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鐵血兄弟開始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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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嫣為我捨棄了體制內的穩定工作,為我離開溫暖而舒適的家鄉,為我落腳在陌生的SH市區。接下來,我理所當然應該向她求婚。可是,此時此刻,我卻懼怕起這個理所當然來。」

  朱盛庸運筆如飛。與其說他在向李禮剛傾吐內心的秘密,不如說他借著給李禮剛寫信來剖析自己。

  「相比馮嫣很快找到工作,原本對前途充滿信心的我,反倒遲遲沒有落定工作的事情。是我眼高手低嗎?是我盲目樂觀嗎?我的未來,到底在哪裡?」

  朱盛庸陷入自我剖析的痛苦。

  跟他迷霧一樣不可捉摸的未來不一樣,李禮剛,已經將他在異國他鄉的洪水野獸一樣的生活馴服,且,牢牢握住了命運的韁繩。

  李禮剛因無證駕駛被罰66美元。保險公司支付被撞車輛的維修費,一轉身,保險公司要求李禮剛每年多付100美元的車險費。

  經過兩次筆試,兩次路考,李禮剛拿到了他的新澤西州政府頒發的駕照。

  秋季開學後,李禮剛不再去中餐館打工。學校辦公室的兼職還在做,聽力也已過關,課程就顯得得心應手許多。為了拿到豐厚的獎學金,李禮剛依舊把別的同學消遣的時間花到圖書館上。

  漸漸的,猶如囚犯一樣的寂寞生活也成了過去式。

  在圖書館,李禮剛認識了一位來自以色列的叫塔勒的學霸。每次他到圖書館,塔勒已經進入埋頭看書狀態;每次他離開圖書館,塔勒還毫無倦意地苦讀。

  自己是學霸的李禮剛於是生出惺惺相惜之感。他刻意等到閉館時分,有意跟塔勒搭訕。

  相識之後,兩人經常在夜色中相伴回寢室。

  塔勒總是在強調「他是以色列人,不是猶太人」,並向李禮剛普及「絕大多數以色列人,85%吧,是猶太人。但是不是所有的以色列人都信猶太教。只有信猶太教的才叫猶太人」。

  在一次學校講座上,李禮剛認識一個叫費雷克斯的男生。經過短暫的聊天,李禮剛隨即發現費雷克斯有點與眾不同,他反應很慢,表情較少,似乎智商不高。

  費雷克斯信教,很虔誠。他邀請李禮剛去聽巨人體育場比爾·戈蘭姆的講道。李禮剛抱著開放的心態,欣然同意。

  傍晚時分,費雷克斯的媽媽和漂亮的妹妹開著黑色沃爾沃來學校接他們。巨人體育場人山人海,已經沒有多餘的空間再容納更多的人。很多後來的人們,被安排在體育場附近的街道里,通過事先準備好的大屏幕觀看牧師布道。

  李禮剛興趣盎然地觀看著周圍的一切,等牧師真的上場的時候,他已經新鮮夠了,想撤了。看看周遭密密匝匝的人,除了老實地聽完,並沒有別的選擇。

  費雷克斯很珍惜與李禮剛之間的友誼,費雷克斯的家人也很高興費雷克斯能交到一個有話說的朋友。離感恩節還有半個月,就熱情地邀請李禮剛到他們家過感恩節。感恩節剛過,又邀請李禮剛去過聖誕節。

  可惜聖誕節過後,費雷克斯一家離奇般突然消失。

  第三個學期,最令李禮剛興奮的學校開了Scuba潛水課。當李禮剛第一次背上氧氣瓶,按照課程管理,躺在游泳池地板上時,真是心潮澎湃。

  李禮剛是不拉幫結隊的中國人,米克是不膩在北歐人圈中的瑞典人。他們第一個學期就知道彼此,在第四學期,因為倆人恰巧選了相同的課程,終於搭上了話,並且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

  米克是個典型的瑞典人,皮膚白而細膩,身高一米九餘,金髮碧眼,長相出眾,剛來不久,就吸引了一個哥倫比亞女孩。這位叫咖迪亞的北美女孩也很典型,皮膚黑而粗糙,胖胖的,一頭嚴肅的直發。什麼都無法減少她愛米克的熱情。

  李禮剛、米克和米克的女朋友咖迪亞成了奇奇怪怪的校園三人組。他們開車去六旗遊樂場(Six Flags)坐六個環的過山車;去野生動物園區看鴕鳥、麋鹿、狒狒、袋鼠、黑熊、狗熊、長頸鹿……

  那時,上海還沒有野生動物園的概念,李禮剛背靠車窗拍的照片,郵寄給朱盛庸。朱盛庸在回信中還特意問他,背後的動物是真的還是假的?

  李禮剛和他的奇奇怪怪三人組開車去紐約買電視機。雖然紐約購物納稅要比新澤西高一個百分點。購物之旅新鮮刺激。

  李禮剛終於擁有了一個在宿舍的正常室友。這位叫艾莉克斯的室友下得一手好西洋棋,李禮剛經常成為他的手下敗將,為了扳回戰局,李禮剛教他打撲克。

  李禮剛大三的時候重新開始混人人都很興奮的聚會,儘管他一點不興奮。

  21歲生日時,兼職辦公室里的老師們有愛地為他組織了一個聚會,帶他去瑪瓦喜來登歡度生日。李禮剛在眾人起鬨中,喝了他人生第一杯雞尾酒。名叫Sex on the Beach。

  喝酒沒有什麼了不起。在中國,即使未成年,只要家長同意,隨時可以喝酒。家長不同意,也可以偷著喝。

  「我們只規定結婚的年齡。男性22歲,女性20歲。在美國恰恰相反。結婚只要家長同意,不論年齡。但是喝酒一定要21歲才到法定年齡。」李禮剛在寄給朱盛庸的信中這樣總結。

  大三期末成績出來,李禮剛又上了系主任優秀生的名單。一切都那麼光明,一切都那麼篤定,一切都勝券在握。

  朱盛庸很珍惜和李禮剛的通信,他每次都會將李禮剛的來信讀到滾瓜爛熟。李禮剛仿佛是他的分身,過著他不能過的生活。

  每次李禮剛度過難關,他都會由衷為李禮剛感到高興;每次李禮剛取得成績,他都會真心實意發出祝福。

  可這一次,給李禮剛寫信的時候,朱盛庸難以控制地萌生了酸澀難言的嫉妒之情。

  幸而痛定思痛,重新回到正常軌道。

  李禮剛後來的信不再提范思綺。朱盛庸也不再主動問。范思綺似乎完全淡出了他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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