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人魚卵
第39章 人魚卵
「準備接舷戰！」程浪跑回露天甲板的同時大喊著發出了命令。
話音未落，那些藤們已經反應極快的各自拿出了彎刀和繳獲來的燧發槍做好了準備。
與此同時，程浪也調動船心消散了召喚出來的海霧，同時提高了船速拉開距離。
可即便如此，僅僅只過了不到20分鐘，便已經有拿著武器的海妖攀附著船身爬上了露天甲板！
「砰！砰！砰！」
早已準備多時的藤們紛紛扣動扳機，用一輪齊射將最先爬上來的海妖們送回了水下。
同樣在開槍的不止藤，壇姬也舉著從程浪那裡贏來的兩支燧發槍加入了戰鬥，並在兩支槍的子彈打出去之後換上了那支本該在雅芙索手中的黑精靈匕首。
與此同時，程浪也已經跑到船幫的邊緣，將鞭子甩到水下賣力的攪動，同時試圖釋放鞭子裡的劇毒。
不知道什麼原因，這次鞭子裡的劇毒卻並沒有像上次使用船膽時那樣將海水也染成劇毒，僅僅只是毒殺了觸碰到鞭子的海妖。
這無疑是個巨大的麻煩，但萬幸，這些海妖們因為是從水下游過來的，所以並沒有裝備泡水就不能用的燧發槍，而船上的藤們在接戰上並不輸於海妖。
「尊敬的船長，有海妖鑿穿了底層艙！」魔鏡在這關鍵時刻提醒道。
「堵住破損！」
程浪大喊了一聲，隨後直接跳進了海里。
時至深夜，水下唯一的照明便是底層艙被鑿開的漏水處透出的亮光，也正是借著這些亮光，他也看到了船下大量影影綽綽的影子。
同樣，那些影子也發現了「落水」的程浪。
一時間，有至少四分之一的海妖揮舞著彎刀或者魚叉從四面八方沖了過來，
而剩下的，則越發賣力的爬上了女武神號的甲板。
「這些船蛆！」
程浪怒罵了一聲，賣力的揮動著鞭子掃過了圍攏過來的海妖。
或許是因為這條鞭子特殊的來歷，它上面的毒素對這些海妖有著致命的殺傷力，所以往往只是輕輕掃到一下，那些海妖們便僵直身體沒了動靜。
水面之下是近乎一面倒的屠戮，水面之上，那些爬上女武神號的海妖們也遇到了超出預料的阻力。
除了那些戰鬥力一點不輸他們的藤，以及在樓搖動著六管速射炮歡迎他們的雅芙索之外，姬和桑也成了殺敵的主力。
相比手拿匕首和燧發槍一擊即走一擊必殺的壇姬，桑卻是個橫衝直撞街頭混混的打法。
這個大個子哭包不知道什麼時候逮到了一隻海妖，竟然直接著對方的兩條腿兒，用他的身體充當武器，一次次的搶飛了爬上來的敵人。
等手裡的這具屍體破碎的不成樣子，他便立刻換上新的「武器」。
在這水下和水上的戰鬥中，女武神號被鑿穿的底層艙漸漸被封堵住，那些海妖們的數量也越來越少。
但同樣，泡在水下守護船底的程浪也漸漸的體力開始不支，他雖然只需要揮動鞭子，但耐不住周圍的敵人實在是過於多了些。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落入了水中，並在落水的同時，便用手中的匕首割破了一名海妖的脖子。
好像是壇姬？
緊隨其後，又有一個又一個身影跳了下來，這次是藤們。
在這些人的幫助之下，周圍的海妖漸漸全都變成了屍體，即便少數幾個準備跑的，也被程浪用鞭子給拽了回來。
而那些沒有被拽回來的，則被樓的雅芙索用六管速射抄網轟殺成了打窩的魚餌。
這個可可愛愛的姑娘雖然年紀小個子小，但卻同樣是個黑精靈，她的夜間視力好著呢。
至於殘忍..
海妖從來沒有把人當海妖，人也從來沒有把海妖當人，即便有些人喜歡草魚以幾乎全靠肉搏的方式解決了這場戰鬥，程浪也甩動鞭子纏住了船幫，順便拽了壇姬一把回到了甲板上。
「有人或者藤受傷嗎？」程浪收起鞭子的同時問道。
「格爾塔爺爺受傷了」
仍舊站在六管速射抄網旁的雅芙索說道，「他被一個海妖的屍體砸倒了，鼻子還在流血呢。」
「所以這是今晚最嚴重的傷員了？」程浪稍稍鬆了口氣問道。
「恐怕是的」
格爾塔一臉嗨氣的走了過來，「而且還是桑這個混蛋把屍體丟到我的身上的，這可是我新買的衣服。」
「嘿嘿」
藥劃拉著後腦勺傻樂道，「格爾塔爺爺，我會幫你洗衣服的。」
「你還是幫我駕船吧」
格爾塔說著，從亂糟糟的頭髮里摘出來一塊不知道屬於哪個倒霉海妖的魚鱗丟到了一邊。
「既然除了格爾塔都無大礙，那麼接下來我們該去那條船上看看了。」程浪等所有的藤都上船之後發出了命令。
「我去掌舵！」
滿身魚血的桑屁顛顛的跑向了船尾的露天駕駛台。
「你的身手超出我的預料」程浪朝著剛剛一起拽上來的姬說道，「另外，
多虧了你幫我。」
「我是不小心掉進海里的」
壇姬一邊擰著濕透的頭髮一邊敷衍道，「而且你送給雅芙索的黑精靈匕首需要經常飲血，不然裡面的亡靈會餓死的，你總不能指望雅芙索拿著匕首去和海妖拼命吧？」
「她？海妖興奮匕首操？」
程浪揮散腦子裡古怪的念頭，好奇的問道，「亡靈還需要飲血？」
「通常情況下不需要」
壇姬將濕透的黑髮披散開解釋道，「但被做成黑精靈匕首的亡靈就不得不需要了了，船長先生，這把匕首交給我來使用怎麼樣？我是說在我下船之前。」
「只要雅芙索沒有意見」程浪無所謂的答道。
「謝謝」
壇姬道了聲謝，一邊往樓走一邊說道，「我要去換身衣服了。」
「這些海妖屍體你有什麼建議嗎？」程浪主動問道，他想看看這位黑精靈能給出什麼建議。
「我沒什麼建議」
壇姬答道，「不過也許格爾塔爺爺能拿去堆肥，如果他需要的話。」
『如果船長不介意底層艙滿是魚腥味的話倒是可以試試，但這也太多了。」格爾塔發愁的說道。
此時別說周圍的海面上，即便只是女武神號的露天甲板上就有二三十具長的五花八門的屍體。
「堆肥就算了，把周圍的屍體都撈起來送去貨艙吧。」程浪吩咐道。
「你有什麼好的處理方法嗎？」原本已經快走進樓的姬好奇的問道。
「明天如果天氣好的話曬成魚乾，送到海盜城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程浪一本正經的答道。
姬自然不會信，卻也沒有好奇，快步走回了船長辦公室一側屬於她的房間如今，這一層辦公室兩側的房間是分別是她和雅芙索的，而樓上會議室兩側的房間則讓給了需要輪流掌艙的格爾塔和。
就在她忙著沖澡換衣服的功夫，藤們也趁著船隻轉向，將周圍還飄著的海妖戶體全都撈起來送進了貨艙。
程浪雖然沒有說的足夠詳細，但這些大猩猩們卻格外默契的將這些屍體全都送進了貨艙船頭位置虛假的船心室，並且一具接著一具屍體的丟進了漂浮著那顆巨大心臟的虛假船心池裡。
藤們的手腳絕對算的上麻利，但那些屍體丟進池子裡卻連個浪花都沒濺起來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至於丟進去的作用嘛..
其實沒太大作用，只是讓那顆心臟看起來更像真的船心，順便還能打掃戰場罷了。
幾乎就在最後一具撈上來的海妖屍體被丟進血池裡的同時，女武神號也緩緩靠上了那條掛滿了船燈的帆船。
這條船的體型比女武神號還要稍稍大了一些，船身通體白色，而且擁有雙層的火炮甲板。
除此之外，這條船的桅杆頂上竟然還有墨菲塔公國的紋章一一以金色的貝殼為背景，一隻人手和帶有蹼的手相握，這紋章難免讓程浪想起了某款抗造的通訊工具。
「我認得這條船」桑在配合著藤們停下女武神號的同時便大聲說道。
「你認識？
程浪看向，「說說它的來歷。」
「這是武裝客船白海螺號』
解釋道，「它是一條速度非常快的走私船，走私葡萄酒，也會帶把水手送去海盜城，不過願意搭乘這條船的，據說都是惹了禍去海盜城避難的水手。」
「這裡是通往墨菲塔的航路嗎？」程浪開口問道。
「我不知道，我沒去過墨菲塔。」桑答道。
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鏡表」，魔鏡搖晃著慘綠的手指頭給出了回答。
「做好迎戰準備」
程浪說著，卻已經甩動鞭子纏住了對面船帆的纜索，愈發熟練的盪了過去。
「讓我也和你一起去吧！」
桑魅說著，已經一個助跑，從二層露天甲板硬生生的跳了過去，並且發出了「咚」的一聲悶響。
「這個白痴！」
剛剛換好了衣服，只是晚了一步走出樓的姬無奈的搖搖頭，抓住一條藤蔓連忙跟著盪了過去。
「你們怎麼都來了？」程浪哭笑不得的問道。
「我來幫你！」桑魅拍著胸脯仗義的說道。
「我來看住他免得給我們惹麻煩」壇姬無奈的指了指她的弟弟。
「也行，幫我個忙。」
程浪說著，從兜里摸出了那杯塗抹嘴唇的波塞冬之血遞給了對方，「抹在屍體的嘴唇上」。
「你還真是不浪費」
壇姬暗暗嘀咕了一句，示意弟弟接過了波塞冬之血幫忙給這條船上的人類屍體塗抹嘴唇，而她則撿起一把刺劍，警惕的檢查著屍體堆里有沒有藏著活人，順便將屍體身上翻出的值錢物件丟進了一個橡木桶里。
在這對姐弟的幫助之下，露天甲板上的人類屍體在支付了數額不等的喪葬費之後開開心心的入駐忠誠墓碑，而那些海妖的戶體，則在同樣搜走了之前物件之後丟到一邊等著讓藤們處理。
三人用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清空了露天甲板，這才走進了這條船的樓。
這裡面的屍體要少的多卻也不是沒有，其中更是不乏一些女人和孩子。
雖然他們的衣服大多已經被撕扯開甚至身體上都殘存著啃咬過的痕跡，但依舊可以通過一些細節看出來他們屬於有錢人的行列，
而最佳的證明，無異於船長室里那幾個已經裝滿了錢袋子和各種首飾的橡木桶。
「當海盜還真是一本萬利」忍不住嘀咕道，隨後便被她的姐姐著腳在後腦勺上來了一下。
如此多的意外收穫，程浪也不得不停下，招呼藤幫忙把這幾個裝有財物的橡木桶先用吊筐拎回去。
稍作休整，三人繼續在樓里收屍，並且重點翻找了船長室。
「是波塞冬之血！而且足足有三杯」
桑魅驚喜的說道，隨後也沒過腦子就把他找到的三杯波塞冬之血丟進了橡木桶里。
「而且還有這麼多的行李」
壇姬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提醒道，這樓里有不少單獨的艙室，每個艙室里都有已經被翻過或者還沒有被翻過的行李箱，這裡面說不定同樣有收穫。
「只靠我們恐怕要忙到天亮才行程浪說著走到窗邊，推開窗子朝著對面的女武神號揮了揮手，頓時，小隊長悟空便帶著他的手下趕了過來。
「財物、貨物還有屍體我們都要」程浪下達了命令，「能搬的都搬回去，但是把火炮留下。」
「喔！」
悟空乾脆的應了一聲，帶著其餘藤各自拿著一盞油燈便鑽進了船艙。
程浪也沒管那對姐弟，獨自興致勃勃的走進了雙層火炮甲板。
這條船的火力倒還算充沛，下層火炮甲板是20幣的大口徑，上一層則是15幣的常規口徑火炮，甚至在船頭，還有一門鑲嵌鎧片的六管速射炮。
可惜，這樣的火力在海船對陣的時候或許還算不錯，但對付從水下摸上來搞偷襲海妖實在是有些不夠看。
尤其剛剛收驗屍體的時候，他幾乎從每一具戶體的嘴裡都聞到了濃烈的酒氣如今眼界已經提上來的程船長自然看不上這條船上的火炮了，它們甚至不如堆滿了底層艙的那些烈酒更加吸引人。
「船長，這條船上的烈酒我們怎麼處理？」
格爾塔走過來問道，「我們的船底層艙的很大空間都拿來種蔬菜了，貨艙里也有不少之前採購的物資，可能塞不下這麼多的烈酒。」
「這件事我來解決」
程浪說著，將最後一具屍體送進了墓碑，隨後轉身走進了女武神的底層艙，
獨自來到日夜有藤守候的鍋爐房裡，從鍋爐上取下了那支大號船瓶。
緊接著，他又從兜里摸出了之前繳獲來的第二個船瓶，將裡面的淡水統統倒進了女武神號本就有的船瓶里，最終只剩下了那條怪模怪樣的小船。
將大號船瓶重新裝回鍋爐，程浪重新回到了那條武裝客船白海螺號上，在舉著船燈的藤們帶領下走進了塞得滿滿當當的底層艙。
這底層艙里幾乎全是一個個標準大小的木桶，而且根據藤們找到的單據，
底層艙里除了煤炭、火藥和海魚油之外，剩下的幾乎都是墨菲塔釀造的烈酒。
示意藤們打開一桶烈酒，程浪湊近聞了聞，隨後取出船瓶，在瓶口系了一條繩子，抓著繩頭將船瓶丟了進去。
僅僅只是一兩個呼吸間，桶里的烈酒便只剩下了個底。
見狀，他立刻命令藤們打開更多的烈酒往這個橡木桶里倒，而他自己，則轉身走到了樓的位置，在這條船儲備的食材里挑挑揀揀的尋找著他感興趣的瓜果蔬菜。
就在他找到一顆又大又圓的墨綠色西瓜，滿心歡喜的切開，卻發現裡面瓢白籽多根本沒多少甜味的時候，底層艙里也傳來了大猩猩們喔喔喔的叫聲。
「啪嘰」
程浪丟掉手裡的破西瓜，一溜煙的又跑回了底層艙，然後便看到藤們正圍著一個橡木桶，見他過來，這些藤們還立刻手舞足蹈的用大長胳膊往裡指著。
擠開藤走到木桶的邊上，這裡面卻並沒有果酒，反而裝著...裝著..，
這是魚籽？魚卵？魚蛋？魚胎？這特碼叫啥？
程浪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自己判斷是否正確，但這個桶里裝的確實是一顆幾乎把這個木桶塞滿的魚卵。
將油燈湊近了，還能看到半透明的魚卵里有個小嬰兒一樣的東西，只是..．只是它的眼晴實在是太大了一些，大的有些嚇人。
看了看這橡木桶上標記，其上寫的是「海魚油」。稍作遲疑，他示意悟空又找出一個裝有海魚油的木桶打開，果不其然，這裡面同樣有一顆半透明的魚卵。
「魔鏡，你認識這些魚卵嗎？」程浪朝著手腕上的「鏡表」問道。
很快，鏡子裡便出現了一支比著K手勢的慘綠小手，這手勢還是魔鏡從程浪這裡學來的。
「先別動這些橡木桶了，繼續灌酒吧。」
說著，程浪轉身離開底層艙，用鞭子盪回了女武神號，隨後鑽進了船長辦公室里。
「尊敬的船長，這是墨菲塔在走私草魚的雜種。」魔鏡在程浪關上房門的同時便開始了飽含歧視的解釋。
「走私...」程浪錯愣的問道，「用那些...額...」
「人魚卵」
魔鏡解釋道，「這是非常古老的生意了，包括您在朱鳥群島12號碼頭的拍賣會上看到的那個價值500枚金幣的女人，大多都是這樣走私到世界各地的。」
「所以...有專門的...額...繁育場？」
程浪勘酌著字句問道，他唯一能找到的合適的詞彙，似乎只有繁育場這個詞。
「墨菲塔擁有整個星海最多的情瑟生意，在墨菲塔，只要有錢，男人可以每天一個不重樣的和各種漂亮的女海妖探討生命的奇蹟。」
「所以..：」
「所以這些只不過是情瑟生意的副產品魔鏡神色如常的解釋道，「它們要麼會被賣給獵奇的男人成為籠子裡的金絲雀，要麼將會成為優秀且廉價的水手。
就比如您在船艙里看到的那些，他們應該都是雄性，註定會成為水手的。」
「沒人管？」程浪皺著眉頭問道。
「這些草魚的雜種就和騾子一樣，他們是沒有生育能力的，壽命也不算長久。」魔鏡的語氣中滿是不在乎，「所以根本就沒人在乎。」
「所以這些人魚卵..：」
「它們至少可以賣個不錯的價錢魔鏡依舊用那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道，「尊敬的船長，我們至少可以把它們帶去海盜城，這樣它們至少有機會能活下來。」
「準備接舷戰！」程浪跑回露天甲板的同時大喊著發出了命令。
話音未落，那些藤們已經反應極快的各自拿出了彎刀和繳獲來的燧發槍做好了準備。
與此同時，程浪也調動船心消散了召喚出來的海霧，同時提高了船速拉開距離。
可即便如此，僅僅只過了不到20分鐘，便已經有拿著武器的海妖攀附著船身爬上了露天甲板！
「砰！砰！砰！」
早已準備多時的藤們紛紛扣動扳機，用一輪齊射將最先爬上來的海妖們送回了水下。
同樣在開槍的不止藤，壇姬也舉著從程浪那裡贏來的兩支燧發槍加入了戰鬥，並在兩支槍的子彈打出去之後換上了那支本該在雅芙索手中的黑精靈匕首。
與此同時，程浪也已經跑到船幫的邊緣，將鞭子甩到水下賣力的攪動，同時試圖釋放鞭子裡的劇毒。
不知道什麼原因，這次鞭子裡的劇毒卻並沒有像上次使用船膽時那樣將海水也染成劇毒，僅僅只是毒殺了觸碰到鞭子的海妖。
這無疑是個巨大的麻煩，但萬幸，這些海妖們因為是從水下游過來的，所以並沒有裝備泡水就不能用的燧發槍，而船上的藤們在接戰上並不輸於海妖。
「尊敬的船長，有海妖鑿穿了底層艙！」魔鏡在這關鍵時刻提醒道。
「堵住破損！」
程浪大喊了一聲，隨後直接跳進了海里。
時至深夜，水下唯一的照明便是底層艙被鑿開的漏水處透出的亮光，也正是借著這些亮光，他也看到了船下大量影影綽綽的影子。
同樣，那些影子也發現了「落水」的程浪。
一時間，有至少四分之一的海妖揮舞著彎刀或者魚叉從四面八方沖了過來，
而剩下的，則越發賣力的爬上了女武神號的甲板。
「這些船蛆！」
程浪怒罵了一聲，賣力的揮動著鞭子掃過了圍攏過來的海妖。
或許是因為這條鞭子特殊的來歷，它上面的毒素對這些海妖有著致命的殺傷力，所以往往只是輕輕掃到一下，那些海妖們便僵直身體沒了動靜。
水面之下是近乎一面倒的屠戮，水面之上，那些爬上女武神號的海妖們也遇到了超出預料的阻力。
除了那些戰鬥力一點不輸他們的藤，以及在樓搖動著六管速射炮歡迎他們的雅芙索之外，姬和桑也成了殺敵的主力。
相比手拿匕首和燧發槍一擊即走一擊必殺的壇姬，桑卻是個橫衝直撞街頭混混的打法。
這個大個子哭包不知道什麼時候逮到了一隻海妖，竟然直接著對方的兩條腿兒，用他的身體充當武器，一次次的搶飛了爬上來的敵人。
等手裡的這具屍體破碎的不成樣子，他便立刻換上新的「武器」。
在這水下和水上的戰鬥中，女武神號被鑿穿的底層艙漸漸被封堵住，那些海妖們的數量也越來越少。
但同樣，泡在水下守護船底的程浪也漸漸的體力開始不支，他雖然只需要揮動鞭子，但耐不住周圍的敵人實在是過於多了些。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落入了水中，並在落水的同時，便用手中的匕首割破了一名海妖的脖子。
好像是壇姬？
緊隨其後，又有一個又一個身影跳了下來，這次是藤們。
在這些人的幫助之下，周圍的海妖漸漸全都變成了屍體，即便少數幾個準備跑的，也被程浪用鞭子給拽了回來。
而那些沒有被拽回來的，則被樓的雅芙索用六管速射抄網轟殺成了打窩的魚餌。
這個可可愛愛的姑娘雖然年紀小個子小，但卻同樣是個黑精靈，她的夜間視力好著呢。
至於殘忍..
海妖從來沒有把人當海妖，人也從來沒有把海妖當人，即便有些人喜歡草魚以幾乎全靠肉搏的方式解決了這場戰鬥，程浪也甩動鞭子纏住了船幫，順便拽了壇姬一把回到了甲板上。
「有人或者藤受傷嗎？」程浪收起鞭子的同時問道。
「格爾塔爺爺受傷了」
仍舊站在六管速射抄網旁的雅芙索說道，「他被一個海妖的屍體砸倒了，鼻子還在流血呢。」
「所以這是今晚最嚴重的傷員了？」程浪稍稍鬆了口氣問道。
「恐怕是的」
格爾塔一臉嗨氣的走了過來，「而且還是桑這個混蛋把屍體丟到我的身上的，這可是我新買的衣服。」
「嘿嘿」
藥劃拉著後腦勺傻樂道，「格爾塔爺爺，我會幫你洗衣服的。」
「你還是幫我駕船吧」
格爾塔說著，從亂糟糟的頭髮里摘出來一塊不知道屬於哪個倒霉海妖的魚鱗丟到了一邊。
「既然除了格爾塔都無大礙，那麼接下來我們該去那條船上看看了。」程浪等所有的藤都上船之後發出了命令。
「我去掌舵！」
滿身魚血的桑屁顛顛的跑向了船尾的露天駕駛台。
「你的身手超出我的預料」程浪朝著剛剛一起拽上來的姬說道，「另外，
多虧了你幫我。」
「我是不小心掉進海里的」
壇姬一邊擰著濕透的頭髮一邊敷衍道，「而且你送給雅芙索的黑精靈匕首需要經常飲血，不然裡面的亡靈會餓死的，你總不能指望雅芙索拿著匕首去和海妖拼命吧？」
「她？海妖興奮匕首操？」
程浪揮散腦子裡古怪的念頭，好奇的問道，「亡靈還需要飲血？」
「通常情況下不需要」
壇姬將濕透的黑髮披散開解釋道，「但被做成黑精靈匕首的亡靈就不得不需要了了，船長先生，這把匕首交給我來使用怎麼樣？我是說在我下船之前。」
「只要雅芙索沒有意見」程浪無所謂的答道。
「謝謝」
壇姬道了聲謝，一邊往樓走一邊說道，「我要去換身衣服了。」
「這些海妖屍體你有什麼建議嗎？」程浪主動問道，他想看看這位黑精靈能給出什麼建議。
「我沒什麼建議」
壇姬答道，「不過也許格爾塔爺爺能拿去堆肥，如果他需要的話。」
『如果船長不介意底層艙滿是魚腥味的話倒是可以試試，但這也太多了。」格爾塔發愁的說道。
此時別說周圍的海面上，即便只是女武神號的露天甲板上就有二三十具長的五花八門的屍體。
「堆肥就算了，把周圍的屍體都撈起來送去貨艙吧。」程浪吩咐道。
「你有什麼好的處理方法嗎？」原本已經快走進樓的姬好奇的問道。
「明天如果天氣好的話曬成魚乾，送到海盜城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程浪一本正經的答道。
姬自然不會信，卻也沒有好奇，快步走回了船長辦公室一側屬於她的房間如今，這一層辦公室兩側的房間是分別是她和雅芙索的，而樓上會議室兩側的房間則讓給了需要輪流掌艙的格爾塔和。
就在她忙著沖澡換衣服的功夫，藤們也趁著船隻轉向，將周圍還飄著的海妖戶體全都撈起來送進了貨艙。
程浪雖然沒有說的足夠詳細，但這些大猩猩們卻格外默契的將這些屍體全都送進了貨艙船頭位置虛假的船心室，並且一具接著一具屍體的丟進了漂浮著那顆巨大心臟的虛假船心池裡。
藤們的手腳絕對算的上麻利，但那些屍體丟進池子裡卻連個浪花都沒濺起來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至於丟進去的作用嘛..
其實沒太大作用，只是讓那顆心臟看起來更像真的船心，順便還能打掃戰場罷了。
幾乎就在最後一具撈上來的海妖屍體被丟進血池裡的同時，女武神號也緩緩靠上了那條掛滿了船燈的帆船。
這條船的體型比女武神號還要稍稍大了一些，船身通體白色，而且擁有雙層的火炮甲板。
除此之外，這條船的桅杆頂上竟然還有墨菲塔公國的紋章一一以金色的貝殼為背景，一隻人手和帶有蹼的手相握，這紋章難免讓程浪想起了某款抗造的通訊工具。
「我認得這條船」桑在配合著藤們停下女武神號的同時便大聲說道。
「你認識？
程浪看向，「說說它的來歷。」
「這是武裝客船白海螺號』
解釋道，「它是一條速度非常快的走私船，走私葡萄酒，也會帶把水手送去海盜城，不過願意搭乘這條船的，據說都是惹了禍去海盜城避難的水手。」
「這裡是通往墨菲塔的航路嗎？」程浪開口問道。
「我不知道，我沒去過墨菲塔。」桑答道。
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鏡表」，魔鏡搖晃著慘綠的手指頭給出了回答。
「做好迎戰準備」
程浪說著，卻已經甩動鞭子纏住了對面船帆的纜索，愈發熟練的盪了過去。
「讓我也和你一起去吧！」
桑魅說著，已經一個助跑，從二層露天甲板硬生生的跳了過去，並且發出了「咚」的一聲悶響。
「這個白痴！」
剛剛換好了衣服，只是晚了一步走出樓的姬無奈的搖搖頭，抓住一條藤蔓連忙跟著盪了過去。
「你們怎麼都來了？」程浪哭笑不得的問道。
「我來幫你！」桑魅拍著胸脯仗義的說道。
「我來看住他免得給我們惹麻煩」壇姬無奈的指了指她的弟弟。
「也行，幫我個忙。」
程浪說著，從兜里摸出了那杯塗抹嘴唇的波塞冬之血遞給了對方，「抹在屍體的嘴唇上」。
「你還真是不浪費」
壇姬暗暗嘀咕了一句，示意弟弟接過了波塞冬之血幫忙給這條船上的人類屍體塗抹嘴唇，而她則撿起一把刺劍，警惕的檢查著屍體堆里有沒有藏著活人，順便將屍體身上翻出的值錢物件丟進了一個橡木桶里。
在這對姐弟的幫助之下，露天甲板上的人類屍體在支付了數額不等的喪葬費之後開開心心的入駐忠誠墓碑，而那些海妖的戶體，則在同樣搜走了之前物件之後丟到一邊等著讓藤們處理。
三人用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清空了露天甲板，這才走進了這條船的樓。
這裡面的屍體要少的多卻也不是沒有，其中更是不乏一些女人和孩子。
雖然他們的衣服大多已經被撕扯開甚至身體上都殘存著啃咬過的痕跡，但依舊可以通過一些細節看出來他們屬於有錢人的行列，
而最佳的證明，無異於船長室里那幾個已經裝滿了錢袋子和各種首飾的橡木桶。
「當海盜還真是一本萬利」忍不住嘀咕道，隨後便被她的姐姐著腳在後腦勺上來了一下。
如此多的意外收穫，程浪也不得不停下，招呼藤幫忙把這幾個裝有財物的橡木桶先用吊筐拎回去。
稍作休整，三人繼續在樓里收屍，並且重點翻找了船長室。
「是波塞冬之血！而且足足有三杯」
桑魅驚喜的說道，隨後也沒過腦子就把他找到的三杯波塞冬之血丟進了橡木桶里。
「而且還有這麼多的行李」
壇姬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提醒道，這樓里有不少單獨的艙室，每個艙室里都有已經被翻過或者還沒有被翻過的行李箱，這裡面說不定同樣有收穫。
「只靠我們恐怕要忙到天亮才行程浪說著走到窗邊，推開窗子朝著對面的女武神號揮了揮手，頓時，小隊長悟空便帶著他的手下趕了過來。
「財物、貨物還有屍體我們都要」程浪下達了命令，「能搬的都搬回去，但是把火炮留下。」
「喔！」
悟空乾脆的應了一聲，帶著其餘藤各自拿著一盞油燈便鑽進了船艙。
程浪也沒管那對姐弟，獨自興致勃勃的走進了雙層火炮甲板。
這條船的火力倒還算充沛，下層火炮甲板是20幣的大口徑，上一層則是15幣的常規口徑火炮，甚至在船頭，還有一門鑲嵌鎧片的六管速射炮。
可惜，這樣的火力在海船對陣的時候或許還算不錯，但對付從水下摸上來搞偷襲海妖實在是有些不夠看。
尤其剛剛收驗屍體的時候，他幾乎從每一具戶體的嘴裡都聞到了濃烈的酒氣如今眼界已經提上來的程船長自然看不上這條船上的火炮了，它們甚至不如堆滿了底層艙的那些烈酒更加吸引人。
「船長，這條船上的烈酒我們怎麼處理？」
格爾塔走過來問道，「我們的船底層艙的很大空間都拿來種蔬菜了，貨艙里也有不少之前採購的物資，可能塞不下這麼多的烈酒。」
「這件事我來解決」
程浪說著，將最後一具屍體送進了墓碑，隨後轉身走進了女武神的底層艙，
獨自來到日夜有藤守候的鍋爐房裡，從鍋爐上取下了那支大號船瓶。
緊接著，他又從兜里摸出了之前繳獲來的第二個船瓶，將裡面的淡水統統倒進了女武神號本就有的船瓶里，最終只剩下了那條怪模怪樣的小船。
將大號船瓶重新裝回鍋爐，程浪重新回到了那條武裝客船白海螺號上，在舉著船燈的藤們帶領下走進了塞得滿滿當當的底層艙。
這底層艙里幾乎全是一個個標準大小的木桶，而且根據藤們找到的單據，
底層艙里除了煤炭、火藥和海魚油之外，剩下的幾乎都是墨菲塔釀造的烈酒。
示意藤們打開一桶烈酒，程浪湊近聞了聞，隨後取出船瓶，在瓶口系了一條繩子，抓著繩頭將船瓶丟了進去。
僅僅只是一兩個呼吸間，桶里的烈酒便只剩下了個底。
見狀，他立刻命令藤們打開更多的烈酒往這個橡木桶里倒，而他自己，則轉身走到了樓的位置，在這條船儲備的食材里挑挑揀揀的尋找著他感興趣的瓜果蔬菜。
就在他找到一顆又大又圓的墨綠色西瓜，滿心歡喜的切開，卻發現裡面瓢白籽多根本沒多少甜味的時候，底層艙里也傳來了大猩猩們喔喔喔的叫聲。
「啪嘰」
程浪丟掉手裡的破西瓜，一溜煙的又跑回了底層艙，然後便看到藤們正圍著一個橡木桶，見他過來，這些藤們還立刻手舞足蹈的用大長胳膊往裡指著。
擠開藤走到木桶的邊上，這裡面卻並沒有果酒，反而裝著...裝著..，
這是魚籽？魚卵？魚蛋？魚胎？這特碼叫啥？
程浪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自己判斷是否正確，但這個桶里裝的確實是一顆幾乎把這個木桶塞滿的魚卵。
將油燈湊近了，還能看到半透明的魚卵里有個小嬰兒一樣的東西，只是..．只是它的眼晴實在是太大了一些，大的有些嚇人。
看了看這橡木桶上標記，其上寫的是「海魚油」。稍作遲疑，他示意悟空又找出一個裝有海魚油的木桶打開，果不其然，這裡面同樣有一顆半透明的魚卵。
「魔鏡，你認識這些魚卵嗎？」程浪朝著手腕上的「鏡表」問道。
很快，鏡子裡便出現了一支比著K手勢的慘綠小手，這手勢還是魔鏡從程浪這裡學來的。
「先別動這些橡木桶了，繼續灌酒吧。」
說著，程浪轉身離開底層艙，用鞭子盪回了女武神號，隨後鑽進了船長辦公室里。
「尊敬的船長，這是墨菲塔在走私草魚的雜種。」魔鏡在程浪關上房門的同時便開始了飽含歧視的解釋。
「走私...」程浪錯愣的問道，「用那些...額...」
「人魚卵」
魔鏡解釋道，「這是非常古老的生意了，包括您在朱鳥群島12號碼頭的拍賣會上看到的那個價值500枚金幣的女人，大多都是這樣走私到世界各地的。」
「所以...有專門的...額...繁育場？」
程浪勘酌著字句問道，他唯一能找到的合適的詞彙，似乎只有繁育場這個詞。
「墨菲塔擁有整個星海最多的情瑟生意，在墨菲塔，只要有錢，男人可以每天一個不重樣的和各種漂亮的女海妖探討生命的奇蹟。」
「所以..：」
「所以這些只不過是情瑟生意的副產品魔鏡神色如常的解釋道，「它們要麼會被賣給獵奇的男人成為籠子裡的金絲雀，要麼將會成為優秀且廉價的水手。
就比如您在船艙里看到的那些，他們應該都是雄性，註定會成為水手的。」
「沒人管？」程浪皺著眉頭問道。
「這些草魚的雜種就和騾子一樣，他們是沒有生育能力的，壽命也不算長久。」魔鏡的語氣中滿是不在乎，「所以根本就沒人在乎。」
「所以這些人魚卵..：」
「它們至少可以賣個不錯的價錢魔鏡依舊用那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道，「尊敬的船長，我們至少可以把它們帶去海盜城，這樣它們至少有機會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