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 誤傷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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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清銀將劉成美被搶來,「現在你就是我的人了!看來我是挺尊重你。」

  在彝族世家中,看上哪一個女子,搶來,是對女子家以及女子的一種尊重。不是因為男子自己家境條件優越。女子貪財貪圖家境自願嫁上門來,而是男方看中女子搶來的,屬於對女子的一種尊重。所以彝族世家就有搶婚的這種習俗。然而搶婚,多數是男女雙方願意,假意「搶婚」,女方家也假意阻攔。是一個過程。可是安清銀「搶婚」這就不是男女雙方願意,是他一廂情願,強行將劉成美搶過來,這樣的性質就變了。此時,他還說乖巧話。

  劉成美開門見山的說:「我已經喜歡上了陳洪斌,不喜歡你!放我走!」

  安清銀笑笑說:「進了我安家的門,想走,除非是抬出屍體出去。否則你妄想!」

  劉成美雙手一抱,坐下了,「那你要怎樣?」

  安清銀說:「我不怎麼樣?我就是要娶你做二房。」

  劉成美說:「休息,我不會答應的!」

  安清銀說:「我們安家,是『諾蘇』中純潔的『諾伙!』大黑彝,屬於高等的種姓,是貴族?而你也是黑彝,我們才是門當戶對的,而那陳洪斌屬於『節伙』屬於低等級的種姓,而且又是『節伙』中的『俄夾篤低』,俄篤低指白彝跟漢族人的混血。下等人,曾經是我們大黑彝家的娃子,你不能嫁給他。也就是說黑彝和白彝是不能通婚的,這是我們『諾蘇』家歷來的規矩。你是知道的,否則就是欺族,對整個『諾蘇』家的不敬。要遭到所有『諾蘇』家支的追殺,斬盡殺絕的。」

  劉成美將臉側開,不想看著安清銀的這副老臉:「我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的。」

  安清銀說:「這規矩不是我規定的,歷來如此。你能改變得了嗎?再說,你嫁我安家,那是你祖上有德,可是你今生的造化了,讓你享盡榮華富貴,這樣的好日子。那是很多人都巴望不上的,你還有多話可說!」

  劉成美說:「我不稀罕,我只想過清貧日子!自己追求自己的自由人生。」

  安清銀說:「我說過,這回,來到我家,由不得你了,明天給新衣一穿,新房一進。你就是我的官太太了。什麼也不要說了,來人,給我帶下去。打扮穿戴好,明日成婚拜堂。」

  安清銀一叫,就走過來幾個女子,幾個老婆子,對劉成美說:「走吧!二太太!」

  劉成美說:「滾,滾,一個個,不准碰我!」

  安清銀說:「別跟她多說?拉下去。」

  「你休息,我致死不從。呸!豺狼畜生!」

  幾個女子,婆娘將劉成美拉走了。

  解放前,彝族世家,種族分得比較清,有黑彝,白彝、黃彝和甘彝。在貴州,從明朝以來,就是黑彝掌管一方政權。都是有勢力有權威的種族,自奢香夫人之後,賜姓「安」姓,算是皇室貴族主要就是黑彝。若是黑彝男人娶了白彝姑娘,所生後代被稱為「黃骨頭!」這個男子就要被開除家支,而家支是黑彝的最重要標誌支系,他們總是具有一種根深蒂固的思想觀念,那就是,「少不得是牛羊,離不得是家支。」還有,「想家支想得哭,怕家支怕得抖。」要是黑彝男人娶白彝姑娘,就要被家支拿刀拿棒驅趕遠走高飛,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去生活。相當於被家支開除了。這種思想當然能讓人膽戰心驚,同時感到害怕!這些劉成美都知道,但是為了維護家支名譽,誰願意拿自己的青春去維護,而且是嫁給一個老頭?這種觀念就有些同漢族人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必須服從。可是劉成美哪會自願接受這種思想觀念。

  陳洪斌等人商議準備去安清銀家將劉成美救出。

  耿緒奎說:「我們如何進入安家?」

  陳洪斌說:「這安清銀搶劉成美去,就是看上她的美色,想娶劉成美。那必定就要舉行婚宴儀式。」

  劉雲成說:「那我們就在他舉行婚禮這天去!」

  耿緒奎說:「對,要想進入安家就要用計謀。不能硬闖硬打。」

  陳小石說:「可是我們不知道他哪天舉行婚禮!」

  陳洪斌想了想,說:「去抓住了那個祿少清就可以從他口中得知這些消息了!然後我們就假裝去喝酒,賀喜!」

  任碧聰說:「這個辦法好!那我們就挾持祿少清,假借去給安清銀送成婚大禮。」

  任碧昌說:「對,安家幾乎都不認識我們,如此大搖大擺的去安家。接近安清銀,將他按住。事情就好辦了。」

  商議已定,眾人準備先去抓住祿少清家。眾人起身朝麻窩田去了。麻窩田距離藝奇沙壩有二三里地,不遠,來到祿少清家,祿少清門鎖著,沒人在家。


  祿少清不在家,陳洪斌幾人有些喪氣,陳洪斌說:「這就叫『計劃趕不上變化!』不知道下一步怎麼辦!」

  耿緒奎說:「我們就等,相信他今天要回家的,他不可能晚上不歸家!」

  任碧聰說:「一定是在安清銀家喝酒了!」

  陳小石說:「大哥,那他可能還有一段時間才返回來。那等等看!」

  陳洪斌說:「只有這樣了!否則,沒其他辦法!」

  大家找個地方隱蔽起來。

  祿少清帶領安清銀到陳洪斌家,將劉成美搶走了後,就在安家一頓大吃大喝。

  酒後,祿少清告別了安清銀返回家麻窩田。祿少清飄飄忽忽的帶著幾分醉意,來到麻窩田後寨子,七月的陽光將山林,村寨照得一片油黃,稀稀疏疏的農戶人家在一片綠海似的莊稼、枝葉里若隱若現。沒有雞鳴鳥叫,沒有牛羊牧歌。寧靜的山村讓人感到害怕。

  陸少清想,有勢力那還是好!那安清銀半世人了,也能搶個黃花閨女。雖說又是掙又是扎,三五日下來,那還不是乖巧伶俐。這就是女人的弱點,首先又哭又鬧,一旦失了女兒身,那就自認是命中注定。

  而我祿少清,幾時才有安清銀的那份豪氣,膽量?祿少清一路走一路想,走到一家農舍草屋後,這家也是沒有繳納田賦稅的王庭開家。近年來,國民黨跟共產黨一直在打仗,而且稅費逐漸翻倍,要想完成國民政府的稅務也很難。對待這些窮鬼,還要實施強制手段。否則他們一拖再拖,叫人一次次的跑,好生讓人心煩!

  路一拐,來到草屋前,前面樹下一個女孩子坐在那兒繡香囊包。那女孩子就是王庭開家女兒,十六七歲了,也該成熟了!祿少清與隨從兩人走過來。女孩一下抬頭看見祿少清,急忙站起身來跑來。女孩衣著簡樸,臉兒柔嫩細白,雖是農家女孩,也有幾分可愛!祿少清說:「跑什麼?」

  隨從說:「這小姑娘還逗人愛!」

  女孩子不聽祿少清的,一下子竄進了屋裡去。把門關上。那邊門口坐著一個婦女,正在那裡拉麻。莫名其妙的轉眼瞟了女兒一眼,然後看著祿少清,「喔!是祿保長!快坐。」女人抽出自己坐板凳,遞給祿少清。

  「你家的稅,要幾時才繳?」

  「在等幾天吧!丹妹他爹出去找錢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湊齊了!」

  「我沒那個耐心,幾次三番的往你家跑,腿都跑痛了!」

  「那沒辦法呀!」

  「沒辦法,沒辦法,是想抗稅抗租,那就有共黨分子的嫌疑,這可要治罪的!」

  「知道知道!求求保長大人再給我們一段時間吧!」

  「那我要等你等到猴年馬月嗎?再說你一家不繳,就會帶來影響。別人家也不繳納稅費,這樣對國民政府不利,國民政府跟共產黨打仗,也是為了廣大人民百姓。不然,共產黨打過來,共產共妻,那時候受苦的還不是各位廣大鄉鄰。所以要支持國民政府,儘快的戰勝共產黨!」

  「保長說的是!」

  「沒有錢,那麼家裡應該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也可以抵押!」

  「家裡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沒有,那讓我看看,不行那東西也可以換錢呀!」

  「真沒有!」

  「沒有,開門我看看。」

  女人對屋裡說:「丹妹子,開門讓他們看!」

  丹妹開了門,躲到一邊去,低著頭。祿少清走到丹妹子前面,說:「這不是嗎?你王庭開家,幾次三番的催你家繳稅,就是拖,一拖再拖,還說沒有錢,沒有糧。沒有錢,沒有糧,怎麼會養了這樣一個白白淨淨的大姑娘?我看你家分明是跟國民政府對抗!是不是受到共產黨的思想影響?有傾共思想?」

  「不是不是,保長!你不能亂說!」

  「不是,那好!今天繳了我就相信你家不是存在共黨分子!否則,就按照抗稅抗租的名義,給你們治罪!」

  女人說:「求保長行行好,在容我們湊湊吧!他爹都到處去找錢了,為的就是湊足稅收。」

  祿少清背著手:「我說不行,今天非得要繳!」

  女人說:「保長,那我們沒錢,你不會要了我們的命吧!」

  「命不要,用你家的丹妹子抵押三天,三天繳稅贖人。」

  「帶走!」隨從抓住丹妹子就往外拽。


  「娘,救我!」

  「祿保長,你們不能這樣?」祿少清一腳將女子踢倒。女人一頭撞倒,一頭載到在地,地上有一個磨石,血流了出來。

  安清銀也沒回頭看一下,抓起丹妹子一推一拽就走了。

  祿少清跟隨從抓住丹妹子的胳膊,就拖走了。

  突然,「三天拿錢繳完稅,就放了丹妹,否則的話,將你家定為抗稅不繳的共黨分子處理。」

  祿少清拔出槍來,「站住,你們抗稅不繳,是要受到國民政府的處罰的!」

  「帶走!」

  「娘!救我!」

  徐二娃不是喜歡丹妹子嗎?讓請幾個人去說情!

  丹妹子的母親在她六歲那年,母親就走了,因為父親打了母親,母親一氣之下就離開了家,再也沒有回來。父親後來又娶了一個後媽,從小家裡的活兒,好些事情都要由丹妹去干,後媽有兩個兒子,還很小,她雖然很偏愛兒子,有些時候會罵丹妹子。後媽也確實離不開丹妹子。

  丹妹子的後媽覺得被祿少清帶走,那就不會有好事!後媽沒有辦法急忙跑去告訴深愛著丹妹子的青年徐二娃,徐二娃一聽,抓起彎刀就朝後趕來了。

  陳洪斌等人等了好一陣子,眼見已近黃昏,突然聽見喊音,隱隱約約。「有聲音!」

  陳洪斌等人打好精神,「站住,不能抓丹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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