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Ch686 結束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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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7章 Ch.686 結束的懲罰

  所謂『拔除』治療,羅蘭可干不來。

  分別給安切爾夫婦以及老宅里的僕人們檢查了一番後,發現這些人幾乎都處於『前期』——也就是說,珍珠僅食著他們的情緒。

  他們都有救。

  「搖人吧。」

  羅蘭確實得找人幫忙了。

  這方面,有個人遠勝他。

  「我們回去通知烏鴉。」

  烏鴉先生所研習的偉大之術能夠更改樣貌,取出耳朵里的異種大概也算不上什麼難事。

  不過,在此之前。

  他們從約翰·安切爾嘴裡,聽見了另一個不好的消息。

  「…我怎麼知道這東西會要了人的命?!倘若真危險,我絕不可能把它分享給朋友…」

  自聽了羅蘭的話,開始不安的少年,再也不敢對父親發火了。

  他坦言交代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剛開始他只是覺得,自己作為幫派首領,總得拿出點夠酷的,讓人心服口服的『新鮮玩意』…

  誰知道這東西會讓人死?

  誰知道會死?

  是的。

  作為『幫派首領』,約翰·安切爾把這東西分給了許多人。

  有免費給的,有收了錢的。

  老安切爾沒有發脾氣。

  他已經絕望了。

  羅蘭倒有個問題。

  數量上的問題。

  蚌殼裡的珍珠並非取之不盡。除了某個並不清楚身份的儀式者,借約翰·安切爾的房間施展了儀式,從海妖手中獲取了『一部分』珍珠,並抹去了他的記憶外——其他珍珠從哪來的?

  「…有個太『快活』的姑娘,從窗子摔下來,斷了脖子。」

  約翰縮了縮腦袋,有些忐忑:「哈維從她耳朵里發現了一些,後來,又有幾個人死了…」

  托馬斯·哈維。

  壞小子幫的二把手。

  「死人了。」

  羅蘭沉吟:「可哪怕死了人,你也不覺得這東西會真正要人命——你認為,那是『意志不堅定』的人才會出的問題,只要不去高的、危險的地方,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是嗎?」

  約翰·安切爾不喜歡這種警察式的質問。

  他狠狠瞪了羅蘭一眼,又在對方抬起頭前,迅速挪開了眼睛。

  仙德爾心情愉悅極了。

  跟著羅蘭,總能看到一些遠比劇院裡要有意思的故事。

  「…這本是你們來的目的,你們該做的。」

  約翰·安切爾不再能維持強硬的口氣,可說話仍不怎麼好聽:「…你們收了錢,總…總得治好我吧?」

  「如果錢能買來一切,我的朋友早就是國王了。」

  羅蘭拍拍膝蓋,起身:「沒準他錢不夠多,沒準。」

  安切爾一家的治療是個大問題。

  除此之外,他還要來紙筆,讓哈莉妲記錄下學校里使用過珍珠的孩子——他究竟把這東西給過多少人?

  「…最開始,只有七八個。」

  發現屋裡的所有人都用無比憤怒的眼神盯著自己,安切爾悄悄往上拽了拽毯子:「…後來,我親手賣了幾個給女王學院的姑娘,又送出了幾個。哈維賣了多少、給出了多少,我不知道…」

  羅蘭有點頭疼。

  也就是說,這東西幾乎到處都是了。

  「這讓你覺得自己了不起,對不對?約翰·安切爾先生。」

  聲音沒有起伏。

  「你的『了不起』,或許會導致數十或數百人的死亡。他們的腦袋會越來越沉,長滿珍珠。像那姑娘一樣快活的從樓頂跳下來,或者,拿著刀,在餐廳里大開殺戒…」

  「我想,每一個下地獄的人都會在地獄裡感激約翰·安切爾曾經的『了不起』——你可幹了件大事。」

  戲謔而鋒利的聲音讓房間裡的氣氛更加壓抑。

  安切爾夫人張了張嘴,想要替兒子說幾句…


  可女人還算有理智,清楚自己的孩子幹了什麼『大事』——倘若這時候再為他講話…

  她還能為他講什麼呢?

  自己和丈夫都差一點被害死。

  她開始懷疑,往常對待約翰的方式,究竟哪部分出了錯…

  他可一直都是受人誇讚的好學生。

  「我、我還能治病嗎?」

  約翰·安切爾天真且愚蠢的問題,讓老安切爾痛苦地別開了臉。

  誰能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可是,太愚蠢了,約翰。

  「交給我吧。」

  仙德爾給哈莉妲使了個眼色,拉了拉羅蘭的手。

  「你們去聯絡費南德斯,清理切滕漢姆和女王學院的異種,這邊交給我。我會通過克拉托弗先生的關係尋找烏鴉,讓他儘快趕過來…」

  「相信我,羅蘭。即便沒有烏鴉,我也能找到其他研習過「器官學」的儀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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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德爾的手掌溫暖有力。

  就這樣,三個人決定分頭行動。

  仙德爾留在巴西爾登,通過聽差向自己的爺爺傳遞消息,同時,看守這裡的感染者,禁止他們踏出房門,以免造成更多的悲劇。

  羅蘭帶著哈莉妲則徑直前往審判庭。

  …………

  ……

  坦白說,安切爾夫人和約翰·安切爾,母子二人都不大相信一個姑娘有什麼辦法——即便是老安切爾,也更希望讓那位金眼的先生留下來,換這灰發的小姐去乘馬車。

  但他們現在『會傳染』,誰也別想提任何要求。

  僕人們被支使著騰出空房,在一層,留了最大的一間給仙德爾·克拉托弗。同時,他們也被男主人下令,不允許離開安切爾家的別墅,至少一周之內。

  不允許出門。

  「我能不能請問,您和那先生的身份?」

  顯然,老安切爾的『服從』不僅源自對耳中簇響的恐懼,也來自一種可怕的猜測。

  倘若沒有身份,兩個『流浪』的驅魔人不會幹這種事。

  『你去聯絡費南德斯』——

  老安切爾心中默默祈禱,這兩位千萬不要是那些只會燒人的。

  應該…

  不會吧?

  否則幹了這種壞事,他的兒子早該被燒死了。

  「我們?」

  客廳里,妻子和兒子也隨著男主人的話偷偷豎起了耳朵。

  「我們勉強算警察,老先生。勉強…算。」仙德爾柔聲答覆。

  安切爾鬆了一口氣。

  勉強。

  那麼意思就是,事情還不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我還是要說,小姐,我還是要對您說謝謝。感謝您和柯林斯先生的幫助。我明白安切爾家供交換的東西不多,您和您的朋友能向我提供幫助,已是天大的幸運…」

  仙德爾笑著搖頭,說但凡正派的、掌握超凡偉力的人類,不會對此悲劇視而不見。

  這話卻讓安切爾剛放下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他總感覺這女孩和其他人不同。

  冷著臉的時候相對安心,可一旦溫柔笑起來,就讓人不寒而慄。

  「我們…」

  他揉搓著指頭,輕聲試探:

  「不會經治療後,再受什麼處罰吧?」

  他指焚燒那樣的懲罰。

  「懲罰?不,當然不會。」

  「一點都不會?」

  「半點都不會。」

  「可我的兒子干出了這等事,難道就…」

  「難道就不會受罰嗎?」仙德爾的笑容就像她那條紅黑相間的格子裙一樣漂亮明艷:「哎呀,那懲罰已經結束了,親愛的老先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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