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奔赴波赫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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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匠知曉了妻子的歸宿,他在無盡無休的哀傷中渡過了一個月時的時光,也讓工場內在這哀傷的愁容中未曾傳出過一絲愉悅的敲打聲。

  …………

  但無論怎樣,歷史終將會被遺忘,情感的溫度也會在時間的磨輪中逐漸的平緩柔和、失去傷情的銳角,……。

  在時間的磨輪中逐漸振作起來的伊爾瑪利寧也在維納莫寧的建議下準備動身前往波赫尤拉的國度,去告知關於紅雀的悲傷。

  但在臨行之前,一位不請自來的客人突然打擾了屬於村莊的安寧,揭開了關於這座村莊的隱秘。

  天堂的創造者、舊日的天空、工匠英雄:伊爾瑪利寧為了這位陌生的客人陷入了深深地思慮,祂開口說道:「來自赫爾海姆的莫德古德!歡迎你的到來,訴說你的目的。」

  猙獰的枯骨:莫德古德向村莊的主人微鞠一躬之後說道:「我帶著赫爾海姆女王:海拉的善意前來,只要你在此次前往波赫尤拉的旅程中宣揚戰爭的必要。」

  聽聞此言之後,伊爾瑪利寧得臉色立刻就變得古怪而陰沉起來,他沉思默想的,語氣深沉的拒絕道:「我為我妻子的離去感到哀傷,但這似乎並不需要用一場殘酷的戰爭來慰藉我的內心與她的逝去。」

  莫德古德對於工匠的語氣毫不在意,祂自信滿滿,不容拒絕的說道:「不是閣下需要戰爭,而是約頓海姆與斯瓦塔爾夫海姆之間需要一場可以避免諸神黃昏的和平。」

  伊爾瑪利寧的亡妻剛剛逝去,時間的磨輪短暫的撫平了他內心的哀傷,掀起的波瀾沖碎了海底的礁岩,炙熱的陽光撫慰在平靜的海面,……工匠隱忍、克制的將拳頭捏的劈啪作響,直視枯骨的一雙眼神宛若毒蛇一般,陰狠、冰寒的足以讓任何敢與其直視的存在墮入最痛苦的深淵,但在發出的言語之中,卻讓人聽不出任何的一絲憤怒:「我的亡妻並不需要一場政治作為陪葬。」

  莫德古德對伊爾瑪利寧的憤怒視若無睹,祂目視著工匠的雙眼自顧自繼續說道:「諸神黃昏已經不可逆轉的到來,最卑鄙的神王:奧丁將會不擇手段的尋找一切理由,將約頓海姆與斯瓦塔爾夫海姆拉入這場毫無勝算的諸神黃昏,以增補他在最終之戰中的存活能力。

  或許您不願意讓你妻子的亡故變成一場政治,但這件事情在她歸於塵土的那一刻起,便已經不可逆轉了。

  即使你現在不願意沿著這條不知盡頭的道路前行,也會有其他不知名的力量,沿著已經既定好的道路推動著它繼續前行。

  認真考慮一下吧,在祂們還未曾親自下場之前。」

  ……………………

  愛妻的亡故、政治的和平、友善的規勸,……一件又一件如同巨錘一般的敲打在伊爾瑪利寧的內心深處,讓他幾乎無法做出更加深入的思考。

  ……………………

  莫德古德向工匠傳達完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同時祂也在保證不會再有新人知曉關於村莊的隱秘後,不等主人的回聲便自說自話的告辭離開了。

  伊爾瑪利寧的追隨者們認為偉大的主人遭受了屈辱,他們紛紛向祂辭行、請求同等的報復。

  只是伊爾瑪利寧制止了他們的行為,祂淡淡的說道:「自從血族丟失特蘭西瓦尼亞之後,便淪為了四海為家的喪家之犬,你們又何必為了一個野神,一隻看門犬而大費周章呢?

  再說了她也不過是一個被推出來的一個可憐蟲罷了。

  我與她又有多少區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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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波赫亞曾經的遊子也回到了那座陰冷黑暗的城堡,操著早已聽不出口音的盧恩語勸說著如今的波赫尤拉女王:「當羅馬帝國崛起,戰爭與征服的榮譽驅使著泰坦神族與巴斯克的火焰巨人將米德加爾特占領,戰敗後的阿薩神族不得不向著隔海相望的華納海姆退卻。

  因為這次的戰爭失敗,讓阿薩神族不得不鳩占鵲巢的占領了華納神族的領地:華納海姆,這使得本就矛盾重重的兩大神族為了斯堪地那維亞主導權的爭執變得愈來愈加的激烈。

  雖然最近泰坦神族將華納神族收為了新的代理人,使得雙方原本就脆弱的平衡遭到了泰坦神族無情的碾壓。

  從那以後諸神黃昏的來臨便徹底的再也不可逆轉了,……隨著末日浩劫的愈發臨近,卑鄙的奧丁將會不擇手段將一切已知的存在拉入這場毫無勝算的軍事競賽之中。

  如果約頓海姆與斯瓦塔爾夫海姆不想被捲入這場末日的浩劫之中,就必須要找到一個合理的不予參戰的理由,所以雖然我為了烏卡的逝去感到了哀痛,但這已經是目前能夠找到的最好的選擇。」


  洛希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沉思默想的哀愁,許久之後方才問道:「荒野巨人那兒是什麼想法?」

  尼奧爾德回答道:「冰霜巨人與阿薩神族屬於世仇,祂們治下的史泰羅巨人已經開始陸陸續續的跨過海洋向著更北方的尼福爾海姆前行。

  這對約頓海姆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隨著巨人們的離開,你治下的薩摩斯人有了更大也更安全的生存空間,這是一件無比巨大的好事。」

  波赫亞的女主人靜靜的看著尼奧爾德許久,然後淡淡的說了一句:「賈齊亞爾馬伊,你現在盧恩語的口音,聽著越來越像阿斯加德人了。」之後便一言不發坐在王座之上看著遠方陰冷而黑暗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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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傷的憤怒催迫著偉大的工匠:伊爾瑪利寧架起了他的雪車,繫上了栗色的駿馬,向著波赫尤拉的大院子轔轔的趕去。

  波赫尤拉的女主人在院子裡接見了這位遠道而來的女婿,詢問她的紅雀還是否安康,詢問她的藍鴨子還是否幸福。

  在洛希詢問的話語中,伊爾瑪利寧低垂下頭顱,深深的感到了哀傷,他言語平靜的開口說道:「你不要這樣問我,母親!死亡已經將她搶走了,被安葬於長滿了莓果的土地上。

  我親愛的母親!再給我一位年輕的姑娘,再給我一位你的女兒,讓她住進她姐姐的新房,作為我新任的妻子。」

  波赫尤拉的女主人一聽到這則消息,就立刻悲傷哀痛的說道:「這不幸的消息啊!我聽聞了一個讓人痛心的災禍,她竟然已經在狼的嘴裡安眠,她竟然已經在熊的牙床里逝去。

  我沒有女兒可以給你了,與其讓她給你去洗滌你的煤灰,還不如直接把她扔進洶湧的瀑布,在那永遠奔騰的漩渦里,讓多尼的蟲豸啃咬。」

  伊爾瑪利寧聽到了洛希的回答,一頭黑髮就憤怒的勃然倒立,他衝進了屋子,站在屋頂下說道:「姑娘!你快跟我回家,住在你姐姐的屋子裡,把我的蜜餅烘烤,把最好的麥酒釀造。」

  孩童不理這個突然闖入的惡客,他們只是坐在地板上歌唱:

  「惡客啊!快離開這城堡,

  生人啊!快離開這大門!

  你損害了我們的城堡,

  這城堡造了災殃,

  從你以前走進這大門,

  從你最初來到這地方。」

  老人不理這個突然闖入的壞人,他們只是坐在爐邊說話:

  「姑娘,我親愛的孩子!

  你不要愛這個情郎,

  不要看他的嘴多靈巧,

  不要看他的腳多漂亮,

  他的牙床像狼的牙床,

  他的彎腳像狐狸的腳,

  他藏起了熊的爪子,

  嗜血的是他的腰刀,

  他就用它來砍掉頭顱,

  他就用它來劈開脊骨。」

  姑娘也是如此說道:「你這個惡棍,我不會和你離開,你殺死了我的姐姐,你同樣也會將我謀殺,我才不會去你那愚蠢的黑煤房。」

  偉大的原始的工匠氣的嘴角與頭都歪到了一邊,一頭黑髮也憤怒的蓬然倒立,他一下子就將姑娘逮到了自己身邊,然後飛也似的、毫無阻攔的衝出房屋,來到了雪車停靠的地方,將姑娘塞進了車廂,然後急急忙忙的向著家鄉趕去。

  那姑娘在車廂里一直哭哭啼啼的說話:「工匠伊爾瑪利寧,如果你不釋放我,我就要把你的雪車打爛。」

  工匠伊爾瑪利寧語氣低沉的回答道:「這是工匠打造的雪車,車板都是用鋼板包裹的,任何的敲撞它都經受得起。」

  穿著銅腰帶的不幸的姑娘長吁短嘆的掙紮起來,但卻最終扭傷了雙手的手指,她哭哭啼啼的說道:「如果你不釋放我,我就要變成湖水裡的鯡魚,一直游到湖水裡的最深處。」

  工匠伊爾瑪利寧毫不在意的說道:「你這樣是逃不出去的,我會變成梭子魚一直在你身後追趕。」

  穿著銅腰帶的不幸的姑娘長吁短嘆的掙紮起來,但卻最終扭傷了雙手的手指,她哭哭啼啼的說道:「如果你不釋放我,我就要變成岩石之間的貂鼠,躲藏在樹林之中。」

  工匠伊爾瑪利寧毫不在意的說道:「你這樣是逃不出去的,我會變成水獺一直在你身後追趕。」


  穿著銅腰帶的不幸的姑娘長吁短嘆的掙紮起來,但卻最終扭傷了雙手的手指,她哭哭啼啼的說道:「如果你不釋放我,我就要變成高飛天空的雲雀,在哪雲朵後面躲藏。」

  工匠伊爾瑪利寧毫不在意的說道:「你這樣是逃不出去的,我會變成老鷹一直在你身後追趕。」

  雪車在他們的爭執中緩緩地走過了一段路程,直到雪地中突然出現了一長串新鮮的足跡,長耳朵的馬兒豎起了耳朵,一動不動的一步不敢向前。

  姑娘伶俐得高昂起頭顱,開心的說道:「是有什麼經過了這裡嗎?」

  工匠下車查看了一遍後說道:「一隻野兔剛剛從這裡跑過。」

  穿著銅腰帶的不幸的姑娘立刻就深深地嘆息、低低的嚀唱:

  「可憐我,不幸的東西!

  那一定要好得遠遠,

  我一定交上了好運,

  如果跟著野兔的腳印,

  跟著這彎腿向前奔。

  與其伴著皺皮的新郎,

  在雪車裡,在毯子下,

  野兔的毛比他美麗,

  野兔的缺嘴比他文雅。」

  工匠伊爾瑪利寧輕輕地咬著嘴唇,一言不發的將頭側在了一邊,趕著雪車轔轔的繼續向前奔行。

  只是他們才剛剛沒走過多遠,雪地中又突然出現了一長串新鮮的足跡,長耳朵的馬兒再次豎起了耳朵,一動不動的一步不敢向前。

  姑娘伶俐得高昂起頭顱,開心的說道:「是有什麼經過了這裡嗎?」

  工匠下車查看了一遍後說道:「一隻狐狸剛剛從這裡跑過。」

  穿著銅腰帶的不幸的姑娘立刻就深深地嘆息、低低的嚀唱:

  「可憐我,不幸的東西!

  那一定要好得遠遠,

  我一定交上了好運,

  如果乘了狐狸雪車,

  乘了拉伯蘭雪車飛奔,

  與其伴著皺皮的新郎,

  在雪車裡,在毯子下,

  狐狸的毛比他美麗,

  狐狸的缺嘴比他文雅。」

  工匠伊爾瑪利寧輕輕地咬著嘴唇,一言不發的將頭側在了一邊,趕著雪車轔轔的繼續向前奔行。

  等他們再次走過了一段短短的路程,雪地中又一次突然出現了一長串新鮮的足跡,長耳朵的馬兒豎起了耳朵,一動不動的一步不敢向前。

  姑娘伶俐得高昂起頭顱,開心的說道:「是有什麼經過了這裡嗎?」

  工匠下車查看了一遍後說道:「一隻狼剛剛從這裡跑過。」

  穿著銅腰帶的不幸的姑娘立刻就深深地嘆息、低低的嚀唱:

  「可憐我,不幸的東西!

  那一定要好得遠遠,

  我一定交上了好運,

  如果我跟著嗥叫的狼,

  跟著這大鼻子向前奔,

  與其伴著皺皮的新郎,

  在雪車裡,在毯子下,

  狼的毛比他美麗,

  狼的缺嘴比他文雅。」

  工匠伊爾瑪利寧輕輕地咬著嘴唇,一言不發的將頭側在了一邊,趕著雪車轔轔的繼續向前奔行。

  就這樣雪車一直斷斷續續得奔行,一直到達了夜晚的來臨,工匠在旅途之中沉睡,深沉的在姑娘的大笑聲中也不曾醒來。

  直到第二日的清晨,工匠伊爾瑪利寧從睡夢之中醒來,將嘴巴和頭顱都扭曲在了一邊,一頭黑髮也散亂的四處張開。

  他發現了逃離的姑娘,祂深深地思索,向著不知何方的存在詢問:

  「我要不要馬上吟唱,

  要不要把這樣的新婦,

  把她唱成林中的生物,

  或者唱成水裡的生物?」

  …………祂自言自語的說道…………

  「不能唱成林中的生物,

  不然森林裡就擾亂;


  不能唱成水中的生物,

  不然魚兒都東逃西竄;

  還不如用我的腰刀,

  讓她在我的劍下死掉。」

  伊爾瑪利寧的佩劍看出了他的目的,它立刻說出了英雄的言語:

  「我生來不能這樣干,

  我不能將婦女處死,

  我不能將弱者殺死。」

  於是工匠就知曉了剛剛的一切,祂即刻念出了神聖的咒語,他立刻忿怒地高聲歌唱,將那未入房的妻子唱成了海鷗,日日夜夜的圍繞在峭壁上吵嚷,每時每刻的立在了礁石上悲鳴,就在海角的周圍嘆息,抵擋著奔襲而來的狂風,直到黃昏逝去之後。

  工匠伊爾瑪利寧又趕起了雪車,轔轔地向前奔行,低垂著高傲的頭顱,模樣看起來十分的悽慘,……他終於回到了家鄉,來到了他無比熟悉的土地。

  直心腸的維納莫寧在路上與他相遇,並問道:「伊爾瑪利寧,我的工匠兄弟!你為了什麼而憂鬱,為何要將帽子推到了一旁?…………在波赫尤拉的旅程中又度過的怎樣?」

  伊爾瑪利寧不曾理會攔路的維納莫寧,他自顧自的趕著雪車回到了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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