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第二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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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肥羊已經指給杜岳生了,至於他宰不宰,怎麼宰,何時宰,能宰多少,冉洪也用不著太關心,本來也就是摟草打兔子,有了最好,沒了也沒什麼損失。

  至於杜岳生宰過了,不認帳,冉洪想都沒想過,以杜岳生一貫的做事風格,這點絲毫不用擔心。

  所以,告別杜岳生後的這天下午,冉洪一門心思地寫起了文章。

  過不了幾天,巴黎和會的消息也該傳回來了,既然決定借這個勢,那就借好,借到底。

  「國人團結起來,抵制賣國協議」,這是冉洪這篇文章的標題。

  「巴黎和會終於傳來消息,果然不出筆者所料,洋人老爺們再次出賣我國的利益,竟然恬不知恥地將戰敗國德國在我國攫取的利益出賣給了日本。

  是可忍,孰不可忍,國人再也不能沉默了,我們必須團結起來,發出中國人民自己的聲音,堅決抵制這份賣國協議,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工廠罷工,學生罷課,商人罷市,向賣國的北洋政府,向出賣我國利益的幾大帝國,發出我們震耳的呼喊:我們堅決不簽署這份屈辱的協議,我們要求真正的和平協議。

  曾幾何時,不少國人還對幾大帝國抱有幻想,幻想著他們會主持公道,可事實再一次教育了我們,決不能再對他人抱有幻想,我們只能把命運和希望,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們必須儘快結束目前軍閥割據的局面,我們必須發展我們的教育、實業,臥薪嘗膽,十年生聚,十年教訓,用國人的鮮血與汗水,打造出一個新的、強大的新中國……」。

  冉洪再次文思如泉湧,不到兩個小時就寫好了這篇文章。

  寫好之後,照例請蔣大純改了簡體字,又謄抄一遍。

  對於明天的申報經營工作會,他是抱定了主意,只帶著耳朵旁聽,不再出什麼主意了。

  可是,他想的倒是挺好,實際開起會來,史量才豈能放過他。

  申報的經營工作會,雖然看起來爭論激烈,但實際上,全在史量才的掌控之中,會議很快就做出了幾項重要決定。

  一是成立申報經營改革領導小組,由史量才親自掛帥,冉洪被封了個顧問的頭銜。

  二是從近兩年的報紙中分析出上海新報及申報自身目前的風格、特色,結合讀者調研,三個月內明確申報下一步的發展方向。

  三是成立申報館自己的報童團隊,初期人數500名,主要覆蓋法租界、公共租界及上海縣城,以兩大租界為主,上海縣城為輔。

  四是堅決拿下電車沿線車站站牌的經營權,由GG部具體負責。

  五是,自六月一日起,申報全面降價,零售每份8個銅元。去年訂閱,僅需18塊大洋。

  這幾項決定基本上採用了冉洪的所有提議,只有冉洪關於豎式排版改橫式排版的想法因過於超前,而被暫時擱置。

  冉洪在會上沒有怎麼說話,只是在談到申報降價時,提了個建議,建議從五月上旬開始,就提前啟動下半年的報紙訂閱。

  開完會,史量才笑著對冉洪配說道:「你小子,今天又耍滑頭,也不發表意見,你可小心,你的稿費可還沒說多少呢,你要是不多花點兒心思,小心我一分錢都不給你。」

  冉洪做痛苦狀,「修公,我昨晚為了寫後面的文章,都沒有睡覺,你看看,這是我寫的文章。」

  史量才接過文章,迅速地看了一遍,「不錯,挺好,有了上一篇的鋪墊,只要巴黎和會的消息如你所料,這篇文章准能再次引起轟動。」

  說著,將文章轉手交給方進山。

  方進山看了看文章,「對了,這兩天,投稿的文章越來越多了,而且支持的人也越來越多了,今天我們發了五篇文章,三篇都是支持你的,這支持的人多,我的心還真懸起來了,但願你是對的。」

  「放心把,方大哥,錯了的話,我不要錢,給申報干一年,可以了吧?」只有冉洪自己清楚,絕不會有錯誤這一選項。

  晚上,冉洪等四人又來到同孚里杜公館,進行行動前的最後一次準備。

  「這兩天,大家都去現場踩了點,現場的條件,應該說對行動非常有利,杜先生選的這個地點非常好,關於這次行動,大家還有沒有什麼問題?」

  一向細心的葉焯山提了個建議,「我們去現場看了,我發現了一個問題,現場距離戈登路有幾百米,沒有路燈,夜裡一定很黑,對我們自然有利,可如果天兒太黑,對方看不到我們,我們也看不清對方,行動時一定會很吃力,要不要找幾支電筒,這樣我們就方便多了。」

  葉焯山一說,冉洪發現還真是這樣,關鍵是,他來到這個時代,壓根兒就還沒見過手電筒,幸虧葉焯山在美國領事館工作過,見多識廣,知道有電筒這麼個玩意兒。

  「黃老闆的巡捕房就有電筒,焯山,明朝儂尋黃老闆手下的人,去拿兩支。」杜岳生在一旁說道。

  這個問題解決後,大家試戴了頭套,又按冉洪說的,以年齡為序,排了老大到老八的行動時稱呼,並再次明確了每個人的具體職責,算是一切準備就緒,只等明天晚上的行動了。

  進入四月下旬,天氣明顯地熱了,天黑的也晚了一些,直到晚上八點以後,周邊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天黑之後,冉洪等人潛入低矮的冬青灌木叢後面,小心地不發出一點聲音,默默地等待著。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他們要等的黃包車,依舊不見蹤影,偶爾會有一兩個行人,從小路匆匆地走過。

  沒辦法,這種守株待兔就是這樣,雖然明知道可能會很晚,甚至有可能等到半夜,但也只能提前等著。

  等了不知道多久,也許到了半夜一兩點鐘,小路盡頭的蘇州河方向,傳來了一點聲音,逐漸離得近了,能聽出正是幾輛黃包車行駛的聲音。

  第一次幹這種事兒,冉洪難免還是有些緊張,即使屏住呼吸,卻仿佛仍然能夠清晰地聽見心跳的「怦怦」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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