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此時，天色已晚，幾個人扛著兩頭獅子，裝到一輛木製的小板車上，舉著火把，唱著歌，領著李海雄，來到了部落的駐地。
哈魯把李海雄引到部落中間的一座小窩棚前。不一會，他跟在一個老者身後，來到李海雄的面前。
老人雙手舉向天空，跪在李海雄的面前，嘴裡不停地呼喊著。然後，他站起身，拉著李海雄來到部落中心的空地上。
哈魯點燃了火堆，部落里所有的人都集中過來，圍著火堆又唱又跳。李海雄也被哈魯拉進了人群，他高大的身材，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載歌載舞過來一個多小時，老人對著人群，嗚呼一聲喊，人群便都各自找地方坐下，另外有人送上非洲土著美食，晚宴開始了。
哈魯捧著一個鐵製的橢圓盤子，在李海雄面前跪下，雙手舉過頭頂。只見盤子裡，有香蕉、土豆、玉米以及各種調料烹製的蔬菜，中間是一根粗大的長條型烤肉，後面還跟著兩個巨大的肉圓子。我勒個去，李海雄一看便知道，這個是公獅的鞭。
在非洲的原始部落中，有著陽具崇拜的傳統。這頭公獅的鞭，是他們敬奉天神時的祭品，平時不敢有人食用。
若是放在一年多前，看到這樣的食物，李海雄或許就噁心吐了。可是，自從他在花瓶島上，經歷了萬般艱險之後，獅鞭這樣的食物，就是極品的美味佳肴，至少是熟的。
李海雄也不客氣，將整個一大盤烤肉和蔬菜，吃了個乾淨。
飯後，哈魯將李海雄帶到一個小窩棚里。窩棚的地上鋪著乾草，其餘便一無所有了。這裡是李海雄的臥室。習慣了野地露營、天當被地當床的日子，能住進窩棚了，李海雄也是很滿足了。他把背包和武器，放在一角，便坐在乾草上，盤腿練功。
正練著，窩棚帘子一掀，進來兩個人。李海雄趕緊收了功，睜開眼一看，他大吃一驚。只見兩個10來歲的黑人小姑娘，全身赤裸，跪在李海雄的面前。
李海雄心裡想：部落首領真的把自己當成芒斯神了，不僅獻上獅鞭大餐，還送來兩個處子來服侍他。獅鞭可以吃，女人可真的不能要，何況是這么小的女孩。
兩個女孩靜靜地跪在地上，用祈求的眼神，看著李海雄。
李海雄趕緊從背包里，拿出床單，把兩人裹上，拉到乾草墊子上，示意她倆別出聲，就在這裡睡下。
李海雄不能把她倆趕出去，因為這樣會讓這兩個小姑娘在部落里倍受歧視。
唉，怎麼辦？只能是自己先走了。
安頓好兩個小姑娘，李海雄拿起自己的行李，掀開帘子，便閃身出來窩棚，趁著天黑，一直向北走去。
天剛蒙蒙亮，身後傳來呼喊聲：「芒斯，芒斯…」
卻是哈魯追了上來。
布魯族世代在荒原上遊獵，判斷李海雄的方向並不困難，只要沿著腳印就行。李海雄沒想到的是，哈魯這麼快就追上來，這個黑哥們，腳力也太快了吧，參加奧運會長跑比賽也能拿個獎牌吧。
哈魯跑到李海雄面前，撲通一下，跪地就拜。拜了三拜，他邊比劃邊說：「芒斯，得罪了，不要走，請回去。」
李海雄趕緊扶起哈魯：「布魯，我不是什麼神。我只是一個流落在非洲大陸的中國人。中國人，知道嗎？我來自一個東方的國家，我現在想回到我的國家去。我順便救了你們，你們不需要把我當做你們的神。」
哈魯說：「知道，知道，部落需要幫忙。」
「哦，你倒是說說，需要我怎麼幫忙？」
「圖雷部落的人」哈魯的右手向西方指了指，然後指了指自己「殺掉」。連做了幾次，李海雄明白了，他是在說「圖雷部落的人要殺掉布魯部落！希望李海雄能幫他們拯救部落的人民。」
李海雄點點頭：「咱倆這麼說話，太累了，你能找個能說英語的人做翻譯嗎？」
李海雄比比劃劃說了好幾遍，布魯終於懂了，點點頭。
十公里之外，有個小鎮子，這裡是布魯族人每半個月趕一次集的地方。說是小鎮，其實也就是路邊有兩排鐵皮房子，有簡易的公路通向別的地方。聯合國救濟署在小鎮子上設有一個救濟點。
哈魯帶著李海雄來到救濟點，一個身高大約1米８的金髮白人女子迎了上來。只見這位女子身穿白大褂，估摸著大約有30歲上下，戴著金絲眼鏡，面容清瘦，高鼻樑、深眼窩，藍色的眼睛，臉上有幾個雀斑，在非洲強烈的日照下，皮膚顯出古銅色。
女人很漂亮，她要是站在T台上，一定是個名模。
女子看到哈魯，跟他聊了幾句，問明了來意，便轉向李海雄，伸出右手，用包含法語口音的英語說：「阿德琳·讓·皮埃爾，聯合國非洲救濟署專員，法國人。」
李海雄猶豫了一下，沒敢說自己真實的身份。一個中國海軍軍官，出現在非洲腹地，前因後果一時說不清楚，不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麻煩。
「芒斯。」既然哈魯叫自己「芒斯」，那就「芒斯」吧。在西方人眼裡，少這麼一個「特」，也是挺好的。
「芒斯什麼？」
「就是芒斯就好。」
「這不是你的真名吧。」
「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我的真名，你叫我芒斯就好了。」
「好吧，芒斯。這裡是盧達，我想你應該知道20多年前，這裡發生的種族大屠殺事件吧。」
「聽說過，不過，那時我還沒有出生呢。」
阿德琳撇撇嘴，心裡想，原來是個毛孩子，怎麼會讓哈魯覺得這個人是神，難道僅僅是因為名字碰巧跟布魯傳說中的戰神同名嗎？
「20多年前，布魯是個有百萬人口的大部落，部落中甚至有人當了這個國家的總理。那一年，盧達的總統圖雷族人馬納在飛機失事中死亡。圖雷人認為，這是布魯族人在搗鬼，便發動了對布魯人的種族清洗。圖雷人軍隊殺掉了總理以及布魯族的官員，在城市和鄉村，大肆屠殺布魯族人。可惜的是，聯合國在大屠殺進行了一個半月之後，才開始國際干預，這時，這個國家已經大約有80萬布魯人被殘忍地屠殺掉了。布魯部落的倖存者四處流浪，分成了無數的小部落，分布在各個地方。哈魯他們這支布魯部落地處荒原，得以倖存，但也只剩下了100多人。20多年過去了，布魯部落人口增長到了1000人左右，靠著狩獵和簡單的手工藝產品，維持部落的生存，目前，他們是聯合國最貧窮族群名單中的一員。他們長期與外界隔絕，保持著原始的語言和生活方式。」
「聯合國為什麼不幫助布魯人走出荒原，融入現代社會？」
「你說的簡單，這個世界上有80億人口。中東、東歐、中亞、北非、南美洲，哪個大洲沒有衝突和戰爭，全世界的難民人數加起來有2億人，4.55億生活在戰爭的陰影中，11億人出於絕對貧困線以下。而聯合國的各類雇員加在一起才5萬人，整個盧達就我一個人。我不僅要負責分配聯合國救濟物資，還要給他們提供基礎的醫療救助。」
聽到這裡，李海雄不禁對這個法國女人產生了深深的敬意：「阿德琳，你是一個偉大的女性！」
「我是巴黎大學人類學博士，請叫我阿德琳博士。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和能夠做的事情。芒斯，你能夠做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是他們的神，我甚至連他們的語言都不懂。我只是碰巧在荒原上殺了兩頭獅子，救了哈魯他們5個人的命！」
「真的？你殺了兩頭獅子？你怎麼做到的？」阿德琳驚訝地嘴都閉不上了。
「我曾經是一名軍人，我有武器。」
「就算你有武器，你也救不了哈魯部落。你不是他們的神！」
「這個我知道，我也告訴他們了。我就是不明白，像哈魯這樣一個已經窮成這樣的原始部落，還有什麼仇家？」
哈魯把李海雄引到部落中間的一座小窩棚前。不一會，他跟在一個老者身後，來到李海雄的面前。
老人雙手舉向天空，跪在李海雄的面前，嘴裡不停地呼喊著。然後，他站起身，拉著李海雄來到部落中心的空地上。
哈魯點燃了火堆，部落里所有的人都集中過來，圍著火堆又唱又跳。李海雄也被哈魯拉進了人群，他高大的身材，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載歌載舞過來一個多小時，老人對著人群，嗚呼一聲喊，人群便都各自找地方坐下，另外有人送上非洲土著美食，晚宴開始了。
哈魯捧著一個鐵製的橢圓盤子，在李海雄面前跪下，雙手舉過頭頂。只見盤子裡，有香蕉、土豆、玉米以及各種調料烹製的蔬菜，中間是一根粗大的長條型烤肉，後面還跟著兩個巨大的肉圓子。我勒個去，李海雄一看便知道，這個是公獅的鞭。
在非洲的原始部落中，有著陽具崇拜的傳統。這頭公獅的鞭，是他們敬奉天神時的祭品，平時不敢有人食用。
若是放在一年多前，看到這樣的食物，李海雄或許就噁心吐了。可是，自從他在花瓶島上，經歷了萬般艱險之後，獅鞭這樣的食物，就是極品的美味佳肴，至少是熟的。
李海雄也不客氣，將整個一大盤烤肉和蔬菜，吃了個乾淨。
飯後，哈魯將李海雄帶到一個小窩棚里。窩棚的地上鋪著乾草，其餘便一無所有了。這裡是李海雄的臥室。習慣了野地露營、天當被地當床的日子，能住進窩棚了，李海雄也是很滿足了。他把背包和武器，放在一角，便坐在乾草上，盤腿練功。
正練著，窩棚帘子一掀，進來兩個人。李海雄趕緊收了功，睜開眼一看，他大吃一驚。只見兩個10來歲的黑人小姑娘，全身赤裸，跪在李海雄的面前。
李海雄心裡想：部落首領真的把自己當成芒斯神了，不僅獻上獅鞭大餐，還送來兩個處子來服侍他。獅鞭可以吃，女人可真的不能要，何況是這么小的女孩。
兩個女孩靜靜地跪在地上，用祈求的眼神，看著李海雄。
李海雄趕緊從背包里，拿出床單，把兩人裹上，拉到乾草墊子上，示意她倆別出聲，就在這裡睡下。
李海雄不能把她倆趕出去，因為這樣會讓這兩個小姑娘在部落里倍受歧視。
唉，怎麼辦？只能是自己先走了。
安頓好兩個小姑娘，李海雄拿起自己的行李，掀開帘子，便閃身出來窩棚，趁著天黑，一直向北走去。
天剛蒙蒙亮，身後傳來呼喊聲：「芒斯，芒斯…」
卻是哈魯追了上來。
布魯族世代在荒原上遊獵，判斷李海雄的方向並不困難，只要沿著腳印就行。李海雄沒想到的是，哈魯這麼快就追上來，這個黑哥們，腳力也太快了吧，參加奧運會長跑比賽也能拿個獎牌吧。
哈魯跑到李海雄面前，撲通一下，跪地就拜。拜了三拜，他邊比劃邊說：「芒斯，得罪了，不要走，請回去。」
李海雄趕緊扶起哈魯：「布魯，我不是什麼神。我只是一個流落在非洲大陸的中國人。中國人，知道嗎？我來自一個東方的國家，我現在想回到我的國家去。我順便救了你們，你們不需要把我當做你們的神。」
哈魯說：「知道，知道，部落需要幫忙。」
「哦，你倒是說說，需要我怎麼幫忙？」
「圖雷部落的人」哈魯的右手向西方指了指，然後指了指自己「殺掉」。連做了幾次，李海雄明白了，他是在說「圖雷部落的人要殺掉布魯部落！希望李海雄能幫他們拯救部落的人民。」
李海雄點點頭：「咱倆這麼說話，太累了，你能找個能說英語的人做翻譯嗎？」
李海雄比比劃劃說了好幾遍，布魯終於懂了，點點頭。
十公里之外，有個小鎮子，這裡是布魯族人每半個月趕一次集的地方。說是小鎮，其實也就是路邊有兩排鐵皮房子，有簡易的公路通向別的地方。聯合國救濟署在小鎮子上設有一個救濟點。
哈魯帶著李海雄來到救濟點，一個身高大約1米８的金髮白人女子迎了上來。只見這位女子身穿白大褂，估摸著大約有30歲上下，戴著金絲眼鏡，面容清瘦，高鼻樑、深眼窩，藍色的眼睛，臉上有幾個雀斑，在非洲強烈的日照下，皮膚顯出古銅色。
女人很漂亮，她要是站在T台上，一定是個名模。
女子看到哈魯，跟他聊了幾句，問明了來意，便轉向李海雄，伸出右手，用包含法語口音的英語說：「阿德琳·讓·皮埃爾，聯合國非洲救濟署專員，法國人。」
李海雄猶豫了一下，沒敢說自己真實的身份。一個中國海軍軍官，出現在非洲腹地，前因後果一時說不清楚，不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麻煩。
「芒斯。」既然哈魯叫自己「芒斯」，那就「芒斯」吧。在西方人眼裡，少這麼一個「特」，也是挺好的。
「芒斯什麼？」
「就是芒斯就好。」
「這不是你的真名吧。」
「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我的真名，你叫我芒斯就好了。」
「好吧，芒斯。這裡是盧達，我想你應該知道20多年前，這裡發生的種族大屠殺事件吧。」
「聽說過，不過，那時我還沒有出生呢。」
阿德琳撇撇嘴，心裡想，原來是個毛孩子，怎麼會讓哈魯覺得這個人是神，難道僅僅是因為名字碰巧跟布魯傳說中的戰神同名嗎？
「20多年前，布魯是個有百萬人口的大部落，部落中甚至有人當了這個國家的總理。那一年，盧達的總統圖雷族人馬納在飛機失事中死亡。圖雷人認為，這是布魯族人在搗鬼，便發動了對布魯人的種族清洗。圖雷人軍隊殺掉了總理以及布魯族的官員，在城市和鄉村，大肆屠殺布魯族人。可惜的是，聯合國在大屠殺進行了一個半月之後，才開始國際干預，這時，這個國家已經大約有80萬布魯人被殘忍地屠殺掉了。布魯部落的倖存者四處流浪，分成了無數的小部落，分布在各個地方。哈魯他們這支布魯部落地處荒原，得以倖存，但也只剩下了100多人。20多年過去了，布魯部落人口增長到了1000人左右，靠著狩獵和簡單的手工藝產品，維持部落的生存，目前，他們是聯合國最貧窮族群名單中的一員。他們長期與外界隔絕，保持著原始的語言和生活方式。」
「聯合國為什麼不幫助布魯人走出荒原，融入現代社會？」
「你說的簡單，這個世界上有80億人口。中東、東歐、中亞、北非、南美洲，哪個大洲沒有衝突和戰爭，全世界的難民人數加起來有2億人，4.55億生活在戰爭的陰影中，11億人出於絕對貧困線以下。而聯合國的各類雇員加在一起才5萬人，整個盧達就我一個人。我不僅要負責分配聯合國救濟物資，還要給他們提供基礎的醫療救助。」
聽到這裡，李海雄不禁對這個法國女人產生了深深的敬意：「阿德琳，你是一個偉大的女性！」
「我是巴黎大學人類學博士，請叫我阿德琳博士。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和能夠做的事情。芒斯，你能夠做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是他們的神，我甚至連他們的語言都不懂。我只是碰巧在荒原上殺了兩頭獅子，救了哈魯他們5個人的命！」
「真的？你殺了兩頭獅子？你怎麼做到的？」阿德琳驚訝地嘴都閉不上了。
「我曾經是一名軍人，我有武器。」
「就算你有武器，你也救不了哈魯部落。你不是他們的神！」
「這個我知道，我也告訴他們了。我就是不明白，像哈魯這樣一個已經窮成這樣的原始部落，還有什麼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