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林瑾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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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妹二人走在回梨香院的小徑上,黛玉面上忽然泛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雪雁瞧在眼裡,心中好奇,便輕聲問道:「姑娘,您在笑什麼呢?」

  黛玉以帕掩口,悄聲道:「你且不知,方才在榮壽堂,那寶玉興沖沖趕來,話還未說一句,便被兄長連番課業問題難住。」

  「兄長見他磕磕巴巴答不上來,又對外祖母說了一通什麼學習需勤勉,方能光宗耀祖的堂皇之語,而後就將那欲言又止的寶玉拉到側廳探討學問去了。」

  黛玉頓了頓,又道:「我瞧著外祖母那副模樣,心中似有千言萬語,卻又憋悶著難以言說,好不有趣。」

  黛玉暗想,其實自己這心裡跟明鏡似的,豈會不知外祖母與舅父的盤算?

  他們大抵是想將我許配給寶玉罷了,可自己對寶玉實無半分男女之情意,便是連對兄長這般的兄妹情分亦不及。

  故而見外祖母那吃癟之態,才覺好笑,忍了這許久,此刻才敢笑出聲來。

  這時黛玉抬眸望向前面穩步而行的林瑾,心下暗自思忖:莫非兄長亦洞悉了外祖母的心思?

  念及此,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意。

  待回到梨香院,林瑾對黛玉說道:「此次回揚州,恐不知何時方能再返京城,許是要等我考取舉人,來京城參加春闈之時了。」

  「你與衛姑娘她們情誼深厚,這一別恐難相見,不若邀她們明日來梨香院小聚一番?」

  黛玉略一思量,點頭應道:「兄長所言極是,上次與姐妹們在大皇覺寺相見後,又於蔣慧蘭家中相聚,此次確該輪到我做東了。我這便寫帖子去邀她們。」

  林瑾微微頷首,又道:「給安遠伯府下帖子時,把林姑娘的兄長也一併邀上。」

  黛玉一怔,問道:「兄長與林姿姑娘的兄長相識?」

  林瑾含笑道:「在衛家壽宴上,曾有一面之緣,亦交談過幾句。」

  黛玉若有所思,輕聲應了。

  林瑾本不欲過早與安遠伯府有所牽連,然林如海來信告知,安遠伯府已查到林家,當年舊事遲早會被其查出,故如今唯有趁早接觸為妙。

  自進京以來,林瑾便令林升留意安遠伯府動靜,衛家壽宴之上,亦有意安排安遠伯府的林羽與林姿同自己兄妹相識,只為日後能名正言順與之往來。

  如今督鹽欽差即將赴揚州,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畢竟鹽稅關乎各方利益,仿若那誘人的錢袋子,引得眾人垂涎。

  故而有些事需提前謀劃,唯有人動起來,方能將諸事查個明白透徹。

  說起這具身體的原主,亦如每個穿越者一般,有著隱秘身份。

  他如今除了是揚州巡鹽御史林如海的繼子,更是安遠伯府的外孫,先太子的遺腹子。

  林瑾初穿越而來,知曉這一身份時,頗感無奈,有此等身份在身,想要在紅樓世界安然度日、做個閒魚自是不能。

  這先太子在紅樓原文裡,僅提及壞了事,卻未言明所犯何罪、如何定罪。

  待林瑾穿越後,方知先太子乃是謀反失敗,全家自焚而亡。

  然太上皇至今未明下旨意給先太子定罪,雖先太子起兵事敗,東宮被禁軍圍困,其自焚後亦株連眾多官員家族。

  可近年來,這些官員與家族多被太上皇平反。

  如安遠伯府,當時亦受牽連,軍權被奪,後太上皇又下旨恢復其軍權,並調往邊境。

  林瑾之生母乃先太子側妃,出自安遠伯府,是現今安遠伯的親妹妹。

  彼時林側妃感染時疫,被遷往城郊皇家別院居住。

  待先太子事敗自焚,京中局勢平穩,眾人方想起還有此側妃。

  新皇登基不久,派人前往皇家別院,卻見全院之人皆因時疫喪生,林側妃亦在其中。

  原來,先太子察覺京中局勢有異,恐有變故,便以感染時疫之名,將懷有身孕的林側妃遷居郊外皇家別院。

  林側妃艱難產子後,尚未及欣喜,便聞先太子被逼謀反、全府自焚之噩耗。

  她深知自己亦難活命,雖有機會攜子隱姓埋名逃離京城,然為保幼子安然存活,毅然決然將剛出世的兒子託付給東宮護衛,令其轉交時任蘭台寺大夫的林如海。

  而後,林側妃帶著侍女宮人們主動染疫,致使新皇之人抵達時,皇家別院無一生還。


  而林如海與衛若銘,皆是先太子暗中扶植之人,林如海在暗處,衛若銘於明處。

  先太子出事之後,林如海未受波及,反被新皇提拔為揚州巡鹽御史,而衛若銘則只能辭官避居揚州。

  若非其出身世族衛家,新皇初登大寶需借衛家之力,恐難逃充軍流放之厄。

  這先太子乃太上皇元後嫡出,十歲便被立為太子,在位長達三十年。

  古往今來,太子之位實為難坐,過於庸碌無能或精明強幹皆不可。

  恰似康熙之太子胤礽與李淵之太子李建成二者境遇之和,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先太子著實是一位非凡之人,有勇有謀,兼通文武,這般才情與能力,方能將彼時的探花郎與衛家嫡子皆納入自己帳下,為其效命。

  自幼起,先太子便得太上皇親自悉心教導,常伴君側。

  其經歷亦是頗為豐富,曾投身於賑濟災民之事,親率眾人修築水利,於工地上不辭辛勞,調度有方,使得工程順利進行,解百姓水患之苦。

  又在督軍監軍之際,展現出卓越的軍事謀略與果敢決斷,領軍抗擊金國入侵,護家國安寧,其威名亦曾令敵軍膽寒。

  此後,先太子屢次監國,治國理政之才盡顯。

  民間百姓受其恩澤,皆對其感恩戴德,讚不絕口。

  前朝大臣亦對其能力頗為認可,多有擁護者。

  加之其妻族出身於四王八公中的西寧王府,有此姻親關係,自然而然地獲取了以四王八公為代表的勛貴勢力的鼎力支持。

  彼時的先太子,可謂根基穩固,威望頗高,眾人皆以為其繼承大統乃是水到渠成之事。

  然命運無常,世事難料。

  只嘆那太上皇在位時日太久,將近五十年之久,歲月侵蝕之下,身體漸衰,心智亦不復往昔清明。

  而太子又太過能幹,其鋒芒畢露,功高震主,使得本就年邁且日益昏聵的太上皇心生疑忌,危機感頓生。

  於是,便有那心懷叵測之人趁虛而入,推波助瀾。

  在之後的數年裡,太上皇屢屢出手,漸次剝奪先太子的各項權柄,對先太子一派的大臣官員亦是大力打壓,朝堂之上一時風聲鶴唳。

  即便是勢力龐大的四王八公,亦未能倖免,時常遭受太上皇的嚴厲訓斥。

  那晉王與魏王,見有機可乘,遂起了覬覦之心。

  一方面,他們在太上皇跟前屢進讒言,詆毀先太子。

  另一方面,暗中拉攏先太子一派的官員,妄圖瓦解其勢力。

  到了最後,更是喪心病狂地捏造證據,誣陷先太子謀反,欲將其徹底扳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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