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撕不得！
「就憑你還想逃出小爺的手心！」陳琴滿臉漲得通紅，脖頸上青筋暴起，猶如一條條憤怒扭動的小蛇，雙目圓睜，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死死盯著手中那仍在微微顫動、似在負隅頑抗的紙張，那模樣像極了被徹底激怒的猛獸，正對著到手的獵物宣洩著滿心的怨憤。說時遲那時快，他兩手發力，猛地一扯，伴隨著紙張被撕裂的「嘶啦」聲響，那紙張瞬間被分成了好幾份，參差不齊的邊緣還掛著未乾的墨漬，恰似一滴滴悲憤的「血淚」。
周圍正看得津津有味、還沉浸在這場追逐鬧劇餘韻里的師兄師姐們，聽到這突兀又決絕的撕裂聲，先是一愣，臉上的嬉笑瞬間僵住，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不過眨眼間，他們便反應過來，紛紛叫嚷著：「別撕，別撕！」聲音里滿是焦急與慌張，有幾個師兄甚至顧不上手中還握著的酒杯，酒水灑了一身，忙不迭站起身，朝著陳琴這邊快步跑來，衣袂飄動，帶起一陣風。
陳琴被這陣呼喊聲弄得一怔，眉頭緊鎖，面色不善地扭過頭，眼神里還殘留著未散盡的怒火，惡狠狠地看向眾人，那眼神仿佛在質問：「你們又搞什麼名堂，這破紙這般捉弄我，難道還不許我出口氣？」
執筆師兄身形最為敏捷，幾步便跨到近前，他顧不上喘口氣，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直直指向陳琴抄書的那張石桌，神色凝重又透著幾分無奈：「你看。」語氣急促，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陳琴滿心狐疑，順著師兄所指方向定睛望去，這一看，只覺心臟猛地一縮，差點沒背過氣去，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寒意從腳底直躥腦門。只見那石桌上，原本擺放好的空白紙張，像是被施了某種詭異的咒術，隨著他每一次粗暴地撕扯手中紙張，竟如同有了生命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厚，一沓沓紙張層層疊疊堆積起來，眨眼間便厚了一倍有餘。那些紙張，邊角微微翹起，像是一隻只嘲諷的嘴角，在無聲地嘲笑陳琴的莽撞舉動，整個桌面眼看就要被這不斷湧現的紙張淹沒。
陳琴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呢喃道：「這……這是怎麼回事？」雙手不自覺地鬆開，那幾片被撕得殘破的紙張，飄飄悠悠地落在地上，他呆立原地，望著桌面那越堆越高、仿佛一座即將傾塌的「紙山」，滿心懊悔與迷茫，全然沒了剛才的盛怒與底氣，此刻只像個做錯事、不知所措的孩童，眼巴巴地望著師兄師姐們，指望他們能給出個解釋，解開這詭異得讓人頭皮發麻的謎團。
執筆師兄一臉無奈又透著幾分同情，抬手輕輕拍了拍陳琴瑟瑟發抖的肩膀，那力道不重，卻帶著一絲安撫人心的沉穩勁兒，聲音平和地說道：「戒律堂的紙撕不得，撕一次，便會翻倍的增加。你還是抄吧。按你這進度，抄個一兩年便抄好了。」他的眼神真摯，滿是過來人洞悉一切的豁達，可這話在陳琴耳中，卻不啻於一道晴天霹靂，直直劈得他頭暈目眩。
「一，一兩年？」陳琴瞪大了眼睛，眼珠子仿佛都要凸出來，臉上的驚恐瞬間化作了絕望，嘴巴大張著，能塞下一個雞蛋，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而變得尖銳又顫抖，「這怎麼可能，一兩年，那得抄到什麼時候去啊！」他的雙手無助地揪著自己的頭髮，狠狠扯了幾下，好似要用這疼痛來確認眼前這荒謬事兒不是一場噩夢。
墨明師兄在一旁聽到他們的對話，苦笑著接口道：「一兩年能抄錄完畢算快了，我已經抄了五年了，熬吧，師弟。」說著，他抬起頭，望向遠方那刻滿戒律的石壁，眼神里滿是歷經滄桑後的疲倦與認命，陽光灑在他臉上，勾勒出他眼角深深的魚尾紋，那是歲月與這漫長抄錄苦差留下的痕跡，手中的筆無意識地在指尖轉動，似在回憶往昔這枯燥又磨人的日子。
陳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扭過頭，望向一直含笑不語的執筆師兄，眼中滿是期許與疑惑，急切問道：「那你呢？」那眼神仿佛在說，只要你的答案能給我一絲希望，一絲這苦役並非遙遙無期的慰藉也好啊。
執筆師兄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凝，旋即又恢復了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只是笑意里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苦澀，他並沒有回答陳琴的問題，目光悠悠地看向亭外隨風搖曳的花草，思緒似是飄進了過往歲月，那迴避的姿態，卻讓陳琴的心愈發沉入了谷底，暗忖著：莫不是連執筆師兄這等瀟灑之人，也被這抄錄戒律之事困了太久太久，久到不願再提及那段煎熬時光？這般想著，陳琴的肩膀垮了下來，滿心都是對未來漫長抄錄生涯的恐懼與頹然。
此時，周圍的氣氛仿若被一層陰霾籠罩，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其他師兄師姐們圍攏過來，看著陳琴那失魂落魄的模樣，臉上的嬉笑早已蕩然無存，紛紛面露不忍之色，卻又不知該如何勸慰。
一位師姐輕嘆了口氣，從石桌上拿起一個還盛著半杯弄墨酒的酒杯，遞到陳琴面前，柔聲說道：「師弟，先喝口酒壓壓驚，這事兒誰碰上了都得懵圈，可既入了咱這宗門，抄錄戒律便是躲不過的坎兒，大夥都是這麼熬過來的。」陳琴機械地接過酒杯，手抖得厲害，酒水灑出了一些，濺在他滿是墨漬的衣襟上，他卻渾然不覺，仰頭將酒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嗆得他咳嗽幾聲，眼眶愈發紅了。
「師姐，一兩年這麼漫長，這何時是個頭啊。」陳琴聲音沙啞，帶著哭腔，望向師姐，眼神里滿是無助與迷茫，手中緊攥著那酒杯，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師姐面露難色，伸手輕輕拍了拍陳琴的手背，嘴唇微張，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默默搖了搖頭，那眼神仿佛在說，這苦日子，除了咬牙挨著，別無他法。
墨明師兄走上前，拍了拍陳琴的另一側肩膀，苦笑著分享自己的經驗：「師弟，起初我也和你一樣，滿心抗拒，可抄著抄著，倒也尋出些門道來，雖說枯燥，卻能磨鍊心性。你看這紙筆，與尋常物件不同，自有它的靈性，你待它們敬重些，用心去臨摹，慢慢也就順了。」陳琴聽著，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可眼神里的恐懼並未消減多少，只是望向那堆如山的紙張，咬著下唇，暗暗下了決心，事已至此，逃避無用，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吹過，吹得石桌上的紙張沙沙作響，那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仿佛是那些紙張在發出無聲的催促。陳琴打了個寒顫，緩緩走到桌前，重新拿起筆，蘸了蘸墨，手依舊顫抖，在紙上落下的第一筆歪歪扭扭，比之前更加難看，他深吸一口氣，努力穩住心神，試圖讓自己沉浸在抄寫之中，可那「一兩年」「五年」的字眼，卻像魔咒般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每寫一個字，都覺得似有千斤重。
而一旁的師兄師姐們，也都悄然回到各自座位，重新拿起筆，繼續著自己未完成的抄錄，整個亭子又恢復了安靜，只有筆尖摩挲紙張的沙沙聲，可這安靜之下，卻藏著每個人對這漫長抄錄生涯的無奈與堅持，陽光灑下，映照著他們專注又略顯疲憊的面龐，這場與戒律抄錄的「持久戰」，還在日復一日地繼續著。
周圍正看得津津有味、還沉浸在這場追逐鬧劇餘韻里的師兄師姐們，聽到這突兀又決絕的撕裂聲，先是一愣，臉上的嬉笑瞬間僵住，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不過眨眼間，他們便反應過來，紛紛叫嚷著：「別撕，別撕！」聲音里滿是焦急與慌張，有幾個師兄甚至顧不上手中還握著的酒杯，酒水灑了一身，忙不迭站起身，朝著陳琴這邊快步跑來，衣袂飄動，帶起一陣風。
陳琴被這陣呼喊聲弄得一怔，眉頭緊鎖，面色不善地扭過頭，眼神里還殘留著未散盡的怒火，惡狠狠地看向眾人，那眼神仿佛在質問：「你們又搞什麼名堂，這破紙這般捉弄我，難道還不許我出口氣？」
執筆師兄身形最為敏捷，幾步便跨到近前，他顧不上喘口氣，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直直指向陳琴抄書的那張石桌，神色凝重又透著幾分無奈：「你看。」語氣急促，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陳琴滿心狐疑，順著師兄所指方向定睛望去，這一看，只覺心臟猛地一縮，差點沒背過氣去，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寒意從腳底直躥腦門。只見那石桌上，原本擺放好的空白紙張，像是被施了某種詭異的咒術，隨著他每一次粗暴地撕扯手中紙張，竟如同有了生命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厚，一沓沓紙張層層疊疊堆積起來，眨眼間便厚了一倍有餘。那些紙張，邊角微微翹起，像是一隻只嘲諷的嘴角，在無聲地嘲笑陳琴的莽撞舉動，整個桌面眼看就要被這不斷湧現的紙張淹沒。
陳琴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呢喃道：「這……這是怎麼回事？」雙手不自覺地鬆開，那幾片被撕得殘破的紙張，飄飄悠悠地落在地上，他呆立原地，望著桌面那越堆越高、仿佛一座即將傾塌的「紙山」，滿心懊悔與迷茫，全然沒了剛才的盛怒與底氣，此刻只像個做錯事、不知所措的孩童，眼巴巴地望著師兄師姐們，指望他們能給出個解釋，解開這詭異得讓人頭皮發麻的謎團。
執筆師兄一臉無奈又透著幾分同情，抬手輕輕拍了拍陳琴瑟瑟發抖的肩膀，那力道不重，卻帶著一絲安撫人心的沉穩勁兒，聲音平和地說道：「戒律堂的紙撕不得，撕一次，便會翻倍的增加。你還是抄吧。按你這進度，抄個一兩年便抄好了。」他的眼神真摯，滿是過來人洞悉一切的豁達，可這話在陳琴耳中，卻不啻於一道晴天霹靂，直直劈得他頭暈目眩。
「一，一兩年？」陳琴瞪大了眼睛，眼珠子仿佛都要凸出來，臉上的驚恐瞬間化作了絕望，嘴巴大張著，能塞下一個雞蛋，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而變得尖銳又顫抖，「這怎麼可能，一兩年，那得抄到什麼時候去啊！」他的雙手無助地揪著自己的頭髮，狠狠扯了幾下，好似要用這疼痛來確認眼前這荒謬事兒不是一場噩夢。
墨明師兄在一旁聽到他們的對話，苦笑著接口道：「一兩年能抄錄完畢算快了，我已經抄了五年了，熬吧，師弟。」說著，他抬起頭，望向遠方那刻滿戒律的石壁，眼神里滿是歷經滄桑後的疲倦與認命，陽光灑在他臉上，勾勒出他眼角深深的魚尾紋，那是歲月與這漫長抄錄苦差留下的痕跡，手中的筆無意識地在指尖轉動，似在回憶往昔這枯燥又磨人的日子。
陳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扭過頭，望向一直含笑不語的執筆師兄，眼中滿是期許與疑惑，急切問道：「那你呢？」那眼神仿佛在說，只要你的答案能給我一絲希望，一絲這苦役並非遙遙無期的慰藉也好啊。
執筆師兄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凝，旋即又恢復了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只是笑意里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苦澀，他並沒有回答陳琴的問題，目光悠悠地看向亭外隨風搖曳的花草，思緒似是飄進了過往歲月，那迴避的姿態，卻讓陳琴的心愈發沉入了谷底，暗忖著：莫不是連執筆師兄這等瀟灑之人，也被這抄錄戒律之事困了太久太久，久到不願再提及那段煎熬時光？這般想著，陳琴的肩膀垮了下來，滿心都是對未來漫長抄錄生涯的恐懼與頹然。
此時，周圍的氣氛仿若被一層陰霾籠罩，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其他師兄師姐們圍攏過來，看著陳琴那失魂落魄的模樣，臉上的嬉笑早已蕩然無存，紛紛面露不忍之色，卻又不知該如何勸慰。
一位師姐輕嘆了口氣，從石桌上拿起一個還盛著半杯弄墨酒的酒杯，遞到陳琴面前，柔聲說道：「師弟，先喝口酒壓壓驚，這事兒誰碰上了都得懵圈，可既入了咱這宗門，抄錄戒律便是躲不過的坎兒，大夥都是這麼熬過來的。」陳琴機械地接過酒杯，手抖得厲害，酒水灑出了一些，濺在他滿是墨漬的衣襟上，他卻渾然不覺，仰頭將酒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嗆得他咳嗽幾聲，眼眶愈發紅了。
「師姐，一兩年這麼漫長，這何時是個頭啊。」陳琴聲音沙啞，帶著哭腔，望向師姐，眼神里滿是無助與迷茫，手中緊攥著那酒杯，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師姐面露難色，伸手輕輕拍了拍陳琴的手背，嘴唇微張，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默默搖了搖頭，那眼神仿佛在說，這苦日子，除了咬牙挨著，別無他法。
墨明師兄走上前，拍了拍陳琴的另一側肩膀，苦笑著分享自己的經驗：「師弟，起初我也和你一樣，滿心抗拒，可抄著抄著，倒也尋出些門道來，雖說枯燥，卻能磨鍊心性。你看這紙筆，與尋常物件不同，自有它的靈性，你待它們敬重些，用心去臨摹，慢慢也就順了。」陳琴聽著，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可眼神里的恐懼並未消減多少，只是望向那堆如山的紙張，咬著下唇，暗暗下了決心，事已至此，逃避無用，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吹過，吹得石桌上的紙張沙沙作響，那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仿佛是那些紙張在發出無聲的催促。陳琴打了個寒顫，緩緩走到桌前，重新拿起筆，蘸了蘸墨，手依舊顫抖，在紙上落下的第一筆歪歪扭扭，比之前更加難看，他深吸一口氣，努力穩住心神，試圖讓自己沉浸在抄寫之中，可那「一兩年」「五年」的字眼，卻像魔咒般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每寫一個字，都覺得似有千斤重。
而一旁的師兄師姐們，也都悄然回到各自座位，重新拿起筆，繼續著自己未完成的抄錄，整個亭子又恢復了安靜，只有筆尖摩挲紙張的沙沙聲，可這安靜之下，卻藏著每個人對這漫長抄錄生涯的無奈與堅持，陽光灑下，映照著他們專注又略顯疲憊的面龐，這場與戒律抄錄的「持久戰」，還在日復一日地繼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