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狗尾續貂
站在婉清、小花的墓前，看了看身上的新四軍軍裝，志遠甚感無奈。幾年來，在自己的內心深處無時無刻不在執著的信念，哪怕是睡夢中所身臨的幻境，那都是在圍繞著如何殺鬼子、報血仇，要親自摘下淺野一男的腦袋，拿到他們母女的墳前來，祭奠她們的亡魂。
可是現實是那麼的殘酷，就在自己日夜執念一定要取其性命的仇人，站在自己眼前時，他發現自己什麼都不能做。反而還要把仇人的妻女親自扶上車，去往回家的征程。淺野一男自殺了，甚至，只要淺野自己願意，他竟然可以毫髮無損地被遣送回他們的大日本帝國……
這對志遠來說太過殘忍，也太過諷刺。作為一位丈夫、一個父親，志遠可以毫不猶豫，堅持他的執念，不給對方自裁、甚至對方願意的前提下被遣返的機會。
可是，作為一名戰士，一位合格的共產黨員，他必須嚴守紀律。紀律必然是有它存在的道理，如果沒有投降不殺、寬大處理的政策，那麼怎麼去接收其他想要投降的鬼子？這是一個淺顯的道理，所以因為紀律、為了民族大義，他不能那麼做。
誠如天驕說的，婉清、小花乃至全村百姓們會明白、體諒我的心思……你們安息吧。
看著至愛婉清、愛女小花的墳頭，再看看妹妹志純、兄弟海生的墓刻「抗日英雄王海生、趙志純之墓」多年來的抗日軍旅生涯，又開始一幕幕浮現在志遠腦海中。如果記得不錯，他們兩個正式相愛，應該是從這場戰鬥開始的吧。志遠的思緒回到了五年前。
那年，因為山寨也較長時間沒有踩到有價值的盤子。志純說在山寨待得悶得慌，想要去城裡逛逛，買些女紅之類的女孩子玩意。本來纏著天驕一起去，可是天驕藉口說自己平時大大咧咧慣了，不喜歡這些個女孩子玩意。提議讓海生陪著她一起去，好歹海生去了還能幫忙拎個東西，發生什麼事還可以保護志純，所以兩人就結伴出發了。
兩人到了城裡以後在攤市上挑了些女紅、皮筋之類的女孩用品。忽然看見前面有一個攤位很是熱鬧，排起了長隊。一打聽，說是招聘女工，大概是做一些縫紉的工作。
「聽說一個月能掙一個大洋呢」
「嗯，真不錯，這年頭飯都吃不飽，上哪找這麼好的營生。」
「唉，可惜我是個男的，他們不要，不然，我也想去。」
聽得旁邊一些群眾們在議論。這時，跑過來一個老頭，撥開人群，來到招工的桌子前，「唰」地就給跪下了：
「老總，老總！求求你，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吧，我們不要掙這個錢了。你們把我女兒帶走都半年多了，一點音信都沒有，我們不幹了，求求你把我女兒還給我吧！」
只見坐在招工的人招呼來幾個壯漢道：
「哪來的老頭，敢跑到這裡來搗亂，給我拉出去打！」
話音剛落，出來三四個大漢把老頭輪到旁邊角落就打。老頭被打得癱倒在地，坐起來直抹眼淚。
剛才只看到老頭上去時一個側臉，現在這個位置志純看到了老頭的正面。這不是南屏鎮上撐船的老王頭嗎？老王頭的女兒月英和志純是同齡玩伴，兩人還一起上學呢。
「王叔，我是志純啊，怎麼回事，月英怎麼了？」志純趕緊跑上前去問道。
「哦，原來是志純哪？你不是在鷹窠山上嗎？志純，你來得好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這回你和你哥得幫忙啊！」
「來，王叔，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到一邊說去。海生，過來扶一下王叔。」志純道。海生答應一聲，兩人扶著王叔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說話。
「王叔，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跑去跟他們要人呢？」志純道。
「他們這批人啊，在半年前就來過我們村，說要招聘女縫紉工，到嘉州工廠去做工。這不，去了都半年多了，沒有一點音信。村里同去的女娃子，總共有五個，也都是沒一點音信。沒有信，讓人捎個口信來也好啊。我總覺得這個事情不簡單，你看這幫人哪像是工廠招工的，倒像是混社會的打手。怪我當時糊塗啊，貪那點工錢。我後悔呀！」王叔道。
「我看著這事也有問題，那幾個招工的，看著不像好人。」海生道。
「那你有什麼辦法？」志純道。
「最好的辦法就是混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要好的話是我去，可是他們不要男的。」
「對，你說得對，最好的法子就是混進去看看，這個招工背後的真實情況是怎麼樣的。」
「不行！你不能去，你到時候去了，也跟她們五個女娃子一樣回不來可怎麼辦？！」王叔道。
「王叔說得有道理，你去我不放心，你哥和山寨的眾弟兄們都不放心。」
「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我去。」
「不行，要去也不能一個人去。要麼天驕一起去，相互好有個照應！你們在這等著，我去山寨匯報一下就來！」海生說完去解一旁拴著的馬韁。
「那你快去快回哦！」志純接著轉身對王叔道：「王叔，你放心，這事我和我哥，山寨的兄弟們一定查到底，管到底的。你就放心吧。」
海生一路快馬加鞭，不一會兒就回到了山寨。跟大家說了城裡發生的事情。眾兄弟開始發表自己的看法。
「照你們這麼說，這招工的事情一定有問題。」
「我說，會不會和鬼子有什麼關係？」
「關鍵是我是男的也去不了啊，不然我也想去看看，他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你們都去不了，我去！」
眾兄弟們紛紛表示了各自的看法。
「我猜這事情應該和鬼子有關係。而且都要女工。記不記得我以前跟大家說起過鬼子女子挺身隊、慰安婦的事情？」
「對，以前說起過這個事情。」眾兄弟紛紛表示有記憶。
「那，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個事情很有可能跟慰安婦有關。所以混進去的人會很危險。行動的話，必須當天混進去，當天營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去的人必須及時告知地址，給我們留下信號。」志遠道。
「那我和志純去，想法給你們一路留下信號……」天驕道。
可是現實是那麼的殘酷，就在自己日夜執念一定要取其性命的仇人，站在自己眼前時，他發現自己什麼都不能做。反而還要把仇人的妻女親自扶上車，去往回家的征程。淺野一男自殺了，甚至，只要淺野自己願意，他竟然可以毫髮無損地被遣送回他們的大日本帝國……
這對志遠來說太過殘忍，也太過諷刺。作為一位丈夫、一個父親，志遠可以毫不猶豫，堅持他的執念，不給對方自裁、甚至對方願意的前提下被遣返的機會。
可是，作為一名戰士，一位合格的共產黨員，他必須嚴守紀律。紀律必然是有它存在的道理，如果沒有投降不殺、寬大處理的政策，那麼怎麼去接收其他想要投降的鬼子？這是一個淺顯的道理，所以因為紀律、為了民族大義，他不能那麼做。
誠如天驕說的，婉清、小花乃至全村百姓們會明白、體諒我的心思……你們安息吧。
看著至愛婉清、愛女小花的墳頭，再看看妹妹志純、兄弟海生的墓刻「抗日英雄王海生、趙志純之墓」多年來的抗日軍旅生涯，又開始一幕幕浮現在志遠腦海中。如果記得不錯，他們兩個正式相愛，應該是從這場戰鬥開始的吧。志遠的思緒回到了五年前。
那年，因為山寨也較長時間沒有踩到有價值的盤子。志純說在山寨待得悶得慌，想要去城裡逛逛，買些女紅之類的女孩子玩意。本來纏著天驕一起去，可是天驕藉口說自己平時大大咧咧慣了，不喜歡這些個女孩子玩意。提議讓海生陪著她一起去，好歹海生去了還能幫忙拎個東西，發生什麼事還可以保護志純，所以兩人就結伴出發了。
兩人到了城裡以後在攤市上挑了些女紅、皮筋之類的女孩用品。忽然看見前面有一個攤位很是熱鬧，排起了長隊。一打聽，說是招聘女工，大概是做一些縫紉的工作。
「聽說一個月能掙一個大洋呢」
「嗯，真不錯，這年頭飯都吃不飽，上哪找這麼好的營生。」
「唉，可惜我是個男的，他們不要，不然，我也想去。」
聽得旁邊一些群眾們在議論。這時，跑過來一個老頭，撥開人群，來到招工的桌子前，「唰」地就給跪下了：
「老總，老總！求求你，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吧，我們不要掙這個錢了。你們把我女兒帶走都半年多了，一點音信都沒有，我們不幹了，求求你把我女兒還給我吧！」
只見坐在招工的人招呼來幾個壯漢道：
「哪來的老頭，敢跑到這裡來搗亂，給我拉出去打！」
話音剛落，出來三四個大漢把老頭輪到旁邊角落就打。老頭被打得癱倒在地，坐起來直抹眼淚。
剛才只看到老頭上去時一個側臉，現在這個位置志純看到了老頭的正面。這不是南屏鎮上撐船的老王頭嗎？老王頭的女兒月英和志純是同齡玩伴，兩人還一起上學呢。
「王叔，我是志純啊，怎麼回事，月英怎麼了？」志純趕緊跑上前去問道。
「哦，原來是志純哪？你不是在鷹窠山上嗎？志純，你來得好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這回你和你哥得幫忙啊！」
「來，王叔，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到一邊說去。海生，過來扶一下王叔。」志純道。海生答應一聲，兩人扶著王叔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說話。
「王叔，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跑去跟他們要人呢？」志純道。
「他們這批人啊，在半年前就來過我們村，說要招聘女縫紉工，到嘉州工廠去做工。這不，去了都半年多了，沒有一點音信。村里同去的女娃子，總共有五個，也都是沒一點音信。沒有信，讓人捎個口信來也好啊。我總覺得這個事情不簡單，你看這幫人哪像是工廠招工的，倒像是混社會的打手。怪我當時糊塗啊，貪那點工錢。我後悔呀！」王叔道。
「我看著這事也有問題，那幾個招工的，看著不像好人。」海生道。
「那你有什麼辦法？」志純道。
「最好的辦法就是混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要好的話是我去，可是他們不要男的。」
「對，你說得對，最好的法子就是混進去看看，這個招工背後的真實情況是怎麼樣的。」
「不行！你不能去，你到時候去了，也跟她們五個女娃子一樣回不來可怎麼辦？！」王叔道。
「王叔說得有道理，你去我不放心，你哥和山寨的眾弟兄們都不放心。」
「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我去。」
「不行，要去也不能一個人去。要麼天驕一起去，相互好有個照應！你們在這等著，我去山寨匯報一下就來！」海生說完去解一旁拴著的馬韁。
「那你快去快回哦！」志純接著轉身對王叔道：「王叔，你放心，這事我和我哥，山寨的兄弟們一定查到底，管到底的。你就放心吧。」
海生一路快馬加鞭，不一會兒就回到了山寨。跟大家說了城裡發生的事情。眾兄弟開始發表自己的看法。
「照你們這麼說，這招工的事情一定有問題。」
「我說，會不會和鬼子有什麼關係？」
「關鍵是我是男的也去不了啊，不然我也想去看看，他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你們都去不了，我去！」
眾兄弟們紛紛表示了各自的看法。
「我猜這事情應該和鬼子有關係。而且都要女工。記不記得我以前跟大家說起過鬼子女子挺身隊、慰安婦的事情？」
「對，以前說起過這個事情。」眾兄弟紛紛表示有記憶。
「那，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個事情很有可能跟慰安婦有關。所以混進去的人會很危險。行動的話，必須當天混進去，當天營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去的人必須及時告知地址，給我們留下信號。」志遠道。
「那我和志純去，想法給你們一路留下信號……」天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