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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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桌上擺著一排橘子,橘子軟趴趴的,裡面的果肉已經取出,橘子上有整齊的傷口,白色的棉線凌亂的系在傷口上,有兩個橘子因用力過猛,橘子皮已經破了。

  李赫來博愛醫院已經三天了,得到伯駕的許可,已經可以使用手術工具,連著練習兩天縫合橘子,李赫的縫合技術已經合格。

  縫合橘子已經滿足不了李赫的胃口,李赫抓來一隻青蛙,打算用它來進行自己的活體手術。

  乙醚是用不起,只能用燒酒代替,在手術刀下,青蛙已經破了口子,用燒酒消完毒後,李赫一手拿止血鉗一手拿持針器開始縫合,傷口只有黃豆大小,縫合還算容易。

  「看起來不錯!希望它可以挺過來,」伯駕好奇的走過來,用手推了推青蛙,

  李赫用清水滴在青蛙頭上稀釋燒酒,可能是清水的刺激或者是燒酒被稀釋,青蛙眨了眨眼,隨後伸著腿想扒拉傷口,只是腿斷了些。

  「我想你可以輔助我做手術了,」

  看到青蛙可以活動,李赫的能力得到伯駕的認可,準備讓李赫現場學習手術。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一人穿著兵丁勇字衣,弓著身子,用手捂著肚子走進來。

  伯駕讓兵丁躺在台子上,掀開兵丁的上衣,傷口淤血堆積變成暗紅色,傷口上敷著不知名的草藥,只是看了傷口的形狀伯駕就認出來這是槍傷,這段時間來治療槍傷的人太多了。

  伯駕清洗雙手,李赫將手術工具擺放整齊,治療槍傷對伯駕來說很簡單,但是伯駕還是異常的認真,

  「乙醚用的真快,看來是需要採購了,」伯駕拿著玻璃瓶看了看。

  黃埔碼頭,船隻擁擠在江面上,李赫向著遊船招手,醫院藥品緊缺,伯駕必須要去香港採購一些,李赫主動和船家溝通。

  澳門是個貿易繁華的港口,遊船停靠在澳門南灣,周圍還有許多小船停靠,多數小船都會販賣蔬菜穀物,順路還會搭載路人,海岸上是一片漂亮緊湊的房子沿著海岸線延伸開來,形成一個星月形。

  葡萄牙總督,英國人的工廠都在這裡,此外還有海關,門前飄舞的龍旗格外醒目。

  港口區除了海關外,其他建築都是西式風格,洋人大都住在這裡,澳門底層居民都住在后街,房子只有一層,都被周圍葡萄牙和英國人的房子遮住了。

  碼頭上,幾人穿著整潔走來,力夫主動讓開道路,李赫好奇的看去,幾人從遊船上迎下一人,記憶中熟悉的身影立刻出現在心頭,這是前幾日在民巷和海盜交易的天地會頭領。

  「情況怎麼樣了?」

  姚傑快步離開碼頭的離開顯眼的位置,警惕的看了一樣四周,

  「葡萄牙人兩艘戰艦都離開,還帶走了兩隊士兵,跑船的兄弟在長山尾看到洋人與海盜打起來,」一人湊過來小聲的說道,

  「走了就好,跟弟兄們交代一下,今天晚上都打起精神來,」

  姚傑眺望一眼海面,隨後又看向遠處的鐘表廠,打算乘機干一票,洋人的懷表可是值錢好東西,不少達官貴人喜愛至極,轉手就能大賺一筆。

  李赫看了一眼鐘錶廠後,收回視線跟上伯駕的步伐,洋人日常用餐都是用刀叉,刀叉是洋人必不可少的用品,伯駕徑直走進餐具,和店主愉快的交流起來,店鋪中各種道具應有盡有,李赫還看到了手術工具。

  伯駕提著一個小箱子離開餐具店,需要參加一個聚會,就和李赫分開了,李赫折返回餐具店,出來時,手中已經多了一套手術工具。

  與碼頭洋街整潔漂亮不同,后街是充滿了生活氣息,凡是對百姓生活影響不大的事,都會置之不理,李赫避開渾濁的積水在一個小館子坐下,

  「來碗雲吞!」

  掛牌上的價格是五文,李赫販酒已經有些身家了,五文的雲吞絲毫沒有壓力,

  「來羅,客官您的雲吞,」小二年歲和自己相仿,單手就能穩當的端著滾燙的瓷碗,

  「小哥,碼頭邊上哪裡有客棧?」

  小館子生意不錯,小二繁忙的來回穿梭,小手向著西面一指,

  李赫心中惦記著事,三兩口就將雲吞吃完,此時李赫站在靠碼頭的客棧,手中拿著自製的望遠鏡,白色的牆體上開著大窗戶,柔和的海風順著窗台而入,緩解著炙熱天氣。

  十來個洋人工匠在認真的趕製著鐘錶,腳踩著踏板將工件快速旋轉,刀具划過刀具,在工件上切削出漂亮的螺紋,車床上的銘牌清晰可見,「莫茲利車床,」李赫小聲的嘀咕起來,牆邊還有一個鑄鐵箱子特別醒目。


  勸世良言已經攤開在桌上,李赫一手拿著望遠鏡,一手拿著炭筆仔細的記錄著車床的形狀,記錄完之後李赫又核對了一番,生怕出現疏漏。

  天色漸完,但是李赫睡意全無,精神亢奮的仔細研究者莫茲利車床的原理,將它刻在自己的腦子裡。

  突然,鐘錶廠外出現了幾個人影,黑夜的夜幕不僅不能阻擋他們,反而還成為他們的掩護,幾人疊人成梯嫻熟的翻進鐘錶廠。

  姚傑拿出火摺子猝了一口,火摺子發出微弱的亮光,將火摺子靠近鑄鐵箱子,「老三,看你的了,」

  姚傑讓開半個身位,一人默不作聲的拿出幾個細長鐵絲開始忙碌起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漫長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隨手一划,柜子里的鐘表盡入囊中。

  街道在一人洋人提著燈走在街道上,身上穿著制服,背上背著槍,

  「什麼人!」

  洋人看到有人從鐘錶廠翻牆出來,一邊大聲呵斥,一邊取下長槍,呵斥聲如同半夜驚雷在安靜夜晚的街道迴響,街邊幾處房屋已經亮起了燈火,形勢突轉急下變得十分危機。

  「碰!」

  幾人快速奔跑,突然洋人扣動扳機,跑在最後的人身體一怔,隨後踉蹌一下趴在地上,前面兩人立刻折返,扛起到地之人快速離開,等洋人巡警再次裝填彈藥時,人已經消失在街道上。

  清脆口哨聲劃破夜空,兩隊洋人士兵出現在街道上,隨後黑色街道快速的被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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