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安魂彌撒
霜隨黑袍神父的腳步，穿過堂皇的中殿，來到另一側的聖洗池。
阿奎利一邊在舀取清澈的聖水，一邊說道：
「安魂彌撒本最初是福音教會為悼念追思逝者，祈禱他們離開人世能獲得神的獎賞的儀式。但我們意外地發現，安魂彌撒有撫慰修護受損靈體的功效。」
霜暗暗吐槽：
這不還是葬禮嗎……
霜轉而問詢道：
「神父，您能見到我的靈體？他現在狀態如何，我需要怎麼做。」
阿奎利神父繼續介紹：
「未經淬鍊的靈體，如生命之火，幼時蓬勃，老時黯淡。經歷淬鍊的靈體形態幻化各異，但無不透露強悍的生命氣息。
「你的靈體介於二者之間，初步凝練卻沒有形狀，緣由在它少去一角，靈體趨於修補空缺的位置，因此流轉不息。
「接下來你只需閉目冥想，放空大腦，聆聽安魂聖詠。」
神父指尖點在聖水上，彈指灑在霜的頭頂。他口中古老的伊諾語，虔誠而神聖：
「神啊，求您賜予靈魂以安息，願聖徒永遠受輝光普照。
「聖哉，聖哉，聖哉，全能的神。天與地都充滿了您的榮耀。
「縱使世界終化作灰燼，神與您的聖徒同在，直到永遠。
「無上榮耀之王，求您安撫解放所有信徒的靈魂，使他們擺脫煉獄與深淵。
「神啊，求您賜予靈魂以安息，願聖徒永遠受輝光普照。」
霜沒有看到，一雙遮天的黑色羽翼，將他與阿奎利神父包裹其中。
在白色大理石的教堂中，陽光被黑曜侵蝕，黯然退出教堂。高遠穹頂反射羽翼輝光，彩色玻璃內渾濁涌動，邪異與聖潔並存，形成奇妙的平衡。
許久，霜睜開雙眼，他除了感覺陽光有些耀眼，並未感知有什麼實質的改變。
他疑惑地問道：
「神父，我的靈體修復好了嗎？」
阿奎利整理有些凌亂的黑袍：
「靈體是能再生的，夜魘詭異的能力形成靈性黏膜，阻礙了靈體生長修補。
「感謝神的恩典，讓我藉助祂的偉力，驅散了邪惡生靈的咒法。
「願聖徒永遠受輝光普照。」
他聽到夜魘的名字，旋即向擦拭三角銀墜的神父問道：
「阿奎利先生，您知曉『夜魘』這種生物？」
交流有關御靈消息時，霜又換回對阿奎利的稱呼方式。
阿奎利眼底划過一絲惆悵：
「它們不屬於星靈域，也不屬於塵世。它們帶來混亂與癲狂，它們敲響末日與毀滅的喪鐘。」
「末日與毀滅？阿奎利神父，這是預言？還是它們的能力？」霜對阿奎利晦澀的話語有些不解。
阿奎利神父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是十八年前，斯奈德·哈卡斯在靈界遭遇夜魘歸來，八岐大蛇給出的預言。
「這一句簡潔的啟示，讓八岐大蛇半數蛇目失明，血液倒流，肉體潰爛發臭，維持三年之久。
「也讓斯奈德數年不敢踏足靈界。
「它早已不是預言，是真切的兆示。」
霜心頭一震：
「八岐大蛇也是神話中的存在，它們有如此恐怖的力量，世人如何能抗衡？」
阿奎利右手放在胸前：
「當年的八岐大蛇不過朝聖階，無法承受涉及祂們的預言，它依靠神獸位格逃過死局。
「神獸不過擁有信仰的力量，權柄才是與污染抗衡的鑰匙。
「你生來與祂們關係密切，想知曉你的過去，想逃離作為傀儡的命運，想直面終將降臨的末日，你只能走上爭取權柄的荊棘之路。
「當然你可以選擇放棄追逐，平和友善地播撒善意，於平凡中尋得救贖。這是你的自由。」
霜的回答沒有任何猶豫：
「有人願意賜我生命與自由，有人願意看我從頭再來，我將不再是任何存在的傀儡。
「哪怕是命運，哪怕是祂。」
阿奎利看著少年永恆冷冽的瞳孔，心中泛起波瀾。他不會糾正少年對神的不敬，他現在不過是一個無名黑商，但曾幾何時，他也如此，向命運宣戰，堅定無比。
神父帶霜來到鐘樓邊，存放聖餐用具的聖器室。
聖器室擺滿各種各樣的禮拜器皿、金色餐具，映得金碧輝煌。
神父拿起一些未發酵的麵包和葡萄酒，置於瓷質餐盤上遞給霜：
「這是為加速靈體恢復的特製聖餐，搭配在彌撒後食用。」
霜將信將疑地就著葡萄酒啃麵包，說是麵包，不如說是餅更合適，乾癟無味。葡萄酒的品質倒是比皮卡爾的收藏優越許多，估計是富有的信徒資助。畢竟福音教會很大一部分信徒，都並非窮人。
神父眼底閃過狡黠：
「很好，為信徒單獨舉行的安魂彌撒到此告一段落。上一位有如此待遇的人，向教堂捐獻五十萬盧索的鐘樓修繕費用，相信神見到他的誠心，一定會多多關注他，響應他的祈求。」
霜有一點無語，只想把口中的乾巴麵包吐出來。
他嚼著麵包，口齒不清：
「阿奎利先生，您如此盡力攬財是為了什麼？
「信仰難道不是窮孩子的支柱嗎？」
阿奎利神父：
「窮人需要精神慰藉，但更需要物質食糧。
「我會給虔誠的窮孩子們提供幫助，讓他們知道，自己也被神深愛著。
「金錢的分配本就不公平，於我於你已是身外之物，但有的人一生都受它們困擾。」
雖然霜平常不與教徒一同參加禮拜，沒有真正見到神父行使慈善的場景，但教堂的打理非常精細，阿奎利自己的衣食也十分節儉，看著他的面容，霜並不懷疑神父的話語有任何虛構。
但霜也不是散財童子：
「阿奎利先生，我作為神誠摯的信徒，是否能獲取來自教堂或神父的幫助。」
阿奎利神父梗了一下，找不到理由反駁。
霜發現了阿奎利神父人格與黑商人格的矛盾點，抓住掌握與之對話的精髓。
幾番拉扯後，霜以「捐獻」一百八十萬盧索的代價，為式買到了許多強化肌體的材料。這些材料大多都取自強大高階的龍族或冰系靈獸身上，在學院中都算是極其稀有的材料。
看來阿奎利先生也是一名御靈師，在天國的斂財生涯里，注重收集了不少材料——不像霜，只有一大兜子盧索。
阿奎利一邊在舀取清澈的聖水，一邊說道：
「安魂彌撒本最初是福音教會為悼念追思逝者，祈禱他們離開人世能獲得神的獎賞的儀式。但我們意外地發現，安魂彌撒有撫慰修護受損靈體的功效。」
霜暗暗吐槽：
這不還是葬禮嗎……
霜轉而問詢道：
「神父，您能見到我的靈體？他現在狀態如何，我需要怎麼做。」
阿奎利神父繼續介紹：
「未經淬鍊的靈體，如生命之火，幼時蓬勃，老時黯淡。經歷淬鍊的靈體形態幻化各異，但無不透露強悍的生命氣息。
「你的靈體介於二者之間，初步凝練卻沒有形狀，緣由在它少去一角，靈體趨於修補空缺的位置，因此流轉不息。
「接下來你只需閉目冥想，放空大腦，聆聽安魂聖詠。」
神父指尖點在聖水上，彈指灑在霜的頭頂。他口中古老的伊諾語，虔誠而神聖：
「神啊，求您賜予靈魂以安息，願聖徒永遠受輝光普照。
「聖哉，聖哉，聖哉，全能的神。天與地都充滿了您的榮耀。
「縱使世界終化作灰燼，神與您的聖徒同在，直到永遠。
「無上榮耀之王，求您安撫解放所有信徒的靈魂，使他們擺脫煉獄與深淵。
「神啊，求您賜予靈魂以安息，願聖徒永遠受輝光普照。」
霜沒有看到，一雙遮天的黑色羽翼，將他與阿奎利神父包裹其中。
在白色大理石的教堂中，陽光被黑曜侵蝕，黯然退出教堂。高遠穹頂反射羽翼輝光，彩色玻璃內渾濁涌動，邪異與聖潔並存，形成奇妙的平衡。
許久，霜睜開雙眼，他除了感覺陽光有些耀眼，並未感知有什麼實質的改變。
他疑惑地問道：
「神父，我的靈體修復好了嗎？」
阿奎利整理有些凌亂的黑袍：
「靈體是能再生的，夜魘詭異的能力形成靈性黏膜，阻礙了靈體生長修補。
「感謝神的恩典，讓我藉助祂的偉力，驅散了邪惡生靈的咒法。
「願聖徒永遠受輝光普照。」
他聽到夜魘的名字，旋即向擦拭三角銀墜的神父問道：
「阿奎利先生，您知曉『夜魘』這種生物？」
交流有關御靈消息時，霜又換回對阿奎利的稱呼方式。
阿奎利眼底划過一絲惆悵：
「它們不屬於星靈域，也不屬於塵世。它們帶來混亂與癲狂，它們敲響末日與毀滅的喪鐘。」
「末日與毀滅？阿奎利神父，這是預言？還是它們的能力？」霜對阿奎利晦澀的話語有些不解。
阿奎利神父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是十八年前，斯奈德·哈卡斯在靈界遭遇夜魘歸來，八岐大蛇給出的預言。
「這一句簡潔的啟示，讓八岐大蛇半數蛇目失明，血液倒流，肉體潰爛發臭，維持三年之久。
「也讓斯奈德數年不敢踏足靈界。
「它早已不是預言，是真切的兆示。」
霜心頭一震：
「八岐大蛇也是神話中的存在，它們有如此恐怖的力量，世人如何能抗衡？」
阿奎利右手放在胸前：
「當年的八岐大蛇不過朝聖階，無法承受涉及祂們的預言，它依靠神獸位格逃過死局。
「神獸不過擁有信仰的力量，權柄才是與污染抗衡的鑰匙。
「你生來與祂們關係密切，想知曉你的過去，想逃離作為傀儡的命運，想直面終將降臨的末日，你只能走上爭取權柄的荊棘之路。
「當然你可以選擇放棄追逐，平和友善地播撒善意，於平凡中尋得救贖。這是你的自由。」
霜的回答沒有任何猶豫：
「有人願意賜我生命與自由，有人願意看我從頭再來，我將不再是任何存在的傀儡。
「哪怕是命運，哪怕是祂。」
阿奎利看著少年永恆冷冽的瞳孔，心中泛起波瀾。他不會糾正少年對神的不敬，他現在不過是一個無名黑商，但曾幾何時，他也如此，向命運宣戰，堅定無比。
神父帶霜來到鐘樓邊，存放聖餐用具的聖器室。
聖器室擺滿各種各樣的禮拜器皿、金色餐具，映得金碧輝煌。
神父拿起一些未發酵的麵包和葡萄酒，置於瓷質餐盤上遞給霜：
「這是為加速靈體恢復的特製聖餐，搭配在彌撒後食用。」
霜將信將疑地就著葡萄酒啃麵包，說是麵包，不如說是餅更合適，乾癟無味。葡萄酒的品質倒是比皮卡爾的收藏優越許多，估計是富有的信徒資助。畢竟福音教會很大一部分信徒，都並非窮人。
神父眼底閃過狡黠：
「很好，為信徒單獨舉行的安魂彌撒到此告一段落。上一位有如此待遇的人，向教堂捐獻五十萬盧索的鐘樓修繕費用，相信神見到他的誠心，一定會多多關注他，響應他的祈求。」
霜有一點無語，只想把口中的乾巴麵包吐出來。
他嚼著麵包，口齒不清：
「阿奎利先生，您如此盡力攬財是為了什麼？
「信仰難道不是窮孩子的支柱嗎？」
阿奎利神父：
「窮人需要精神慰藉，但更需要物質食糧。
「我會給虔誠的窮孩子們提供幫助，讓他們知道，自己也被神深愛著。
「金錢的分配本就不公平，於我於你已是身外之物，但有的人一生都受它們困擾。」
雖然霜平常不與教徒一同參加禮拜，沒有真正見到神父行使慈善的場景，但教堂的打理非常精細，阿奎利自己的衣食也十分節儉，看著他的面容，霜並不懷疑神父的話語有任何虛構。
但霜也不是散財童子：
「阿奎利先生，我作為神誠摯的信徒，是否能獲取來自教堂或神父的幫助。」
阿奎利神父梗了一下，找不到理由反駁。
霜發現了阿奎利神父人格與黑商人格的矛盾點，抓住掌握與之對話的精髓。
幾番拉扯後，霜以「捐獻」一百八十萬盧索的代價，為式買到了許多強化肌體的材料。這些材料大多都取自強大高階的龍族或冰系靈獸身上，在學院中都算是極其稀有的材料。
看來阿奎利先生也是一名御靈師，在天國的斂財生涯里，注重收集了不少材料——不像霜，只有一大兜子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