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苦澀的橄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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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風如刀割般凜冽,淺神玲奈的內心卻在這一回想起被源賴光抱在懷裡的溫暖,可惜義母大人已經不在了。她緩緩走在回遠坂家臨時住所的路上,此時時間已經到了後半夜,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

  她不禁自問,即便擁有記憶,自己的人生真的因此變得更好了嗎?淺神家的破產提前到來,淺神羽慘遭殺害,藤乃本可以在繼父的幫助下進入禮園女學院,而她的母親也許就不用每天如此辛苦地工作到深夜。

  玲奈身上的衣服雖然破碎不堪,卻並未露出任何春光,只是在這刺骨的寒風中顯得更加狼狽。她凍得瑟瑟發抖,努力拍打著自己的臉頰,試圖將那些痛苦的回憶拋諸腦後。隨後,她召喚出光輪,化作一道光芒飛馳而去。

  當她抵達臨時住所,剛一進門,就看到遠坂時臣正坐在大廳中,似乎在等待著她的歸來。

  遠坂時臣的聲音平靜而淡然:「看來淺神小姐已經將事情辦完了呢。不過,既然Berserker已經退出,你的御主職位也就不存在了吧。」

  淺神玲奈瞥了遠坂時臣一眼,然後徑直走進浴室,拿起毛巾擦拭著被血漬打濕的頭髮,冷冷地回應道:「是的,我現在已經不是御主了。」

  遠坂時臣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既然如此,那麼淺神小姐之後有什麼打算呢?」

  淺神玲奈淡淡地回答:「我打算等到聖杯戰爭結束後再回去,因為有一些事情需要確定。想必遠坂家主不會急著這幾日就把我趕出去吧?」

  遠坂時臣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怎麼會,只是想確認一下而已。既然淺神小姐想要待到聖杯戰爭結束,那麼還請之後仍然需要注意安全才是。」

  遠坂時臣離開後,淺神玲奈靜靜地泡在溫熱的浴缸中,仿佛剛剛的寒冷被溫暖所驅散。她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目光呆滯。

  「自己又變成一個人了呢。」

  ——

  在長野縣的淺神公寓裡,玲奈的分身依舊如同往日一樣忙碌。就在剛才,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本體仿佛經歷了瀕死的狀態,這讓她瞬間瞪大了眼睛。不過,幸運的是,這種狀態只是短暫的一瞬間,看起來本體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而藤乃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舉動,玲奈感到再瞞下去反而對不起藤乃,於是決定主動將本體的事情告訴她,當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兩人在被窩裡互相凝視著,玲奈突然開口道:「藤乃,其實我有事情和你說。」

  藤乃哼了一聲,扭過頭賭氣地說道:「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再問的。」

  玲奈無奈地說道:「你也知道最近我一直很困的樣子,其實……」

  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其實我讓分身打工去了!但是分身的疲憊會傳給自己,所以最近一段時間都很累。」

  對不起,我還是不能告訴你本體此時和一大堆魔術師爭奪聖杯的事情。

  藤乃轉過頭,好奇地詢問道:「打工,你是怎麼做到的?」

  玲奈無奈地撓了撓臉頰,說道:「就是讓分身變了成年人的樣子,去找了一份臨時工作,就是想減輕一下麻雪的壓力嘛。」

  藤乃擔憂地看向玲奈,說道:「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幹嘛一直瞞著自己啊?」說著,她將手搭到玲奈的肩膀上,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對不起,明明我才是姐姐,但是我沒有能力幫得上忙。」

  玲奈身體微微一顫,不好意思地說道:「學習,對!藤乃可以在學習上幫我啊,最近因為經常睡覺,落下了不少知識點……」雖然這個年紀的知識點,自己輕輕鬆鬆就能學會的,但是好歹能讓藤乃不用自責。

  藤乃點了點頭,說道:「沒關係的,有什麼不懂的知識點都可以問姐姐。」

  玲奈分身這時感到無比心累:本體,你怎麼還不回來啊——

  ——

  第二天,當陽光已經高高掛在天空時,玲奈才從沉睡中緩緩甦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瞥了一眼鬧鐘,指針已經悄然越過了中午的刻度。沒有源賴光那溫柔的目光在旁守候,她感到一絲失落。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破爛不堪的衣服,毫不猶豫地將它丟進了垃圾桶。打開衣櫃,她挑了一件逛街時買的新衣,換上後,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玲奈本想再去打小鋼珠,但轉念一想,昨天一口氣賺了十萬日元,暫時還是不要去了的好。她嘆了口氣,心想自己這個年紀,本應在校園裡度過,卻在這裡無所事事地閒逛,自然引來了不少異樣的目光。


  在一家拉麵店,她品嘗了一碗特色拉麵,隨後買了些零食,漫步到了她和源賴光常去的公園。這裡人煙稀少,寧靜得讓人心曠神怡。

  然而,這份寧靜很快就被打破了。兩個身影突然出現在她的視線中。玲奈正陷入沉思,被這突如其來的黑影遮擋,她緩緩抬起頭,正是愛麗絲菲爾和久宇舞彌。

  玲奈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挑釁地問道:「找我有什麼事,想為衛宮切嗣報仇嗎?」

  久宇舞彌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正欲拔槍,卻被愛麗絲菲爾及時制止:「玲奈小姐,切嗣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今天來,是為了其他的事情。」

  玲奈對她們的來意毫無興趣,依舊調侃道:「我可是殺了你的丈夫,你難道就不記恨我嗎?」

  愛麗絲菲爾搖了搖頭,語氣平緩:「這裡是聖杯戰爭,御主戰死的事情是再常見不過的。聽說你已經失去了Berserker,所以我們愛因茲貝倫家族想委託你代替衛宮切嗣,來完成最後的聖杯爭奪。」

  玲奈沒想到愛麗絲菲爾居然為了這個而來,她驚訝地問:「為什麼不找這個久宇舞彌的女人?」

  愛麗絲菲爾憂慮地說道:「這是愛因茲貝倫家族決定的事情,我也無法迴避。久宇舞彌小姐是委任保護我的安全。」

  玲奈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問道:「你們愛因茲貝倫就這麼信任我一個小屁孩,他們又怎麼會認識我呢?」

  愛麗絲菲爾苦笑:「難以置信對吧,但事實就是這樣。作為報酬,愛因茲貝倫家族願意邀請你與你的家人入籍愛因茲貝倫。」

  玲奈震驚地問:「也就是說讓我改姓愛因茲貝倫?」

  愛麗絲菲爾搖頭:「你和你的家人依舊可以姓淺神,但會納入愛因茲貝倫的門下。」

  玲奈突然笑了:「這種兩頭賺的事情,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是小孩子就好欺騙對吧?」

  愛麗絲菲爾平靜地說:「準確地說,我們愛因茲貝倫看重了你的能力,那種如同奇蹟一般的創造能力。」

  玲奈聽後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看起來我的秘密已經泄露了呢,如果我拒絕的話呢?」

  愛麗絲菲爾苦笑:「我覺得愛因茲貝倫家族提出的條件已經非常不錯了,很難相信你會因此拒絕。但如果你拒絕的話,我想你會想知道魔術協會剛剛下達的指令。」

  玲奈聽到這裡臉色大變,自己什麼時候被魔術協會盯上了?難道是遠坂時臣向魔術協會告的密?她強忍著保持鎮定,問道:「魔術協會的指令是?」

  愛麗絲菲爾淡淡地說:「是封印指定哦。」

  玲奈疲憊地捏了捏眉間,最後無奈地攤了攤手:「我沒有拒絕的選擇,但是加入愛因茲貝倫這件事,我需要先和家人說一下。」

  愛麗絲菲爾點頭:「那麼還請隨我去聖堂教會一趟吧。」

  果然自己的能力已經被魔術協會忌憚了嗎?這件事該怎麼和藤乃還有麻雪說啊?本來都想隨便編個理由搪塞過去自己偷偷跑出來的事情。但是能進入愛因茲貝倫這個豪門門下,其實也挺不錯的,只要能善待藤乃和麻雪的話。

  「愛麗絲菲爾小姐,既然你讓我繼續參加聖杯戰爭,也就是Saber也在對吧。」雖然這是個愚蠢的問題,但淺神玲奈還是好奇地詢問了一下。

  愛麗絲菲爾點了點頭:「是的,她的靈基沒有損壞,即便沒有魔力供應依舊還能存在兩天。」

  玲奈眉頭微皺,思考著什麼:「請問一下,聖杯戰爭結束後,我需要帶著家人搬離長野縣嗎?」

  愛麗絲菲爾詳細解釋道:「家族方面說如果你答應加入愛因茲貝倫的話,家族會儘快帶著自我約束徵文來和你商談,至於需不需要搬離並沒有強制要求,但是也無法避免你需要長時間外出的可能,當然這些都會等你國中畢業才會有的。」

  玲奈鬆了一口氣,心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這樣一來,她不僅沒有後顧之憂,還能讓家裡擺脫貧困的陰影。

  她踏入聖堂教會,言峰璃正已經坐在椅子上,顯然已經等了很久。不遠處,言峰綺禮也在注視著她。

  「看來,玲奈小姐已經接受了愛因茲貝倫的請求。那麼,我們就不多廢話,開始吧。」言峰璃正說著,揭開了鐵盤上的布蓋。愛麗絲菲爾不忍地轉過頭去,而久宇舞彌則緊握著拳頭,仿佛在壓抑著內心的風暴。

  鐵盤中躺著的是衛宮切嗣帶有令咒的手臂。隨著言峰璃正的吟唱,斷臂上的令咒逐漸消失,而玲奈的手背上,那仿佛兩隻手托舉著球的紅色令咒再次顯現。


  就在這時,Saber突然出現在玲奈身邊,用複雜的眼神注視著她,淡淡地說:「既然您擁有了令咒,那麼吾也會盡力配合你的作戰,請多指教。」

  玲奈點了點頭,似乎想起了什麼,回應道:「之前有很多失禮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而且我只不過是個小屁孩,如果有什麼意見也可以直接和我說。」

  Saber搖了搖頭,只是淡淡地說:「之前您說的事情,我也考慮了很久。如您所言,吾的確不該剝奪後世之人存在的意義,請不必在意。」

  玲奈轉身對著言峰綺禮略微彎腰,說道:「既然如此,還請替我向遠坂家主道一聲歉。想必他也能夠諒解我的難言之隱。」

  隨後,淺神玲奈隨著愛麗絲菲爾一起離開了聖堂教會。久宇舞彌則留了下來,準備將衛宮切嗣的屍體進行埋葬。Saber駕駛著汽車,帶著玲奈和愛麗絲菲爾來到了衛宮切嗣在冬木市中心買的一處老宅。宅子裡顯然已經被人精心打掃過,一切井井有條。

  玲奈注意到Saber一直在攙扶著愛麗絲菲爾,她心中大概明白,這是聖杯在逐漸甦醒,開始爭奪作為聖杯容器的軀體控制權。

  「為什麼愛因茲貝倫非要自己當聖杯容器?」玲奈忍不住問道。

  愛麗絲菲爾苦笑了一下,回答道:「看起來你知道的不少呢。但是沒有辦法,這就是愛因茲貝倫家族的夙願。」

  玲奈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即便聖杯很可能已經被污染了?」

  愛麗絲菲爾的眼睛猛地睜大,她幾乎是驚呼道:「聖杯被污染了?這是怎麼回事?」阿爾托莉雅的眉頭緊鎖,目光如炬地盯著淺神玲奈,顯然也在期待一個解釋。

  玲奈輕輕按了按太陽穴,似乎在組織語言:「這件事得從上一次聖杯戰爭說起。你們愛因茲貝倫家族召喚出了規格外職階Avenger的英靈安哥拉曼紐。那個傢伙代表的是『此世之惡』,當他被大聖杯吸收後,自然也將『此世之惡』污染了聖杯。」

  愛麗絲菲爾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玲奈無奈地聳了聳肩,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這是我的能力的某種衍生,你可以這樣認為。或許你們御三家應該好好討論一下,聖杯降臨後該怎麼處理。據我所知,被『此世之惡』扭曲的聖杯,所實現的願望也會遭到扭曲。」

  愛麗絲菲爾驚訝地捂住了嘴巴,聲音中帶著一絲慌亂:「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麼現在才說?」

  玲奈攤了攤手,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其實主要是我不確定,這個聖杯是否真的被污染了。但是從這次聖杯戰爭莫名其妙出現兩個Berserker,以及源賴光突然靈基轉變成Avenger的情況來看,有很大概率能確定聖杯的存在以及規則都一定程度被污染扭曲了。」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玲奈的話仿佛一顆重磅炸彈,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說著淺神玲奈將目光看向緊握拳頭的阿爾托莉雅說道:「這也是我想讓你放棄那單純幻想的原因之一,因為你如果向聖杯許願拯救不列顛,聖杯卻會用最惡劣的手段來達成你的願望,且可能只是一觸即破的泡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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