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怪癖
艾瑪平原。
廣闊無邊的綠坪地上扎了數十個黑色營帳，這裡是浴神國的營地，整個軍營里外把守十分嚴密。
辛奴和少女被帶到其中一個營帳內，還未等說上話便進來三名婢女，其中稍微年長的名叫越花桑，是個領事的，她走到少女面前，伸手捏住少女的下巴仔細瞧了瞧，開口用官話說：「是個美人，就是個頭有些矮小，看年齡善幼，這柴天慶大人可真是深知太子心。」
說完手又朝辛奴的下巴捏去，「這麼普通的貨色給太子洗腳都不配。」
她身後兩個婢女相視發出刺耳的嘲笑聲，其中偏瘦的輕聲打趣道：「還沒姐姐的十分之一好看。」
「是啊！我看啊！這樊族真是越來越沒用了，現在進貢給我們浴神國的都是些庸脂俗粉，想來，其他四國的不是更...哈哈哈......」
少女乖巧的歪著腦袋，用一種不得要領的眼神斜睨著三人，「也一般啊！」
越花桑臉色一沉，眼底藏著一種令人寒慄的威懾，「一年前，我在宮中遇到一個小女孩，第一次見她我很是喜歡，於是將她帶在身邊悉心教導，不想，有一天她竟與一名女官說我壞話，那一晚，我給她端了一杯茶，第二天，她發瘋似的跳進西華園中的枯井。」
少女茫然的看著她，一副沒有聽懂的神情，越花桑再次用力捏住少女的下巴，「殿下喜歡你這般的，官話講得也好，送你去伺候殿下也是你的福氣。」
三人剛離去，辛奴立馬掩面痛哭，家中還有阿爸阿媽，這如何是好？
十幾秒後她突然止住哭聲，努力讓自己不那麼驚慌害怕，緩緩仰起臉龐，一雙盈盈淚眼帶著深深的關懷與疼惜，「你叫什麼？」
「無凡！」少女說著拉起辛奴右手，在掌心比劃樊族的「無凡」兩字，辛奴「哦」的點頭，抿嘴無奈嘆息。
「你還小，不懂她們說的意思，我們回不去了，但是，你還那么小...和我妹妹一樣......」
「嗚嗚嗚......」
突然，帳篷外傳來悲慘的嗚咽聲，哭聲越漸變大，其中還夾雜著小孩的。
辛奴忽覺心口扯了一下，雙拳不經意地攢緊。
樊族，一個千年來被塵洲五國奴役的族群，每隔五年便會選出族中十位年輕貌美的少女送往五國，分別是天子之都浴神和啟倫、無相、南月、天啟五國。
那些落選的女子留在樊族生兒育女，她們活著一生一直在經歷著親人分離的痛，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權者對此蝕骨錐心之痛視而不見，在他們眼中，除了權利和財富，所有一切都不值一提。
她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天戟暗影雖說以狠辣聞名塵洲，但是，樊族千百年來一直唯命是從從未有過叛變之心，他們也從未像這次這般，難不成出什麼大事？
數十位年輕女子和女孩湧入帳內，無凡站在了人群末，稚嫩的臉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啊辛，我阿爺，阿婆嗚嗚嗚～」
「他們？他們…怎麼了？詩戈你…你說啊！」
辛奴瞪大雙眸急切的盯著緊挨著她的女子，兩人說著梵語，那女子嗚嗚咽咽，半天才說：「他們說我們有不臣之心，有人在偷偷修行...說我們想要造反......」
修行？
無凡臉色一沉，「那......」
張嘴才說了一個字突然間幾個侍衛走了進來，越花桑帶著數位婢女跟在末尾。
所有人被嚇得向後退，無凡被人群擠得快透不過氣，加上個子矮小隻覺眼前黑壓壓一片，她摸了摸鼻尖，墊了墊腳尖，只聽到粗重的男人聲嚴厲催促道：「太子已經回營，你速速挑幾個麻利送去。」
「這…你瞧她們一個個穿得粗鄙不堪，恐怕要髒了太子的營帳，要不過半個時辰，我挑幾個漂亮的收拾收拾再送去。」尖銳的女聲無凡一下便聽出了是那刻薄的越花桑。
「殿下設宴，稍後你將人送到宴席上。」
「好。」
緊接著侍衛沉重的腳步聲離去。
越花桑開始一個一個認真挑選，無凡微微蹙眉，下意識的側臉看向辛奴。
「你出來。」
「叫你呢。」
無凡猛地回過神看著越花桑正不耐煩的瞅著自己，立馬乖乖的走到已被挑選出的兩位女孩身旁，自己變成了三人中年齡最長的，
「你們三個隨我來。」越花桑話音剛落轉身又著急的吩咐另外的婢女剩下的各種事宜。
臨出帳篷時無凡又看了一眼辛奴，辛奴眼含淚光目送著自己，無凡甜甜一笑，好似不知道將要面臨什麼。
帳篷外到處已點起營火，無凡用手不經意的擦拭著下巴的泥土，清澈的雙眸認真的四處張望。
走了一段路，三人被帶到一個十分整潔的營帳內，然後便是沐浴更衣梳妝。
之後，三人並排而立，無凡垂眸，幾秒後抬眼看了看身側年齡最小的女孩，瞧她十二歲模樣，壓根沒理會自己，她只是緊緊握著雙拳好像在琢磨著什麼。
宴席設在露天，席間四個角點了四個大火把，中間又分別設了十數個小火把，整個席間被照得燈火通明，就連雨後的秋風吹來都有些暖意。
宴席布置完畢，十數個婢女退席後方，越花桑便讓無凡三人站在了正席後側方。
三人紛紛注視著越花桑離去的背影，然後相互看了看。
梵族千年來的命運，這似乎成了樊族每一個女子從懂事以來便知道的，當她們及笈，便會被使者挑選送往各國，之後的命運便是成為權貴的玩物。
「我不怕，我不怕，我要替阿父阿媽報仇。」輕細的少女聲顫抖著，無凡側臉看向剛一言不發的小女孩，在那嬌嫩的臉上看到了這世間最牢不可催的堅韌。
突然，六位中年男子輕裝入席，他們不約而同朝三人看過來，然後露出令人厭惡的神情。
一刻鐘後，十位暗黑鐵騎昂首闊步而來，席間眾人紛紛下跪。
跪在地上的無凡微微抬眼，見正朝自己走來連忙垂眼。
幾秒後，整齊的腳步聲停頓，唯有一雙緩慢而有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把頭抬起來。」低沉的男人聲帶著淡淡的輕浮，三人仰起臉，只見面前凜然而立一位青袍男子，頭戴金色面具。
長孫黎銘，與傳說的一樣，昂藏七尺，身軀凜凜，頭戴金色面具。
世人皆說他面目可憎，於是常年戴著面具，只有當今天子和皇后見過他的真容。
「你。」他指著年齡最小的女孩，慢慢俯下身，伸出右手摸向女孩的左耳，修長的手指從耳尖慢慢向下撫摸，在那雪白的頸上輕輕挑逗著，女孩的身子微微顫抖著，他卻絲毫沒有任何不悅，反而發出得意的低笑聲。
廣闊無邊的綠坪地上扎了數十個黑色營帳，這裡是浴神國的營地，整個軍營里外把守十分嚴密。
辛奴和少女被帶到其中一個營帳內，還未等說上話便進來三名婢女，其中稍微年長的名叫越花桑，是個領事的，她走到少女面前，伸手捏住少女的下巴仔細瞧了瞧，開口用官話說：「是個美人，就是個頭有些矮小，看年齡善幼，這柴天慶大人可真是深知太子心。」
說完手又朝辛奴的下巴捏去，「這麼普通的貨色給太子洗腳都不配。」
她身後兩個婢女相視發出刺耳的嘲笑聲，其中偏瘦的輕聲打趣道：「還沒姐姐的十分之一好看。」
「是啊！我看啊！這樊族真是越來越沒用了，現在進貢給我們浴神國的都是些庸脂俗粉，想來，其他四國的不是更...哈哈哈......」
少女乖巧的歪著腦袋，用一種不得要領的眼神斜睨著三人，「也一般啊！」
越花桑臉色一沉，眼底藏著一種令人寒慄的威懾，「一年前，我在宮中遇到一個小女孩，第一次見她我很是喜歡，於是將她帶在身邊悉心教導，不想，有一天她竟與一名女官說我壞話，那一晚，我給她端了一杯茶，第二天，她發瘋似的跳進西華園中的枯井。」
少女茫然的看著她，一副沒有聽懂的神情，越花桑再次用力捏住少女的下巴，「殿下喜歡你這般的，官話講得也好，送你去伺候殿下也是你的福氣。」
三人剛離去，辛奴立馬掩面痛哭，家中還有阿爸阿媽，這如何是好？
十幾秒後她突然止住哭聲，努力讓自己不那麼驚慌害怕，緩緩仰起臉龐，一雙盈盈淚眼帶著深深的關懷與疼惜，「你叫什麼？」
「無凡！」少女說著拉起辛奴右手，在掌心比劃樊族的「無凡」兩字，辛奴「哦」的點頭，抿嘴無奈嘆息。
「你還小，不懂她們說的意思，我們回不去了，但是，你還那么小...和我妹妹一樣......」
「嗚嗚嗚......」
突然，帳篷外傳來悲慘的嗚咽聲，哭聲越漸變大，其中還夾雜著小孩的。
辛奴忽覺心口扯了一下，雙拳不經意地攢緊。
樊族，一個千年來被塵洲五國奴役的族群，每隔五年便會選出族中十位年輕貌美的少女送往五國，分別是天子之都浴神和啟倫、無相、南月、天啟五國。
那些落選的女子留在樊族生兒育女，她們活著一生一直在經歷著親人分離的痛，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權者對此蝕骨錐心之痛視而不見，在他們眼中，除了權利和財富，所有一切都不值一提。
她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天戟暗影雖說以狠辣聞名塵洲，但是，樊族千百年來一直唯命是從從未有過叛變之心，他們也從未像這次這般，難不成出什麼大事？
數十位年輕女子和女孩湧入帳內，無凡站在了人群末，稚嫩的臉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啊辛，我阿爺，阿婆嗚嗚嗚～」
「他們？他們…怎麼了？詩戈你…你說啊！」
辛奴瞪大雙眸急切的盯著緊挨著她的女子，兩人說著梵語，那女子嗚嗚咽咽，半天才說：「他們說我們有不臣之心，有人在偷偷修行...說我們想要造反......」
修行？
無凡臉色一沉，「那......」
張嘴才說了一個字突然間幾個侍衛走了進來，越花桑帶著數位婢女跟在末尾。
所有人被嚇得向後退，無凡被人群擠得快透不過氣，加上個子矮小隻覺眼前黑壓壓一片，她摸了摸鼻尖，墊了墊腳尖，只聽到粗重的男人聲嚴厲催促道：「太子已經回營，你速速挑幾個麻利送去。」
「這…你瞧她們一個個穿得粗鄙不堪，恐怕要髒了太子的營帳，要不過半個時辰，我挑幾個漂亮的收拾收拾再送去。」尖銳的女聲無凡一下便聽出了是那刻薄的越花桑。
「殿下設宴，稍後你將人送到宴席上。」
「好。」
緊接著侍衛沉重的腳步聲離去。
越花桑開始一個一個認真挑選，無凡微微蹙眉，下意識的側臉看向辛奴。
「你出來。」
「叫你呢。」
無凡猛地回過神看著越花桑正不耐煩的瞅著自己，立馬乖乖的走到已被挑選出的兩位女孩身旁，自己變成了三人中年齡最長的，
「你們三個隨我來。」越花桑話音剛落轉身又著急的吩咐另外的婢女剩下的各種事宜。
臨出帳篷時無凡又看了一眼辛奴，辛奴眼含淚光目送著自己，無凡甜甜一笑，好似不知道將要面臨什麼。
帳篷外到處已點起營火，無凡用手不經意的擦拭著下巴的泥土，清澈的雙眸認真的四處張望。
走了一段路，三人被帶到一個十分整潔的營帳內，然後便是沐浴更衣梳妝。
之後，三人並排而立，無凡垂眸，幾秒後抬眼看了看身側年齡最小的女孩，瞧她十二歲模樣，壓根沒理會自己，她只是緊緊握著雙拳好像在琢磨著什麼。
宴席設在露天，席間四個角點了四個大火把，中間又分別設了十數個小火把，整個席間被照得燈火通明，就連雨後的秋風吹來都有些暖意。
宴席布置完畢，十數個婢女退席後方，越花桑便讓無凡三人站在了正席後側方。
三人紛紛注視著越花桑離去的背影，然後相互看了看。
梵族千年來的命運，這似乎成了樊族每一個女子從懂事以來便知道的，當她們及笈，便會被使者挑選送往各國，之後的命運便是成為權貴的玩物。
「我不怕，我不怕，我要替阿父阿媽報仇。」輕細的少女聲顫抖著，無凡側臉看向剛一言不發的小女孩，在那嬌嫩的臉上看到了這世間最牢不可催的堅韌。
突然，六位中年男子輕裝入席，他們不約而同朝三人看過來，然後露出令人厭惡的神情。
一刻鐘後，十位暗黑鐵騎昂首闊步而來，席間眾人紛紛下跪。
跪在地上的無凡微微抬眼，見正朝自己走來連忙垂眼。
幾秒後，整齊的腳步聲停頓，唯有一雙緩慢而有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把頭抬起來。」低沉的男人聲帶著淡淡的輕浮，三人仰起臉，只見面前凜然而立一位青袍男子，頭戴金色面具。
長孫黎銘，與傳說的一樣，昂藏七尺，身軀凜凜，頭戴金色面具。
世人皆說他面目可憎，於是常年戴著面具，只有當今天子和皇后見過他的真容。
「你。」他指著年齡最小的女孩，慢慢俯下身，伸出右手摸向女孩的左耳，修長的手指從耳尖慢慢向下撫摸，在那雪白的頸上輕輕挑逗著，女孩的身子微微顫抖著，他卻絲毫沒有任何不悅，反而發出得意的低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