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用舍由時,行藏在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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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以劉政為首的反對變法的臣子坐在那裡挺著腰板巍然不動,其餘人不是低頭,就是只盯著面前的瓜果菜品,似是要將其盯出個花來。

  『這老匹夫,非得要在元宵大宴上來這麼一出嗎!』不少的臣子都悄咪咪的剮著劉政一群人,暗自惱恨他們壞規矩。

  良久,柴峪的笑聲突的響起,他鼓掌道:「起來吧,演得不錯。」

  整個大殿在柴峪出聲後就像大喘氣一般,忽地也跟著有了生氣,眾臣也都陪笑著應和。

  柴峪對著身後的梁冬使了使眼色,梁冬會意上前:「官家恩旨,你等下去領賞吧。」

  「謝官家!官家萬福!」領頭的漢子與另外兩個演員忙不迭地磕頭謝恩,生怕有一絲不敬,自己整個戲班子就走不出這皇宮大內了。

  「免禮,出去領賞吧。」柴峪笑著道,只是眾臣聽著這笑意中似是壓抑著怒火。

  回完話後,幾人便自覺的在身邊小太監的指引下離開大殿,臨著出了殿外,腰也一直躬著,不敢抬起。

  畢竟,便是再仁厚,那也是天子,是官家,容不得他們不怕。

  待得整個雜戲班出去走遠,柴峪才長舒一口氣。

  他面帶不善的緩緩站起身子,只望著前方,並不去看劉政等人,強壓著火氣凝聲道:「元宵大節,本是普天同樂,何至於此。」

  隨即冷哼一聲:「用舍由時,但行藏在朕!」

  說罷便一甩袖子帶著儀仗嬪妃等離席而去,待得一些重臣追出去後,看到柴峪等後宮娘娘們已坐著腰輅走了老遠,任他們呼喊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官家柴峪走後,這元宵夜宴也是無法再繼續下去,老闆都走了,員工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眾臣在見著幾位朝中大佬回來,身邊並沒有跟著官家後,也不敢再在宴席上多久,一個個對著幾位大佬請示後,在門口點名處簽了字便急急離去。

  薛舜元心下還有點遺憾,本來只是想降低存在感不讓自己被裹挾著一起成為炮灰就埋頭吃吃吃。

  但這宴席上的吃食都是經由宮廷大內的御廚做的,而且還有許多時鮮瓜果,或是從老遠運來,或是進貢而得,平日裡難以吃到,此刻卻吃得他齒頰生香,留戀無窮,還想著宴席後自己向服侍的小公公討要一些食盒裝一些菜帶回去。

  誰成想,因為劉政的一齣戲,後頭的節目沒法看,現在的這吃食也是沒法吃了,而且這情況自己也不敢去向小公公討要食盒來裝一些飯食。

  只能不無懊悔的帶著陸氏朝三位大佬請示一番,在門口簽了字後,懊悔地離去。

  ...........

  月迷津渡。

  皇宮大內此刻仍然燈火通明一片喜氣洋洋景象,城牆外還能聽到東京城內百姓們的歡聲笑語,叫好的聲浪,稍一想像,便能知道外間是個什麼熱鬧模樣。

  但站在大殿之中的幾位重臣卻是一個頭兩個大。

  「這個劉政,朕早前便提示過,元宵佳節不談政事,他偏要在這時節上給朕來這麼一道,看來朕往日還是對待他們太好了,既然他那麼憂心國事,那今夜還來參加甚麼宴會,回家閉府好好思量國家大事好了!現在卻又來擾朕清淨,晦氣!」

  柴峪一進寢殿便大聲怒罵,發泄著自己的怒火,順便隨手將桌上一個價值不菲的茶盞狠勁的擲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指著梁冬胸脯急促起伏,顯然是氣得不輕。

  梁冬心中暗自叫苦,您罵劉政就罵劉政,指著老奴鼻子使勁罵做什麼。

  到頭來,還是他承受了一切。

  他心中知曉,大家今晚這是給徹底被氣急了,在成為官家前,他本就喜愛到處遊玩,成了官家一年四季也都無法外出。

  好不容易盼來個元宵大節,想著將那些朝政之事先拋到一邊,好好過這元宵佳節,也正好舒緩一下抗壓已久的自己,誰成想臨著快結束了,劉大人卻給他來這麼一出。

  這他能不氣?

  這他能念頭通達?

  自然是甩袖離去,梁冬知道他心病所在,勸也不敢此刻觸大霉頭,不勸也不成,只能縮在一旁,等著柴峪一個勁在殿中發泄亂砸怒罵,打算等到人氣消得差不多了再上前勸誡。

  與宮中逐漸壓抑的氣氛不同,城中的東京百姓們仍然歡快。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此刻元宵節已快接近末尾,百姓人家,凡是有些資產的都買了孔明燈相持著點燃,滿載著他們的期望願許投放空中。

  當然城中的火隅隊也早早的待命在一旁,準備隨時救火,畢竟都是木頭建築,隨便點燃一點頃刻就能掀起大勢。

  但萬幸城中火隅隊對這些事故應對早已得心應手,遊刃有餘。

  在這觀燈放燈之間,也正是元宵之夜的愛情時刻,此刻不知道有多少少女在暗巷與情郎幽會。

  肩兒廝挨,手兒廝把,少也是有五千來對兒。

  薛懷文這一夜已經見到了不少這樣的男男女女,他一臉嚴肅,誰說古時封建社會規矩森嚴,女孩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誰說古代女子沒有自由的。

  那小手拉的,那挨得近的,瞧瞧,前頭那姑娘整個人都快要靠到他那情郎懷裡去了。

  而且更尤為甚的是,那公子王孫,五陵年少,更以紗籠喝道,將帶佳人美女,遍地游賞,才子艷質見許多,攜手挽臂游燈會。

  不止那些公子王孫攜美人游賞,竟還有青樓藝妓也與那些個才子書生,成雙成對的遊玩賞燈。

  『『租借女友』或者說『共享女友』這麼早就出現了嗎?』薛懷文不無驚訝的想。

  春山煙欲收,天淡星稀少,殘月臉邊明,別淚臨清曉。

  燈收人散之際,不知有多少恩愛情人,離別前哭訴著愛意。

  薛懷文與薛幼娘也在跟張智皓道別後早早回了家中,瞧著旁邊薛幼娘的頭頂,這會兒髮髻上插著的首飾已是所剩無幾,大部分的或許是被偷了,也或許是被在哪裡擠掉了。

  發現此事後,他便趕緊將自己的發現告知了幼娘,瞧著她的表情,看樣子是不怎麼在意,薛懷文便沒有再管了。

  人群漸漸散去,大街上冷清了一會兒,又見著東京城內的百姓們出門提著掃帚進行掃街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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