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青浪坪答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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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邁入鍊氣層次,李長楓並未聲揚,仍是默默的打坐調息。他要儘快提升實力,以減輕內心的不安。

  反正,十日內煉成的,都有獎勵,又何必急急冒頭?不管是此世的弱肉強食,還是此地的詭秘可疑,都促使他隱藏一二,告誡自己不可輕易泄底。

  還是和光同塵為好。看看情況再說。

  如此幾日,除去飯堂用膳,澡池洗浴一類生活瑣事之外,李長楓再未離開石室一步,只一心苦修。

  真炁一成,此後的修行便沒有那麼艱難,不過誠心正意,呼吸吐納而已。

  一呼一吸,心潮起落,真炁輪轉。渾身潛涌的氣血,慢慢枯竭,而流動不息的真炁一絲一縷的變多,茁壯成長。

  真炁若虛若實、出入無間,遠比氣血勁力活潑玄奇。一經對此,氣血勁力,簡直就像堅冰一樣,極難挪動使用,真炁卻有些像流水,千變成化,無孔不入,能剛能柔,忽大忽小。

  也是自身積累已足,他一夜煉成真炁,邁入鍊氣一層以後,真炁竟又能經行周天,自然吐納,已然躍升至二層。

  但想更上一層,卻不容易了,需要經年累月的修煉,使真炁積累深厚,驅之外放,凝然不散,也即所謂的「真炁留形」。

  清晨,寒意比深夜更濃。

  些微的光,從窗紙上透入。煉出真炁後,他便掀起遮板,再也沒有放下。還是光明流動的氛圍,更有益於他修煉。

  李長楓停下修煉,體內真炁的自然流轉,也硬生生被他打斷。他將真炁儘量蜷縮在丹田,盤成一團,像正在冬眠的長蛇。

  今日恰是逢五,可以去青浪坪見見王元法,王教習。

  鍊氣一層,只是煉出真炁,相對好隱藏,邁入二層,真炁自然流轉,時時都在運功,而且毛孔也能呼吸,宛然進入一個全新的境地,這一些異象,並不好遮掩。

  李長楓勉強控制,才稍微適應了真炁停滯,毛孔閉塞的原始狀態,這狀態十分令人難受,仿佛屏住呼吸不動。這也算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但今日便是逢五之日,正要前往青浪坪打探消息,只能忍一忍。

  且當作一種鍛鍊,磨礪自己心念,增強真炁控制。

  李長楓攜了劍,其他的都放在石室里,跨步出門。

  門上比當初多掛了一塊木牌,上面墨跡清晰,寫著「李長楓」三個字。這是他在雜貨處購買的,當作門牌。不然,這一色相同的石室,一旦離開,再想尋找,可真不容易。

  四面都是青山,但近處的山峰,只有那一座,所以好找。

  李長楓望山而行,轉眼來到山腳下,只見山上樹木青茂,亂石嵯峨,仿佛有霧,其間一條青石通路,曲折而上,直入雲霧深處。

  那雲霧深處,隱約一片建築。

  白霧茫茫飄動,山路依舊安穩沉靜。

  李長楓上山,一路直尋,在半山腰上,重檐疊瓦間,見了西七號的標識,卻是一間大廳堂,裡面十分敞亮寬闊,不過設著一張講台,數十團蒲。

  看來頗不靠譜的王元法,卻早已在講台上坐著,但姿態隨意,醉眼迷濛,仿佛大醉初醒,又仿佛大夢才覺。

  其他人也有幾個,都默默的坐著。

  王元法瞥見了李長楓,似乎認得,忽然甩手拋出一物,輕輕飄向李長楓。

  李長楓伸手接了,是一塊巴掌大的玉牌,觸感清涼潤滑,宛如女子肌膚,表面略有些花紋雕飾,中間卻只兩個端正的字:端陽。正面如此,反面卻是光滑的,摸起來什麼也沒有。

  李長楓不解,便問:「王教習,這是何物?」

  「這是端陽學府弟子的身份令牌,是你奪得隊長賞識,取得的那一百貢獻獎勵所換。」王元法多看了李長楓一眼,似乎不明這人怎麼能得到林彬的賞識,「尋常只有鍊氣有成,才能為學府做事,才能取得貢獻,才能兌換這塊身份令牌。有了這玉牌,才算真正進入學府體系,可以享受許多服務。」

  「行啦,你先坐下,人齊了我再一次講清。」

  李長楓隨意坐地,目光凝視著窗外,窗外正有一朵白雲飄過。

  不多時,人已來齊。

  總共三十一人。

  王元法見人已來齊,便清了清嗓,開始此次答疑指教。先是說些修煉真炁的細節關卡,解答眾人心頭著急的疑惑,然後才慢慢說起學府里的一應事務。


  原來學府弟子,也有層次。他們這些才接觸修行的人,真炁未成,只算雜役弟子,沒有什麼地位。煉出真炁,又得到身份玉牌,才算個求道修行的入門弟子。此後便是精英弟子、親傳弟子,乃至真傳。

  聽著介紹,有人忍不住問道:「請問教習,身份玉牌如何才能取得?」

  「難,也不難。倘若授法起十日內煉出真炁,便能用所得的一百貢獻兌換。沒有這等天資,便需要熬一熬,等真炁壯大,能夠做事,賺得貢獻,亦可兌換。」

  又有人問:「教習,關于歸元炁,有個疑問,可能解答?這歸元炁前面詳細周到,後面簡略含糊,可有原故?」

  「還沒有入門,想的倒遠。不過也是,除了眼前之事,人們偶爾也會眺望前方。歸元炁,是最基本的鍊氣法,其使命也不過是助人邁入修行,最多過渡到四層,再後面,通常都要改換功法。」

  不待他人追問,王元法又自問自答:「功法何來?用貢獻換。貢獻怎麼得?為學府做事。做什麼事?一切事!

  斬妖除魔,自然是最兇險,同時收穫也最大的。但這可不是你們一群菜鳥能夠摻合的。

  說點不客氣的,畫符、布陣、煉藥、鑄器,這四大行當,都需要一定的知識與修為,並且還要有天資,才能得人青眼,蒙恩傳授。倘若無人幫襯,只靠自己,你們短時間內是沒有希望學習的。

  種田與挖礦,捕魚與砍柴,這一些辛苦活,門檻相對較低,才是大多數人賺取貢獻的起點。」

  一番話直說得眾人臉色陰沉。

  「怎麼,不服氣?嫌難聽?那就展露自己的本事,有本事的人,才能得人看重。」

  「貢獻可以轉讓麼?」

  「除了特殊情況,貢獻不許轉讓,身份玉牌只能自己兌換。」

  「身份不同,區別在哪?」

  「雜役只能煉歸元炁,後路艱難,享用不到學府弟子的一些便利。其實是修為不同,前途不同,才顯出身份不同。不要本末倒置,倒果為因。」

  「這些規定,是否有些不公平?簡直強弱歧視。」

  「公平?誰告訴你學府講究公平啦?天地間萬類相競,都不過在生死間奮搏,人心臆想出來的公平,管不著天地萬物!

  而且你又做過什麼?學府就要對你另眼相看?就憑你氣血練達?

  沒有家世,便看天資。天資也不出眾,那就全憑自己的辛苦努力,或者不擇手段。弱,不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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