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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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4章 抓到了?

  陸橋山心情大好,夾著文件哼著小曲從地下室走了上來。

  「陸處長,這是抓到魚了?」李涯問道。

  「怎麼,就許你李隊長立大功,我還不能摸摸魚了?」陸橋山溫和一笑,就像多年老友的調侃。

  「哪裡。

  「大家即為同仁,自當同氣連枝,我巴不得陸處長多多立功。

  「把我們津海站打造成堡壘。」

  李涯笑道。

  「同氣連枝,說的多好。

  「我謝謝你啊,李隊長。」

  陸橋山點了點頭,轉身冷麵而去。

  到了辦公室,他第一時間把盛鄉叫到了辦公室。

  盛鄉一臉焉巴巴的走了進來:

  「陸處長,你找我有事。」

  「看你這副鳥樣,給老子打起點精神。」陸橋山呵斥道。

  「陸處長,我上哪打精神去。

  「上次你給我的情報走了水,繡春樓是個假貨,現在圈子裡的人都知道了。

  「我是口碑碎了一地。

  「買家那邊放話要弄死我不說。

  「連帶著你給我的那些真情報也沒人買了。

  「白送都沒人要。

  「我這條財路算是斷了。」

  盛鄉一臉埋怨道。

  「賣情報的,誰還沒個砸手藝的時候?

  「回頭再賣一票大的,聲望自然也就回來了。」

  陸橋山皺眉安慰了一句。

  「你說得輕巧。

  「那可是十根金條的買賣。

  「買家是黨通局的人,他們不僅買了假情報,還被抓了好幾個人,聽說孫傳志狠狠放了筆血,才把人贖回去。

  「我這些天待在辦公室,家都不敢回了。」

  盛鄉苦巴著臉,不爽道。

  「瞧你這點出息,孫傳志那邊我會去打招呼。

  「打起精神來,我有樁要事交給你去辦。

  「這事要辦成了,我重重有賞。」

  陸橋山拍了拍桌,提醒道。

  「成。

  「陸處長,您吩咐。」一聽有賞,盛鄉頓時來了精神。

  「也沒別的事。

  「晚點,你帶幾個人去鴻運茶樓,到了那邊有人會交給你一個人。

  「你把人帶到站里來就行。

  「記住要蒙頭,尤其是不能讓李隊長知道。

  「他要問了,你就說是抓了個地下印刷廠的,記住了嗎?」

  陸橋山吩咐道。

  「明白。」盛鄉點頭。

  陸橋山摸了兩塊銀元遞給他:「去吧,在那喝杯茶。」

  「謝謝陸處長。」

  這差事簡單,盛鄉拿了銀元歡喜去了。

  待盛鄉一走,陸橋山快速撥通了陸玉喜的電話:

  「喜子,我是你山哥。

  「鼓樓那個戲院,你再去摸一摸,尤其是後邊小院柴房。

  「一個叫老周的。

  「抓了問一問是不是這段時間新來的。

  「是,立馬抓了,把人送到鴻運茶樓,交給盛鄉就行了。

  「記住,手腳乾淨點要快。

  「等你好消息。」

  掛斷電話,陸橋山吐了口氣,快步走了出來。

  路過余則成辦公室,見他和洪智有在喝茶:

  「智有,站長在嗎?」

  「在,看文件呢。

  「最近城防局和警備司令部下發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文件。」洪智有回答。

  「咋了,老陸,這是有好事?

  「發年終福利也沒見你這麼開心過啊。」


  余則成見他滿臉喜氣,連忙問道。

  「讓你猜對了,有好事。

  「鼓樓那個班主招了!

  「上次警察去摸底,這傢伙把人藏到了柴房。

  「今兒抓了一頓打,全撂了。

  「問過了,就是李涯幾天前安排過去的,整個戲班沒幾個人知道。」

  陸橋山道。

  「太好了!

  「老陸,還得是你啊。」余則成欣然大喜。

  洪智有也是大喜。

  不管是真是假。

  陸橋山這一板斧掄下去,絕對會有效果。

  若真是袁佩林,皆大歡喜。

  若不是,至少可以證明戲班是李涯的迷惑之計,可以再另做打算。

  終歸是前進了一步。

  「抓到了,怎麼處理?」洪智有道。

  「那就好辦了。

  「殺,咱們肯定不能動手,這可是總部的金疙瘩。」

  「北平喬站長正在要人,可以送北平。

  「就算李涯不同意,想要再藏住他,這麼多雙眼睛盯著。

  「不說咱們,紅票就會不惜一切代價除掉袁。

  「一句話,這人是見光必死。」

  陸橋山眼神陰森道。

  「不愧是南昌調查科的大師兄,天衣無縫啊。

  「一旦袁在李涯手上丟了。

  「我就不信總部還能像前兩次一樣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到時候不說處罰,至少想做副站長,鄭局長就能一筆否了他。」

  洪智有及時奉上彩虹屁,提升陸橋山的士氣。

  「我就見不慣李涯那囂張、得意的嘴臉。

  「這次必須鎮鎮他的威風。

  「我現在就去向站長匯報。」

  陸橋山說完,起身要走。

  「等等。

  「老陸,還是去站長室了。

  「你、老余,被李涯擺了一道,有事商量很正常。

  「找站長,還是人到了為好。

  「要不,李涯還以為是站長指使的,別忘了建豐跟站長是老同學。

  「有很多事不方便說話。」

  洪智有連忙喊住了他。

  「沒錯,有些事心領神會即可。

  「別忘了,當初站長提名的人是你。

  「老陸,先等等。」

  余則成也跟著道。

  陸橋山頓住腳步,略微一想,拍了拍額頭道:

  「嗨,我這是高興過頭,糊塗了。」

  「等著。

  「等著。」

  ……

  「隊長,盛鄉帶人出去了。」

  高原往窗外探了一眼,小聲道。

  「去吧。

  「他們會滿意的。

  「南昌調查科,我呸,一幫廢物、蠢豬!」

  李涯往垃圾簍里啐了一口。

  然後看了眼手錶,「你去刑訊室盯著點董成。

  「這可是個稀罕物。

  「咱們的榮華富貴全靠他了。

  「關鍵他是紅票,是挖出峨眉峰、鵝卵石、響尾蛇的抓手。

  「建豐有令,必須從他嘴裡撬出東西來!」

  「李隊長,要不咱們把他轉移走?」高原提醒道。

  「不用吧。

  「建豐指示的人,誰敢動?」李涯對這位上峰有近乎神明般的崇敬。

  「也是。

  「問題是這個董成一直在死扛。

  「袁先生曾在邊區跟他共事過,站長讓請來指認,咱們要不要動?」

  高原問道。

  李涯冷冷看了他一眼:「你還是沒明白事情的真相啊。

  「從軍統時期開始,特務抓人還用指認嗎?

  「情報、證據都擺在眼前。

  「他是紅票得是,不是也得是!

  「到了京陵,建豐和總部的人有一百種法子把他認出來。

  「而且,我已經讓人去楊家村找目擊證人。」

  「目擊證人不是……」高原沒往下說。

  「這個人跟阿貓阿狗沒什麼兩樣,不一定非要見過董成和余則成。

  「董成也可以不認,可以推翻。

  「但想要袁佩林見光,門兒都沒有。

  「找人來,純粹是為了陪他們把這齣戲演的更精彩罷了。

  「我這人就這樣。

  「敬我一尺,還你一寸。

  「傷我一毫,報之百丈。

  「不就是玩嘛,誰怕誰啊?」

  李涯兩眼往上一挑,微微晃頭陰冷笑了起來。

  「明白了。

  「那站長提這個建議,不會是針對你吧。」

  高原說到這,神色有些驚愕。

  「站長跟上峰關係不錯。

  「坑錢,我信。

  「犯上峰之大不韙,讓老廣幫做副站長,可能性不大。

  「怎麼我也是青浦生,是他的學生。

  「是任他『宰割』的傻子。

  「讓老資歷、狡猾如狐的陸橋山上來,對他百害而無一利。

  「他出此策,要麼是真心想扶我上位。

  「要麼就是讓洪智有、余則成這幫人給忽悠了。

  「畢竟是年歲大了啊。」

  李涯雙肩往上一抻,舒了口氣道。

  「陸橋山進站長室了嗎?」他眯著眼問道。

  「沒有。

  「今早在會上,他已經暗中點了陸橋山,讓他別找你的事。

  「一句精誠團結,共守堡壘。

  「在場的人,誰都看出來他還是向著你的。」

  高原道。

  「是啊。

  「袁佩林、董成在手,木已成舟,水自成渠的事,他還想攔我那就是自討沒趣了。

  「站長是聰明人。

  「他是懂選擇的。」

  李涯自信滿滿的說道。

  「也是。

  「李隊長,下一步需要做什麼?」高原問。

  「什麼也不用干。

  「只要袁佩林不現身,任他東南西北風,我自端坐釣魚台。

  「等盛鄉回來了叫我。」

  李涯笑了笑,閉上眼懶懶聽起了收音機里的歌曲,手指輕敲著扶手打節奏:

  「浮雲散,明月照人來……」

  ……

  站長室。

  洪智有推門走了進去,吳敬中正在打電話。

  待掛斷電話,他有些頭疼道:

  「智有,局勢不利啊。

  「現在各方戰事頻發,運往津海的外國貨輪是加班加點。

  「就這也不夠分啊。

  「各集團軍要,市政要,有錢人要。

  「津海要,馬漢三北平也要。

  「你看看外邊,現在的錢還是錢嗎?老百姓買糧都是按籮筐挑的。

  「智有,我讓水路稽查處以不合格扣下了一批麵粉和大米。

  「你儘快拉到河西的地庫去。

  「金銀再多,一旦亂起來,都沒有一粒大米值錢。」

  吳敬中骨子裡有著老地主的保守思想。

  一遇到亂局,自然是少不了屯糧的。

  「是啊,還是老師考慮的深遠。


  「老師,陸處長把鼓樓戲班班主抓了。

  「那人供出,李涯前幾天的確送了個人來,就藏在戲班後院的柴房裡。

  「很有可能就是袁佩林。」

  洪智有說道。

  「會不會是李涯設下的圈套?」直覺告訴吳敬中,不會這麼簡單。

  「圈套?

  「不至於吧。

  「如果這是圈套。

  「班主、女朋友、再加上一個早給袁準備的替身。

  「李涯也太可怕了吧。」

  洪智有皺眉道。

  「不能小看他啊。

  「他是余樂醒、劉雄器重的門生。

  「在特訓班時,最喜歡看的書是《孫子兵法》,看這種書的人往往會很可怕。」

  吳敬中蹙眉凝重道。

  「李隊長知道那個戲班班主被抓了嗎?」喝了口茶,他問道。

  「現在應該知道了。

  「我看他前邊在您門外來來回回了幾趟,可能是心慌了。」洪智有道。

  「那這事就有準了?」吳敬中大喜。

  「應該有。」洪智有道。

  「太好了。

  「為了這個袁佩林,我是寢食難安啊。

  「你猜怎麼著?

  「李涯這頭蠢豬居然當著我的面問,怎麼只有七根金條。

  「這要做上副站長,就該跟我拍桌子了。」

  吳敬中左手一背,右手惱火的指了指道。

  「是!

  「李隊長吧,在延城吃了太多的苦。

  「來到津海花了眼,對錢難免看的重了些,老師別放在心上。

  「教不熟就別教。

  「有我和余主任給您分憂足夠了。」

  洪智有笑道。

  ……

  一個小時後。

  盛鄉押著人來到站里,沒進地下室,直接來的情報處。

  「陸處長,人帶來了。」盛鄉道。

  「沒人見過吧?」陸橋山沉聲道。

  「嗚嗚!」

  被抓的人頭上蒙著兜,口中塞著破棉布,掙扎嗚鳴著。

  「沒,打抓到直接就套了。」盛鄉道。

  「很好。

  「嗯……」

  陸橋山抖著食指踱步沉思了起來。

  這個人看身形與照片上的袁佩林極像。

  這個頭罩,自己絕不能碰。

  只能由李涯和站長去揭。

  如果是袁佩林。

  李涯當著站長,喬家才要人、又或者李涯要轉移,就必須匯報。

  如果不是。

  自己就說這人是紅票聯絡員,即便不是也可以說抓錯了。

  站在和眾人都可以作證。

  不至於讓李涯反將一軍。

  回頭袁佩林被殺,或者丟了,倒查賴在他頭上。

  對,這點很重要。

  否則以李涯的狠毒,光靠反咬一口,是能咬死他的。

  畢竟袁可不是一般人。

  「沒,打抓到就」

  閒聊了一會兒。

  就聽到樓道里傳來了腳步聲。

  陸橋山叩了叩門:「站長,方便嗎?」

  「方便。」吳敬中歡喜道。

  「站長,我的人在鼓樓戲班抓了個紅票地下聯絡員。

  「人已經在刑訊室看著了。

  「要不大家一起去看看?」

  陸橋山問道。

  「確定了嗎?」吳敬中問。

  「站長,人是我找外勤抓的,抓到立馬上的頭罩帶站里來了。


  「我沒看。

  「要不還是您揭吧。」

  陸橋山壯著膽道。

  吳敬中看著他,遲疑了兩秒道:

  「那行,一塊去看看。」

  「多謝站長。」陸橋山後退半步,向他鞠了一躬。

  都是明白人。

  如果吳敬中不把這事頂起來,陸橋山就卡在這了。

  「叫上李隊長和余主任。」吳敬中吩咐洪智有。

  洪智有通知余則成後,來到了行動隊。

  李涯正靠在椅子上聽歌養神。

  「李隊長,站長忙完了。

  「我看你剛剛在門口打轉,想必有事找他吧。

  「正好,陸處長抓了個紅票地下聯絡員。

  「可能跟董成有關。

  「站長說董成一事是你專門負責的,想請你一塊去刑訊室看看。」

  洪智有很圓滑的說道。

  「地下聯絡員?

  「在哪抓的?」

  李涯臉色一變,裝出一絲不太明顯,卻又足夠讓人察覺的慌亂。

  「鼓樓。」洪智有道。

  「鼓樓!

  「走!」

  李涯急匆匆的往地下室走去。

  邊走。

  他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陸橋山啊陸橋山,跟老子玩,你還不夠格。

  這回看你臉往哪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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