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刷新戰績
昏暗逼仄的客廳內，到處都覆滿了大大小小的霉斑，顏色暗淡的菌絲在其間拉扯著，猶如密布的蛛網一般。
這裡仿佛已被遺棄了無盡的歲月，成為了那些骯髒污穢之物的溫床，到處散發著腐朽死亡的氣味，肉眼可見的塵埃黑灰漂浮在空氣之中。
一隻色澤光亮，款式講究的皮鞋踏落在客廳的地板上，揚起一大蓬的灰塵。
皮鞋的主人身穿深色呢大衣，內里是一套正裝馬甲，領子上繫著絲綢領結，眼眶中夾著單片眼鏡，頭戴一頂禮帽。
這是一位穿戴講究，身份高貴的紳士，有著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端莊氣質。
這位紳士從大衣內里抽出一條絲巾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他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惡，伸手掀開了牆邊一塊污跡斑斑的布料。
更多的塵埃污穢隨之被揚起。
「導師，我想，這裡並沒有我們要找的東西。」
他後退了兩步，在手帕的遮掩下連連咳嗽著。
在他身旁不遠處，是另一位衣著講究的男性，不過年齡上明顯要大上許多。
「不要大意，扎克，這個夢境問題很大。」
被對方稱為導師的那個中年紳士小心謹慎的用目光掃視著屋中，似乎是在查找什麼線索。
「依我看沒必要管她有什麼問題，直接拖到『另一邊』不就好了，為什麼要將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年輕弟子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些不耐煩。
「昨晚那幫太陽信徒的行動失敗了，他們沒拿到那件東西，而且全部死在了那個倉庫里。」
中年人的聲音依舊沉著冷靜，他走到一堆鏽蝕凝結到一起的金屬邊上，眼神中似乎饒有興致。
「失敗了？」年輕人聞言詫異回頭，連捂住口鼻的絲巾都失手掉落在地，「那幫信仰噩夢的蠢貨還有這本事？」
「當然不是他們，」另一邊的中年紳士嗤笑一聲，「那些愚信者所追逐的註定只是一場幻夢，不過，他們那些荒唐的儀式似乎受到了回應，有不知名的存在將力量映射到了集會場裡，因此才造成了昨晚的那場意外，負責善後的同胞們發現了現場殘留的許多有趣痕跡……」
「有趣的痕跡？什麼意思？」
年輕的紳士低頭看了眼掉落的那塊絲巾，最終撇了撇嘴，抬腳將它踢到了牆角。
「這不是重點。」
中年人擺了擺手：「現在的問題是，我們的盟友看上去並沒有那麼可靠，這是他們第二次在行動中出現紕漏了，而且兩次都是由我們來善後。」
他最終從那堆鏽蝕的金屬上移開了目光，搖著頭看向別處：「居然連一個下城區的普通女工，都能在無意間掀開他們布下的掩藏，這是何等的疏忽大意？」
「不管怎麼說，都只是城邦里的一個普通人，學派內部的許多人都已經越來越懈怠了，連這種小事都要求助我們研究院。」
年輕人嘴裡嘟囔著，神態看來對此十分不滿。
「那個女工在夢境中的意識主體被掩藏了，負責此次任務的同胞們嘗試了一晚上，卻始終無法通過儀式將之召喚出來，因此也就無法彌補那個位於現實世界的漏洞。
「不過，通過儀式被干擾得到的數據，負責的幾名學者計算得出了一個很有趣的結果：這個夢境裡似乎存在著一個夢魘。」
中年紳士轉過身，望向那條狹長的走廊，眼神里閃過一絲遲疑。
「夢魘？」
年輕弟子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他不可置信般的看向自己的導師：「您是說——一個未受控的、不知名夢魘？如果真的有一個夢魘存在，那這裡發生任何不可測的變化都將成為可能！」
「只是有可能，」中年人臉上露出微笑，「所以我才把你帶來，如果真的存在一個夢魘，那它將是一個極為寶貴的研究材料——」
他的話還沒說完，耳中卻好像突然聽到了什麼動靜，臉上露出狐疑之色。
另一邊的年輕人顯然也察覺到了問題，他同樣望向那條走廊的另一頭：「導師，我們在這個夢境裡拖的太久了，教會那幫走狗們會不會——」
「不可能，」中年人搖了搖頭，「我編織的夢境偽裝天衣無縫，就算是教會守夜人親至，短時間內也無法脫身，而且這裡是夢境沉淪之處，就連夢境獵人們都不敢深入……」
話音還未落下，兩人就看到走廊盡頭的臥室門被輕輕推開，然後，一個全身武裝，穿著帶有明顯銀月教會風格的高大年輕女性從中走出。
三人六目相對，現場氣氛瞬間凝固了下來。
「深淵邪徒！」
熱納最先反應過來，這位教會守夜人緊緊握著手中長鐮，如一陣風般吹過走廊，瞬息就來到了客廳之中。
她手中那柄色澤暗淡的鐮刀上，無數細密符文閃爍，爆發出如水銀般的清冷月華。
高高揚起的鐮刀在客廳中划過兩道月光，剛剛那聲怒喝還未在空氣中消散，年輕的守夜人就已經靜靜站在了客廳中央，將手中的武器拖在身後。
而原本站在此處、衣裝革履的兩名紳士，則已經從腰間被一分為二，四截身軀被拋向空中，尚未落地，鮮血潑灑到客廳的地面上，給這個暗淡的地方添加上了一抹鮮紅。
深淵學派，原來是他們在搗鬼！
儘管深淵的學者們並不像其他的邪教徒，會穿著些刻意掩人耳目，但實際上卻非常惹眼的特殊「制服」。
可身為教會的守夜人，熱納與深淵學派不知打過多少交道，只是目光對視的第一眼，就立刻辨認出來了對方的身份。
憑藉她多年的經驗，在任何邪惡事件中，只要有深淵學派的人在場，那對方在其中一定是扮演著最壞的那個角色。
事實上，在見到這兩個「老朋友」的同時，熱納心中就鬆了一口氣：
起碼現在可以確定，這個詭異夢境的幕後主事者是深淵學派，並非什麼未知名的邪惡勢力。
而在與這些邪教徒的對決中，這位守夜人的戰績是153勝，0負，0平。
老有自信了。
古怪的蠕動與嘈雜囈語在身後響起，熱納轉過頭，見到那幾截殘軀竟如同影子一般輕飄飄落地，然後又蠕動著，在地板上流淌匯合到了一起。
可是，在對方那被月光長鐮劃開的傷口位置，卻有著淡淡的銀色光華在流淌，阻礙著兩道陰影重新結合。
最終，漆黑的影子中流淌出一些液體般的事物，將那些銀色月光包裹起來，並自動從主體中分割了出來。
兩團陰影終於成功匯合到了一起，然後那團液體般蠕動的事物猛然站立了起來，它的表面不斷流淌變形，很快就出現了一個人類的輪廓，並幻化出了衣物與皮膚。
只是幾個眨眼之間，剛剛被腰斬的中年人竟然又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客廳之中。
熱納眉頭微微一皺，再次揚起手中鐮刃，衝著對方快步上前。
「等等，我——」
那人見這名教會的守夜人居然沒有半句廢話，像是也吃了一驚，慌忙抬手就要開口辯解。
可迎面而來的卻是又一道月華。
這一次，他被豎著劈成了兩半。
這裡仿佛已被遺棄了無盡的歲月，成為了那些骯髒污穢之物的溫床，到處散發著腐朽死亡的氣味，肉眼可見的塵埃黑灰漂浮在空氣之中。
一隻色澤光亮，款式講究的皮鞋踏落在客廳的地板上，揚起一大蓬的灰塵。
皮鞋的主人身穿深色呢大衣，內里是一套正裝馬甲，領子上繫著絲綢領結，眼眶中夾著單片眼鏡，頭戴一頂禮帽。
這是一位穿戴講究，身份高貴的紳士，有著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端莊氣質。
這位紳士從大衣內里抽出一條絲巾手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他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惡，伸手掀開了牆邊一塊污跡斑斑的布料。
更多的塵埃污穢隨之被揚起。
「導師，我想，這裡並沒有我們要找的東西。」
他後退了兩步，在手帕的遮掩下連連咳嗽著。
在他身旁不遠處，是另一位衣著講究的男性，不過年齡上明顯要大上許多。
「不要大意，扎克，這個夢境問題很大。」
被對方稱為導師的那個中年紳士小心謹慎的用目光掃視著屋中，似乎是在查找什麼線索。
「依我看沒必要管她有什麼問題，直接拖到『另一邊』不就好了，為什麼要將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年輕弟子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些不耐煩。
「昨晚那幫太陽信徒的行動失敗了，他們沒拿到那件東西，而且全部死在了那個倉庫里。」
中年人的聲音依舊沉著冷靜，他走到一堆鏽蝕凝結到一起的金屬邊上，眼神中似乎饒有興致。
「失敗了？」年輕人聞言詫異回頭，連捂住口鼻的絲巾都失手掉落在地，「那幫信仰噩夢的蠢貨還有這本事？」
「當然不是他們，」另一邊的中年紳士嗤笑一聲，「那些愚信者所追逐的註定只是一場幻夢，不過，他們那些荒唐的儀式似乎受到了回應，有不知名的存在將力量映射到了集會場裡，因此才造成了昨晚的那場意外，負責善後的同胞們發現了現場殘留的許多有趣痕跡……」
「有趣的痕跡？什麼意思？」
年輕的紳士低頭看了眼掉落的那塊絲巾，最終撇了撇嘴，抬腳將它踢到了牆角。
「這不是重點。」
中年人擺了擺手：「現在的問題是，我們的盟友看上去並沒有那麼可靠，這是他們第二次在行動中出現紕漏了，而且兩次都是由我們來善後。」
他最終從那堆鏽蝕的金屬上移開了目光，搖著頭看向別處：「居然連一個下城區的普通女工，都能在無意間掀開他們布下的掩藏，這是何等的疏忽大意？」
「不管怎麼說，都只是城邦里的一個普通人，學派內部的許多人都已經越來越懈怠了，連這種小事都要求助我們研究院。」
年輕人嘴裡嘟囔著，神態看來對此十分不滿。
「那個女工在夢境中的意識主體被掩藏了，負責此次任務的同胞們嘗試了一晚上，卻始終無法通過儀式將之召喚出來，因此也就無法彌補那個位於現實世界的漏洞。
「不過，通過儀式被干擾得到的數據，負責的幾名學者計算得出了一個很有趣的結果：這個夢境裡似乎存在著一個夢魘。」
中年紳士轉過身，望向那條狹長的走廊，眼神里閃過一絲遲疑。
「夢魘？」
年輕弟子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他不可置信般的看向自己的導師：「您是說——一個未受控的、不知名夢魘？如果真的有一個夢魘存在，那這裡發生任何不可測的變化都將成為可能！」
「只是有可能，」中年人臉上露出微笑，「所以我才把你帶來，如果真的存在一個夢魘，那它將是一個極為寶貴的研究材料——」
他的話還沒說完，耳中卻好像突然聽到了什麼動靜，臉上露出狐疑之色。
另一邊的年輕人顯然也察覺到了問題，他同樣望向那條走廊的另一頭：「導師，我們在這個夢境裡拖的太久了，教會那幫走狗們會不會——」
「不可能，」中年人搖了搖頭，「我編織的夢境偽裝天衣無縫，就算是教會守夜人親至，短時間內也無法脫身，而且這裡是夢境沉淪之處，就連夢境獵人們都不敢深入……」
話音還未落下，兩人就看到走廊盡頭的臥室門被輕輕推開，然後，一個全身武裝，穿著帶有明顯銀月教會風格的高大年輕女性從中走出。
三人六目相對，現場氣氛瞬間凝固了下來。
「深淵邪徒！」
熱納最先反應過來，這位教會守夜人緊緊握著手中長鐮，如一陣風般吹過走廊，瞬息就來到了客廳之中。
她手中那柄色澤暗淡的鐮刀上，無數細密符文閃爍，爆發出如水銀般的清冷月華。
高高揚起的鐮刀在客廳中划過兩道月光，剛剛那聲怒喝還未在空氣中消散，年輕的守夜人就已經靜靜站在了客廳中央，將手中的武器拖在身後。
而原本站在此處、衣裝革履的兩名紳士，則已經從腰間被一分為二，四截身軀被拋向空中，尚未落地，鮮血潑灑到客廳的地面上，給這個暗淡的地方添加上了一抹鮮紅。
深淵學派，原來是他們在搗鬼！
儘管深淵的學者們並不像其他的邪教徒，會穿著些刻意掩人耳目，但實際上卻非常惹眼的特殊「制服」。
可身為教會的守夜人，熱納與深淵學派不知打過多少交道，只是目光對視的第一眼，就立刻辨認出來了對方的身份。
憑藉她多年的經驗，在任何邪惡事件中，只要有深淵學派的人在場，那對方在其中一定是扮演著最壞的那個角色。
事實上，在見到這兩個「老朋友」的同時，熱納心中就鬆了一口氣：
起碼現在可以確定，這個詭異夢境的幕後主事者是深淵學派，並非什麼未知名的邪惡勢力。
而在與這些邪教徒的對決中，這位守夜人的戰績是153勝，0負，0平。
老有自信了。
古怪的蠕動與嘈雜囈語在身後響起，熱納轉過頭，見到那幾截殘軀竟如同影子一般輕飄飄落地，然後又蠕動著，在地板上流淌匯合到了一起。
可是，在對方那被月光長鐮劃開的傷口位置，卻有著淡淡的銀色光華在流淌，阻礙著兩道陰影重新結合。
最終，漆黑的影子中流淌出一些液體般的事物，將那些銀色月光包裹起來，並自動從主體中分割了出來。
兩團陰影終於成功匯合到了一起，然後那團液體般蠕動的事物猛然站立了起來，它的表面不斷流淌變形，很快就出現了一個人類的輪廓，並幻化出了衣物與皮膚。
只是幾個眨眼之間，剛剛被腰斬的中年人竟然又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客廳之中。
熱納眉頭微微一皺，再次揚起手中鐮刃，衝著對方快步上前。
「等等，我——」
那人見這名教會的守夜人居然沒有半句廢話，像是也吃了一驚，慌忙抬手就要開口辯解。
可迎面而來的卻是又一道月華。
這一次，他被豎著劈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