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擱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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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模在即,老師們的作業量也逐步增加,而且不定期地就會檢查,坐在我前面的李旭堯以及周圍的同學還是會問我一些數學題,李旭堯和我也相對投機,每到晚自習時,我會給他梳理一下數學的知識點。

  所以晚自習的時間已經寫不完作業了,偶爾的心情失落導致心裡承受不住壓力,乾脆往桌上一倒,也不管作業的多或少了,偏偏每次我回到家又會和鄭雅麗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不過幸好她都給了回復,每次聊完以後又繼續寫著未完成的作業,順帶創作一下那個曲子。

  一般早自習時,總能聽見整齊劃一的讀書聲,而當下課鈴響起的那一刻,全班又都會整整齊齊地倒下睡覺,只是今天,我好像睡懵了,沒有打上課鈴就醒了,然後就茫然地盯著後面看,恰巧她也抬頭,我們互相注視了一下,接著她又倒下睡了;或許這只是她湊巧抬了一下頭,而我卻是時常在看哪……於是我走出了教室,望著遠處的平層房屋,陽光中幻想朦朧的……外面的世界,我又想到了這個詞!

  可能是因為即將就要在空間上拉開距離,我總覺得這幾日過得太快了,不知不覺地就來到了二模考試的前一天,這一天下午的前面兩節數學連堂,我們又寫了一張卷子,在下課鈴響起後,鄭雅麗拿著試捲來到我身邊問我題目,這是第一次我與她靠的這麼近!此時雖已四月,但是現在,太陽已經開始日落了,落日的餘暉透過窗戶撒在我們的身上,餘暉下我聽見了自己來自少年獨有的心跳,那是青春的害羞。

  給鄭雅麗解完題,又過了兩節課,他們又出去學習日語了,我到食堂吃完飯後獨自散步在操場上,今天的夕陽各式各樣:粉紅,絳紫,橙金,可讓我最忘不了的還是剛才那一幕;或許當時正在經歷感覺不到,可現在它永遠成為了回憶,那一刻的價值終於是顯現了出來;也許多年以後,這一幕已不再清晰,但是我記得這一幕是多麼的來之不易。

  「英語考試到此結束」。短短兩天的時間就把這次重要的二模劃上了句號。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的道路將不再交匯」。

  有些畫面,有些情景是無法忘記的;可是又必須忘記,試著學會忘記,放下執念,我們都是彼此的過客;人生因遺憾而憧憬,也因想念而相見……

  考完試還是有一節晚自習的,在剛回到教室時,我能看到有些同學在互相討論考題,我情不自禁地也就加入了他們,等到王誠來到教室,我拿著數學試卷與他交談,其實我壓根無心與他討論題目,只是在等將題目說完後,然後問了句:

  「你們今天還去上日語課嗎?」

  「上」。

  聽到這兒,我不免又感到一點兒傷心,因為鄭雅麗與他們都是一起的……

  我們都是彼此的過客而已,可是我卻會一直惦記,因為她是我生命中的一束光,再往前,回憶依舊美好,未來的一切又會怎樣呢?

  結束了一天的任務,我回到家,將歌曲全部完成,可卻感覺不到喜悅,因為我不知道能分享給誰聽,鄭雅麗當然是我最想要分享的對象,但是我實在是不再想每次完全憑自己的「一腔熱血」對人家說著毫無意義並一點兒不感興趣的話;劉楓也很少有時間再與我閒談,我好像又變成了「一個人」。我來到窗邊,發現外面正在下雨,於是,我就在窗邊站著。聽雨,是一種感情的宣洩,看雨,是一種心靈上的解壓;雨落下的瞬間,將心事一點點的融入雨中;融入的不僅是雨,是完成創作後的一點開心,是無人可分享的一點傷感;是一點回憶,一點點哀愁,一些想念和一些無法對別人訴說的故事。

  ……

  早讀結束,班主任讓我們所有人收拾好書包,按名次一個接一個選座位,李旭堯來到我聲邊和我說:

  「李響,咱們坐一起唄!正好你還能教教我數學」。

  「好」。

  我答應。過了一會兒,班主任叫到了我的名字,我走進了教室,茫然地看著未選的座位,因為鄭雅麗和李旭堯都還沒有落座,無奈,我只好選擇了原先的座位,只一會兒,李旭堯與鄭雅麗也進來了,看著鄭雅麗漸行漸遠的身影,我心中滋味莫名,李旭堯來到了我的身邊,不解地問:

  「你坐這邊兒幹什麼?我們換到那邊兒」。

  我看著李旭堯手指的地方,正是鄭雅麗的後方,在我還在猶豫的時候,李旭堯已經向那個地方走去了,我「被迫」地跟了上去。

  坐在當前的位置,感到是何其幸運!還來不及高興,班級里選位的事情就出現了變故,最後沒有辦法,班主任讓我們再重新選座位,我依舊選擇了與上次位置相同的座位,李旭堯也是如此,但是我們前面卻是換成了別人,所以,兜兜轉轉還是一場空;或許是緣分的使然,也許是命運的推動,她又坐在了李旭堯的左邊,奇蹟又再現了!這一次,我們的來去都是自由的,可是我們依舊再次相逢了。


  「為什麼想要換這兒?」

  我隨口問了句李旭堯。

  「你不是喜歡鄭雅麗嗎麼?」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

  「你表現得實在是太明顯了」。

  「要是這樣的話,我還得好好感謝你」。

  「那倒也不必,其實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張婉怡(坐在鄭雅麗左邊的女同學)」。

  「你喜歡她啊?」

  「那倒談不上,只是有些好感而已,不然我就會去追求人家了」。

  「真的啊?」

  「人這一生很短,不妨試著勇敢一點,況且喜歡一個人並不可笑,而是看你喜歡的這個人是不是與你相匹配,而你又願不願意去變好」。

  「那你覺得鄭雅麗能上岸嗎?」

  「她?問題應該不大,她的美術成績三百三十多,全省排名三百多名,文化課只要過線了就是一本院校」。

  聽到這兒,我愣住了,因為我的專業課成績並不占優勢,如果文化課不考高一點兒的話,二本院校對我來說都非常有挑戰的。不禁讓我想到《晴天》中的一句歌詞:「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但偏偏風漸漸把距離吹得好遠」。

  然後,我又把這幾天的聊天記錄說給他聽,他聽了後說:

  「你有沒有想過她對你的那首創作根本不感興趣,只是出於禮貌回你,你們這是屬於尬聊」。

  「哎!」

  見我嘆氣,他又說:

  「沒有回應就是拒絕,至少可以證明人家不排斥你,你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但這個機會應該不是現在」。

  聽到了這一通話,將我一切幻想都澆醒了,一股巨大的力壓彎了我,喘不過氣……

  我有過無數的遺憾,今天迎來了一個最大的遺憾:它不是遇不到對的人,而是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讓自己心動的人,卻發現已經沒了身份和資格去愛,只能把這份愛埋葬在心底。因為她太優秀了!或者說她只是和我相比太優秀了,我不太敢再去喜歡了。

  此刻,我又想如果當時我沒有選擇藝考,只是把音樂當成業餘愛好的話,結果會不會更好一些呢?可是我卻忘了如果沒有選擇藝考也不會進入藝術班,更不會遇見她了;這好比《大話西遊》中的一幕:戴上金箍愛不了你,不戴金箍救不了你;我駛著船航行在海洋上尋求那「外面的世界」,此刻仿佛擱淺在沙灘上,沒了繼續前進的動力了。

  中午放學,我的母親有事,我去食堂吃完了飯,然後到外面的琴行找了一間琴房購買了一個小時的琴點。隨手彈了幾個音,發現有些音不準,看樣子很久沒有調琴了,可是這又如何呢?跑調的琴鍵就像我跑掉的青春;不著調的旋律就像我那不著調的路線,於是,我被擱淺,何時能繼續航行?又何時能與她一起看海?共赴「外面的世界」。

  晚上放學,出了校門依舊沒有看見母親的身影,我也只好自己走回家,用了半個小時左右,我進到屋子裡才得知母親的腳崴了,母親也有她的不容易,為什麼非要在這個節骨眼出現了變故呢?難道這是對我所謂成長的一到考驗?還是說這只是我的胡思亂想?

  「麻繩專挑細處斷」。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兩句話此刻在我的生活中得到了證實;此刻,天空灰得像哭過,久久不能放晴,但是依舊留著你那治癒的笑容,也許我不再能向你靠近,但我還是會想方設法地縮短這之間的距離,畢竟,我想再做最後的嘗試,如果依舊不行,那麼,我很快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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