伯先想辦法多贊些香火功德,下一世時直接有驚世才華,豈不是妙哉?」

  隨後他頓了頓。

  又嘀咕了起來:「不對,孟婆那邊我不熟,師伯您先慢點死,容弟子和孟婆那邊也試試看能否搞好關係,那樣就可以讓你投胎前少喝點孟婆湯,說不定下一世還能夠覺醒這一世的記憶呢。」

  玄鋒宗主愣愣地看著趙以孚,有種很莫名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複雜,不太好形容。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純陽大教在趙以孚的手裡或許有大興之勢!

  他遲疑道:「那照你所說,我陽壽盡後,陰壽又該如何安排?」

  趙以孚說:「那首先要看師伯是想要在陰司還是在陽間了,陰司我的關係還沒太到位,但一個鬼差還是可以辦得下來的。而鬼差晉升全靠自己獵殺厲鬼以及引引渡亡魂,以師伯的能力應該能夠很快普升。」

  玄鋒宗主又問:「那在陽間呢?」

  他看起來並不太願意在陰間當差。

  的確,習慣了陽世的人又怎麼可能會考慮陰間的差事呢?

  趙以孚道:「陽間,我可操作師伯當護佑一地興旺的土地神君,又或庇護一城的城隍神,就是統領山中萬靈的山神不太好操作,這個借不了人道之勢。」

  「不過師伯你不必著急,大不了我找祖師商量一下,想必祖師還是願意給下界的徒子徒孫安排好前程的。」

  玄鋒宗主聞言愣了一下,不由得說:「這點事就麻煩祖師,會不會不好?」

  趙以孚說:「哪裡不好了,我們在下界辛苦傳承的道路,總不能在上界就干看著吧?總得有點表示的。」

  玄鋒宗主不由得說:「可是祖師傳我妙法,我等不是應該感激嗎?」

  趙以孚說:「對啊,我們是也得感激,所以大家有來有往才對嘛,你要是不多求求祖師,祖師怎麼記得師伯的付出啊?」

  說著他左右看看,掏出了一把敬神香道:「來師伯,這些你拿著。」

  「想必你也有自己禮敬祖師的法子,回頭有空就給祖師點一香然後訴苦一番,祖師一定會記著你的好。」

  玄鋒宗主手裡被硬塞了那一把敬神香,麵皮發紅顯然有些沒那麼好接受這個設定。

  趙以孚說:「換個角度想想,師伯這不是在為純陽劍宗的傳承祈求祖師垂憐嗎?」

  玄鋒宗主一聽如此,立刻就覺得心裡好受許多了。

  若是叫他為了自己的事情而去不停地煩擾祖師,他實在做不來。

  可如果是為了宗門,那就另說了。

  旁邊,蒼丘老人無奈地搖搖頭,他知道又一個被趙以孚這小子給帶歪了。

  不過玄鋒宗主顯然沒做好決定,他說:「容我再想想吧。」

  話是如此,他還是收好了趙以孚給的敬神香。

  或許他是準備先向祖師祈禱一番再說吧。

  此時距離冬至還有十日。

  又過三日,玄鋒宗主忽然找到趙以孚,神情激動地說:「君信,祖師回應老朽了!」

  趙以孚驚訝。

  而對方直呼『君信」這個表字,說明玄鋒宗主已經將他當成了自家子侄。

  他問:「祖師怎麼說?」

  的確挺好奇,因為最近都在和俠義盟的人瘋玩,都忘了要去祖師那幫忙遞一句話了。

  誰知玄鋒宗主道:「祖師讓我不必理會你的那些安排,只管去死就行了。」

  趙以孚意外了一下,隨後驚喜道:「看起來祖師是要親自安排師伯的身後事了,這事好啊!」

  玄鋒宗主有種分外安心的感覺,他說:「如此我便能放心離開陽世而不必擔心純陽劍宗之事。」

  雖然趙以孚覺得祖師那話似乎對他有些冒犯,但總算是個更好的結果,他也由此心安。

  這時玄鋒宗主說:「不過已經是這時候了,我們也不好一直這麼不明不白地混在觀禮賓客之中,畢竟當初長壽門並未真的失禮於我純陽劍宗。」

  看起來得到了祖師的回應,這玄鋒宗主一下子顧全大局了起來。

  趙以孚理解地點頭道:「師伯只管去好了,丹青門這邊沒有關係。」

  純陽劍宗和丹青門是不一樣的,丹青門是真的受到了冷遇,故而不會自己提前站出去。

  玄鋒宗主頜首道:「我會與秋魚子師弟說一聲,告辭了。」

  趙以孚只是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隨後,純陽劍宗的弟子們默默離開了太乙峰,然後以一種非常招搖絢麗的劍光御空而至,那排場令所有人都仰著脖子發出驚嘆聲。而萬壽門的弟子也自然是迎了上去恭敬地將人領入山門內部。

  俠義盟的眾人見狀都是「嘿嘿」一笑,因為他們在那些絢麗的劍光中看到了熟悉的色彩。


  可他們都是不受待見的二代子弟,故而他們也只是一笑了之。

  說實話,他們對俠義盟這個原本玩鬧性質整出來的鬆散團體都更有歸屬感,

  因為他們知道這個俠義盟中至少有一個願意為了他們的事而奔走的盟主。

  又是三天過去,慧姑總算出關。

  她出關來時神情還有些恍惚。

  趙以孚上前關心地問:「如何?

  慧姑看了看趙以孚,輕咬嘴唇道:「幸不辱命,總算是成就了金丹-—-——-算是不負真一道傳人之稱了。」

  趙以孚輕鬆地點點頭道:「這樣就好,金丹是不難,就是那心魔侵擾比較麻煩,原先我還擔心——」

  慧姑忽然道:「沒事了,現在我已有了自保之力,可以正式登門了。」

  趙以孚忽然醒悟,已經成功結丹的慧姑是不想再以丫鬟的身份混在丹青門中了。

  他有些惆悵,但最後還是露出欣然之色:「這是理所當然的,慧師叔。」

  慧姑愜了一下,隨後輕輕應了一聲:「嗯。」

  再過一天,一名絕色天香的女冠優雅而雍容地來到了太乙峰,朗聲喊道:『

  純陽真一道,來也!」

  然後萬壽門中門大開,將這明艷得不可方物的女冠迎入門中。

  至此,冬至日還有一天就要到來了。

  而純陽三脈七門,則只剩下丹青門未至—--至少對於那主辦方萬壽門來說是如此的。

  次日,正是冬至日。

  群賢畢至,萬壽門掌門吉翁顯露那蒼老的身影於眾觀禮者之前,而後眾人浩浩蕩蕩一同前往太乙峰半山腰的『禮天台』。

  此乃三脈交流大會,將以三脈共同向天祭祖為起始。

  而眾賓客也將見證這一環節。

  只是眾人發現,這三脈七門之中,明明少了文脈丹青門。

  難道說這說是三脈七門實則是二脈六門?

  當然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丹青門在擺譜,畢竟讀書人這種愛裝逼喜歡壓軸的性子所有人都覺得可以理解。

  真要是在祭祖時辰還沒到-那就是在天下修者面前鬧出大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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