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漢林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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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之間出了叛徒。」林周作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油漬,然後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摸出了一把小刀。

  「老大!是不是搞錯了?兄弟們不可能做這種事。」

  「對啊,老大!」

  昏暗的燈光下,一群衣衫破舊的男人圍著長桌,坐姿隨意,嘻嘻哈哈,沒個正形,顯然沒將林周作的話放在心上。

  林周作掃了一眼周圍的人,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白牙。

  看到老大笑了,臨時派的黑幫成員們鬨笑起來。

  但是沒想到的是,下一瞬,格里發出一聲慘叫,「啊!」

  眾人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林周作手裡的小刀釘在了格里的手上。那把亮銀小刀從格里的手背直直貫穿整個手掌,把整隻手死死固定在長桌上。

  「我沒有開玩笑。格里,你是自己交代還是我來想辦法讓你開口?」

  「老大!我真的沒有背叛幫派!」

  林周作點了點頭,胖臉上一副「我相信你」的表情,「希望你等會兒還能繼續嘴硬。」說著,就準備走近長桌尾的格里。周圍人下意識的逃開。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眾人下意識的拔刀掏槍,手忙腳亂。

  「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富有節奏,眾人聽到後都鬆了一口氣。

  守在門邊的精壯漢子把匕首送回衣服里的鞘中,謹慎的開了門縫,往外張望,然後迅速打開門,讓門外的矮個子進門。

  矮個子進來後快步跑到林周作的身邊,湊近他的耳邊,小聲匯報。

  林周作默默聽著矮個子把話說完。

  然後突然揮手打了一下右手邊一個看起來大概十六七歲的孩子的頭,「小六,怎麼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還不趕快把你格里大哥送去看醫生。」

  小六被他打懵了,還是後面的人推了他一把才趕緊去把長桌尾的格里手背的小刀拔出來。格里又是一陣額頭冒汗,感激的看著小六。

  二人正準備走出木門的時候,身後林周作的聲音傳來,嚇了格里一個激靈。

  「格里,我錯怪了你。為了表達歉意,我還你一刀。」說著又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銀白小刀,一刀將自己的左手扎在了長桌上。

  周圍人看得又是一陣心驚肉跳。

  「大哥!」格里忍不住出聲道。

  林周作若無其事的把手背的刀拔出,「好了,快去醫院看看吧。」

  小六聞言拉了一把格里,兩個人消失在了夜色中。

  木門重新緊閉。

  林周作醞釀了一會兒後,說道,「剛剛都是誤會,上次兄弟們偷的那些油畫大部分還在,只有一副用報紙包裹藏在教堂墓地舊墓碑上的被人找到了。馬特打探到的消息說是這是一個私家偵探偶然發現的。但是干我們這一行的必須把小心謹慎時刻記在心中。那副畫是格里藏的,所以我懷疑他,但是後來有更準確的消息說不是我們內部泄露的。我錯怪格里了。」

  「可是,沒有把東西藏好確實是格里的失誤。這一次就當是懲罰,給他一個教訓。」

  「大哥說得對!」矮個子馬特立馬大聲說到。

  「對!必須要有懲罰!」

  「大哥做得好!」

  林周作抬了抬手,制止底下人繼續附和。

  「我們現在做得是大事業,是參加革命!我們現在是臨時派的好漢,不是當初好勇鬥狠的地痞流氓,大家要提高警惕,不要讓黑皮狗給咬上了。現在正是低調的時候,等革命軍一聲令響,我們就乘勢而起,那時候黃金?美女?應有盡有!」

  「哦!!!」眾人興奮的大叫。

  「好漢周作!好漢周作!」

  林周作享受著手下的歡呼,內心有些飄飄然,命人搬來美酒美食,和眾人開懷暢飲。

  與此同時,警察局裡,警長芒尼正在和偵探拉斯特交談,他有嚴重的痔瘡只能半蹲半坐,所以對於拉斯特廢話般的討價還價不盡心裡不爽,身體上也極度不適。但是現在拉斯特找到了遺失的珍貴油畫《音樂會》——那是貝特先生的爺爺老貝特在威克洛市老宅的遺產,最近剛被盜,警察局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沒想到現在被一個好運的私家偵探找到了。貝特先生因此很看重他,要警察局和他密切合作,找到其他被盜的藝術品。所以現在芒尼只能忍著不適和面前年輕的偵探瞎扯,還要耐著性子不一槍把這個卑鄙的傢伙一槍斃了。


  「行了拉斯特先生,我還有要事,我會安排警員和你保持溝通。」他實在受不了了,「哈里!過來這裡!」

  一個面容硬朗的年輕警員很快敲門,進了辦公室。

  「警長,你叫我?」

  「對,最近一段時間你和拉斯特先生保持聯絡,協助他追蹤貝特先生老宅遺失的那些藝術品。」

  「是。」叫哈里的警員應聲道,嘴裡似乎還嚼著東西。

  「拉斯特先生,你請便。」

  拉斯特穿著一件和罌粟子顏色一樣的亞麻深藍帶灰襯衫,領口解開了兩個扣子,敞開露出裡面的白色背心,手上擔著一件士官制服藍的外套。

  聞言,他從襯衫口袋裡取出茶色的太陽眼鏡架上鼻樑,「好的。既然如此,您先忙,和您聊天非常愉快。」接著站起來伸手想要握手以示友好。

  芒尼敷衍的伸手握了握。

  拉斯特和哈里一起出了威克洛市的警察局。

  警察局在一條很繁華的大街上,門口左右立著兩尊石獅,聽說是芒尼局長特意請東方街的老師傅做的,莊重獰歷,兩邊人員往來看到後都會下意識的避開警察局正門。倒是有些野貓不怕,會蹲在石獅的頭頂上假寐。

  拉斯特走在前面,哈里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兩人就在警察局不遠處停下。

  「小兄弟,你是不是得罪過你們局長?」

  哈里不明所以。

  「你們局長很明顯是不覺得我能夠破獲這宗失竊案。但是他還是把你派過來接這樁苦差事?」

  「也許?」

  「呦吼,不錯啊小兄弟,寵辱不驚。」拉斯特比了個大拇指,「你將來會有大出息。」

  哈里給他比了個中指,「拉斯特先生,我要怎麼聯繫您?」

  拉斯特失笑,「我會聯繫你的。」

  「干我們這行,不能離警察太近,也不能離警察太遠。」他眨了眨眼睛。

  哈里裝作沒事一樣,把手機收了回去,同時收回去的還有粘在一小粒口香糖上的追蹤器。這本來是哈里打算粘在拉斯特身上的。

  「那沒事我就巡邏去了。」

  「理解理解。哈里先生去忙吧。」

  等到哈里走進警察局後院,看不見身影了,拉斯特偵探才穿上外套,往人流中走去,左轉右轉,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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