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登峰
石雲抄了條山谷中的小路，徑直來到老族長和方老頭兒所居住的孤峰，孤峰約百十來丈，是一座天然的石峰，陡峭難登，上下往來只能依靠山腳下的吊欄，四周有零零散散的單株老茶樹和密麻的灌木叢夾雜著野生喬木，雜亂無章，這些喬木有些生長在石頭縫裡或雜草叢中，與周圍的植物完全融合在一起，葉片和芽頭上的白毫更加密集和厚實，月光透過露水包裹著的白毫，點點寒光四溢，方老頭兒後來帶領工匠花費數載於山腳平緩處開闢了一條盤旋而上的棧道，山腳有一塊天然的石頭，形如歪瓜裂棗，方老頭兒不經人工打磨修飾，刻有真書「觀缺」二字，方老頭兒的字，筆力雄渾，不露鋒芒，蒼勁有力不失靈動。
石雲喜歡這塊石頭，也喜歡這兩個字，一直不解其意，每次來到這裡，總會駐足停留，用手指凌空照模照樣的跟著比劃一番，將筆畫順序牢記心中，每逢放牛牧羊或有閒暇時刻就隨意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寫畫幾遍，就是怎麼也畫不出石頭上的感覺出來，石雲的筆畫漂浮不定，遒勁不足，結構形散不牢，一直不得其意。他也曾嘗試從字外側面著手意圖領悟其意，但一直未有心得，每逢這種時候，石雲就躺在地上，望向天空，腦海里不停思索「到底是怎麼寫出來的呢，他的手難道跟我們的還不一樣不成？」
今晚又來到這裡，石雲正對著「觀缺」失神之時，方老頭趕巧從牲棚踱步而來，他一路走走停停，一時低頭看看路上花草，一時仰頭瞧瞧星空，正來到孤峰腳下時，定眼一看又看到石雲杵在那裡發呆，方老頭兒走上前來悠悠道「草不兼真，殆於專謹；真不通草，殊非翰札，天然生成，無形無意，你可明白？」石雲回過神來，疑惑地看向方老頭兒，他自然是不知道方老頭兒所講含義。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道「裝什麼邪乎，能當飯吃？」方老頭兒哈哈一笑沒有再說話，只是拍了拍石雲肩膀招呼他走上了棧道。
這裡棧道狹窄，空間只夠一人獨行，方老頭兒一把年齡，在棧道上行走，步履輕緩，腳下不聞聲響。石雲跟在方老頭身後至半山腰已然呼喘粗氣，石雲背靠在山體上想休息一陣兒，儘量壓低自己的喘息以免又被方老頭兒嘲笑，方老頭兒側耳一聽石雲在刻意壓低自己的喘息聲，嘴角微微一笑當下心頭領會，停下腳步慢悠悠地戲謔道「用鼻不用口，一吸便提，息息歸臍，一提便咽，意隨流轉，哎嘿！你說神奇不神奇？！」石雲正喘著粗氣準備還嘴，聽到方老頭兒所講方法，當下先不予理會，依法試了試，找到感覺後只覺氣息確實通暢，呼吸間沒有絲毫滯留，身體好似一個風箱，一時整個人頓感身體輕飄，神清目明，開始疾速呼吸，沒幾下就肚裡一陣兒翻滾欲吐，感覺眼前一黑，一個踉蹌腳下沒站穩，右手扶著山體左手撐著大腿乾嘔起來。
不等石雲說話，方老頭兒回過頭來戲謔地解釋道「這是餓的，肚子裡明明空著食兒，你呼吸又快，就成了這樣。」石雲聽到這般解釋，慢慢扶著山體將身體先靠穩，再放鬆下來，平緩了一會兒之後一老一小在棧道上悠悠地上山了。
登上山頂，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只聽到方老頭一聲「哎喲！」緊接著一股山風迎著臉巴子就撲面而來，直吹的石雲臉上肌肉都變了形，不得不轉過身來用背部對著山風，在他轉身的時候，一眼瞅見方老頭兒早已背朝山風，後腦勺的白髮都被吹成中分，雙手捂著腦袋，對著他嘿嘿奸笑，這幅奸笑的表情再加上他這個髮型屬實帶點商務。石雲看見方老頭這幅模樣不禁哈哈大笑，山頂上一老一小，一個佝僂著身子，一個彎腰抱頭，在那你指著手笑我，我抱著頭笑你。
等到山風過去，石雲這才轉過身，見山頂西南角有一犄角處略微平整，正好跟山谷西南角相對，犄角右邊隆起一座小角峰，一棵歪七扭八的樹自角峰上逆勢而生將犄角處整個遮住，石雲來不及細看擺放在平台上的石桌石凳，一眼被這棵奇形怪狀的樹吸引，粗壯的枝幹盤枝錯根形如游龍，彎轉、扭曲、多節，更有碩大的癭木生長其上，密麻下垂的葉條輕柔嫵媚，狀如蒜葉，翠綠欲滴，溫潤而又細膩，在山風中翩翩搖曳。
石雲好奇地仰著頭左瞧右看，卻沒有看見結出果實。山頂涼風肆意，似能穿透身體一般，石雲衣著單薄，站在風中不禁雙手抱肩，即使夾緊雙腿也跺著腳渾身抖個不停，高處不勝寒，抵禦不了這麼涼的山風，方老頭走過來脫下素衣外套，披在石雲身上，隨意地指著這些癭木道「這些樹瘤子，就等同於它的果實了，你看見的這些葉條就從中而生，它屬於自我生長，自我吸收。」
石雲點點頭示意明了，伸手摸了摸葉條，觸感如同油脂，冰涼潤滑，更略有一絲粘手，剛想將葉條半截折斷，沒成想稍一用力，葉條竟「bia」的一聲，直接斷裂開來，方老頭兒連忙接住掉下來的一截葉條，用右手手掌托住，左手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葉條淡淡地對著石雲道「這東西，看似輕柔，實則剛烈無比，它的這些葉條最後都會被這些癭木全部吸收，最後就是一堆堆癭木相互盤繞，狀如鬼魅，不似人間之物，所以它也叫幽木。」
石雲仔細聽完方老頭兒所講，隨後伸出右手拿起方老頭兒手裡的葉條，原本油潤冰涼的那抹翠綠已經微微泛黃，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呈現枯黃之色，石雲不明所以，還在端詳著。裡屋老村長嘶啞的聲音傳來「快進來吧，別杵在外面著了風寒！這兒可沒有土郎中！」石雲隨即將葉條小心收進內襯衣衫兜里放好。
方老頭見狀點了點頭嘿嘿地笑了笑，伸手示意石雲一同進屋。
石雲喜歡這塊石頭，也喜歡這兩個字，一直不解其意，每次來到這裡，總會駐足停留，用手指凌空照模照樣的跟著比劃一番，將筆畫順序牢記心中，每逢放牛牧羊或有閒暇時刻就隨意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寫畫幾遍，就是怎麼也畫不出石頭上的感覺出來，石雲的筆畫漂浮不定，遒勁不足，結構形散不牢，一直不得其意。他也曾嘗試從字外側面著手意圖領悟其意，但一直未有心得，每逢這種時候，石雲就躺在地上，望向天空，腦海里不停思索「到底是怎麼寫出來的呢，他的手難道跟我們的還不一樣不成？」
今晚又來到這裡，石雲正對著「觀缺」失神之時，方老頭趕巧從牲棚踱步而來，他一路走走停停，一時低頭看看路上花草，一時仰頭瞧瞧星空，正來到孤峰腳下時，定眼一看又看到石雲杵在那裡發呆，方老頭兒走上前來悠悠道「草不兼真，殆於專謹；真不通草，殊非翰札，天然生成，無形無意，你可明白？」石雲回過神來，疑惑地看向方老頭兒，他自然是不知道方老頭兒所講含義。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道「裝什麼邪乎，能當飯吃？」方老頭兒哈哈一笑沒有再說話，只是拍了拍石雲肩膀招呼他走上了棧道。
這裡棧道狹窄，空間只夠一人獨行，方老頭兒一把年齡，在棧道上行走，步履輕緩，腳下不聞聲響。石雲跟在方老頭身後至半山腰已然呼喘粗氣，石雲背靠在山體上想休息一陣兒，儘量壓低自己的喘息以免又被方老頭兒嘲笑，方老頭兒側耳一聽石雲在刻意壓低自己的喘息聲，嘴角微微一笑當下心頭領會，停下腳步慢悠悠地戲謔道「用鼻不用口，一吸便提，息息歸臍，一提便咽，意隨流轉，哎嘿！你說神奇不神奇？！」石雲正喘著粗氣準備還嘴，聽到方老頭兒所講方法，當下先不予理會，依法試了試，找到感覺後只覺氣息確實通暢，呼吸間沒有絲毫滯留，身體好似一個風箱，一時整個人頓感身體輕飄，神清目明，開始疾速呼吸，沒幾下就肚裡一陣兒翻滾欲吐，感覺眼前一黑，一個踉蹌腳下沒站穩，右手扶著山體左手撐著大腿乾嘔起來。
不等石雲說話，方老頭兒回過頭來戲謔地解釋道「這是餓的，肚子裡明明空著食兒，你呼吸又快，就成了這樣。」石雲聽到這般解釋，慢慢扶著山體將身體先靠穩，再放鬆下來，平緩了一會兒之後一老一小在棧道上悠悠地上山了。
登上山頂，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只聽到方老頭一聲「哎喲！」緊接著一股山風迎著臉巴子就撲面而來，直吹的石雲臉上肌肉都變了形，不得不轉過身來用背部對著山風，在他轉身的時候，一眼瞅見方老頭兒早已背朝山風，後腦勺的白髮都被吹成中分，雙手捂著腦袋，對著他嘿嘿奸笑，這幅奸笑的表情再加上他這個髮型屬實帶點商務。石雲看見方老頭這幅模樣不禁哈哈大笑，山頂上一老一小，一個佝僂著身子，一個彎腰抱頭，在那你指著手笑我，我抱著頭笑你。
等到山風過去，石雲這才轉過身，見山頂西南角有一犄角處略微平整，正好跟山谷西南角相對，犄角右邊隆起一座小角峰，一棵歪七扭八的樹自角峰上逆勢而生將犄角處整個遮住，石雲來不及細看擺放在平台上的石桌石凳，一眼被這棵奇形怪狀的樹吸引，粗壯的枝幹盤枝錯根形如游龍，彎轉、扭曲、多節，更有碩大的癭木生長其上，密麻下垂的葉條輕柔嫵媚，狀如蒜葉，翠綠欲滴，溫潤而又細膩，在山風中翩翩搖曳。
石雲好奇地仰著頭左瞧右看，卻沒有看見結出果實。山頂涼風肆意，似能穿透身體一般，石雲衣著單薄，站在風中不禁雙手抱肩，即使夾緊雙腿也跺著腳渾身抖個不停，高處不勝寒，抵禦不了這麼涼的山風，方老頭走過來脫下素衣外套，披在石雲身上，隨意地指著這些癭木道「這些樹瘤子，就等同於它的果實了，你看見的這些葉條就從中而生，它屬於自我生長，自我吸收。」
石雲點點頭示意明了，伸手摸了摸葉條，觸感如同油脂，冰涼潤滑，更略有一絲粘手，剛想將葉條半截折斷，沒成想稍一用力，葉條竟「bia」的一聲，直接斷裂開來，方老頭兒連忙接住掉下來的一截葉條，用右手手掌托住，左手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葉條淡淡地對著石雲道「這東西，看似輕柔，實則剛烈無比，它的這些葉條最後都會被這些癭木全部吸收，最後就是一堆堆癭木相互盤繞，狀如鬼魅，不似人間之物，所以它也叫幽木。」
石雲仔細聽完方老頭兒所講，隨後伸出右手拿起方老頭兒手裡的葉條，原本油潤冰涼的那抹翠綠已經微微泛黃，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呈現枯黃之色，石雲不明所以，還在端詳著。裡屋老村長嘶啞的聲音傳來「快進來吧，別杵在外面著了風寒！這兒可沒有土郎中！」石雲隨即將葉條小心收進內襯衣衫兜里放好。
方老頭見狀點了點頭嘿嘿地笑了笑，伸手示意石雲一同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