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梭子
荀依加快手中速度，將將在日落的時候編完一張，自己的手指頭紅了，也有些痛。
荀依站起來，把漁網搭在晾衣架上，伸了個懶腰，甩了甩胳膊，搓了搓手，揉了揉手指頭。
下午大姐和老三跟著老爹去了鎮上，家裡缺的東西太多了，賣魚有了點銀子，他們就去鎮上給添置些。
荀依剛編完漁網一會兒，還沒有給村長家送去呢，爺幾個就回來了。
買了兩張涼蓆，買了幾尺棉布，大姐還特意買了兩打團棉線，把一團給了荀依：「看你喜歡編手繩，專門給你買的。」
「大姐！啊，謝謝大姐！我還正想買一些呢，你就給我買了！」荀依真的很驚喜！
細心又貼心的大姐！自己來了這幾天，家裡的家務基本上都是大姐做的，做飯，給小弟洗尿布，給娘親伺候月子，打掃衛生。家裡如果沒有大姐在，得亂成一團了！
又買了一些米、面、油、鹽、雞蛋，還買了一斤紅糖，這是給娘親的。還買了一斤麥芽糖，這是給孩子們的。又一些土豆，青菜，還有兩根大棒子骨，一斤肉。
「天熱了，買的布，這幾天裁了，我們都做身夏天衣裳。」大姐說，
「嗯。」看看姐妹幾個，幾乎人人的衣服都是袖子短了，褲子短了，雖然姐姐的衣服都是下面的孩子撿著穿，但是每個人的衣服都小了，又沒有新衣服換，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掙了點錢，總不能還在吃穿上難為家人，老爹也想得開。
「大姐，咱家有梭子嗎？」荀依邊幫著收拾東西，邊問。
「沒有，縣城應該有賣的，咱家又不織布，沒那個。」大姐回。
織布的梭子和織魚網的梭子並不相同，荀依想著，應該也沒必要去縣城看了，還是自己做更靠譜，「咱村裡有木匠嗎？」
「那個村西小章魚家，他爹就會做木匠活。你想做什麼？」大姐問。
這倒是巧了。「吃完飯大姐陪我去一趟唄。」荀依想著正好近距離看看章魚和他娘親。
「行啊。」今天菜品豐富，大姐主廚，三姐妹打下手，擇菜、洗菜、切菜，燒火等，晚上一頓豐盛的晚餐。
吃完飯，荀依回屋，拿出一張裁成巴掌大的紙片，從灶坑拿了跟沒有燒完的樹枝頭，就著板凳，化了個梭子樣式。然後拿起吹了吹，把掉的碳屑給垂釣，再折起來，塞進衣兜里。
「大姐，走吧。」
「你們去哪裡？天都黑了。」娘親問。
「依依想要去章魚家，讓魷叔給做個物件。」大姐忙解釋。
「找你魷叔？你別去了，讓你爹陪著去。」娘親說。
「對，我去。你在家吧。」說著就出門去。
荀依對著大姐眨眨眼，跟著老爹出門。
大姐笑笑，沒說什麼，去收拾洗碗。
「依依，你這咋就會編漁網了呢？」路上，老爹終於把心裡的疑問問出來。真是，幾天了，都沒有時間跟這個二女兒獨處，這次是個機會，定要好好聊聊。
「我上次不是在海邊的時候磕了頭了嗎，睡了一覺的時候，夢裡就有個白鬍子老爺爺教了我一些東西。」荀依心裡暗暗吐槽，白鬍子老爺爺，背鍋爺爺！
「莫不是神仙？」老爹大驚，停下腳步。
「不知道啊，他就在那一晚上在夢裡教了我一些東西，主要都是編織的，後來就沒有再入夢了。」
「這次去找你魷叔，也跟這個老神仙有關係？」老爹試探著問。
「嗯，漁網可以編地更快更好，不過得需要用工具。我去找魷叔幫忙做個織網梭子，以後編起來就不不用那麼費手了。這個織網梭子，夢裡老爺爺也給我看過樣子的。」
「好，好。」老爹訥訥。「以後對外就說，得了神仙點化會的織魚網，你看行嗎？」
「行啊，」荀依答，這樣應該能杜絕很多人的窺探了。自己前一段時間磕了頭的事，很多人也都知道。
到了小章魚家門口，老爹喊門：「小魷在不？」
「在，誰啊？」一道響亮的男聲回，隨著聲音，人也走了出來。
「大林哥，你怎麼來了？咦，這不是咱二丫頭，咋也來了？快進來！」說著往家裡讓。
爺倆進了大門。老爹說：二丫頭找你有點事，給做個東西。」
「好說，好說。」魷叔搓搓手。
進到堂屋，一家人都在。飯已吃完，只是還沒有收拾。簡單的窩頭鹹菜玉米面粥，看著很是簡樸。
小章魚家跟自家格局差不多，也是兩間臥房，中間是正間，兼著廚房餐廳和待客的功能。
「依依。」小章魚的姐姐海螺，跟自己差不多大，因平時跟老三玩的較好，所以跟荀依也熟悉，但是她確是不肯叫荀依姐姐的，見了都是喊名字。
「叫二姐姐。」小章魚娘拍了拍小章魚，然後說：「你們吃飯了嗎？再吃點吧？只是飯食簡單些。」小章魚抿抿唇，沒有出聲。
「嬸子，我們吃過了才來的。」荀依忙說，眼睛卻仔細地看向她。
果然，小章魚的娘親腹部，也在往外溢著絲絲光線團線。只是她不動時沒事，一動就會有絲絲飄出來，同樣聚在身體周圍，已經漂浮著兩三個看著很亮的糰子，不曾散去。
荀依又仔細看向小章魚，他往外溢出絲線的位置，是在胸口處。
「嬸子，您這是不是經常肚子不舒服啊？會有肚子疼什麼的？」荀依斟酌了一下，還是開口。
小章魚娘正收拾飯桌，聞言頓住，看向荀依。
「確實。二丫頭怎麼得知？」
「我猜的。嬸子，我一會兒跟你細說。我先跟魷叔說點事情。」荀依說著拿出紙張，看向魷叔。
章魚娘也按下好奇，跟女兒快速把碗筷收走，把桌子擦乾淨。
農家的餐桌，多是一桌多用的。
荀依在桌前小板凳上坐下，把紙遞給魷叔。魷叔展開，看了看：「這不難。很快就能好。你要幾個？」
「這是要織漁網用的，魷叔多做幾個吧，到時候村裡的人也會要用。」荀依笑了笑，「到時候，讓她們從您這買。」
「那託了二丫頭的福了！」魷叔笑。這不是送財仙女上門嘛！
「那我先做一個，明天好了給你看看，覺得合格我再繼續做。」魷叔是個謹慎的性子。
「行。魷叔，我就這事，我去跟嬸子再說幾句話。」荀依看向章魚娘。
「那跟我來裡屋？」婦人掀開布帘子進了西屋。
不知道女兒要跟人家說什麼，但是避嫌，荀依爹還是走出堂屋，來到小院。外面已經黑了，但是月光明亮。
「依丫頭，你是想說我這腹痛？」屋裡章魚娘先開口。
「嗯。嬸子可能看過郎中？」
「看過了，還去了縣城看過大夫，但是沒有查出什麼問題。大夫給開了藥，吃了幾幅也不見好轉，就沒有再吃了。哎，莊戶人家，耗錢的毛病，也就忍著吧。」章魚娘有些無奈。
「可是從生了小章魚之後，就有了這症狀？」荀依繼續問。
「是呢。生小章魚前後那幾天，天一直下雨，趕上個深秋時候，天還挺冷。我還記得，生他生了一天也生不下來，最後肚子就墜的生疼，最後好不容易生下來了。我和那小子都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提起以前，似乎情景再現，章魚娘覺得肚子又疼了。
荀依站起來，把漁網搭在晾衣架上，伸了個懶腰，甩了甩胳膊，搓了搓手，揉了揉手指頭。
下午大姐和老三跟著老爹去了鎮上，家裡缺的東西太多了，賣魚有了點銀子，他們就去鎮上給添置些。
荀依剛編完漁網一會兒，還沒有給村長家送去呢，爺幾個就回來了。
買了兩張涼蓆，買了幾尺棉布，大姐還特意買了兩打團棉線，把一團給了荀依：「看你喜歡編手繩，專門給你買的。」
「大姐！啊，謝謝大姐！我還正想買一些呢，你就給我買了！」荀依真的很驚喜！
細心又貼心的大姐！自己來了這幾天，家裡的家務基本上都是大姐做的，做飯，給小弟洗尿布，給娘親伺候月子，打掃衛生。家裡如果沒有大姐在，得亂成一團了！
又買了一些米、面、油、鹽、雞蛋，還買了一斤紅糖，這是給娘親的。還買了一斤麥芽糖，這是給孩子們的。又一些土豆，青菜，還有兩根大棒子骨，一斤肉。
「天熱了，買的布，這幾天裁了，我們都做身夏天衣裳。」大姐說，
「嗯。」看看姐妹幾個，幾乎人人的衣服都是袖子短了，褲子短了，雖然姐姐的衣服都是下面的孩子撿著穿，但是每個人的衣服都小了，又沒有新衣服換，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掙了點錢，總不能還在吃穿上難為家人，老爹也想得開。
「大姐，咱家有梭子嗎？」荀依邊幫著收拾東西，邊問。
「沒有，縣城應該有賣的，咱家又不織布，沒那個。」大姐回。
織布的梭子和織魚網的梭子並不相同，荀依想著，應該也沒必要去縣城看了，還是自己做更靠譜，「咱村裡有木匠嗎？」
「那個村西小章魚家，他爹就會做木匠活。你想做什麼？」大姐問。
這倒是巧了。「吃完飯大姐陪我去一趟唄。」荀依想著正好近距離看看章魚和他娘親。
「行啊。」今天菜品豐富，大姐主廚，三姐妹打下手，擇菜、洗菜、切菜，燒火等，晚上一頓豐盛的晚餐。
吃完飯，荀依回屋，拿出一張裁成巴掌大的紙片，從灶坑拿了跟沒有燒完的樹枝頭，就著板凳，化了個梭子樣式。然後拿起吹了吹，把掉的碳屑給垂釣，再折起來，塞進衣兜里。
「大姐，走吧。」
「你們去哪裡？天都黑了。」娘親問。
「依依想要去章魚家，讓魷叔給做個物件。」大姐忙解釋。
「找你魷叔？你別去了，讓你爹陪著去。」娘親說。
「對，我去。你在家吧。」說著就出門去。
荀依對著大姐眨眨眼，跟著老爹出門。
大姐笑笑，沒說什麼，去收拾洗碗。
「依依，你這咋就會編漁網了呢？」路上，老爹終於把心裡的疑問問出來。真是，幾天了，都沒有時間跟這個二女兒獨處，這次是個機會，定要好好聊聊。
「我上次不是在海邊的時候磕了頭了嗎，睡了一覺的時候，夢裡就有個白鬍子老爺爺教了我一些東西。」荀依心裡暗暗吐槽，白鬍子老爺爺，背鍋爺爺！
「莫不是神仙？」老爹大驚，停下腳步。
「不知道啊，他就在那一晚上在夢裡教了我一些東西，主要都是編織的，後來就沒有再入夢了。」
「這次去找你魷叔，也跟這個老神仙有關係？」老爹試探著問。
「嗯，漁網可以編地更快更好，不過得需要用工具。我去找魷叔幫忙做個織網梭子，以後編起來就不不用那麼費手了。這個織網梭子，夢裡老爺爺也給我看過樣子的。」
「好，好。」老爹訥訥。「以後對外就說，得了神仙點化會的織魚網，你看行嗎？」
「行啊，」荀依答，這樣應該能杜絕很多人的窺探了。自己前一段時間磕了頭的事，很多人也都知道。
到了小章魚家門口，老爹喊門：「小魷在不？」
「在，誰啊？」一道響亮的男聲回，隨著聲音，人也走了出來。
「大林哥，你怎麼來了？咦，這不是咱二丫頭，咋也來了？快進來！」說著往家裡讓。
爺倆進了大門。老爹說：二丫頭找你有點事，給做個東西。」
「好說，好說。」魷叔搓搓手。
進到堂屋，一家人都在。飯已吃完，只是還沒有收拾。簡單的窩頭鹹菜玉米面粥，看著很是簡樸。
小章魚家跟自家格局差不多，也是兩間臥房，中間是正間，兼著廚房餐廳和待客的功能。
「依依。」小章魚的姐姐海螺，跟自己差不多大，因平時跟老三玩的較好，所以跟荀依也熟悉，但是她確是不肯叫荀依姐姐的，見了都是喊名字。
「叫二姐姐。」小章魚娘拍了拍小章魚，然後說：「你們吃飯了嗎？再吃點吧？只是飯食簡單些。」小章魚抿抿唇，沒有出聲。
「嬸子，我們吃過了才來的。」荀依忙說，眼睛卻仔細地看向她。
果然，小章魚的娘親腹部，也在往外溢著絲絲光線團線。只是她不動時沒事，一動就會有絲絲飄出來，同樣聚在身體周圍，已經漂浮著兩三個看著很亮的糰子，不曾散去。
荀依又仔細看向小章魚，他往外溢出絲線的位置，是在胸口處。
「嬸子，您這是不是經常肚子不舒服啊？會有肚子疼什麼的？」荀依斟酌了一下，還是開口。
小章魚娘正收拾飯桌，聞言頓住，看向荀依。
「確實。二丫頭怎麼得知？」
「我猜的。嬸子，我一會兒跟你細說。我先跟魷叔說點事情。」荀依說著拿出紙張，看向魷叔。
章魚娘也按下好奇，跟女兒快速把碗筷收走，把桌子擦乾淨。
農家的餐桌，多是一桌多用的。
荀依在桌前小板凳上坐下，把紙遞給魷叔。魷叔展開，看了看：「這不難。很快就能好。你要幾個？」
「這是要織漁網用的，魷叔多做幾個吧，到時候村裡的人也會要用。」荀依笑了笑，「到時候，讓她們從您這買。」
「那託了二丫頭的福了！」魷叔笑。這不是送財仙女上門嘛！
「那我先做一個，明天好了給你看看，覺得合格我再繼續做。」魷叔是個謹慎的性子。
「行。魷叔，我就這事，我去跟嬸子再說幾句話。」荀依看向章魚娘。
「那跟我來裡屋？」婦人掀開布帘子進了西屋。
不知道女兒要跟人家說什麼，但是避嫌，荀依爹還是走出堂屋，來到小院。外面已經黑了，但是月光明亮。
「依丫頭，你是想說我這腹痛？」屋裡章魚娘先開口。
「嗯。嬸子可能看過郎中？」
「看過了，還去了縣城看過大夫，但是沒有查出什麼問題。大夫給開了藥，吃了幾幅也不見好轉，就沒有再吃了。哎，莊戶人家，耗錢的毛病，也就忍著吧。」章魚娘有些無奈。
「可是從生了小章魚之後，就有了這症狀？」荀依繼續問。
「是呢。生小章魚前後那幾天，天一直下雨，趕上個深秋時候，天還挺冷。我還記得，生他生了一天也生不下來，最後肚子就墜的生疼，最後好不容易生下來了。我和那小子都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提起以前，似乎情景再現，章魚娘覺得肚子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