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鄉，借你點東西
隨著劍客的前進，他的身邊漸漸聚起了一些身體較為強壯，手執長杆傢伙事的人。
生活不易啊，一寸短一寸險，可惜許多人沒得選。
當然，大哥別笑二哥，趙昊一樣沒得選。
昨天還跑單呢，剛睡起來就要過個鑑定，得虧骰運好過了，要不然就得被撕卡。
趙昊不知道該不該把那些傢伙事，連同手裡這個削尖的木棍叫做兵器。
也不知把這些衣衫襤褸骨瘦嶙峋之人該稱為民夫還是什麼。
好在劍客四處奔波，敵人里也沒什麼厲害角色，戰線算是穩定了下來。
一陣鑼聲從敵人那邊響起，面前的敵人紛紛轉身退到沙塵里不見了蹤影。
自己身後的軍陣不動如山，也沒趁機掩殺過去。
身邊還活著的人，有的索性坐著躺著在地上喘息，還能動彈的，就開始收人頭。
劍客收劍入鞘，調整著呼吸，完全看不出經歷了一場戰鬥。
趙昊由於有暖流加持，倒也不會太累，杵著他那根木矛站在地上，做了幾個深呼吸。
看著周圍橫七豎八躺著的倖存者，還是忍不住逼逼了幾句。
「老哥幾個，脫力了也別直接坐下不動啊，好歹站起來走兩步啊。」
劍客略顯驚訝的看了趙昊一眼，也沒說什麼，只是走到幾個躺在地上的人旁邊，抬腳踹了踹。
「起來，起來，別躺著！」
幾人齜牙咧嘴不情願的站了起來，嘴裡嘟嘟囔囔也不知在說什麼。
趙昊見地上躺著幾個受傷的在那哼哼，還是忍不住上前查看了一番。
有個傢伙腸子都出來了，正拿手往肚子裡塞，但明顯是用不上勁。
趙昊幫忙往裡面塞，一邊塞還一邊叨叨，「兄弟，放心，內臟會自己找到位置的，放進去就行了」。
塞完從旁邊屍體上扯下一件衣裳，挑了幾塊相對完整的，疊了疊壓在傷口上。
然後又把幾根布條系在一起，繞著腹腔緊緊的纏了幾圈。
「兄弟，看你造化了，有抗生素也許能活。你等等，一會找軍醫看看啊！」
打完布條，趙昊幫那人把雙手按在傷口處，此時血液早已沁了出來。
「來摁著點，撐住啊。」
趙昊一抬頭，看見一雙失去光澤的眼睛。
抬起沾滿鮮血的手摸了摸那人脖子，嘆了口氣。
得，白忙活了。
「走了也好，活著還不定受多少罪呢。」
看著傷口上充當繃帶的發黑的衣物，趙昊自言自語說道。
看了看周圍，趙昊跑向另一個受傷的人。
這位兄台手腕齊根而斷，他自己捏著斷口，前面還往出滋血呢。
趙昊拖了具屍體過來，墊在他身後，好讓他能半躺著。
扯了條布，緊緊纏在那人上臂上三分之一處。
趙昊沒在意那人齜牙咧嘴的哀嚎，只是自顧自的說道：「兩刻鐘松一次，堅持到大夫來，堅持！」
「他們，活不了的……」，劍客在身後幽幽的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萬一呢……」
其實趙昊從醒過來到現在，腦子裡都是木木的，像是做了噩夢沒睡醒那種感覺。
更多的是在憑藉著本能，對周圍發生的事情做出反饋而已。
剛處理完，旁邊有人過來，緊緊拉住趙昊的衣袖。
「大哥，幫我看看我哥吧，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不行了。」
趙昊如行屍走肉般跌跌撞撞的跟隨那人到了他兄長所在處。
伸手探了探，沒有鼻息，摸不到脈。
「什麼時候的事？」趙昊雙目沒有焦點的看向那人的兄弟。
「剛才還好好的，就剛才」，那人的兄弟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道。
趙昊將那人放平在地，捏開牙關，看了看口中並無異物。
掄起拳頭，用拳底一下一下的捶著那人胸口。
錘一下，喊一句「死馬當活馬醫」。
周圍漸漸圍了一圈人，默默地看著趙昊做這一切。
約摸過了一刻鐘，那人「嗬」的一聲，竟然悠悠轉醒，口中喃喃道，「水」。
周圍人看著那人轉醒，都驚訝不已。
「水，誰有水，來一口」，趙昊看著周圍的人，問道。
周圍人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一隻水囊被遞到趙昊面前，趙昊順著一看，是那位劍客。
道了聲謝，接過水囊往那人嘴邊遞去。
那人眼神一亮，迸發出一股力量，雙手舉著水囊，一仰脖就往嘴裡灌。
趙昊慌忙手上用力，把水囊往下壓了壓，「不要命了，小口的抿。」
此時，遠處鑼聲響起，後方開始班師回營。
軍陣里分出一小隊軍士向趙昊這邊走來。
為首的一人騎著一匹馬，馬匹無甲。
隊伍後面跟著一些民夫，推著板車。
劍客抬頭看了看那邊，一伸手把那人提了起來。
「沒死就站起來！」
接著，劍客對周圍喊道，「都站起來，能動的都站起來，別愣著，旁邊的扶一把。」
沒一會，那支隊伍就來到近前。
為首的軍士翻身下馬，緊走幾步到劍客前，略微彎腰，一低頭行了個叉手禮。
「先生英姿在下好生佩服，如虎入羊群一般。公孫先生請您帳中一敘，商討開壇破法之事。」
劍客一手握著劍鞘，另一手隨手一抱拳回了一禮。
「有勞校尉了，裴某對明鬼一科並不擅長，便不去了，一切以公孫先生為主。」
說話間，那校尉帶來的軍士，刀劍出鞘，開始收割起了首級。
無論是敵人還是自己人，只要地上躺著的，哪怕還有氣兒，都免不了挨一刀。
隨後而來的民夫則把首級裝車。
剛才擼腸子的和斷手的那倆倒霉蛋，現在也在車上。
見此情景，趙昊不由得對那校尉說道：「自己人啊，我看還能搶救下啊？」
那校尉聞言，一臉不耐煩的瞅了趙昊一眼，抬手把腰間橫刀抽了出來。
「嘿，誰褲帶沒拴緊把你漏了？」說罷揮刀便向趙昊砍來。
未等趙昊有所反應，劍客劍未出鞘，抬手一格，替趙昊擋下這一刀。
校尉一愣，趕忙收刀施了一禮。
「先生見諒，是我孟浪啦。」
說罷回身，向軍士們喊道：「下手利索點，別讓他們多受罪。」
說完對劍客一笑：「先生您看……」
劍客微微點頭，「我自己先回營，校尉先忙。」
民夫車上一雙雙眼無神眼睛的看著趙昊，嘴唇微張，像是想要說些什麼。
生活不易啊，一寸短一寸險，可惜許多人沒得選。
當然，大哥別笑二哥，趙昊一樣沒得選。
昨天還跑單呢，剛睡起來就要過個鑑定，得虧骰運好過了，要不然就得被撕卡。
趙昊不知道該不該把那些傢伙事，連同手裡這個削尖的木棍叫做兵器。
也不知把這些衣衫襤褸骨瘦嶙峋之人該稱為民夫還是什麼。
好在劍客四處奔波，敵人里也沒什麼厲害角色，戰線算是穩定了下來。
一陣鑼聲從敵人那邊響起，面前的敵人紛紛轉身退到沙塵里不見了蹤影。
自己身後的軍陣不動如山，也沒趁機掩殺過去。
身邊還活著的人，有的索性坐著躺著在地上喘息，還能動彈的，就開始收人頭。
劍客收劍入鞘，調整著呼吸，完全看不出經歷了一場戰鬥。
趙昊由於有暖流加持，倒也不會太累，杵著他那根木矛站在地上，做了幾個深呼吸。
看著周圍橫七豎八躺著的倖存者，還是忍不住逼逼了幾句。
「老哥幾個，脫力了也別直接坐下不動啊，好歹站起來走兩步啊。」
劍客略顯驚訝的看了趙昊一眼，也沒說什麼，只是走到幾個躺在地上的人旁邊，抬腳踹了踹。
「起來，起來，別躺著！」
幾人齜牙咧嘴不情願的站了起來，嘴裡嘟嘟囔囔也不知在說什麼。
趙昊見地上躺著幾個受傷的在那哼哼，還是忍不住上前查看了一番。
有個傢伙腸子都出來了，正拿手往肚子裡塞，但明顯是用不上勁。
趙昊幫忙往裡面塞，一邊塞還一邊叨叨，「兄弟，放心，內臟會自己找到位置的，放進去就行了」。
塞完從旁邊屍體上扯下一件衣裳，挑了幾塊相對完整的，疊了疊壓在傷口上。
然後又把幾根布條系在一起，繞著腹腔緊緊的纏了幾圈。
「兄弟，看你造化了，有抗生素也許能活。你等等，一會找軍醫看看啊！」
打完布條，趙昊幫那人把雙手按在傷口處，此時血液早已沁了出來。
「來摁著點，撐住啊。」
趙昊一抬頭，看見一雙失去光澤的眼睛。
抬起沾滿鮮血的手摸了摸那人脖子，嘆了口氣。
得，白忙活了。
「走了也好，活著還不定受多少罪呢。」
看著傷口上充當繃帶的發黑的衣物，趙昊自言自語說道。
看了看周圍，趙昊跑向另一個受傷的人。
這位兄台手腕齊根而斷，他自己捏著斷口，前面還往出滋血呢。
趙昊拖了具屍體過來，墊在他身後，好讓他能半躺著。
扯了條布，緊緊纏在那人上臂上三分之一處。
趙昊沒在意那人齜牙咧嘴的哀嚎，只是自顧自的說道：「兩刻鐘松一次，堅持到大夫來，堅持！」
「他們，活不了的……」，劍客在身後幽幽的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萬一呢……」
其實趙昊從醒過來到現在，腦子裡都是木木的，像是做了噩夢沒睡醒那種感覺。
更多的是在憑藉著本能，對周圍發生的事情做出反饋而已。
剛處理完，旁邊有人過來，緊緊拉住趙昊的衣袖。
「大哥，幫我看看我哥吧，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不行了。」
趙昊如行屍走肉般跌跌撞撞的跟隨那人到了他兄長所在處。
伸手探了探，沒有鼻息，摸不到脈。
「什麼時候的事？」趙昊雙目沒有焦點的看向那人的兄弟。
「剛才還好好的，就剛才」，那人的兄弟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道。
趙昊將那人放平在地，捏開牙關，看了看口中並無異物。
掄起拳頭，用拳底一下一下的捶著那人胸口。
錘一下，喊一句「死馬當活馬醫」。
周圍漸漸圍了一圈人，默默地看著趙昊做這一切。
約摸過了一刻鐘，那人「嗬」的一聲，竟然悠悠轉醒，口中喃喃道，「水」。
周圍人看著那人轉醒，都驚訝不已。
「水，誰有水，來一口」，趙昊看著周圍的人，問道。
周圍人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一隻水囊被遞到趙昊面前，趙昊順著一看，是那位劍客。
道了聲謝，接過水囊往那人嘴邊遞去。
那人眼神一亮，迸發出一股力量，雙手舉著水囊，一仰脖就往嘴裡灌。
趙昊慌忙手上用力，把水囊往下壓了壓，「不要命了，小口的抿。」
此時，遠處鑼聲響起，後方開始班師回營。
軍陣里分出一小隊軍士向趙昊這邊走來。
為首的一人騎著一匹馬，馬匹無甲。
隊伍後面跟著一些民夫，推著板車。
劍客抬頭看了看那邊，一伸手把那人提了起來。
「沒死就站起來！」
接著，劍客對周圍喊道，「都站起來，能動的都站起來，別愣著，旁邊的扶一把。」
沒一會，那支隊伍就來到近前。
為首的軍士翻身下馬，緊走幾步到劍客前，略微彎腰，一低頭行了個叉手禮。
「先生英姿在下好生佩服，如虎入羊群一般。公孫先生請您帳中一敘，商討開壇破法之事。」
劍客一手握著劍鞘，另一手隨手一抱拳回了一禮。
「有勞校尉了，裴某對明鬼一科並不擅長，便不去了，一切以公孫先生為主。」
說話間，那校尉帶來的軍士，刀劍出鞘，開始收割起了首級。
無論是敵人還是自己人，只要地上躺著的，哪怕還有氣兒，都免不了挨一刀。
隨後而來的民夫則把首級裝車。
剛才擼腸子的和斷手的那倆倒霉蛋，現在也在車上。
見此情景，趙昊不由得對那校尉說道：「自己人啊，我看還能搶救下啊？」
那校尉聞言，一臉不耐煩的瞅了趙昊一眼，抬手把腰間橫刀抽了出來。
「嘿，誰褲帶沒拴緊把你漏了？」說罷揮刀便向趙昊砍來。
未等趙昊有所反應，劍客劍未出鞘，抬手一格，替趙昊擋下這一刀。
校尉一愣，趕忙收刀施了一禮。
「先生見諒，是我孟浪啦。」
說罷回身，向軍士們喊道：「下手利索點，別讓他們多受罪。」
說完對劍客一笑：「先生您看……」
劍客微微點頭，「我自己先回營，校尉先忙。」
民夫車上一雙雙眼無神眼睛的看著趙昊，嘴唇微張，像是想要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