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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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倆頂著衝力,遵照著肌力蛙的話,用力保持著雙手緊握葉莖舉高葉子球的姿勢,就像超人一樣。

  「雙手同時拉開!心念目的地!兩位保重!」肌力蛙留下這句話後,就像火箭隊的助推器脫離了主體,他們向上的衝力也逐漸減弱。

  向上又移動了一小段距離後,失去動力的身體開始急速下墜,兩人幾乎同時拉開了葉子球。

  噗的一聲,單開門大小的葉子猶如滑翔傘般打開,速度減緩,西羲開始俯看下面的風景,第一次以這個角度欣賞自己生長的環境,看著下面的西羲大道,說不出的成就感。

  這個高度距地面有幾百米,可找了半天也沒看到溶洞那棵石榴樹的影子。

  此時下降的速度很慢,風很輕,前方有兩隻喜鵲喳喳的一邊打鬧一邊飛了過來。

  「嗨,撞上啦!」西羲身子一扭,大喊一聲,嚇得兩隻喜鵲慌亂的飛開了!看來真是看不到!

  「二叔,您說這次的經歷神奇不?咱們也能寫哈哈鏡花緣了。」動物雖然看不見他倆,但是他倆卻能清楚的看到對方。

  「是夠神的,動物會說話,說出來都沒人信。」

  「大白也會說話!您看我問他。喂,喂,給二叔講兩句聽聽!」

  哦~嗚~探出頭的狗子興奮的狼叫著作為回應,回家了,它也很興奮。

  「得,我還指望你一夜暴富呢,這倒好,又恢復正常了。」

  「要是現在還能說話,就邪門了。」西雲飛和藹的看著他。

  「二叔,一會咱們到家怎麼說?家裡肯定又急壞了。」

  「就說我摔進一個洞裡,昏睡,後來被你發現了。我現在的外貌跟當時沒什麼區別,估計他們也不會問。」

  「ok二叔,就這麼辦。」

  這個山不大,山上只有兩戶人家,位於東側的老式四合院是西羲家,西側的則是一棟現代別墅,兩個建築物間距有一里路。

  西雲飛看著別墅的方向,一陣發呆,身體也漸漸向著那裡飛去。

  「喂,喂,二叔,您想什麼呢!」西羲看著二叔飛離自己,趕忙叫他。

  「啊?」西雲飛回過神,大葉對開蕨的降落傘又飛回了預定軌道。

  「您忘了剛才麒麟大叔說的話了?」

  「我在想,這個夢也該醒了!時間太長了!」

  「什麼夢啊!這都是真的!!我說您怎麼一直這麼淡定呢!!」他這才明白,敢情二叔一直以為自己在做夢。

  「啊!那這麼說,我是真的回來了?!」西雲飛兩眼放光。

  「嘿嘿,那您以為呢。」西羲正在得意之時,看到了家,大喊:「二叔,咱家門口停著一輛警車!」

  「找不到你,你爸媽肯定報警啊!這樣啊,咱們落到房子後邊,繞過去。」

  就這樣,兩人精準落到了家後的小樹林邊的空地上,大葉對開蕨落地後變成了土,散落到草地中,看到這個變化,爺兒倆相視一笑。

  西羲蹲下身,正要把大白從包里掏出來,誰想這隻狗嗖的一聲從裡面躥了出來,穿過小樹林向著家的正門方向跑去。

  此時,紅色的院門內,四周分布回形紋、中間雕刻有蒼勁有力的迎祥二字的座山影壁前,西羲的父母正在和一個胖警察說著話。

  「小西中午吃完飯就牽著狗出去了,說是去山上溜達溜達,半天不回來,他爸去山上找了一圈,電話也打不通,都五點多了,急死我們了。」胖女人焦急的搓著手。

  「嫂子,你別著急,這些我已經記下了,我馬上打電話讓他們帶著搜救犬過來,順便發布尋人啟事。」一名胖警官寬慰西羲媽媽。

  「雲飛這還沒消息,西羲又不知道哪去了!小吳啊,雲飛到現在還沒什麼線索嗎?」

  「目前還沒有,大哥你也別太著急。有線索,我肯定第一時間就會通知你們。」

  「怎麼這事都讓我們家趕上。小吳啊,你可要給我們上點兒心啊,雲飛和西羲要是都找不到了,我們家老爺子身體也就真扛不住了,還沒敢跟他說呢。」西羲媽央求著胖警官。

  「咳……」西羲爸假裝一聲咳嗽,撇了一眼西羲媽。

  「你看我幹嘛?我說的都是實話,小吳又不是外人!」西羲媽有點不高興。

  「大哥,沒關係,嫂子也是急的。嫂子,你放心吧。西羲是我看著長起來的,雲飛跟我又是髮小,我還能不積極嗎?你再給他打個電話,看看能不能打通?沒準就是沒信號。」胖警官安慰著西羲媽,從他的經驗判斷,孩子只是貪玩,並不會走丟。


  女人抱著試一試的心情,拿出手機再次撥打著西羲的電話,兩個男人同樣緊張地盯著她手中的手機。

  嗡~嗡~打通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

  「呀,這回打通了!快接電話啊!真是急死我了!」女人看到手機打通了,不是先前的沒信號的提示,心情激動,男人們的臉上也露出了期待。

  汪汪汪,大白率先衝進了院子,來到女人的腿邊蹲下,吐著舌頭搖著尾巴看向門外,三個人看到自家的狗,心中也是一陣歡喜,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會有事。

  此時這爺倆也從樹林裡穿了出來,他看到門口停著三輛車:哥哥的灰色轎車,一輛白色警車,以及自己那輛黑色越野車。

  自己的車停在那裡半年了,但被擦拭的很乾淨。

  「呦呦,我有一個好朋友,可它是只狗,身如白雪,臉似太極,長的著實奇怪,但特別聽話可愛……」一首歡快的歌曲漸漸傳入三個人的耳朵。

  「這不兒子電話手錶的鈴聲嗎?」男人為之一振,拉著女人就想往門外走。

  歌曲聲音越來越清楚,仿佛就在眼前,手機卻突然被掛斷了,三個人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被潑了冷水。

  「再打再打!」男人急促的催著女人。

  「媽!爸!別打了,省點兒電!快看誰回來了!」西羲拉著西雲飛進入院子。

  三個人直愣愣的看著眼前出現的兩個人。

  「哥,嫂子!」西雲飛緊緊的抱住西羲爸,這一突如其來的驚喜,倒搞得西羲爸手足無措。

  「我這兄弟倒是挺精神!」西羲爸穩定住情緒,扶著西雲飛的肩膀,眼含淚花的不眨眼看著自己的兄弟。

  「雲飛啊,你總算回來了!哎呦,小祖宗,你這是跑哪去了!一直沒信號,剛打通你又掛!急死我們了!」倒是西羲媽優先緩過神,跟小叔子說了句話,然後一把把西羲拽入懷中,口中責怪著手中卻很輕地打著兒子。

  「嘖嘖,瞧你這衣服怎麼都爛了。啊?你二叔怎麼跟你在一起?」揪著西羲衣服的女人,吃驚的問著兒子,她並沒有看到西羲後背的圖案。

  「吳叔,您來了?」胖小子也沒正面回答她媽,而是看著胖警官樂呵呵的說。

  「可不是嗎,接到你爸的電話,嚇得我一腦門子汗,飛著就來了。」胖警官對西羲說。

  「就你這塊頭,要飛起來,得放多大的屁!你小子老嚷嚷著減肥,半年沒見,也沒見瘦啊!嘖嘖,還得說公家飯,油水足。」西雲飛對著胖警官打趣道。

  「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還不是著急你,急的我內分泌紊亂,腫的!」胖警官撫摸著肚子,笑罵自己的哥們,。

  「你們看,還是那麼會說話。」西雲飛對著哥嫂說。

  「你們爺倆怎麼在一起?」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半天話,西羲爸才回過神兒來。

  西羲按照跟二叔約定好的說辭,跟大家說了一遍。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西羲爸看著兄弟,一陣感慨。

  「按理說,當時這搜救犬應該能聞到味啊,真是奇怪。這洞在哪,我去看看,叫人把它填上,免得再出現這種事。」胖警官帶著疑惑,一臉正色的問道。

  「是不是地上有雪的緣故?你還想那麼多幹嘛,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嗐,別提了,我倆在裡面聊了會兒,剛從裡面出來,這洞就塌了。」西雲飛生怕他刨根問底,趕忙編著瞎話。

  「你看多懸,幸虧沒砸到你們!這樣也好,免得有後患,你們可千萬別去那附近了,到時再塌陷就麻煩了!」胖警官被這麼一說,也不再多想,順便叮囑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我說胖子,先別回去了,咱哥們好長時間沒見了,一塊兒喝點。我嫂子手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是老吵著要吃她做的飯嗎?」

  「就是,就是。家裡東西都是現成的,你就留下吃飯。」西羲媽也熱情招呼。

  「嫂子手藝那是絕對一流,我還真想跟你們一塊吃頓飯,但是局裡事情多,我得趕緊走。他爺倆平安無事,比什麼都強。以後有的是機會。」胖警官婉拒了大家的好意。

  「家裡的事總麻煩你,真是過意不去。」西羲爸有點不好意思。

  胖警官握著西羲爸的手:「大哥,這就見外了啊,我又不是外人。再說了,我吃的不就是這碗飯嘛。」

  「西羲,下回遛狗可別跑太遠了。」胖警官摸著西羲腦袋:「我得回去把這爺倆的案子跟局裡匯報一下,做個結案。這回是雙喜臨門,老爺子心情也會好起來,你們一家子好好高興高興,我就不添亂了。雲飛,下次去市里,到你的館子調理調理。」胖警官對著他們說。


  「我給你燉一鍋巴豆,絕對讓你身輕如燕,你放心,一毛錢都不要你的。」西雲飛拍著胖警官的肩膀。

  「滾犢子。」胖警官笑著打開西雲飛的手。

  「都回去吧,別送了。」胖警官鑽進警車,按了下喇叭,一溜煙下了山。

  「先換個衣服吧,我看你穿的這身兒行頭,我都熱的慌。」西羲媽注意到自己小叔子還穿著棉皮鞋和冬天的內衣,不禁說道。

  「是夠熱的!我先回屋裡洗個澡,然後去看看爸。」西雲飛擦掉了臉上的汗水。

  「好好,我們去準備晚飯。」西羲爸說完,轉身和西羲媽步履輕快的走向廚房。

  「小西,你過來。」西雲飛叫住了正要往裡跑的西羲:「我看看你後背的淤青是怎麼回事?」

  「有嗎?我怎麼沒感覺疼呢?」西羲背向西雲飛,自顧自的說。

  「奇了怪了,沒有了!」西雲飛用手胡嚕著侄子的後背,一陣納悶。

  「我就說沒事兒吧!」說完這句話,一溜煙的跑開了。

  西雲飛看到侄子沒事,也快步向著院裡走去,路過東廂房的時候,也沒向屋裡看,稍稍停頓了一下,低著頭徑直向後院走去。

  西羲家的房子是老式二進四合院,前院三間坐北朝南的正房配有兩間耳房,西邊的耳房作為西羲爸的書房,而東邊的耳房相當於走廊,直通西雲飛的院子。

  院中地面鋪設石磚,橫向保留了兩個不大的方形土質區域,各有一口半截埋在地下的水缸,缸里養著金魚,此時上面已經鋪滿了小小的荷葉。

  兩間東廂房是西羲哥哥住,兩間西廂房目前是西羲住,倒座房是餐廳、廚房、衛生間。

  西雲飛的院子,布局基本一樣,只不過院子裡沒有魚缸,也沒有柿子樹,種著幾棵玉蘭樹。

  看到院子和屋子一塵不染,再想到自己乾淨的汽車,知道是嫂子平日裡的打理,不好意思的胡嚕了幾下腦袋。

  換好衣服的他打開東邊耳房的門,一股中藥味撲鼻而來。

  看到裡面一堆堆碼放整齊各式各樣已經晾乾的草,都標記著稚嫩的收穫日期,知道是西羲傑作。

  「這小山上種類還真不少!這小子還挺走心。」西雲飛暗自誇著這個侄子。

  洗漱完畢,換好衣服,打開背包去拿麒麟給的蜂蜜。

  奇怪的是,蘑菇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兩個帶著山紋的陶土罐子,罐子大小和之前的蘑菇等大,如同兩個保溫杯。

  擰開蓋子,一股從沒聞過的奇香湧入鼻孔,蜂蜜完好無損的在裡面。

  「這可真是神了!」西雲飛嘀咕著。

  拿著這兩罐蜂蜜到了前院喊著:「小西,你過來!」。

  已換了衣服的西羲從正房的東屋跑了出來,扶在迴廊的木柱子上衝著他:「怎麼了二叔?」

  「你過來瞅瞅。」

  「啊?二叔真麻利,換罐子啦?還挺好看!」他跑過去看著西雲飛手中的蜂蜜小聲的說。

  「我手有那麼快嗎,一打開包就成這樣了。」

  「二叔,您說咱們是不是撞鬼了……要不您掐我一下?」在溶洞內已經失敗過一次的西羲,還想確認一下。

  「你剛才還跟我說不是做夢呢,自己又含糊上了!」西雲飛直接否定了侄子的猜測。

  「我跟爺爺說您回來了,您趕緊過去看看。記得別提這個事兒啊!」他囑咐著自己的二叔,生怕他說漏嘴。

  「你二叔又不是大喇叭,踏踏實實的,這個事就咱爺倆知道。對了小西,你不是和紅月總一起嗎?你把這罐給她,讓她拿給她姑喝喝看。」

  「好嘞!」西羲接過蜂蜜,麻溜的向大門跑去。

  西雲飛一個箭步走進正房,看到東屋的門口,停住了腳步,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定了定情緒,緩緩掀開了東屋的半截門帘,正迎上老父親期盼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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