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秦月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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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三歲的小孩子,每天都木楞地看著幾個玄蛇族人在練習巫法。」

  「一個七歲的小孩子,每天獨自一個人在戲台下看著幾個大人在表演傀儡戲。」

  「一個八歲的小孩子,每天都穿著戲服,在戲台上唱著戲曲。」

  「一個九歲的小孩子,站在某個看得並不清晰的山門前,一柄火紅短劍貫穿了胸膛,跌落山崖。」

  「跌落之際,小孩子身上的衣裳舞動,露出了插在腰間的木雕。」

  「木雕清晰,正是秦月。」

  秦月看到這,突然驚聲道:

  「兒子,是你嗎?怎的會如此?玄信!還是你爹,沒有保護好你嗎?

  「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秦月的神識猛地一頓,似乎連頭顱都要再次顯形。

  卻見黑白相間的池水此刻好似那漩渦一般,極速轉動起來。

  而後,嘭的一聲。

  不甘心又如何,秦月終究徹底消失在世間,一點無存。

  ……

  上千里外的秦家,池塘底下。

  林奇從修煉中猛然抽離出來,驚疑不定。

  「怎麼回事?為何這次我的神識波動比往常都要厲害?又有秦家的人隕落了嗎?」

  自秦風身死道消後,青銅鐘外壁上的六道人形虛影,如今已然只剩下了五道。

  那馱著秦月神識虛影的黑蛇,此刻身上的紋理猛然泛起了劇烈的光芒,竟然直接衝破了池塘之水,徑直往空中呼嘯而去。

  林奇生怕惹得其他修士注意,還想將那道光芒給攔截下來,卻發現已然慢了一步。

  那道光芒直衝雲霄,而後徑直衝進了牛姆林的巫術瘴氣中,不停地往前,來到了閭山山脈的最南部,然後又繼續往前,來到了巫原的腹地。

  數個巫原守衛看到這迎面而來的光芒,毫無恐懼之色,各自凝聚起靈力,就要攔住這光芒。

  若有尋常修士在此,大抵會震驚於巫原守衛的靈力強度,居然每一個都達到了修士里的具靈境,這便是屬於閭山巫族的底蘊。

  他們手上動作不慢,口中卻各自說著不同的語言,既有中土官話、三秦方言,又有閭山巫語、南疆苗語,不一而足。

  唯一的共性,大抵眼下之意皆是:來者何人,膽敢冒犯巫神。

  可惜,那道光芒沒有絲毫威勢無匹的氣勢,巫原守衛的靈力明明觸碰到了光芒,卻沒有一絲一毫攔截的作用。

  那道光芒就那麼勻速地來到那潭黑白相間的池水之中,直接抹向秦月消失的位置,似乎要把秦月的神識從池水中給拉出來一般。

  突然,漩渦迷霧的各處傳來一陣聲音,不過是四個字,「你越界了」。

  而後,光芒仿佛被什麼力量瞬間了捏住了一般,就那麼破碎,消弭於無形。

  至於千里之外的林奇,只看到那黑蛇紋理突然活了過來。

  黑蛇猛然張開大口,沒有秦風神識破碎那日的溫和模樣,便要立刻將秦月的神識虛影吞下。

  秦月的神識虛影,突然間如皮影戲般動了起來,但速度比那日秦風要快上許多,似乎想在消失前遁入蛇口。

  可是臨到蛇口處,虛影卻瞬間崩碎,唯有一股淡淡的神識之力衝進了黑蛇腹部。

  頃刻之間,林奇只覺神識增幅遠勝於那日秦風敗亡的情況,似乎還夾雜著些許不屬於秦月本身的氣息。

  正是些許充滿狂野與自然的氣息,即「巫」的氣息。

  想來是這股特別的氣息,林奇只覺得自己的神識距離跳出青銅鐘越來越近了。

  至於那金丹境,不過一層窗戶紙,只差捅破罷了。

  「如此看來,倒是不好再繼續耽擱了。我必須得儘快提升至金丹境,將神識凝練出來實體,化作器靈。

  「否則若依照碎片記憶的說法,器靈不同於修士,修士在築基境根基打得越紮實,將來元嬰境破境越是容易。器靈在築基境拖得越久,將來元嬰境破境越是困難。」

  「這一年來,我總覺似乎還缺了什麼,好似就在那天府之地的酆都城。」

  「這秦武必定想為秦風報仇,也是我的本意,倒是可以好好籌劃一番。」


  ……

  就在玄蛇大祭司與秦月一齊走進巫原腹地,九個部落的族人,幾乎同時看到了一道從巫術瘴氣南側而來的光芒,竟然將籠罩在蒼穹的濃霧都給劈散了一般。

  八個部落的大祭司紛紛來到各自的祭壇,以秘法溝通大巫,期盼能從這異象中得到啟示。

  在犧牲了幾頭巫獸之後,各個部落的大祭司各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啟示。

  只是他們未曾料到彼此之間的啟示竟然是相同的,皆指向了九年後的玄蛇部落。

  唯一例外的便是玄蛇部落,如今部落里並無大祭司,但該部落的大祭司在去往巫原之前,卻給玄信留了兩句話:

  「無論將來有何異象發生,都要裝作已經知曉了一般。聖女的孩子,你當然要完成承諾將他送回鐵尖山,但不是現在。」

  「務必要讓聖女的孩子對玄蛇部落懷有感情,如此我的死亡才有價值。」

  玄信看著抱在懷裡的秦月之子,對身邊的族人交代道,「無論聖女在與不在,都要照顧好他。」

  玄信一邊向心腹交代著要照顧好這個孩子,腦海卻不由得想起了大祭司啟程去巫原的前一晚。

  那一晚,大祭司罕見地暢談,與自己足足談了一晚上。

  那一晚,為了保持足夠的清醒與智慧,大祭司放棄調用巫力來催發巫術,導致背上那疤痕的抑制不住,流血不斷,以至於地面上沒過多久便滿是血跡。

  「大祭司,你這傷勢……,整個玄蛇部落都對不住你了。」

  唯有玄信作為族長才知曉,其實大祭司對玄蛇族人的療傷,是以一種大巫傳下來的神秘巫法,將族人的傷勢轉移到自己身上。

  雖然這種神秘巫法能夠在轉移中減輕傷勢,但架不住蟻多咬死象。

  隨著救助的族人多了,大祭司背上的傷勢也越來越恐怖,且完全無法癒合。

  這才會導致每個部落的大祭司在回歸巫原後,由於靈魂早已經破碎,死後無法在這巫神垂青之地輪迴。

  「不用再說這些,這本就是我心甘情願的。」

  大祭司此話,讓玄信不知該如何自處,只能趁著木屋內四下無人,恭敬地給大祭司叩拜了足足九次。

  九,也是巫族文化中的極數,寓意著玄信對大祭司的無限尊崇。

  大祭司此刻倒也就那麼坐著受了,待玄信再度起身之際,這才說道:

  「如今玄蛇部落在九個部落的中部,四面受敵,如今聖女未出,那秦月又和我去往巫原,部落萬難再在此處立足。」

  「我離開後,你便帶著部落南下。」

  「南下?大祭司,閭山山脈最富饒的幾塊地都在中部,且越是往南,越是貧瘠,部落南下不就把這塊地讓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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