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采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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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一個月,許伯陽都沉浸在修煉術法的奇妙當中,廢寢忘食,夙夜不輟。

  直到習會了六種不同的術法之後,才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

  這日,許伯陽一大早出來,在外院和譚文里一起吃早茶。

  此時譚文里早已對許伯陽佩服的心服口服,性情大變,對許伯陽是言聽計從,更是表現得忠心耿耿。

  無它,只因為許伯陽不知道用什麼法子,竟然聯繫上了費家,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東柯鎮東郊鳳尾村一大片土地,然後大興土木,建下偌大一個風青商會。

  「東家,汪家來信,說是家裡有些事情,需要東家過去商議。」譚文里笑呵呵地遞上一籠熱乎乎的包子。

  「嗯。」

  許伯陽一筷子夾起,塞在嘴裡,支吾道,

  「知道是什麼事嗎?」

  「沒說,這個我也不敢問,瞧這信里只怕是和家裡姑爺有關,東家只怕還是去一趟。」

  「估計多半是丹藥到了。」

  許伯陽心中默想,遂點點頭,道:「我正好也回家一趟,許久不見家中父親,甚是想念。」

  正好許伯陽還打算去懷山上看看,如今他已經踏入「氣足境」,當去找找有沒有什麼合適採氣的地方。

  「還有那兩年之約,再過一個月也該到了,如今我已今非昔比,但那汪明如始終有個仙宗女婿擺在那裡,只怕還是和他坐下來談一談為好。」

  許伯陽思慮片刻,問道:「最近可有回去的鏢隊?」

  「東家,有的,最近三天後就出發,多是些首飾、藥材等小物件,人數不多,只有八人。」

  「那正好,我就隨鏢隊一起走吧!是何人押鏢?是你?還是何鏢頭?還是老徐?」

  許伯陽又夾起一個包子塞到嘴裡,隨口問道。

  「是何鏢頭,既然東家要回去,那不然我和何鏢頭換一下,我隨東家回去一趟,想想也有三個月沒回家了。」

  「那行,你跟老何說一聲。」許伯陽喝下半碗稀粥,吃飽後站起身來,拍了拍譚文里的肩膀,

  「我去費家一趟,有事你看著點。」

  譚文里慌不跌點頭道:「好好!東家慢走!」

  許伯陽取了披風,腰間配上長劍,信步走了出去。

  要說這一年來許伯陽扯虎皮最厲害的莫過於成功搭上了費家,雖然不是費家的家主,但也是在費家舉足輕重的人。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鬼市管事費文玉。

  不想此人還是費家家主費東林的第三子。

  只可惜是庶出,娘家是凡人。

  再加上他與費東林的嫡長子關係不睦,家裡權衡之下,將他遷出了大宗,離開了樓孚山。

  所幸他家老祖憐惜他,命他鎮守鬼市,也算給他了一條活路。

  費文玉心氣比天高,他視許伯陽為他的救命稻草。

  說到底,這還是得感謝紫衣。

  因為她的丹藥種類繁多,又品質不凡,使得許伯陽成功引起了鬼市管事費文玉的注意和猜疑,繼而順理成章搭上了費家這條線。

  費文玉對許伯陽已經好的有些過分了。

  許伯陽成了鬼市的座上賓。

  有了專屬的帳篷。

  而且免費。

  所有丹藥都有著優先挑選和兌換的權利。

  後來,自家開商行之事,在費文玉引薦之下,竟然迎刃而解。

  到了現在,許伯陽當然知道,費文玉親近自己的目的,不過是以為自己背後有著強大的勢力,方能產出如此多的丹藥。

  權利?實力?果然讓人沉溺,難以自拔。

  對此,許伯陽心領神會,故作神秘。

  當然,他和紫衣的交易地點早已改到了東柯鎮鳳尾村的風青商會。

  只要自己手上的丹藥不斷,他在費文玉心中的地位都不會坍塌。

  許伯陽甚至知道費文玉在暗中調查自己,但他並不擔心,即使費家查到風青去,只要查不到自己和紫衣的關係,費家永遠不敢做什麼。

  其實許伯陽並不想吃早茶,自從踏入「氣足境」之後,食慾和食量都小了很多,有時候一日不食都沒有感覺,只不過他許久不曾出現,還是需要適當和鏢頭聊聊,拉拉關係,否則不利於商會發展。


  許伯陽已經打定主意,既然不能加入修仙道門,乾脆就一條路走到黑,自己慢慢修煉,將鏢行商會發展壯大,未必不能吸引來修士。

  屆時群策群力,博採眾長,證他個長生大道!

  費文玉坐在家中,手裡拿著一封竹葉青箋,讀完滿嘴不是滋味,擰眉不語,不知道思索何事。

  那一封竹葉青箋娟娟細字,赫然寫道:

  「文玉,汝之箋牘吾已覽悉。今方可答覆,吾托人問之,郁川郡中,毗鄰東海,有修仙家族伏龍許氏,家有黃庭羽士,料為許伯陽背後之家族也。汝當慎之應對,此等人非吾等築基小族所能抗也。彼若有動靜,即速飛報於山中。太爺玄治。」

  這封信費文玉整整送出去了一年零十個月,終於在昨天家中派了小修送來了回信。

  整整讓他擔驚受怕了近兩年。

  如今真相大白,許伯陽當真是黃庭羽士之後。

  「多半是私生子吧!」

  費文玉自然而然想到了自己,一時有些同命相連,黯然神傷之感。

  想自己天資聰穎,並不比家中長子費文龍差,如今卻成了天壤之別,差得,無非就是血脈。

  費文龍之母姓張,乃是南淮郡岐黃谷張家大宗之女,也是修士。

  岐黃谷雖然和樓孚山一樣,都是築基世家,但岐黃谷有仙宗人脈,這是樓孚山無法與之比擬的關鍵。

  若不是費家老祖費玄治還有些手段,不然整個費家都在費文龍之母張氏手中。

  他的父親費東林就是個懼內的懦夫。

  為了延續子嗣,不得不納妾。

  結果納的妾沒一個好下場。

  包括費文玉的娘。

  老早就死了,可怎麼死的,誰知道。

  以至於費文玉從小疑神疑鬼,對長房一脈心生怨恨。

  以至於他長大之後,無法再回到從小生活的地方。

  若不是他太爺保他,只怕早已生死兩難。

  他每日在鬼市買醉,嬉嬉笑笑,笑完又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哭。

  直到他遇見了許伯陽,許伯陽給他帶來了無盡的危機感。

  他似乎又活了過來。

  他想瞧瞧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麼?

  自己的命運究竟會不會因為此人而改變?

  當然,近兩年他通過許伯陽也賺了不少靈石,雖然他經手鬼市,但是每年都需要向樓孚山交納不菲的靈石,如今壓力驟然緩解了許多,自己攢下了不少積蓄。

  「主人,風青商會許伯陽求見!」

  費文玉止住思緒,迅速從悲戚中脫離出來,雙目恢復寧靜,揮袖道:「快請!」

  說罷站起身來,收了信,命人將茶備好,掃榻以待。

  「費兄!」

  許伯陽大步上前,面帶微笑。

  「伯陽!來!坐!」費文玉伸手示意。

  「好!」

  許伯陽大馬金刀坐了,笑道,「卻是好些時候沒來瞧你了!」

  「瞧你這速度,沒空來也正常不過。」

  費文玉眉眼含笑,開口說道,

  「這才多久不見,就到凝元期四層!踏入『氣足境』了!」

  許伯陽一笑道:「多得費兄鼎力相助,丹藥不曾斷了,還算湊合,不負家裡期許!」

  「不敢不敢!」費文玉見他突然提起家裡,心中暗凜,遂開口問道,「不知伯陽前來,可是遇上了難事?」

  「沒什麼難事!」許伯陽道,「出來年余,甚是想念家中長輩,此番正是來和費兄告個別,我回去一段時間,若是商會有甚難處,還請費兄照拂一二。」

  「伯陽這是哪裡話,你我之事,何須多言,在下義不容辭。」

  費文玉聞言心喜,總算可以安安穩穩休息一段時間,當下義正言辭說了一句。

  「就是…伯陽此次回去,實在身無長物,不知…」許伯陽說著說著,忽然有些停頓。

  「好小子!又打算幹什麼了?」費文玉心底一驚,警惕起來。

  「不知費兄家中可有什麼好一點的靈物,若是能買,我買上兩樣,若是不便,借我用上一段時間,待回來之時,我必親自還來。」


  許伯陽停頓片刻,還是說了出來,

  「鬼市上面,我也留意,多參差不齊,我瞧是瞧了,但心裡沒底,思來想去,還是來麻煩費兄,你在鬼市多年,多半也存了些好貨。」

  許伯陽如此問,自是有一番揣摩,眼下兩年之約在即,回去弄不好與汪家翻臉,自己身無長物,只有一把尋常鐵劍,只怕敵不過汪家人多勢眾,況且萬一他那女婿在場,其中兇險,更是不好言說。

  許伯陽自心中對汪明如還是感恩,畢竟這麼多年,汪明如並無過多壓迫,只是入他汪家之事,萬難讓他接受。

  明面上是明媒正娶,實際上就是和入贅大差不差,若是汪明如不提入贅之事,倒也罷了,若是提了,自己大不了帶著老爹離開風青鎮。

  如今東柯鎮鳳尾村的商會已成氣候,不比靈秀浦的差,假以時日,未必不能回去。

  「伯陽,實不相瞞,我的法器屈指可數,除了這把築基級別【灑金扇】,便是只有那道飛梭,也是築基級別,可你眼下未到凝元六層,此等法器需要靈識感應,恐怕你都用不上。」

  費文玉眼看許伯陽言辭皆正經,心知他不是玩笑話,當下如實說出。

  「費兄,你莫開玩笑,你那兩件築基寶貝都是你家老祖所贈,我許伯陽豈敢奪人之美?」

  許伯陽擺擺手拒絕,這人家老祖賜下的法器,又怎會輕易授予他人,又問道,

  「費兄在鬼市這麼多年,難道就沒有收到點其它的靈物?」

  費文玉垂眉思索片刻,忽然一拍大腿,想起什麼,隨即笑道:「你這不說我倒給忘了,還真有那麼一件,正好合適你用,你稍等片刻,我這就給你取來。」

  許伯陽不知道費文玉故作姿態還是真心健忘,當下拱手道:

  「有勞。」

  費文玉如風去了,轉眼便挾著一個長長的劍匣過來,放在桌上道:

  「三年前,我在鬼市收到一劍,也是築基級別,只可缺了口,威力損失大半,我瞧了頗為可惜,遂是收了,打算日後築基成功之後,尋人重新煉製。」

  說罷屈指一彈,解除了劍匣上靈識封印,哐當打開,一把青光湛湛長劍跳將出來。

  費文玉一把抓住劍柄,默運玄功,含了一口靈氣吐在劍身上,頓時長劍顫抖,發出龍吟之聲,一抹霜青色的流光在劍身循環流淌,端的氣勢不凡。

  「伯陽若是不嫌,自拿去用了。」

  許伯陽見狀心喜,上前兩步雙手接過,入手之時,冰冷刺骨,劍身上透著若有似無的寒氣,只可惜劍身右上首有一道寸長長條的缺口,不知道是被何物所傷。

  許伯陽練劍多年,自然是愛劍之人,眼見這柄寶劍缺了一口,真如同雄鷹失去了一隻翅膀,忍不住輕嘆痛惜。

  費文玉見狀,解釋道:

  「此劍名為【青元】,長三尺六寸,當是有仙基【紅爐點雪】的前輩煉製而成,此劍暗合【離坎】之道,持此劍使用水火一道的術法,威力更甚!」

  「當初此劍威力只怕還更勝我這【灑金扇】,只可惜破了劍身,靈力流轉不暢,威力只有之前一半,不過和凝元期的武器相比還是略有勝出。」

  許伯陽一拿此劍就捨不得放下,心中暗自盤算,以後如何想辦法重新煉製,只不過煉器一道,幾乎聞所未聞,也不知道以後能否有此機緣。

  經過這段時間在鬼市的經驗,許伯陽已經知曉這凡俗用的兵器,在修士的法器面前就是紙糊的破銅爛鐵,隨便一件凝元級別法器的威力就碾壓眾多凡俗兵器。

  自己沒一把法器防身,始終不妥。

  「缺就缺吧,暫且用著,畢竟是築基級別的法器,這也比鬼市上面賣的那些好的多。」

  一念思定,當即道:「費兄,這劍我便收了,你作價多少?」

  費文玉哪裡敢收,當下擺手,許伯陽不依道:「不行,你花靈石收來,又存放多年,我怎能這般拿了去,若是這樣拿回去,家裡問起,豈不是讓家裡長輩恥笑?」

  費文玉見他真心實意,心想他在這待了兩年,踏入凝元中期,只怕也是有心回去讓長輩瞧瞧進步,人家族事,恐不差這件把靈物的錢,遂道:「也罷,此劍當年我以九十枚靈石收來,伯陽若是真看上,就按原價抵了。」

  「好!」

  許伯陽對法器的價格留心過,這等價格只怕只能買上一把凝元級別的法器,不過這劍有了殘缺,價格還真不好算,所以並未多做猶豫,當下從褡褳里點了靈石,放在桌上。

  此事做罷,兩人又聊了聊鬼市上的管理事宜,如今許伯陽常駐於此,閒暇之時自然也幫著費文玉分憂,從經營管理上提了諸多建議,譬如帳篷與過路之間,存在串通的風險,有擾亂市場之嫌。

  費文玉聽了,也覺得有些道理,著手改進,鬼市的風氣改進不小。

  兩人一直聊到正午,許伯陽方才拱手告辭,洒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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