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宏觀經濟學》的想法?到訪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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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8章 《宏觀經濟學》的想法?到訪紫禁城!

  對於任何時代的學者來說,著書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許多人耗盡畢生心血,才能夠寫出一篇流傳後世的著作。

  許多人窮極一生,卻還是不能夠寫出一部得到認可的作品。

  況且,人的精力終究是有限的。

  沒有人能夠高質量、高強度的產出。

  這也是幾位先生對於包國維表示懷疑的原因。

  在多本作品之後,包國維再繼續輸出,本就是一個不符合常理的存在。

  可他們似乎忘記了,包國維本來就是當今,最打破常理的一個人。

  包國維將自己對於《宏觀經濟學》的構思和想法,大致介紹了一遍。

  他腦袋裡面的概念也不明確,不過有了一個框架。

  「首先,我認為這本教材,必然不同於北大以往的其他教材。

  宏觀經濟學理論如今正處於起步階段,就算是在國外也是一個十分全新的學科。

  所以,與其注重教材的專業性,不如注重教材的普適性。

  將部分深度,換成在內容上的全面,能夠涵蓋了當前宏觀經濟學的大部分領域。

  這才是這部教材的重中之重。」

  包國維將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正。

  在深度方面,由於研究經歷的缺失,他肯定是不夠的。

  可在廣度方面,由於腦袋裡面豐富的知識,他又是十分擅長。

  以此揚長避短,才是真正的成功之道。

  不出所料,在聽完包國維的定位之後,錢穆與錢玄同二人,臉上都不免有些變化。

  似乎是在說著。

  這小子,好像真有那麼一點東西?

  「其次,這本書閱讀門檻一定是要低的。」包國維緊接著深入解釋,他攤開手說道。

  「倒不是我瞧不起北大的學子,只不過經濟學這本學科,還並沒有在國內完全普及,終究是有些晦澀的。

  據我所知,北大如今在經濟學課程的教育方面,還十分薄弱吧?」

  錢玄同眯了眯眼睛,想了想隨後有些痛心地說道。

  「如今在理工科文科方面,咱們許多建設還跟不上,更不要說什麼經濟學課程了,再加上前幾年的動盪,北大如今是什麼都缺!」

  「倒也不是全然沒有。」錢穆在一旁補充說道。「去歲陳惺農從東洋回來,就在北大擔任了法科教授,他雖不是經濟學專業,可翻譯的《資本論》一書影響重大,如今咱們北大的許多經濟學課程,也盡然是他在帶的,不過」

  他又將目光投向了包國維。

  「不過,北大乃至於國內的各大高校,在經濟學方面的研究上還十分薄弱,不僅僅是如今的國民,連許多大學高材生,對於經濟學的理論也還是一知半解。」包國維笑著接插說道。

  「所以,通俗性,讓更多人能夠接受這部教材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一直支持在教育上,要做到寓教於樂。

  不同於《小島經濟學》這種淺顯的經濟學理論,《宏觀經濟學》必然具備一些專業性,所以通俗易懂很重要。」

  錢玄同皺起眉頭,還是質疑說道。

  「秉文你說得很有道理,可這更加適合普通人和其他高校學子。

  若對於北大這樣的學府來說,我倒是不怎麼認同這點了,書籍太過於淺顯,反倒是對於學生有害的。

  他們習慣了簡單易懂的課本,自然會嫌棄那些難懂的,長此以往尋求捷徑,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對於北大學子來說,難一些反而是一種好事」

  比起通俗性來說,錢玄同更希望對方能夠寫出一本專業性的著作。

  這對於國內如今經濟領域理論的發展,顯然是十分重要的。

  而且在教育理念方面,錢玄同還是從前嚴師出高徒的那個路子。

  覺著教育,就該是古板嚴厲的,沒有什麼可「娛樂」的。

  包國維將茶杯放在桌上,定神盯著錢玄同看。

  錢玄同被看得發毛,不由得說道。


  「秉文,怎麼了。」

  包國維卻是啞然失笑:「難道德潛先生覺著,普通人和學生都不是人麼?」

  「我不是」錢玄同老臉頓時一僵,不由得急了。

  包國維擺擺手說道:「德潛先生不必著急,我並不說你高傲,而是覺得,既然寫了教材,就不應該僅僅是拘泥於北大的教學。」

  隨後,他的目光越發認真起來。

  「我希望這本書出來以後,不僅僅成為北大學生的專業性教材,還是讓普通學生學習的。

  讓更多人,知道宏觀經濟學的魅力。

  讓普通學生、研究人員、文員雇員乃至於商人,都可以將這部書作為參考。

  理解自己身邊的經濟規律,乃至於整個國家的運行原理。」

  「秉文的這番想法,格局實在是宏大啊!」錢穆不由得感慨。

  在他的眼裡,包國維的思路與周圍人完全不一樣,總是能夠從更加大的視角,來看向問題。

  這無疑,已經比其他學者勝了太多。

  錢玄同歪頭說道:「如《小島經濟學》一般?」

  「不!」包國維略顯激動地說道。「《小島經濟學》僅僅是科普而已,他的價值實際上被誇大了,主要還是因為,第一本相關書籍的緣故。

  而從內容上來說,《小島經濟學》太過於淺顯,也有些片面。

  相比來說,我這部《宏觀經濟學》則是以一個更加宏大的視角,類似於進階性的作品。」

  錢穆不由得認同說道:「將知識傳播到更多人的手裡,讓所有人更加全面的了解國家的經濟問題,對於更好應對經濟問題,有著很重要的意義。

  讓我們的民眾,也不至於對國家經濟的發展規律一知半解。

  秉文,你這樣的想法啟發了我。」

  從前,錢穆覺著所謂知識,無非是少數優秀人的東西。

  普通人沒有必要得到過多的知識,他們沒有這個條件,也沒有這個必要。

  可包國維的思想,讓錢穆想起了「有教無類」這句話。

  自孫先生離開之後,民國的「天下為公」似乎成為了一紙空談。

  普通民眾百姓的權益並沒有得到增強,反倒是不同階級等級的桎梏依舊是存在的。

  甚至於,如今的國府,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乃是為了買辦資本以及江南地主階級服務的權利機構。

  所以民眾,不過是他們的耗材。

  一開始,還有很多人追求平等的思想,可久了之後,所有人似乎都忘記了。

  而此刻,包國維重新激起了錢穆心中的熱忱。

  一視同仁,教育很難做到完全公平,可讓更多人能夠學習到先進的知識,通曉國家運行的規律,這難道不是一種相對公平嗎?

  「有教無類」不應是一種空談。

  如雷灌頂一般,錢穆這位大師,對於包國維的話,有了更加深層次的理解。

  另外一邊。

  沉默良久,錢玄同卻用審視的眼光看向包國維說道:「金陵方面沒有邀請你去麼?」

  很明顯,在錢玄同看來,以包國維所展現的格局和思想能力。

  去國府擔任一個經濟方面的要職,簡直是綽綽有餘。

  實際上,在國內許多學者看來。

  包國維這種級別的經濟學家,理應是請到財政部門,對於當下如同一灘爛泥的國家經濟,進行一些幫助的。

  可包國維還是來了北大。

  「宋子文找過我。」包國維微微笑道。

  錢玄同看向對方:「你拒絕了。」

  「我沒有。」

  「那為什麼?」

  包國維意味深長地說道。

  「不是不想,實是不能。」

  錢玄同臉上表情不斷變化,最終唾棄一般地說道。

  「常凱申此獠,該天誅也!」

  一時間,房間裡面陷入到了靜寂之中。

  如此膽大的話語,卻沒有人想著出面,要將錢玄同的嘴給捂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裡面傳來兩聲嘆息。

  1931年的北平是傳統與現代的交織。

  古老的北平城牆內,既有廟宇、四合院、皇宮等傳統建築,也有新式的西方建築,諸如教堂和使館。

  城內,傳統建築的色調漸漸衰敗,也帶上了許多灰塵。

  而新式建築的色彩逐漸鮮艷,在北平城上俯瞰,顯得異常顯眼。

  來了北平,包國維自然是先帶著章念月去了一趟紫禁城。

  自1924年,馮玉祥發動「北平政變」以來,紫禁城已經完全脫離了它百年以來的神秘面容,普通民眾通過買票,也可以進入到這裡參觀。

  神武門城樓的牌匾上,故宮博物院五個大字十分醒目。

  時任故宮博物院院長是易培基,早年曾經參加過武昌起義,也算是國府的元老之一。

  如今更是北平師範大學的校長。

  不過包國維是秘密造訪,並沒有見到此人。

  為了出行不被引起關注,包國維甚至找到了兩撇小鬍子,給自己貼上。

  隨後帶上禮帽,穿著大風衣,將自己包裹著嚴嚴實實。

  二人走在紫禁城裡頭,時不時會有遊覽的路人,向著二人投來羨慕的目光。

  倒不是羨慕小兩口看起來甜甜蜜蜜,而是羨慕他們這一身裝束看起來,就跟海歸回來的留學生一般無二。

  在如今,能夠去海外留學回來,還成雙成對的,無疑是人上人中的人上人。

  不要說讀書,殊不知現在,北平城貴為前首都,民國的文化政治中心之一,其城內還有將近一半的居民處於貧困線以下。

  特別在中原大戰之後,北平城內更是聚集著數萬的流民乞丐。

  在大師們談天說地,抱怨著拿不到工資的時候,路邊的乞丐連一個饅頭都吃不上。

  這便是所謂的「黃金十年」「大師輩出的年代」。

  每一次出門,心情無疑是沉重的。

  包國維出門的時候,讓曹晏海準備了好幾大箱子的饅頭食物,由他一路散發過去,可不出半個時辰便被一掃而空。

  可見當時民生之凋敝。

  這就讓包國維更感身上擔子之沉重。

  流民乞丐的景象,包國維在滬市等南方城市,也見到許多了。

  可在北平城這裡,卻見到了完全不一樣的「痛」。

  當他步入紫禁城之後,深深被這裡的破敗所觸動了。

  「這裡就是紫禁城?就是皇帝老子的宮殿?歷經明清兩代將近六百年的宮殿?」

  章念月跟著包國維,步入午門,在到太和門廣場,經過三大殿,最後到了後花園之中。

  期間,她還以為那破敗景象,僅僅是皇宮外圍罷了。

  可沒有想到,越到後面宮殿反倒是越加殘破,甚至於在不少角落,都散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惡臭。

  也不知是哪個阿貓阿狗,在溥儀離開皇宮之後,敢在皇帝老子的土地上拉屎撒尿。

  太和殿上的門窗、立柱、梁枋等部位,紅色的油漆大量掉落,原先價值連城的木材暴露在外,經受日曬雨淋之後,越發腐朽。

  太和門廣場上,四處雜草叢生,便連原先皇帝才能走過的漢白玉台階,普通雜草都能在縫隙之中肆意生長。

  更不要說什麼後宮了,簡直是老鼠、蚊蟲的滋生地。

  紫禁城的一些珍貴文物和文本資料,被肆意地堆積在倉庫之中,從窗戶還可以看到老鼠在上面爬行。

  皇帝都沒了,誰還在意紫禁城變得如何?

  整個旅途基本上沒有什麼遊覽價值,期間還有不少洋人在這裡肆意拍攝,偶爾還有一些外頭的地痞進來,溜進庫房裡頭,想要撈出一點好東西出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包國維和章念月二人又走到了太和殿門口。

  包國維推開布滿灰塵的大門。

  「吱呀」地一聲,隨著陽光射入,巨大的龍椅漸漸出現在視線之內。

  抬頭望去,龍椅上面的金箔早就被人剝得一乾二淨,只留下一些殘破的痕跡。

  殿頂藻井掉色的繪畫,還能夠依稀看到從前的輝煌。


  包國維也不由得感慨物是人非。

  紫禁城內外都散發著一股子惡臭,就算是二人戴著口罩,遊覽了一圈下來,也實在是忍受不住。

  再看完太和殿的龍椅之後,匆匆離開。

  等到出了紫禁城之後,兩個人的心情都顯得十分沉重。

  整個皇宮的衰敗,似乎就象徵著,華夏千百年封建皇權的徹底衰弱。

  昔日的輝煌早已消失不見。

  如今只剩下,被撮爾小國欺凌的悲哀。

  便連來時候的天空,都不免變得灰敗下來。

  出了紫禁城看到破敗的街道之時,兩個人又仿佛回到了真實世界一般。

  冷不丁的,章念月對身旁的包國維說道:「咱們倆現在怎麼辦?」

  從胸中吐出一口鬱氣,包國維又看了一眼路邊的乞丐。

  「還能怎麼辦,回去唄,我繼續我的文學創作,你繼續你的理科學習,盡人事聽天命爾!」

  愣了一下,章念月咬著下嘴唇點點頭說道。

  「好。」

  等了許久,曹晏海才風風火火地從街道上回來,他身上一片狼藉,臉上也帶著污泥。

  「你小子去哪裡了?怎麼搞成這樣?」包國維不由得有些驚訝。

  「師父別提了。」曹晏海苦著臉說道。「咱們的饅頭髮完了,可還有很多人沒吃上呢,上來爭搶一番,一些人差點大打出手,好在沒鬧出人命出來。

  人餓極了,可是會不管不顧的。」

  愣了一下,包國維當即想明白了發生了什麼,只是點點頭,隨後上車說道。

  「我們先走吧。」

  心中一股子無力感,油然而生。

  「行吧。」原本習慣罵罵咧咧的曹晏海,今日也沒了脾氣,簡單給自己清理一下,便上車打算發動汽車。

  可車剛走出沒多遠,一群穿著制服的兵卒,卻將車輛給攔了下來。

  曹晏海頓時警惕,他可臉上還是露出微笑,從懷裡拿出一包香菸,遞過去幾隻說道。

  「幾位老總,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啊?我們這是北大的車,車上是北大的先生。」

  曹晏海不怕事,可也不想惹事。

  如今北平是奉系軍閥的天下,以包國維的關係,顯然能夠在北平橫著走。

  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跟一群兵痞起衝突,實在是得不償失。

  兵卒們一臉兇相,顯然不是普通的巡捕。

  沒有意外的吃拿卡要,為首的兵卒甚至沒有接過香菸,而是有些疑惑地,朝著裡頭探了探腦袋。

  看到包國維年輕的面孔,以及奇怪的裝束之後,他心裡很是沒底,拱拱手說道。

  「敢問是包秉文先生麼?」

  包國維盯著對方,並沒有馬上回答。

  後者顯得沒有底氣,又繼續拱手,討好似的解釋說道。

  「如果是秉文先生的話,勞煩跟我們走一趟。」

  曹晏海頓時急了,他按住了腰間的手槍,有些警惕地說道。

  「你們到底有什麼事情?」

  來人有些慌亂,連忙擺手說道。

  「別誤會,先生們別誤會,乃是張司令有請。

  若是秉文先生的話,還勞煩行個方便,與我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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