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116章 真假死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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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真假死遁

  周昭驕傲地笑著,卻感覺自己的額頭上一片冰涼。

  蘇長纓不知何時伸出了手,用手背貼住了她的額頭,「我就說小周大人,不可能昏頭。你發熱了,當是今日在水中泡了太久,又穿著濕衣。」

  周昭有些恍惚,她甩了甩頭,後知後覺地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難怪我總覺得我查摘星樓案,有些不聰明。」

  她想著,在自己袖袋裡摸了摸,摸出了一個小藥瓶來,掏出一顆藥塞進了自己嘴中,「無事,吃些藥便好了。既然要等天亮,那我們可以先回廷尉寺去查另外一條線索。」

  「孫屹陽究竟是真死還是假死,徐筠當年查臨江樓的縱火案,可還另有隱情?」

  周昭說著,忍不住加快了腳步,朝著廷尉寺方向而去。

  半道上他們又遇到了一回巡夜的北軍,只不過這一會那什長什麼都沒有說,像是沒有瞧見二人一般直接走開了。

  廷史左院中燈火通明,一群人個個雙眼烏青,活脫脫像是油盡燈枯的野鬼一般。

  早晨來時一個個梳得油光發亮的頭髮,如今也亂糟糟的。

  聽到周昭的腳步聲,一群人幽怨的從厚厚的書簡堆中抬起頭來……

  周昭打了一個激靈,緊接著便聽到震天的呼嚕聲,李有刀躺在竹簡叢中,睡得四仰八叉的,嘴角還帶著可疑的水漬。

  「諸君今夜都不家去了麼?當真是勤勉,佩服佩服。」

  對面那些人的目光更加幽怨了,陳鈺釗抓了抓自己已經成了雞窩的頭髮,看向周昭的目光格外複雜。

  這廝是當真不知道麼?

  她批卷宗實在太快了,襯托得他們都像是廢物一般。最近廷史們的晨會上,除了李有刀被讚賞樂開了花之外,其他的人走出來的時候,背上都汗津津的。

  他們左院這些老人也就罷了,厚著臉皮裝不知便是了。

  可右院新來的那個李穆率先繃不住了,他一個外地來的新人,還當廷尉寺個個都是大能,為了奮起直追領著所有下屬挑燈奮戰到天明,硬是將眼白熬成了眼紅。

  再於是,兩院所有的人都坐在這裡……

  周昭不明所以,因為用了藥的緣故,她的腦袋有些暈沉,看上去比平常呆了許多。

  「徐大人,昭有要事請教大人,還請大人借步。」

  徐筠眉頭緊鎖,狐疑地看了周昭一眼,不悅地揉了揉自己手腕,「你有事尋李有刀,尋我做甚?」

  不過他抱怨了一句,倒也從書簡堆中走了出來,同周昭一起出了左院,站在了院外的大樹之下。

  那徐筠袖子擼得高高的,眉毛又濃密又粗壯,其中有幾根毛髮特別長,像是炸開了一般。他生得一雙虎目,眼睛一瞪的時候,眼珠子似要掉出來一般。

  「有什麼話便直說,我同周理公乃是故舊,若當真論起來,你當喚我一聲師叔。從先你尚在襁褓中的時候,我還曾抱過你,不過被你尿了一身。」

  周昭抽了抽嘴角,這話大可不必。

  她想著,不免有些好奇,從前她在廷尉寺並未見過這位師叔。

  「我從前一直並不在京中。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同你那嗣兄一般,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徐筠說著,有些煩躁地哼了一聲。

  周昭挑了挑眉,徑直地說道,「我想要問大人關於當年臨江樓縱火案一事,大人可能肯定當時死掉的人是孫屹陽同毓娘?我看了卷宗,人已經燒得面目全非,等滅火之後找到屍體,同焦炭一般。」

  徐筠瞬間提高了嗓子眼,他憤怒地看向了周昭。

  「你這是在質疑我斷了冤假錯案?你周昭是有幾分本事沒有錯,但莫要太過猖狂!你才來廷尉寺幾日,便已經按捺不住想要將上峰掀翻拉下馬?」

  「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想要查明真相,也不是只有你追求……」

  周昭聽著徐筠的長篇大論,心中不由得感嘆,李有刀雖然每日醉醺醺的,但薑還是老的辣,他瞧人是相當的准。

  「我徐筠不敢說每一樁案子都斷得毫無漏洞,但你竟是質疑我弄錯了死者身份,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周昭認真的聽著,衝著徐筠眨了眨眼睛。


  「你說的都對。所以當年大人當年是如何斷定那具焦屍就是孫屹陽的呢?」

  徐筠聞言只覺得喉頭一哽,聽聽這叫人話嗎?

  周昭見他要發怒,立即又順毛道,「徐師叔,我若是懷疑案子出了錯,直接去尋負責驗屍的仵作,負責記錄在冊的溫書閔藏枝便是,何苦先來這裡請教您?還特意將您從左院中請出來,以免產生誤會。」

  「我父親時常同我說,徐師叔查案本事比他更勝三分。若能跟在師叔身邊……」

  周昭說著,嘆了口氣,「可惜我承安兄長走運,搶到了徐師叔這般良師。」

  徐筠瞬間消了脾氣,他不光聲音變小了,似乎連炸開的眉毛都柔順了幾分,那要鼓出來的眼睛也收了回去,整個人那是搖身一變,從兇悍的劊子手變成了文人模樣。

  「理公謬讚,筠本事凡凡,不及理公七分。」

  他說著,又清了清嗓子。

  周昭瞧著,不由得覺得好笑,雖然徐筠在裝淡定,但是她能瞧出這人連頭髮絲兒都在高興。

  好話同讚揚,誰不喜歡聽呢?

  「你日後做事別這般魯莽,若是對案件有質疑,告訴李有刀,讓李有刀引著你去問主查的廷史,這是官場的規矩,哪裡有隨便質疑上官的道理?」

  徐筠說著,想了想道,「老夫肯定,那燒焦的屍體就是孫屹陽,因為我本來就認得孫屹陽。我曾經同孫屹陽一同泡過湯,他的大腿內側有一塊紅色的胎記,雖然屍體被燒焦了,但並非所有特徵都消失了。」

  「因為是熟人,所以時隔三年我依舊記得很清楚。」

  「京城裡有不少人都知曉,孫屹陽有一回蹴鞠,踢斷了自己右腿,後來還是毓娘出面尋了擅長接骨的柳神醫,方才給他接了上來。老仵作驗看過了,那屍體的右腿骨有相符合的傷痕。」

  徐筠說起案子的時候,語速格外的快,且語氣十分的認真篤定。

  能夠做到廷史位置的人,哪裡有什麼酒囊飯袋?

  「此案簡單且明了,老夫絕對不會有錯。那焦屍肯定就是孫屹陽,因為有孫家兄弟指認,且那屍體同毓娘乃是相擁之狀,當時根本就沒有人質疑死者身份……」

  「於是這些細節便沒有記錄在卷宗中,但是我私下確認過無疑。」

  「若那孫屹陽沒有死,何苦拋下萬貫家財,這麼多年都不露面?不知道你從哪裡聽來了什麼無稽之談,但老夫可以拍著胸脯說,我查的案子就是無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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