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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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前一天晚上蘇樂因為失眠睡的很晚,但第二天早上卻還是早早起床了。

  簡單地吃過早餐後,蘇樂就不急不忙地晃去了學校。到班時,蘇樂看了一眼掛在教室前面牆上時鐘,已經6點55了,但此時在班的人還是很少。可能是由於昨天的鬧劇導致現在還沒有確立明確的到班時間,所以大多數人都寧願來的晚一些,畢竟在這個睡眠資源十分匱乏的高中時代,能多睡十分鐘也是賺的呀。

  又過了十分鐘左右班裡的人這才陸陸續續地來齊了。

  大概是因為班裡的人大多數都是新同學,彼此之間都不怎麼認識,所以此時的班裡簡直靜謐得仿佛時間停滯,空氣中瀰漫著夏日校園的燥熱,只有偶爾幾聲窗外傳來的蟬鳴,輕輕划過這寧靜的畫布。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蘇樂即將被這安靜的氛圍包裹得昏昏欲睡時,不知從班上哪裡傳來了一聲:「老師來了!」打破了這安靜的氛圍。

  於是,刻在同學們骨子裡的基因終於被激活了,所有人都在這時不約而同地開始裝模作樣地讀起了書來。

  「大弦切切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abandon,abandon,放棄。」

  「sinπ等於零」

  「氫氦鋰鈹硼…」

  ……

  原本安靜的教室一瞬間就沉浸在了朗朗書聲中。大家都生怕這位性情古怪的班主任又會因為什麼事兒來找茬。

  當然蘇樂也不例外,他可不想再被叫到辦公室去聽楊國平的碎碎念了。可蘇樂也實在不知道該讀什麼,就索情輕聲唱起了歌,而教室里嘈雜的讀書聲也剛好完全蓋過了蘇樂的唱歌聲。

  「在走廊上罰站打手心,我們卻注意窗邊的蜻蜓。我去到哪裡你都跟很緊,很多的夢在等待著進行。一起長大的約定,那樣清晰,拉過勾的我相信。說好要一起旅行,是你如今,唯一堅持的任性。一起長大的約定,那樣真心,與你聊不完的曾經。而我已經分不清,你是友情還是錯過的愛情…」

  果不其然,在那位同學的提醒後沒過多久,蘇樂就在教室後面的窗子外面看見了一隻手托著保溫杯,一隻手拿著兩個包子在嘴裡啃著的楊國平。與此同時,楊國平也發現了蘇樂的目光,與其對視了一眼。這一眼就嚇得蘇樂連忙轉回頭,又裝作若無其事地哼起了歌。

  由於昨天見到班主任楊國平時是晚上的緣故,蘇樂一直沒有看清楚他的長相。今天這一眼才算是真正看清楚了他的模樣。

  那是一副標準的中年男人的模樣,戴著復古式的黑框眼睛,小小的眼睛,不過最讓人過目不忘的還是那堪比月光的小禿頭。

  蘇樂正在心裡疑惑著,為什麼一個語文老師能把頭教得這麼禿,就見老師慢悠悠地走進了教室。

  楊國平來的時候只看見了班裡同學們這副「勤奮好學」的樣子,先是十分欣慰的點了點頭,又走到教室前面的雜物室丟掉了剛剛裝包子用的空塑膠袋。這才緩緩走向講台,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同學們,先安靜一下,我現在講幾件事情!」

  頓時,班裡又變得和之前一樣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等待新班主任的第一次正式發言。

  「由於昨天晚上出了一點小狀況,導致我還有很多事情沒講…」楊國平說這句時,眼神明顯往蘇樂那掃了一眼,蘇樂感覺到楊國平的目光後也慚愧地低下了頭。

  「第一,就是我要再次重申一下我們的到班時間,以後我們班早上就6點50到,明白了嗎?」

  這話一出,下面頓時哀聲一片。楊國平若無其事地繼續說道,「第二,剛好今天早上第一第二節課是我的,所以我們就占用語文早自習時間來作個簡單的自我介紹。晚上我看什麼時候有時間,再選班幹部那些。」

  「emm,自我介紹,就從第一組第一個開始吧。」

  接著,全場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向了坐在第一組第一個的那位幸運兒,那位同學的臉瞬間就紅了起來,最後磨嘰了半天,才扭扭捏捏地走向了講台。

  「大…家好,我…叫…」不知是由於尬尷還是什麼,總之,這位同學在發言時一直是吞吞吐吐的。可具體說了些什麼,蘇樂覺得沒意思,便也沒怎麼仔細去聽。

  ……

  直到有一位長的十分帥氣的男生走上講台,蘇樂這才饒有興致地多看了一眼。

  他站在那兒,仿佛是造物主最得意的作品。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閃著健康的光澤,那雙深邃而迷人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挺立的鼻樑下是輕輕抿著的薄唇,微笑時如暖陽般和煦,嚴肅時則冷峻如冰。他的帥氣不僅僅在於精緻的五官,更在於那由內而外散發的獨特魅力,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我,曹玄。」

  說罷,曹玄就徑直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只給別人留下一副無限高冷的感覺。

  接下來的自我介紹就又是千篇一律了,不過偶爾也會有幾位顯眼包來一段比較搞笑一點的。

  但出乎蘇樂意料以外的是,竟然還看到了好幾個熟面孔。比如從初中457班到高一17班再到現在5班一直同班的江瀚和宋袖嫻以及僅是高一17班同學的安厭和雲祁,還有一個蘇樂從小學時就認識的向標。當時看花名冊的時候怎麼都沒發現有這麼多認識的呢?蘇樂有些疑惑。不過,沒多久蘇樂便不再思考這件事了,因為他知道,想了也沒用,還不如不想。

  到蘇樂自我介紹時,他也只是隨便地說了說自己的名字之後就下台了。其實蘇樂不說,他的名字大家也都知道,畢竟經過昨天唱那麼一出……額,天下誰人不識君!

  回到座位後,蘇樂觀察了一下,他們大多都離自己比較遠,唯一近一點的也只有坐在自己後兩個位置的雲祁了。

  蘇樂轉過去和雲祁打了個招呼後,接著就開始趴在位置上補覺了。迷迷糊糊中,早自習好像已經下了,因為周圍的環境開始吵鬧了起來。但蘇樂實在是太困了,所以也沒心思出教室轉轉,於是就繼續趴在桌子上睡覺。

  直到上課的鈴聲把蘇樂從睡夢中強行拽出來,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

  語文課上,老師的講課實在是太無聊,但奈何語文老師又是班主任,而且蘇樂還是坐在最後一組第二個,所以也不敢當著老師的面,光明正大地打瞌睡。於是蘇樂便想找前排的同學閒聊一會解解悶。

  蘇樂用筆輕輕地戳了戳前排同學的背,趴在桌子上問道:「哎,同學,你叫什麼名字呀?」

  那同學似乎看起來也是覺得語文課是真的無聊,聽見蘇樂來找自己講話,立馬來了精神:「我啊?我叫阮恆,耳元阮,桃花一現恆在眼的恆。」

  「阮恆啊,還好聽的。對了我叫…」

  「哈哈哈,我知道,你就是昨天大鬧天宮的那個蘇樂嘛。對了,你還挺好看的。」

  ……

  說著說著阮恆突然不知道朝哪比了幾個不知道什麼含義的手勢。

  這可把蘇樂看得一頭霧水了,「啊?你剛剛那幾個動作是和誰在交流啊?什麼意思啊?」

  阮恆見蘇樂這一臉好奇的樣子,不禁笑了笑,接著解釋道:「這個啊!那個,第三組第一排那個。他叫葉晟,剛剛班主任來的時候就是他發現的。我們之前高一是一個班的,關係很好,這是我們高一時就發明的手語,他剛剛問我中午打球嗎。我說可以,然後問他還有誰。他說再看。」

  「哦!這樣啊,真神奇,」蘇樂終於恍然大悟,同時也向葉晟那邊看去,向他打了個招呼,「你們剛剛是說中午打球嗎?我也會一點,不如一起吧!」

  「可以啊。」

  ……

  於是兩節語文課就這樣在蘇樂和阮恆的你一言我一語中很快過去了…

  一下課,雲祁就迫不及待地跑到蘇樂的位置上來,對蘇樂說:「蘇樂,給你介紹個朋友,」雲祁指了指坐在蘇樂右後方的那個人介紹道,「他叫李小浪,你也可以叫他屁特浪特屁,哈哈哈。他是我初中458班的同學。剛好我們的位置形成了一個小三角,以後上課就不無聊咯!」

  接著雲祁又向李小浪介紹起了蘇樂:「小浪,這是蘇樂,我高一17班的朋友,哈哈哈,也就是昨天一鳴驚人的那位。」

  蘇樂狠狠盯了雲祁一眼:「你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然後又轉向李小浪,「你好,我是蘇樂。」

  「你好…」

  沒等李小浪說完,雲祁就打斷道:「哎呀,都是男人,磨磨唧唧的,走了上廁所。嘿嘿,順便和你講講蘇樂的八卦!去嗎,蘇樂?」

  「去你呀的,我告訴你啊,你可別亂造謠。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蘇樂揮揮手,意示他們趕緊滾。

  「哈哈哈是不是造謠,某人自己不清楚嗎。」說罷,雲祁便和李小浪走了。

  他們走後,蘇樂一個人在位置上,看了看班裡同學們,大多數因為上課太累而趴正在桌子上休息,又轉頭看向窗外,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蘇樂身上,不偏不倚,暖暖的,真舒服。

  綠槐高柳咽新蟬,薰風初入弦。

  初來乍到,正逢盛夏。夏之少年,方覺夏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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