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夜降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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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臘月初三。

  「幾位大人這邊請…」鄒老爺引著蘇銘一行,走在前頭。

  「請。」蘇銘點點頭,張眼望去,只見這鄒府十分寬敞氣派,比起達官顯貴府邸,也不遑多讓。

  院落中,屋舍甚多,進了門,後院便傳來陣陣念佛誦經之音,其聲悠揚,單憑耳聞,便可知僧侶之眾,恐不下數十人。

  「雖知效果甚微,但總能起些寬慰…」鄒老爺指著後院訕訕道。

  說那是自己三姨太的住所,自己小兒子便是她所生。

  眼下便是臘月初三,喪禍發生的日子,家裡其餘一妻三妾,都有些懼怕,鄒曲便打發她們回了娘家,去寺廟請來高僧,為小兒子與三姨太護法。

  一行人隨他進到三姨太小院,只見約有四五十僧侶,正圍著一小婦人誦經,想必便是那三姨太了。

  那小夫人約莫三十出頭的年紀,儘管穿著樸素,但是身段極好,如今跪坐於蒲團之上,顯露出誇張的背臀曲線,不禁令人浮想聯翩。

  臉上也沒有塗脂抹粉,卻難掩秀美之色,只是愁眉緊鎖,面上顯得很是憔悴。

  在她身旁,還有個約七八歲的孩子,生得白淨可愛,顯得十分機靈。

  「大師傅。」

  三姨太見到蘇銘一行,便知道這是老爺從衢州城請來的高人,起身沖他們笑了笑,便沏茶去了。

  鄒老爺將那小孩叫來,說這娃娃就是其幼子。

  蘇銘細細觀察他面相、身骨,確定沒有邪異纏身。

  便又讓張阿四幾人,散去府邸各處把持,搜尋有無陰邪盤繞。

  如今,蘇銘這個小隊,在完成幾個任務後,已由原來的四人,拓展成八人,加入的新隊員,皆由其餘幾支新人隊伍,打散重組而來。

  這會得了令,便扛著一包包香火銅爐,各自退下。

  「鄒老爺信佛?」

  蘇銘隨後,與鄒老爺來到了正廳,不由得想到一個問題來。

  「也不知這幾年,有無去過陰廟荒寺等一些邪性的地方,或者冒犯過一些陰神。」

  所謂陰神,便是一些在荒地里受人淫祀的山野精怪,這種神空有神名,卻未正式受封,所以稱不上是正神,有些小氣的若被冒犯,常常會降禍於人。

  鄒老爺搖搖頭道:「不曾有過…」

  「我也常與那幾個兒子提起,不要進荒廟,也不要隨便碰一些山上雕刻的神像,還嚇唬他們,若摸了神像,手就會爛掉。」

  幾個人的死法,確實像冒犯了陰神的樣子,但鄒老爺一口否認,蘇銘頓時想起另一件事來。

  「既非鬼怪作祟,那只能是邪人所為了,鄒老爺經營多年,可曾得罪過識得降頭魘法的妖人?」

  蘇蔓伶曾提起,蘇家看似最沒本事的劉金銀,竟使他遭受了最痛楚的體驗,若非她趕得巧,蘇銘還得被折磨一陣,甚至留下隱疾。

  也從此對這降頭術,起了警覺。

  「沒有沒有…鄒某雖家大業大,但所得皆光明磊落,江湖上鮮有仇家…」

  『不是嗎?』

  蘇銘隨後又打開了虹膜攝像頭,巡視掃蕩一番,竟真沒有發現異常之處。

  待到幾個起壇的夥計稟報,也並無發現邪祟作怪的蹤跡。

  見眼下光憑線索,已查不到有效信息,蘇銘命夥計取來硃砂筆和黃紙,揮手寫了道護身辟邪的符籙,讓鄒老爺佩戴在孩子身上。

  自己則拎著把金絲大環刀,打算在小院裡守一晚。

  他如今雖不依仗兵器,但作為幫派成員,手頭裡不拿些兵鐵,總顯得不倫不類,便挑了這與他身形相仿的大塊頭,以作點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小院內,除了和尚的誦經聲外,只有昏暗的油燈燃燒發出的噼啪聲響。

  鄒老爺及其兩位親屬,在和尚與赤刀會成員的守護下,於院子中央鋪好了地鋪,心中惴惴不安。

  轉眼間,夜色依舊深沉,凌晨已至,外界依舊被黑暗籠罩。

  蘇銘杵著刀,大馬金刀地坐在小院中,扭動了一下因長時間緊繃而略顯僵硬的頸項,不免也有些睏乏。

  『既未冒犯邪靈,也非同行作梗,更非鬼怪作祟,那麼,問題出在哪呢?』


  然而就在思索間,一股冥冥中的涼意,悄然而至。

  嗖~

  當那股子逼仄又陰險的涼風,拂過蘇銘面龐時,已恢復如初的雙掌,甚至都開始隱隱作痛。

  「來得好!」

  他當即舉起了大刀,重重砍在了地上。

  「起陣!」

  隨著他一聲爆喝,周遭本昏昏欲睡的赤刀會夥計,被瞬間驚醒,紛紛掀開已準備好的銅爐,同時拿出一紙符籙,拍向爐身。

  嗡~

  霎時間火光大作,熊熊烈火,自院內六個方位燃起,將中心處的鄒老爺一家,牢牢保護在內。

  在赤刀會的這段時間裡,何掌柜教了他們不少針對邪祟的本事,其中,這招陽爐陣,可將闖入的邪祟牢牢地封鎖在陣中,無法逃脫。

  而蘇銘,則提起了大刀環顧四周。

  同時間,小腹陽漩暗自運作,一股灼熱之意,緩緩由掌心蔓延至刀身。

  隱約中,竟是看見了一團猶如藤蔓般的黑糊糊事物,正從外面,逐漸爬上牆頭。

  「便讓我瞧瞧,你這腌臢玩意,是怎麼害人的…」

  他緊了緊刀柄,一股淡黃色的火焰,瞬間遍布刀身。

  蘇銘的推斷沒錯,鄒曲一家遭遇的,正是曾在劉金銀手上體驗過的魘法降頭。

  然而也就在他正欲揮刀之時,背後,一陣悽厲的哭聲傳來。

  「娘~我好疼~!」

  『該死!』

  蘇銘匆匆收了刀,趕回人群中。

  只見三姨太,正焦急地抱著兒子,一邊摸著他胳膊,一邊問發生了什麼事。

  那幼子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眼下正哇哇大哭,身上不少地方,居然滲出點點血跡。

  就像是被針戳過一樣。

  「娘,有個瘸腿的老婆子,用針扎我…」

  那幼子說做了個噩夢,夢到在一個山洞裡,見到個披頭散髮,瞎了一隻眼的老婆子,把他攥在手裡,用繡花針狠狠地扎,那個老婆婆有點跛,走路一瘸一瘸的。

  扎著扎著,便見著一團黃火,衝進夢境之中,而那老婆子,也怪叫一聲,消失不見。

  話語間,那幼子竟又開始變得恍惚,面上生出新紮的針孔。

  蘇銘忙令夥計取來符紙,寫下一道符籙貼在幼子身上,卻不料那道符籙,竟於頃刻間冒出煙來,燃成灰燼。

  直到一連貼了足足九道,才漸漸沒了動靜。

  而做完這些,蘇銘望向被嚇得臉色蒼白的鄒老爺,嚴肅開口道。

  「鄒老爺…」

  「若不想斷了族譜,最好跟我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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