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重返夏島（大結局）
「爸爸，你快、快到醫院去，錢雨澤他有危險，得趕緊去找他！」林悅心急如焚，聲音通過話筒傳過來，都帶著幾分顫抖，滿是焦急與擔憂。
「額……爸爸這會兒正忙得不可開交呢。你呀，早點睡，明天再去也不遲。」林大勇手頭正處理著一堆事務，試圖安撫女兒先冷靜下來。
「不行啊，爸爸！他現在處境真的很危險，我懷疑韓文就在他那兒！」林悅急得直跺腳，音調不自覺拔高，一心想讓父親意識到事情的緊迫性。
「為什麼這麼說？」林大勇皺起眉頭，放下手中工作，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剛剛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講了好些奇怪的話。我跟他說翟方是為了替弟弟報仇，所以殺了趙教授之後，他就跟我提起紅花峪的事兒。他說玉婷姐為了不讓弟弟被抓，把弟弟欠的債算到自己頭上，結果被債主害死了。可我清楚得很，事實根本不是那樣，玉婷姐分明是被李深海殺害的呀。說完這些，他就匆匆掛了電話，還特意叮囑我別去找他。我琢磨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編這個故事，是在暗示……」林悅語速飛快，努力把自己的分析一股腦兒倒出來。
「暗示什麼？」林大勇追問，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暗示翟方就像他說的玉婷姐那樣，是在替弟弟頂罪啊！等我回過味兒，再給他回撥過去的時候，電話已經關機了……」林悅說著說著，聲音都哽咽了，眼眶泛紅，手緊緊攥著手機，生怕錯過一絲動靜。
「好，我們馬上過去！」林大勇當機立斷，掛斷電話，拉上葉峰就往嵩昭醫院住院部趕。
深夜的醫院，住院樓籠罩在靜謐之中，人寥寥無幾。走廊上，幾盞燈管像是年久失修，時不時「滋滋」閃著慘白的光，晃得人心裡發毛。他們一路小跑，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里迴響，來到了609病房門口。林大勇心急如焚，顧不上許多，抬腳猛地踹開大門，沖了進去。
病房裡漆黑一片，啥也看不清，林大勇的眼睛好一陣子才適應這昏暗。冷風「呼呼」地從洞開的窗口灌進來，吹得窗簾肆意飛舞，獵獵作響，像是在訴說著這裡剛發生的驚心動魄。病床上空蕩蕩的，床單皺成一團，被子被掀到一旁，輸液杆歪歪斜斜倒在地上，一片凌亂景象。
「錢雨澤！」林大勇扯著嗓子大喊，聲音在房間裡迴蕩，帶著幾分焦急與不安。
突然，一陣粗重的喘息聲打破寂靜，林大勇低頭一看，只見窗台邊的地板上，兩個男人仰面躺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胸脯劇烈起伏。
葉峰趕忙打開大燈，剎那間，病房亮如白晝，刺得人眼睛生疼。錢雨澤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隻手仍像鉗子一般，牢牢攥著韓文的手腕，眯著眼，對著林大勇露出虛弱卻欣慰的笑容。
「林叔叔，我沒放棄，我……」錢雨澤聲音沙啞，卻透著一股倔強與堅定，歷經這場驚險，他守住了底線，沒讓韓文逃脫。
林大勇長舒一口氣，心中懸著的石頭落了地，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錢雨澤的頭，滿是欣慰與讚賞：「幹得漂亮！」
——
幾日後，韓文在證據和良心的雙重壓力下，承認了全部罪行，交出了那罪惡的兇器，正式被拘捕，等待法律的審判。翟方的嫌疑得以解除，重獲自由，不過因之前的重大過錯，被降了職，好在仍留在嵩昭市刑偵大隊，能繼續踐行他守護正義的初心，哪怕身份有所變動。
隔著拘留室那冰冷的玻璃，翟方終於見到了弟弟韓文。他拿起話筒，嘴唇微微顫抖，輕聲喚道：「小文……」
「對不起！」韓文低著頭，滿臉愧疚，握著話筒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動著，聲音帶著哭腔，「我讓你失望了，給你丟臉了！」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翟方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聲音也哽咽起來，曾經那冷峻堅毅的面龐，此刻滿是痛苦與自責。
韓文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驚訝，他怎麼也沒想到，向來鐵骨錚錚、面色冷峻，仿佛天塌下來都能扛住的哥哥，如今竟這般失魂落魄，像個無助的孩子似的哭了。他本以為哥哥會大發雷霆，狠狠數落他一頓，甚至和他斷絕關係，可眼前這一幕，完全出乎他意料。
「要是你第一次向我求助的時候，我能多上點心，拉你一把，哪怕去把那個混帳老師揍得他再也不敢胡作非為，就算因此丟了飯碗，我也不在乎啊！可我那時候，滿心都是升職的事兒，把你拋在了腦後。小時候，奶奶再三叮囑我，要我護好你，教你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可如今，都怪我！」翟方痛苦地捂住雙眼，淚水從指縫間滑落，那是悔恨的淚水，為自己的疏忽，為弟弟的沉淪。
「不，不是的……」韓文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抬手抹了把眼淚，「路是我自己選的，不怪別人。哥，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特佩服你，打小就有清晰的目標，為了夢想拼命努力。我一直想成為像你這樣，為了夢想勇往直前、心無旁騖的人。現在，我明白了你的真心，這就夠了……哥，你是個好警察！千萬別放棄夢想啊！」韓文眼裡閃著淚光，滿是對哥哥的敬意與期許。
翟方呆呆地凝視著弟弟的臉，嘴角動了動，千言萬語卻卡在喉嚨，愣是說不出話來。時光仿若倒流，回到了十多年前那個蟬鳴陣陣的夏天，兄弟二人在良莊村奶奶家的小院初次相見。
「我想媽媽……」小韓文背著沉甸甸的大書包，站在門口，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哭得那叫一個可憐。
翟方大步走過去，伸手握住他的小手，目光堅定，許下承諾：「我是你哥哥，以後，換我來保護你！」
——
半年後。
飛機緩緩下降，林悅迫不及待地拉開小窗遮光簾，耀眼的陽光瞬間傾瀉而入，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看吶，是大海！我還是頭一回從這麼高的地方看海呢……」林悅興奮得臉頰泛紅，轉過頭，湊到錢雨澤耳邊，嘰嘰喳喳地念叨著，眼裡滿是新奇與憧憬。
錢雨澤輕輕摩挲著她的手，順著她的目光望向窗外，湛藍無垠的天空，明晃晃的陽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那蜿蜒綿長、望不到盡頭的海岸線，勾勒出一幅如夢似幻的美景。
終於回到心心念念的夏島了！
下了飛機，兩人像歡快的小鳥，手牽手坐上大巴，直奔記憶中的那片海灘。車剛停穩，一股熱浪裹挾著咸腥濕熱的空氣撲面而來，嗆得人一時喘不過氣，可這熟悉的味道，卻也讓他們滿心歡喜。
林悅身著白色連衣裙，頭戴編織草帽，幾縷髮絲調皮地垂落在白皙的臉頰上，汗水順著臉頰滑落，宛如晶瑩的珍珠。她的頭髮長了許多，在腦後紮成兩個俏皮的小辮子，隨著她蹦蹦跳跳，像兩隻靈動的蝴蝶。她緊緊拉著錢雨澤的手，不顧旁人詫異的目光，在炙熱的陽光下，一路朝著海邊飛奔而去。
「你還記得不？這兒就是我們到夏島的第一站呀！」林悅脫了鞋，腳丫踩在被海水浸濕的沙子上，涼涼的，軟軟的，滿臉陶醉。
「當然記得……」錢雨澤嘴角上揚，彎下腰，一把將她抱起來，目光溫柔且深情，凝視著她那驚慌失措又透著嬌羞的臉龐，「我還記得那時候，就是這麼抱著你的，還有……」話說到一半，他微微低頭，在她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
「你，你這是……犯規啦！」林悅臉漲得通紅，像熟透的蘋果，嗔怪道，雙手卻不自覺地勾住他的脖子，緊緊依偎在他懷裡，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是太幸福了！幸福得像在做夢，我還怕哪天夢醒了……」
許久之後，兩人手牽著手，慢悠悠地走上大路。
「不是夢。」錢雨澤攥緊林悅的手，像是要把自己的決心傳遞過去，「我答應過你，會永遠陪著你，你也說過會信我的。」
「嗯！」林悅重重點頭，眼裡閃著光，滿是信任與愛意。
那個刻骨銘心的寒假過後，錢雨澤徹底洗清嫌疑，重獲自由身。為了不耽誤學業，他在林悅的熱心幫助下，開啟了漫長的補習之旅，日夜埋頭苦學，攻克一道道難題，終於順利通過全部補考。他的執著與堅韌，如同一束光，打動了林大勇，讓這位父親不再反對他和林悅交往。課餘時間，錢雨澤也沒閒著，一邊筆耕不輟地寫作，一邊兼職賺取生活費，靠著點滴積累，終於在暑假來臨前，攢夠了重回夏島的錢。
自那天勇敢地抽了李越一巴掌後，林悅好似脫胎換骨，徹底擺脫了從前的軟弱與逃避，性格愈發開朗活潑。她和崔小玉結伴，在學校體育館勤學苦練，學會了游泳，還興致勃勃地打算到夏島挑戰潛水，開啟新的冒險。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小漁村邊緣。一位中年婦女和一個少年早已站在家門口，翹首以盼。
「媽媽……」錢雨澤望著眼前熟悉的身影，喃喃低語，眼眶泛紅，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小雨！」母親張開雙臂，快步上前，一把摟住錢雨澤，粗糙的雙手在他臉上輕輕摩挲，「你真的回來啦！我還以為是在做夢呢……」
「咦？你是……樂樂嗎？」林悅瞪大了眼睛，滿臉驚喜，伸手揉了揉少年那柔順服帖的黑髮，「怎麼變得這麼乖啦？哈哈哈——」
王樂樂佯裝生氣，彆扭地躲過她的手，鼓著腮幫子瞪著她，氣呼呼道：「我樂意！」
「哈哈，這孩子就這臭脾氣。」母親笑著攬過錢雨澤和王樂樂，目光慈愛，「因為小雨哥哥考上大學這事刺激到他了，他又回學校讀初中了，還發誓也要考大學呢。好啦，快來家裡吃飯吧！」
那天，一家人圍坐，歡聲笑語迴蕩在屋內。吃過晚飯，錢雨澤婉拒了母親和鄰居留宿的好意，早早在市中心訂好了酒店。夜幕降臨，兩人沿著沙灘漫步，月光如水，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勾勒出一幅浪漫至極的畫卷。
「怎麼不住在你媽媽那兒了？」林悅歪著頭，一臉好奇地問道。
「因為……我不放心讓你去鄰居家住。」錢雨澤撓撓頭，臉微微泛紅，在月光下更添幾分羞澀，「還有……我捨不得和你分開，一分一秒都不想。」
「哈哈……」林悅雙手攥住他的手腕，像只歡快的小鹿，在沙灘上蹦蹦跳跳地向前走，笑聲在夜空中傳得很遠。
「你在笑什麼呀？」錢雨澤被她逗樂，笑著問道。
「不知道……就是覺得你，太可愛了。我……最喜歡你了！」林悅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眼裡滿是深情，踮起腳尖，在他唇邊輕輕落下一吻。
「額……爸爸這會兒正忙得不可開交呢。你呀，早點睡，明天再去也不遲。」林大勇手頭正處理著一堆事務，試圖安撫女兒先冷靜下來。
「不行啊，爸爸！他現在處境真的很危險，我懷疑韓文就在他那兒！」林悅急得直跺腳，音調不自覺拔高，一心想讓父親意識到事情的緊迫性。
「為什麼這麼說？」林大勇皺起眉頭，放下手中工作，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剛剛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講了好些奇怪的話。我跟他說翟方是為了替弟弟報仇，所以殺了趙教授之後，他就跟我提起紅花峪的事兒。他說玉婷姐為了不讓弟弟被抓，把弟弟欠的債算到自己頭上，結果被債主害死了。可我清楚得很，事實根本不是那樣，玉婷姐分明是被李深海殺害的呀。說完這些，他就匆匆掛了電話，還特意叮囑我別去找他。我琢磨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編這個故事，是在暗示……」林悅語速飛快，努力把自己的分析一股腦兒倒出來。
「暗示什麼？」林大勇追問，心也跟著懸了起來。
「暗示翟方就像他說的玉婷姐那樣，是在替弟弟頂罪啊！等我回過味兒，再給他回撥過去的時候，電話已經關機了……」林悅說著說著，聲音都哽咽了，眼眶泛紅，手緊緊攥著手機，生怕錯過一絲動靜。
「好，我們馬上過去！」林大勇當機立斷，掛斷電話，拉上葉峰就往嵩昭醫院住院部趕。
深夜的醫院，住院樓籠罩在靜謐之中，人寥寥無幾。走廊上，幾盞燈管像是年久失修，時不時「滋滋」閃著慘白的光，晃得人心裡發毛。他們一路小跑，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里迴響，來到了609病房門口。林大勇心急如焚，顧不上許多，抬腳猛地踹開大門，沖了進去。
病房裡漆黑一片，啥也看不清，林大勇的眼睛好一陣子才適應這昏暗。冷風「呼呼」地從洞開的窗口灌進來，吹得窗簾肆意飛舞，獵獵作響，像是在訴說著這裡剛發生的驚心動魄。病床上空蕩蕩的，床單皺成一團，被子被掀到一旁，輸液杆歪歪斜斜倒在地上，一片凌亂景象。
「錢雨澤！」林大勇扯著嗓子大喊，聲音在房間裡迴蕩，帶著幾分焦急與不安。
突然，一陣粗重的喘息聲打破寂靜，林大勇低頭一看，只見窗台邊的地板上，兩個男人仰面躺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胸脯劇烈起伏。
葉峰趕忙打開大燈，剎那間，病房亮如白晝，刺得人眼睛生疼。錢雨澤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隻手仍像鉗子一般，牢牢攥著韓文的手腕，眯著眼，對著林大勇露出虛弱卻欣慰的笑容。
「林叔叔，我沒放棄，我……」錢雨澤聲音沙啞，卻透著一股倔強與堅定，歷經這場驚險，他守住了底線，沒讓韓文逃脫。
林大勇長舒一口氣，心中懸著的石頭落了地，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錢雨澤的頭，滿是欣慰與讚賞：「幹得漂亮！」
——
幾日後，韓文在證據和良心的雙重壓力下，承認了全部罪行，交出了那罪惡的兇器，正式被拘捕，等待法律的審判。翟方的嫌疑得以解除，重獲自由，不過因之前的重大過錯，被降了職，好在仍留在嵩昭市刑偵大隊，能繼續踐行他守護正義的初心，哪怕身份有所變動。
隔著拘留室那冰冷的玻璃，翟方終於見到了弟弟韓文。他拿起話筒，嘴唇微微顫抖，輕聲喚道：「小文……」
「對不起！」韓文低著頭，滿臉愧疚，握著話筒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動著，聲音帶著哭腔，「我讓你失望了，給你丟臉了！」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翟方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聲音也哽咽起來，曾經那冷峻堅毅的面龐，此刻滿是痛苦與自責。
韓文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驚訝，他怎麼也沒想到，向來鐵骨錚錚、面色冷峻，仿佛天塌下來都能扛住的哥哥，如今竟這般失魂落魄，像個無助的孩子似的哭了。他本以為哥哥會大發雷霆，狠狠數落他一頓，甚至和他斷絕關係，可眼前這一幕，完全出乎他意料。
「要是你第一次向我求助的時候，我能多上點心，拉你一把，哪怕去把那個混帳老師揍得他再也不敢胡作非為，就算因此丟了飯碗，我也不在乎啊！可我那時候，滿心都是升職的事兒，把你拋在了腦後。小時候，奶奶再三叮囑我，要我護好你，教你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可如今，都怪我！」翟方痛苦地捂住雙眼，淚水從指縫間滑落，那是悔恨的淚水，為自己的疏忽，為弟弟的沉淪。
「不，不是的……」韓文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抬手抹了把眼淚，「路是我自己選的，不怪別人。哥，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特佩服你，打小就有清晰的目標，為了夢想拼命努力。我一直想成為像你這樣，為了夢想勇往直前、心無旁騖的人。現在，我明白了你的真心，這就夠了……哥，你是個好警察！千萬別放棄夢想啊！」韓文眼裡閃著淚光，滿是對哥哥的敬意與期許。
翟方呆呆地凝視著弟弟的臉，嘴角動了動，千言萬語卻卡在喉嚨，愣是說不出話來。時光仿若倒流，回到了十多年前那個蟬鳴陣陣的夏天，兄弟二人在良莊村奶奶家的小院初次相見。
「我想媽媽……」小韓文背著沉甸甸的大書包，站在門口，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哭得那叫一個可憐。
翟方大步走過去，伸手握住他的小手，目光堅定，許下承諾：「我是你哥哥，以後，換我來保護你！」
——
半年後。
飛機緩緩下降，林悅迫不及待地拉開小窗遮光簾，耀眼的陽光瞬間傾瀉而入，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看吶，是大海！我還是頭一回從這麼高的地方看海呢……」林悅興奮得臉頰泛紅，轉過頭，湊到錢雨澤耳邊，嘰嘰喳喳地念叨著，眼裡滿是新奇與憧憬。
錢雨澤輕輕摩挲著她的手，順著她的目光望向窗外，湛藍無垠的天空，明晃晃的陽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那蜿蜒綿長、望不到盡頭的海岸線，勾勒出一幅如夢似幻的美景。
終於回到心心念念的夏島了！
下了飛機，兩人像歡快的小鳥，手牽手坐上大巴，直奔記憶中的那片海灘。車剛停穩，一股熱浪裹挾著咸腥濕熱的空氣撲面而來，嗆得人一時喘不過氣，可這熟悉的味道，卻也讓他們滿心歡喜。
林悅身著白色連衣裙，頭戴編織草帽，幾縷髮絲調皮地垂落在白皙的臉頰上，汗水順著臉頰滑落，宛如晶瑩的珍珠。她的頭髮長了許多，在腦後紮成兩個俏皮的小辮子，隨著她蹦蹦跳跳，像兩隻靈動的蝴蝶。她緊緊拉著錢雨澤的手，不顧旁人詫異的目光，在炙熱的陽光下，一路朝著海邊飛奔而去。
「你還記得不？這兒就是我們到夏島的第一站呀！」林悅脫了鞋，腳丫踩在被海水浸濕的沙子上，涼涼的，軟軟的，滿臉陶醉。
「當然記得……」錢雨澤嘴角上揚，彎下腰，一把將她抱起來，目光溫柔且深情，凝視著她那驚慌失措又透著嬌羞的臉龐，「我還記得那時候，就是這麼抱著你的，還有……」話說到一半，他微微低頭，在她臉頰上輕輕落下一吻。
「你，你這是……犯規啦！」林悅臉漲得通紅，像熟透的蘋果，嗔怪道，雙手卻不自覺地勾住他的脖子，緊緊依偎在他懷裡，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是太幸福了！幸福得像在做夢，我還怕哪天夢醒了……」
許久之後，兩人手牽著手，慢悠悠地走上大路。
「不是夢。」錢雨澤攥緊林悅的手，像是要把自己的決心傳遞過去，「我答應過你，會永遠陪著你，你也說過會信我的。」
「嗯！」林悅重重點頭，眼裡閃著光，滿是信任與愛意。
那個刻骨銘心的寒假過後，錢雨澤徹底洗清嫌疑，重獲自由身。為了不耽誤學業，他在林悅的熱心幫助下，開啟了漫長的補習之旅，日夜埋頭苦學，攻克一道道難題，終於順利通過全部補考。他的執著與堅韌，如同一束光，打動了林大勇，讓這位父親不再反對他和林悅交往。課餘時間，錢雨澤也沒閒著，一邊筆耕不輟地寫作，一邊兼職賺取生活費，靠著點滴積累，終於在暑假來臨前，攢夠了重回夏島的錢。
自那天勇敢地抽了李越一巴掌後，林悅好似脫胎換骨，徹底擺脫了從前的軟弱與逃避，性格愈發開朗活潑。她和崔小玉結伴，在學校體育館勤學苦練，學會了游泳，還興致勃勃地打算到夏島挑戰潛水，開啟新的冒險。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小漁村邊緣。一位中年婦女和一個少年早已站在家門口，翹首以盼。
「媽媽……」錢雨澤望著眼前熟悉的身影，喃喃低語，眼眶泛紅，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小雨！」母親張開雙臂，快步上前，一把摟住錢雨澤，粗糙的雙手在他臉上輕輕摩挲，「你真的回來啦！我還以為是在做夢呢……」
「咦？你是……樂樂嗎？」林悅瞪大了眼睛，滿臉驚喜，伸手揉了揉少年那柔順服帖的黑髮，「怎麼變得這麼乖啦？哈哈哈——」
王樂樂佯裝生氣，彆扭地躲過她的手，鼓著腮幫子瞪著她，氣呼呼道：「我樂意！」
「哈哈，這孩子就這臭脾氣。」母親笑著攬過錢雨澤和王樂樂，目光慈愛，「因為小雨哥哥考上大學這事刺激到他了，他又回學校讀初中了，還發誓也要考大學呢。好啦，快來家裡吃飯吧！」
那天，一家人圍坐，歡聲笑語迴蕩在屋內。吃過晚飯，錢雨澤婉拒了母親和鄰居留宿的好意，早早在市中心訂好了酒店。夜幕降臨，兩人沿著沙灘漫步，月光如水，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勾勒出一幅浪漫至極的畫卷。
「怎麼不住在你媽媽那兒了？」林悅歪著頭，一臉好奇地問道。
「因為……我不放心讓你去鄰居家住。」錢雨澤撓撓頭，臉微微泛紅，在月光下更添幾分羞澀，「還有……我捨不得和你分開，一分一秒都不想。」
「哈哈……」林悅雙手攥住他的手腕，像只歡快的小鹿，在沙灘上蹦蹦跳跳地向前走，笑聲在夜空中傳得很遠。
「你在笑什麼呀？」錢雨澤被她逗樂，笑著問道。
「不知道……就是覺得你，太可愛了。我……最喜歡你了！」林悅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眼裡滿是深情，踮起腳尖，在他唇邊輕輕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