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同室操戈
片刻之後，
延安城頭旗幟飛揚，號角長鳴，
片刻之後，城門大開，一隊隊士卒魚貫而出，士氣飽滿，頗有一股悍勇之氣。
李牧麾下的士卒駐守邊關，多年與金軍、突厥交戰。昨日又逢大勝，士飽馬騰，看得甘肅兵個個咂舌。若是和這樣的軍隊作戰，俺們怕撐不下一刻鐘！
賊囚的！當兵，就該當這樣的兵！
先出城的是斥候、馬隊，然後是陌刀軍，最後是火銃手。
兩陣對圓，一桿丈二大旗徐徐而出，赫然是大梁日月軍旗，左右是李字將旗和陝西右參議的認旗。
最後，一員大將躍馬上前，此人身高九尺，目目如閃電，看得人心神一斂。
他身上有一股凜冽的殺意，發散開來，周圍的人都不由得暗暗打顫。
「某，便是陝西布政使右參議，世襲正五品千戶李牧！」
「請問侯副將所為何來？」
李牧這一問，竟然把侯元辰問住了！
自陝西總兵劉繼春戰死後，侯元辰和蘇宏圖啥破了膽，撥馬先逃。
此次來到延安城，本意是先用身份壓住李牧，然後用盡招數，讓李牧分他一些功勞。
如此，可以保住項上人頭。若是李牧再打了勝仗，自己至少能分一部分功勞。
那時候，要風要雨，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可是，李牧亮出了陝西布政使右參議的身份，令他大吃一驚！
大梁文貴武賤，一個七品文官都敢做指著總兵的鼻子罵娘。按照官場通例。他該立即下馬，報名參見。
可是，若是他低了頭，後面的招數就沒法再玩了。
他牙一咬，沒奈何！為了保住項上人頭，只好硬來了！
侯元辰運足氣力，一聲爆喝：「李牧！我是從二品副將，你是從四品布政使右參議，速速下馬覲見！「
侯元辰爆喝一出，驚呆了所有人。
甘肅軍中的低級軍官們暗道不好，侯副將這是得了失心瘋，壞了大梁的官場規矩！
以後，他怎麼在大梁官場混？
稍一思索，他們立刻明白了，侯副將這是在自救，別無辦法！
此言一出，李牧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微笑，是成竹在胸的微笑。
「侯副將，既然你不守規矩，李牧就就事問事了！要我提供糧草，須得提供文書。否則，免談！」
李牧的話一出，甘肅兵們立刻就炸鍋了！
一潰千里，該扔的都扔了，到現在又飢又渴，就想吃飽肚子好好睡上一覺。
沒想到侯副將裝大尾巴狼，人家不理！搞不好還得返回甘肅！
雖然在軍紀約束下，他們只能默默忍受，卻在心裡把侯元辰的女性親屬問候了一遍。
「這個··……」侯元辰一滯，隨即就朗聲答道。「本官前來。是為了接管延安城！」
侯元辰話音未落。耳邊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適時響起。
「直娘賊！好大的口氣！不怕閃了你的腰！咱家是京師延慶宮監高明一。丘總督讓你率兵前來，是讓你聽從李大人指揮，規復延安。你故意拖延，遲遲不到！如今李大人規復延安，你卻舔著臉來搶功了！呀呀呀！你好大的狗臉！」
太監說話，向來是尖酸刻薄，這番話夾槍帶棒，聽得甘肅兵一陣臉紅。
可是侯元辰知道，他已經別無選擇了。
延慶宮監是什麼來頭他自然清楚。但是，他得保住自己的腦袋！
「一個閹人！休在本官面前聒噪！」侯元辰冷冷說道。
「哼！」高明一的臉立刻就漲成了豬肝色。
小侯爺微微一笑，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高明一立刻就滿臉喜色了。
他喚過一個太監，低聲吩咐了幾句。
「侯副將可有軍令？」李牧冷冷問道。
「有！只是在撤退中遺失了！」侯元辰大剌剌說道。
「那就是沒有嘍。」李牧笑道。「恕不接待！侯副將請便！」
「好好好！你竟敢不尊將令！來人！給我攻城！」侯元辰嘡啷啷一聲抽出了佩刀。
沒奈何，事已至此，只能來硬的了！
「攻城！」
「攻城！」
「攻城！」
侯元辰的兩百親兵唰地抽出了腰刀，列成攻擊陣型。
這兩百親兵都是侯元辰的死忠，自從他就任甘肅副將以來，一切優先，早就用銀子餵飽了。如果侯元辰出了問題，他們所有的一切就會化為烏有。
故而，無論侯元辰下什麼命令，他們一定會不折不扣地執行！
可是，李牧麾下的士卒都是百戰之餘，哪裡會懼怕他們？
「殺！」
「殺！」
「殺！」
他們高舉兵器，發出震天怒吼！
看那架勢，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侯元辰的兩百親兵看上去彪悍，豈能和李牧麾下的百戰之餘相比？雖然表面上若無其事，心中卻打起了小鼓兒。萬一對面的悍卒殺將過來，我是戰？還是撒丫子跑路？
侯元辰畢竟在京師呆過，見識還是有的。一眼望去。知道如果動手，自己的兵絕對撐不了一刻鐘！
但是，他以前的調子拔得太高，短時間無法轉圜。再說，自己的身家性命就在此一搏！
進不得退不得，一時之間，他立刻就滿頭大汗了。
就在此時，不遠處鸞鈴亂響，一個紅翎急使飛馬趕到！
「住手！丘總督派出的監軍丘秦馬上趕到！」
一聽這話，甘肅兵們心中大定。他娘的！老子們終於同室操戈了！
侯元辰一聽，心中的擔憂也立刻也煙消雲散了。丘總督是咱的恩師，胳膊肘會向外拐嗎？
「全軍解除戰鬥隊形，休息！」
百長們聞言，立刻發出命令，整隊，休息！
一刻鐘之後，一小隊騎兵從南方飛馳而來。
打頭的是三桿大旗，最前面是大梁日月旗，後面是丘字將旗，還有監黑旗。
旗後，是二十餘騎，個個滿頭大汗，臉上灰塵混合著汗水，紅一塊灰一塊，斑駁淋漓。
當先一騎，正是丘秦。
丘秦是丘逢甲的心腹，自然知曉邱總督的心思。
邱總督此刻可所求的，第一是打個勝仗，哪怕是小勝。他可以妙筆生花，大吹特吹，先保住自己的項上人頭！
如是若是運氣再好一點。砍下幾百首級，光社黨人援手，總督的位子說不定還能保住。
延安城頭旗幟飛揚，號角長鳴，
片刻之後，城門大開，一隊隊士卒魚貫而出，士氣飽滿，頗有一股悍勇之氣。
李牧麾下的士卒駐守邊關，多年與金軍、突厥交戰。昨日又逢大勝，士飽馬騰，看得甘肅兵個個咂舌。若是和這樣的軍隊作戰，俺們怕撐不下一刻鐘！
賊囚的！當兵，就該當這樣的兵！
先出城的是斥候、馬隊，然後是陌刀軍，最後是火銃手。
兩陣對圓，一桿丈二大旗徐徐而出，赫然是大梁日月軍旗，左右是李字將旗和陝西右參議的認旗。
最後，一員大將躍馬上前，此人身高九尺，目目如閃電，看得人心神一斂。
他身上有一股凜冽的殺意，發散開來，周圍的人都不由得暗暗打顫。
「某，便是陝西布政使右參議，世襲正五品千戶李牧！」
「請問侯副將所為何來？」
李牧這一問，竟然把侯元辰問住了！
自陝西總兵劉繼春戰死後，侯元辰和蘇宏圖啥破了膽，撥馬先逃。
此次來到延安城，本意是先用身份壓住李牧，然後用盡招數，讓李牧分他一些功勞。
如此，可以保住項上人頭。若是李牧再打了勝仗，自己至少能分一部分功勞。
那時候，要風要雨，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可是，李牧亮出了陝西布政使右參議的身份，令他大吃一驚！
大梁文貴武賤，一個七品文官都敢做指著總兵的鼻子罵娘。按照官場通例。他該立即下馬，報名參見。
可是，若是他低了頭，後面的招數就沒法再玩了。
他牙一咬，沒奈何！為了保住項上人頭，只好硬來了！
侯元辰運足氣力，一聲爆喝：「李牧！我是從二品副將，你是從四品布政使右參議，速速下馬覲見！「
侯元辰爆喝一出，驚呆了所有人。
甘肅軍中的低級軍官們暗道不好，侯副將這是得了失心瘋，壞了大梁的官場規矩！
以後，他怎麼在大梁官場混？
稍一思索，他們立刻明白了，侯副將這是在自救，別無辦法！
此言一出，李牧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微笑，是成竹在胸的微笑。
「侯副將，既然你不守規矩，李牧就就事問事了！要我提供糧草，須得提供文書。否則，免談！」
李牧的話一出，甘肅兵們立刻就炸鍋了！
一潰千里，該扔的都扔了，到現在又飢又渴，就想吃飽肚子好好睡上一覺。
沒想到侯副將裝大尾巴狼，人家不理！搞不好還得返回甘肅！
雖然在軍紀約束下，他們只能默默忍受，卻在心裡把侯元辰的女性親屬問候了一遍。
「這個··……」侯元辰一滯，隨即就朗聲答道。「本官前來。是為了接管延安城！」
侯元辰話音未落。耳邊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適時響起。
「直娘賊！好大的口氣！不怕閃了你的腰！咱家是京師延慶宮監高明一。丘總督讓你率兵前來，是讓你聽從李大人指揮，規復延安。你故意拖延，遲遲不到！如今李大人規復延安，你卻舔著臉來搶功了！呀呀呀！你好大的狗臉！」
太監說話，向來是尖酸刻薄，這番話夾槍帶棒，聽得甘肅兵一陣臉紅。
可是侯元辰知道，他已經別無選擇了。
延慶宮監是什麼來頭他自然清楚。但是，他得保住自己的腦袋！
「一個閹人！休在本官面前聒噪！」侯元辰冷冷說道。
「哼！」高明一的臉立刻就漲成了豬肝色。
小侯爺微微一笑，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高明一立刻就滿臉喜色了。
他喚過一個太監，低聲吩咐了幾句。
「侯副將可有軍令？」李牧冷冷問道。
「有！只是在撤退中遺失了！」侯元辰大剌剌說道。
「那就是沒有嘍。」李牧笑道。「恕不接待！侯副將請便！」
「好好好！你竟敢不尊將令！來人！給我攻城！」侯元辰嘡啷啷一聲抽出了佩刀。
沒奈何，事已至此，只能來硬的了！
「攻城！」
「攻城！」
「攻城！」
侯元辰的兩百親兵唰地抽出了腰刀，列成攻擊陣型。
這兩百親兵都是侯元辰的死忠，自從他就任甘肅副將以來，一切優先，早就用銀子餵飽了。如果侯元辰出了問題，他們所有的一切就會化為烏有。
故而，無論侯元辰下什麼命令，他們一定會不折不扣地執行！
可是，李牧麾下的士卒都是百戰之餘，哪裡會懼怕他們？
「殺！」
「殺！」
「殺！」
他們高舉兵器，發出震天怒吼！
看那架勢，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侯元辰的兩百親兵看上去彪悍，豈能和李牧麾下的百戰之餘相比？雖然表面上若無其事，心中卻打起了小鼓兒。萬一對面的悍卒殺將過來，我是戰？還是撒丫子跑路？
侯元辰畢竟在京師呆過，見識還是有的。一眼望去。知道如果動手，自己的兵絕對撐不了一刻鐘！
但是，他以前的調子拔得太高，短時間無法轉圜。再說，自己的身家性命就在此一搏！
進不得退不得，一時之間，他立刻就滿頭大汗了。
就在此時，不遠處鸞鈴亂響，一個紅翎急使飛馬趕到！
「住手！丘總督派出的監軍丘秦馬上趕到！」
一聽這話，甘肅兵們心中大定。他娘的！老子們終於同室操戈了！
侯元辰一聽，心中的擔憂也立刻也煙消雲散了。丘總督是咱的恩師，胳膊肘會向外拐嗎？
「全軍解除戰鬥隊形，休息！」
百長們聞言，立刻發出命令，整隊，休息！
一刻鐘之後，一小隊騎兵從南方飛馳而來。
打頭的是三桿大旗，最前面是大梁日月旗，後面是丘字將旗，還有監黑旗。
旗後，是二十餘騎，個個滿頭大汗，臉上灰塵混合著汗水，紅一塊灰一塊，斑駁淋漓。
當先一騎，正是丘秦。
丘秦是丘逢甲的心腹，自然知曉邱總督的心思。
邱總督此刻可所求的，第一是打個勝仗，哪怕是小勝。他可以妙筆生花，大吹特吹，先保住自己的項上人頭！
如是若是運氣再好一點。砍下幾百首級，光社黨人援手，總督的位子說不定還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