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賀勝的雷還是爆了
原來，吳權德知道了孩子們平安之後打來電話。他如此解釋的，「我跟天樂一直在鄉下，和幾個大款哥們兒玩兒『逃離世俗』，專門挑手機沒信號的地方住上兩三天，放空自己。唉，沒想到，竟然耽誤了那麼大的事兒。」
賀旗開安慰道：沒關係，主要是孩子不聽話，不按規矩走路。
又客氣了幾句便掛了電話，賀旗開和林清梅對視一眼，輕輕地說道：吳權德真是的，玩兒也不挑個時候。
「有錢得敗家家兒，大款玩得花花兒。」林清梅則用鼻子「哼」了一聲，接著說，「好朋友啊好朋友，真應了那句老話，孩子『三加一』了，他來那什麼了。」
「這話讓你說的——」
「嗯？」
見林清梅柳眉將要倒豎，賀旗開便改口說道：說的——不吉利唄。
…………
自從學校領導層面知道了有學生春遊騎行進入景區並「失聯」事件後，領導很是震驚和生氣。侯魁是頂不住了，只得「大張旗鼓」查訪誰是牽頭人，說是要嚴肅處理，以戒後來者。
賀勝挺身而出。
其實，如果說賀勝是組織者，確實有些冤枉；如果說他不是核心人物，那又解釋不通。只是沒有誰直接指向他而已，並不代表他能脫得了干係。
賀勝索性把所有的責任都一人承擔過來。學校領導班子高度重視此事，對其他同學進行了嚴肅的批評教育。對於「領頭人」的處罰，經初步研究決定給予留校察看，只是沒有最終對外公布，先緩一緩。
留校察看將是非常嚴重的處理措施了。對於「領頭人」和其他隨從者的批評教育由教導處負責，自然就落在了軒轅峰的肩上。
秦奇聽到消息第一反應就是：開除我算了——落在軒轅大俠的手上，生不如死啊。
喬武瞪他一眼：別得了便宜就賣乖！賀勝為咱們背了多大的黑鍋啊，你還——
賀勝笑了笑：沒什麼。反正只是個察看，察看察看就沒事兒了，我還會繼續留校的。
喬武：萬一記入檔案——將來——肯定會有影響的。
賀勝心頭一震，還是強裝笑顏地擺擺手，起身向別處邊走邊說：要在江湖混，早晚挨悶棍。江湖嘛，難免打打殺殺、磕磕碰碰，還有——稀里嘩啦……
秦奇愁眉苦臉道：軒轅大俠滿臉橫肉，就是豪橫加蠻橫啊。
喬武：你不毛毛雨啦？
秦奇：可現在是狂風暴雨外加電閃雷鳴！我的媽親呀，想想都後背冒涼風啊……
…………
軒轅峰訓教學生，那是豪不留情。他手裡捏著名單上的那幾個人都瑟瑟發抖，好像生死符被人掐住一樣，只有一人除外——韓欣然。
景區內的工作人員把那天騎行春遊「迷途不知返」的所有人名字都登記上了，其中就有韓欣然。軒轅峰追查過程中，極力搜尋她的信息卻無果。是誰呢？哪個班級的呢？軒轅峰的記憶力是身邊人里最好的，特別是記人方面，在黃山市第一中學他要屈居第二真就無人敢稱第一。但是可是還是——他想來想去學校確實沒有這個學生。
一查到底！如果和社會閒散人員攪和在一起，可要「罪加一等」的。
賀勝怕了。並不是怕挨訓，而是擔心「背後的故事」被揪出來曝光。
危機時刻，是文玉屏站了起來：
「軒轅主任，韓欣然是我表姐。聽說我要去黃山景區春遊，還有騎行，她特別感興趣，非要和我一起去。我沒辦法，就——帶她去了。」
軒轅峰：真的？怪不得我不認識呢。
文玉屏堅定地點頭。
「她是哪個學校的？」
「她——沒有學校，已經不念了。」
「輟學？」
「不是，是大學畢業了，準備考公務員和事業編呢。」
軒轅峰又盯著文玉屏好一會兒，才大筆一揮把韓欣然的名字在紙單上勾掉了。此事就算是遮掩過去了。
賀勝提著的心剛要放下，又趕緊提了起來——留校察看是相當嚴重的處罰，可能會記入檔案。因為他上網查了查，得到的信息是：學生留校察看是針對嚴重違反校規校紀的學生所採取的處分措施，屬於嚴重的違紀懲戒，通常會被永久性歸檔記錄，其嚴重程度僅次於退學。該處分的期限通常為半年，期間學生可以繼續在校學習，如果表現不好，可能會被開除學籍……
開始是無知者無畏，等知道後果的嚴重性，放在誰頭上誰能不害怕？會對下一步考大學等各個方面兒都有很大影響啊。
侯魁是喜歡賀勝的，當時還要為他據理力爭，校長卻接連發問：雖然是自發的春遊和騎行，可你想到後果了嗎？退一萬步說，如果找不到——怎麼辦？發生意外誰負責？學校能脫得了干係嗎？還有，要是以後其他同學都跟著學，不顧安全地莽撞出遊，後果呢？
本想力保，無奈力弱。迫於學校各方面的壓力，侯魁沒了辦法，只得將此事向賀勝的家長如實講明。
…………
賀勝埋得很深的雷，還是爆了。
賀旗開得知此事，暴跳如雷。當時，他是又急又氣，幸虧林清梅不住地勸解、講明厲害，才沒有向賀勝爆發，被推到臥室里自己冷靜去了。
林清梅趕緊打發賀勝去上晚自習，然後到臥室對生悶氣的賀旗開說：生氣沒用，事情已經出來了，就要想著咋解決吧。
「我有什麼辦法？他賀勝不是挺牛的嗎？」抬頭向外瞅了一眼又說，「他幹什麼呢？」
「上晚自習去了。」
「都快被開除了，還有臉去上晚自習？」
「你想咋樣？鬧有意義嗎？」
賀旗開拍著自己的臉沒好氣地喊：我他麼麼的能怎麼樣？一張老臉都讓他給丟盡了！
林清梅一改往日的溫柔，厲聲道：你是想要兒子還想要名聲？
賀旗開一怔：都想要！你，什麼意思？
「那——非要舍一樣呢？」
「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生亦我所欲……」
「快打住吧，別跟我整啥大道理！給我背啥課文啊？我問你，現實呢？必須二選一！」
林清梅直盯著賀旗開的眼睛，咄咄逼人。
「唉——我上輩子是不是造了什麼孽啦？」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們又沒法追究。眼前還是管管你的下一輩吧！」
賀旗開：我能不管嗎？那是我親生的！
林清梅：還是我親自生的！我能不操心嗎？
「你親自生？我也沒搞試管吧？」
「快閉嘴吧！」林清梅沒好氣地說。
賀旗開一頭倒在床上，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嘟噥著：只能低三下四的去求人了，真他麼麼的……
說完，一拳頭狠狠地砸在了床上。
…………
賀旗開當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非常著急，第二天一上班就找到了溫泉主任。
聽明情況後，溫泉撓著頭苦笑，沒有馬上表態。
「主任，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只能求您了。如果真的背上留校察看的處分，孩子他這輩子……」
「別說了，我當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溫泉擺了一下手，接著說，「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唉——撓頭啊。」
賀旗開可憐巴巴地說：主任——
溫泉看著要急出眼淚的賀旗開，一跺腳，說：你的孩子，就相當於我的孩子一樣，咱們多年的兄弟感情——不說這些了。我馬上去黃山一中一趟，這種事情電話里一句兩句不好說。你放心吧，我肯定盡力。
「謝謝主任，謝謝，謝謝——」
賀旗開激動得接連拱手作揖，恨不得磕頭如搗蒜了——殫竭心力終為子，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對於賀旗開所求之事，溫泉非常負責任，立即通過個人的關係找到黃山市一中學的校領導。當然，作為重點高中的負責人，想見上一面是挺不容易的，溫泉就在他的辦公室硬等，終於見了面。把情況進一步進行說明解釋，懇請學校能把事情大事化小，挽救一個學生及至一個家庭。而且還半開玩笑地說了一句「咱們局長都知道了，畢竟是局裡幹部的子女嘛，涉及到對手下的關愛和關懷。反正局長是說了，你要是不答應他就親自來登門了」，這句話很有力度，至於是真是假，校領導又不好立即打電話求證。
思前想後、權衡再三，校領導主要還是考慮到對賀勝今後的影響，便順水推舟送了個人情，答應了溫泉儘量從輕，但必須要處理的，不能不了了之。
最終，校領導先是找到軒轅峰，做通了他的工作，在班子會上又以「法不責眾」、未給學校造成不良影響、為黃山旅遊還做出了貢獻、懲戒不要影響孩子的前途為由，輕描淡寫地把之前的決定就否定了。然而，有兩條處理意見必須執行：一是作為班主任管理失范，侯魁要向學校班子作深刻檢查；二是對賀勝給予警告，寫出深刻的檢查。當然，此種處理不會進入檔案，對下一步的考學等就沒有什麼影響了。
賀旗開安慰道：沒關係，主要是孩子不聽話，不按規矩走路。
又客氣了幾句便掛了電話，賀旗開和林清梅對視一眼，輕輕地說道：吳權德真是的，玩兒也不挑個時候。
「有錢得敗家家兒，大款玩得花花兒。」林清梅則用鼻子「哼」了一聲，接著說，「好朋友啊好朋友，真應了那句老話，孩子『三加一』了，他來那什麼了。」
「這話讓你說的——」
「嗯？」
見林清梅柳眉將要倒豎，賀旗開便改口說道：說的——不吉利唄。
…………
自從學校領導層面知道了有學生春遊騎行進入景區並「失聯」事件後，領導很是震驚和生氣。侯魁是頂不住了，只得「大張旗鼓」查訪誰是牽頭人，說是要嚴肅處理，以戒後來者。
賀勝挺身而出。
其實，如果說賀勝是組織者，確實有些冤枉；如果說他不是核心人物，那又解釋不通。只是沒有誰直接指向他而已，並不代表他能脫得了干係。
賀勝索性把所有的責任都一人承擔過來。學校領導班子高度重視此事，對其他同學進行了嚴肅的批評教育。對於「領頭人」的處罰，經初步研究決定給予留校察看，只是沒有最終對外公布，先緩一緩。
留校察看將是非常嚴重的處理措施了。對於「領頭人」和其他隨從者的批評教育由教導處負責，自然就落在了軒轅峰的肩上。
秦奇聽到消息第一反應就是：開除我算了——落在軒轅大俠的手上，生不如死啊。
喬武瞪他一眼：別得了便宜就賣乖！賀勝為咱們背了多大的黑鍋啊，你還——
賀勝笑了笑：沒什麼。反正只是個察看，察看察看就沒事兒了，我還會繼續留校的。
喬武：萬一記入檔案——將來——肯定會有影響的。
賀勝心頭一震，還是強裝笑顏地擺擺手，起身向別處邊走邊說：要在江湖混，早晚挨悶棍。江湖嘛，難免打打殺殺、磕磕碰碰，還有——稀里嘩啦……
秦奇愁眉苦臉道：軒轅大俠滿臉橫肉，就是豪橫加蠻橫啊。
喬武：你不毛毛雨啦？
秦奇：可現在是狂風暴雨外加電閃雷鳴！我的媽親呀，想想都後背冒涼風啊……
…………
軒轅峰訓教學生，那是豪不留情。他手裡捏著名單上的那幾個人都瑟瑟發抖，好像生死符被人掐住一樣，只有一人除外——韓欣然。
景區內的工作人員把那天騎行春遊「迷途不知返」的所有人名字都登記上了，其中就有韓欣然。軒轅峰追查過程中，極力搜尋她的信息卻無果。是誰呢？哪個班級的呢？軒轅峰的記憶力是身邊人里最好的，特別是記人方面，在黃山市第一中學他要屈居第二真就無人敢稱第一。但是可是還是——他想來想去學校確實沒有這個學生。
一查到底！如果和社會閒散人員攪和在一起，可要「罪加一等」的。
賀勝怕了。並不是怕挨訓，而是擔心「背後的故事」被揪出來曝光。
危機時刻，是文玉屏站了起來：
「軒轅主任，韓欣然是我表姐。聽說我要去黃山景區春遊，還有騎行，她特別感興趣，非要和我一起去。我沒辦法，就——帶她去了。」
軒轅峰：真的？怪不得我不認識呢。
文玉屏堅定地點頭。
「她是哪個學校的？」
「她——沒有學校，已經不念了。」
「輟學？」
「不是，是大學畢業了，準備考公務員和事業編呢。」
軒轅峰又盯著文玉屏好一會兒，才大筆一揮把韓欣然的名字在紙單上勾掉了。此事就算是遮掩過去了。
賀勝提著的心剛要放下，又趕緊提了起來——留校察看是相當嚴重的處罰，可能會記入檔案。因為他上網查了查，得到的信息是：學生留校察看是針對嚴重違反校規校紀的學生所採取的處分措施，屬於嚴重的違紀懲戒，通常會被永久性歸檔記錄，其嚴重程度僅次於退學。該處分的期限通常為半年，期間學生可以繼續在校學習，如果表現不好，可能會被開除學籍……
開始是無知者無畏，等知道後果的嚴重性，放在誰頭上誰能不害怕？會對下一步考大學等各個方面兒都有很大影響啊。
侯魁是喜歡賀勝的，當時還要為他據理力爭，校長卻接連發問：雖然是自發的春遊和騎行，可你想到後果了嗎？退一萬步說，如果找不到——怎麼辦？發生意外誰負責？學校能脫得了干係嗎？還有，要是以後其他同學都跟著學，不顧安全地莽撞出遊，後果呢？
本想力保，無奈力弱。迫於學校各方面的壓力，侯魁沒了辦法，只得將此事向賀勝的家長如實講明。
…………
賀勝埋得很深的雷，還是爆了。
賀旗開得知此事，暴跳如雷。當時，他是又急又氣，幸虧林清梅不住地勸解、講明厲害，才沒有向賀勝爆發，被推到臥室里自己冷靜去了。
林清梅趕緊打發賀勝去上晚自習，然後到臥室對生悶氣的賀旗開說：生氣沒用，事情已經出來了，就要想著咋解決吧。
「我有什麼辦法？他賀勝不是挺牛的嗎？」抬頭向外瞅了一眼又說，「他幹什麼呢？」
「上晚自習去了。」
「都快被開除了，還有臉去上晚自習？」
「你想咋樣？鬧有意義嗎？」
賀旗開拍著自己的臉沒好氣地喊：我他麼麼的能怎麼樣？一張老臉都讓他給丟盡了！
林清梅一改往日的溫柔，厲聲道：你是想要兒子還想要名聲？
賀旗開一怔：都想要！你，什麼意思？
「那——非要舍一樣呢？」
「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生亦我所欲……」
「快打住吧，別跟我整啥大道理！給我背啥課文啊？我問你，現實呢？必須二選一！」
林清梅直盯著賀旗開的眼睛，咄咄逼人。
「唉——我上輩子是不是造了什麼孽啦？」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們又沒法追究。眼前還是管管你的下一輩吧！」
賀旗開：我能不管嗎？那是我親生的！
林清梅：還是我親自生的！我能不操心嗎？
「你親自生？我也沒搞試管吧？」
「快閉嘴吧！」林清梅沒好氣地說。
賀旗開一頭倒在床上，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嘟噥著：只能低三下四的去求人了，真他麼麼的……
說完，一拳頭狠狠地砸在了床上。
…………
賀旗開當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非常著急，第二天一上班就找到了溫泉主任。
聽明情況後，溫泉撓著頭苦笑，沒有馬上表態。
「主任，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只能求您了。如果真的背上留校察看的處分，孩子他這輩子……」
「別說了，我當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溫泉擺了一下手，接著說，「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唉——撓頭啊。」
賀旗開可憐巴巴地說：主任——
溫泉看著要急出眼淚的賀旗開，一跺腳，說：你的孩子，就相當於我的孩子一樣，咱們多年的兄弟感情——不說這些了。我馬上去黃山一中一趟，這種事情電話里一句兩句不好說。你放心吧，我肯定盡力。
「謝謝主任，謝謝，謝謝——」
賀旗開激動得接連拱手作揖，恨不得磕頭如搗蒜了——殫竭心力終為子，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對於賀旗開所求之事，溫泉非常負責任，立即通過個人的關係找到黃山市一中學的校領導。當然，作為重點高中的負責人，想見上一面是挺不容易的，溫泉就在他的辦公室硬等，終於見了面。把情況進一步進行說明解釋，懇請學校能把事情大事化小，挽救一個學生及至一個家庭。而且還半開玩笑地說了一句「咱們局長都知道了，畢竟是局裡幹部的子女嘛，涉及到對手下的關愛和關懷。反正局長是說了，你要是不答應他就親自來登門了」，這句話很有力度，至於是真是假，校領導又不好立即打電話求證。
思前想後、權衡再三，校領導主要還是考慮到對賀勝今後的影響，便順水推舟送了個人情，答應了溫泉儘量從輕，但必須要處理的，不能不了了之。
最終，校領導先是找到軒轅峰，做通了他的工作，在班子會上又以「法不責眾」、未給學校造成不良影響、為黃山旅遊還做出了貢獻、懲戒不要影響孩子的前途為由，輕描淡寫地把之前的決定就否定了。然而，有兩條處理意見必須執行：一是作為班主任管理失范，侯魁要向學校班子作深刻檢查；二是對賀勝給予警告，寫出深刻的檢查。當然，此種處理不會進入檔案，對下一步的考學等就沒有什麼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