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ord」(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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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杯中飄出誘人的香氣,夏疏梓看著杯中漂亮的拉花,提柄,將咖啡一飲而盡。

  「值得稱讚,這咖啡廳不該這麼冷淡。」

  「是所有的咖啡廳都如此,先生。」說話的是一位俊俏的少年,他是這裡的服務生,「首先,咖啡真的是什麼可口到不可替代的飲品嗎?從功能性判斷,現在的人們都會更傾向於速溶咖啡,反而不會為了所謂格調專門來一趟咖啡廳。」

  「你這番說辭是對自身職業的貶低嗎?」他眼神略帶鋒利的看向服務生。

  「這是事實。」他接著說道,「一種飲品的價格不在普遍人群的接受範圍內便會在心中為其與「高端」畫等號,在我看來,當代青年減少對價值物的瘋狂追求,同時也不會選擇貶低的狀態不失為一件好事。」

  「原來如此。」夏疏梓笑了笑,「你應該見過許許多多的富人。」

  「富人?」少年微微笑,「很遺憾,在這裡我大多只見過普通的人,那些生了氣會咒罵,得了利會擺嘴臉的人,所謂「富人」,也大多不過是「庸人」。」

  「那麼,哪位委員長,你覺得是那部分人?」

  「從政人員的話,單純用貧富來評價,不覺得有些怪嗎?哈哈。」少年笑了笑,轉身向櫃檯走去,「很抱歉店長先生,我恐怕是有些要緊事,所以得向您請個假。」

  ······

  廢墟,碎在地上的石塊被踢的發出聲響,少年站住轉過身對身後的夏疏梓說道:「如果先生要談談的話,這裡應該相當合適了。」少年撩開他垂過眼睛的柔順長發,雙眼好似亮著淡淡的幽藍光芒。

  在夏疏梓的記憶中,這裡曾是一處無人的爛尾樓,現在變的卻是慘不忍睹,整棟樓好似被巨人切成了兩半般,完全就是廢墟。

  「這也是你的風格嗎。」他右手緩緩靠近自己腰間的槍。

  「不算是,好了,現在也不必再過多廢話了,很高興再次見面,「獵者」先生,不,現在,你是位敏銳的警官。」

  聽到對方這麼說,夏疏梓心中反而沒什麼波瀾,也確定了眼前之人就是罪大惡極的通緝犯,且自己無論是站在怎樣的立場下,都必須同他戰鬥。

  「可以問你的名字嗎?」說著,鐵甲覆於全身,等離子槍開始發出聚能的聲響。

  「欸?這點你沒有特地查過嗎?」他露出少女般的微笑,口中說道:「就用你們最喜歡的叫法,「sword」好了。」

  「「祝聖的樂者」。」他左手浮現一把毛瑟槍,向側方的鐵牆開了一槍,接著,一柄細劍嵌入地板。

  sword伸出右手將起持起,劍指眼前的獵者。

  「你似乎並不反感這個稱呼。」夏疏梓停止聚能,並抽出了那把裝飾意義遠大於實戰的配劍。

  「我認識一個人。」他提起劍向夏疏梓走來,「他小時候玩過一次孵蛋遊戲,並給那破殼而出的禽類起了個名字。」

  寒光乍亮,鐵器交鋒的碰撞聲響徹。

  「哦,是什麼名字?」夏疏梓認真應對去對方的攻勢。

  「他以自以為培養出生物傳統上的叫聲取名叫「小嘰」,但後面才漸漸發現,他養的是只鴨子。」

  「有趣,在我的主觀認識中,鴨子的叫聲可不算動聽。」夏疏梓發現眼前之人的劍術並不精湛,不,這樣不夠確切,他仿佛真的是把劍當了禮器一通怎麼好看怎麼揮,一招一式也並沒有濃烈的爭鬥欲。

  「確實不作悅耳,抽象成文字也無雅興,所以大家也都叫「小嘰」不改口了。」

  「所以,你並不討厭這個代號。」

  「儘管它稍欠準確。」

  夏疏梓後撤一步,一隻手握住槍柄。

  少年只笑笑,扔下手中的劍,腳微踏地面,口中輕聲呢喃。

  剎那間,地面扭曲變形起來,石錐猛的略過夏疏梓的脖頸,少年走向一旁的殘壁,食指輕觸,瞬間,那塊殘破的牆壁好似湮滅般消失殆盡。

  他瞳孔不斷震動,感覺脖子發涼,他喘著粗氣,明白這是種威脅,不,這種無法想像的恐怖力量,恐怕是坦克的鐵軀也如粉末般脆弱不堪。

  就像神一樣。

  看見夏疏梓那片刻的吃驚,少年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他隨手一揮,竟又在原處創造出了一堵嶄新的牆壁。


  這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戰力差,他的認知更加清晰了幾分。

  「我沒有想要傷害你的想法,我從你身上看見了一種特質,那些庸徒沒有的特質。

  但是,思維如斷開的絲線一般怎樣也連接不上,關於先生為什麼會找到我,其實嘛,我不太明白。

  能夠發覺我如迷霧般形影的,究竟是怎樣的才能呢?」sword手中凝聚出一把飛刀,輕輕一拋,便飛速向夏疏梓刺去。

  只「哐」的一聲,飛刀落地,根本讓人不知發生了什麼。

  「初次見面,或者···再次見面。」夜的聲音響起,右眼的暗金色光芒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原來如此。」他笑道,「能掃清不同位面迷霧的,果然也是超自然的力量嗎。」

  「能夠彈指間摧毀石牆,如果是單純的「湮滅」卻也無法做到物品的擬造,能力無法具有兩種相反的定義,哼,這下真是糟糕了,那麼,你的能力,其實是「物質的掌控」吧。」

  「可以精確到分子層面的物質操縱能力嗎?」夏疏梓一驚。

  而少年卻鼓起掌來,「猜的不錯,看來是做足了分析,雖然我並沒有刻意隱藏。」

  「真是麻煩的能力,我搞不好會死在這,哼哼。」夜笑了笑,「不過,要推測出所謂「sword」的真實身份還真是困難,往往是越隨性的事越難找出規律呢。」說著,夜向他舉起了槍。

  「經驗的確很多時候會成為誤導思維的陷阱。」

  「但,也許就是太過隨性直接,意圖一開始就表露出來了吧。

  雖然是無端聯想,但無端聯想通常很有用。

  那天,那位女士其實來過咖啡廳吧,咖啡廳也不止一個服務生,你卻好像早有預謀地自發接近他。

  反正也不需要什麼邏輯,想太通太麻煩了。

  不過,你的目的是什麼的,我倒是猜不到,不過,哼,我現在可是上了火氣。」

  她扣下扳機,瞬間,無數突然出現的手槍落在地上,萬千子彈如密集的驟雨一齊射向少年。

  「原來是這個理由嗎,我明白了。」sword只是向前走去,子彈在擊中他之前便化為飛灰。

  他持起那把毛瑟槍,將槍口抵在額頭上,瞳孔釋放出猛烈的光來。

  「消些火了嗎?」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把槍口抵在別人的後腦勺上可不適宜說這話。」夜只得笑笑,將槍收回腰間。

  她貌似被「將軍」了。

  夜時停一瞬,與之拉開距離,緩緩轉身離開。

  「感謝。」被叫作「sword」的少年說道,然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究竟···發生了什麼?」夏疏梓不解,跟上了夜的行跡。

  「嗯~算是你們的大失敗吧,反正你們的「女王大人」要······

  好了,反正不管我事了,或者,有人直接可以幫我報復那位破高官,倒是令人欣喜,呵呵。」

  「張委員會長都已經進醫院了。」夏疏梓捂著腦袋,搖搖頭,想不通始末。

  「哈哈。」她突然開心地笑起來,「想想就好笑,那個張汐一的傷早已經「痊癒」了,現在應該躲在某個角落裡瑟瑟發抖吧。

  比較可惜的是,那位女士無視了「警告」,非要找回場子,現在sword該去找她了。」

  「估計明天,替罪羊先生的倒霉日子就到頭了。」說完,她便突然消失在原地,標誌著夏疏梓與這位性情怪異的少女邂逅的結束。

  且莫名其妙,一頭霧水。

  「願這個世界沒有謎語人」,夏疏腦子裡唯有這個想法。

  昏暗的醫院,唯有女人的心跳聲與護衛的腳步。

  她驚魂未定,心臟跳個不停。

  「我幼時待過一個班級,同學們上課肆無忌憚,老師經常講課講到一半停下所有人想是都應當知道這是種警告,哈哈,不過嘛,可能是心智未開吧,他們依然喋喋不休······」

  「是誰在那!?」張汐一驚恐地吼道。

  「無需知道。」他於黑暗中低語,於黑夜中輕笑,「如果我是那個「sword」的話······哈哈,怎麼辦呢?」


  她看見漆黑的陰影中露出的半張臉,又將視角轉向自己的貼身保鏢上。

  只見那兩人只是如雕塑般立著,再做不出任何動作,只是在不停地冒著汗。

  「在人間迅游,拉攏人心,很親民嘛委員長。」少年笑了笑,「不過就是這樣也不能說「能力者是怪物變的,屠戮一切能力者」這種瞎話喲。」

  「那條政策,不是······」張汐一顫顫巍巍道。

  「當然不會是你,你這樣愚蠢的庸人能說出那種話才有意思。」他鼓起掌來,「你想說你是「被指使」的,不過啊,你這幅洗脫自己的樣子很難看嘛。

  不過很可惜,我的行動倒是沒什麼高大上的理由喔,我可以接受蠢貨,但蠢貨害人就不好了,對了,任骸滔先生的畫技細看一眼還不錯呢。

  但是為什麼是安排一個平平無奇的畫家來作為襲擊者的角色呢?

  讓「sword」十惡不赦的名字響徹天下啊,哈哈哈哈!」說著,他似高興的笑了起來,逐步向張汐一逼近。

  「你,你個狂徒!」她大喊道,身體在不止地向後挪動。

  「對唷。」他突然停下,「我就是狂徒。

  那個sword擁有可以足以斬斷所有心頭不順的力量,sword就是可以見誰犯噁心就懲戒誰。

  即便是被當做愉快犯也無所謂。」

  說完,他打了個響指,張汐一身上的血管瞬間全部爆裂。

  血色噴泉與女人撕心裂肺的慘叫湧起。

  還有少年如孩童般開心的笑聲······

  第二天,那位畫家被公安釋放,明面上刊登的「事實」大概是:

  因酗酒而神志不清的畫家與一名頗有聲望的政客發生口角引起了鬥毆。

  事後,雙方達成諒解,不再追究畫家的責任。

  反正愚蠢的庸徒就算再虛假的表像也會繼續相信,想讓人信一樣東西太容易了,當然,讓人改變自己的信念就難了。

  「這個女人……死了。」

  四面是華貴的裝修,一個女人溺死在了自家別墅的魚缸里,結束了自己從政的一生。

  夜看著她那已經出現巨人觀的屍體,很是不解,「真是難看的死狀,話說這傢伙真的是自殺嗎?」

  她反覆揣測,根據諸多痕跡,張汐一基本就是自殺了。

  「死的好沒品味啊,這蠢貨的位置不如我來坐。」

  她聽見一陣敲門聲,看來自己是不能久留了。

  早晚,張汐一的死會被世人得知,不過消息應該會封鎖一段時間。

  而那間咖啡廳,也再不見少年的身影。

  他似蒸發了般,無論是sword還是那個服務生。

  直到——

  高一3班,這原是這些高一新生們在入學後稀疏平常的一天,年輕的秋老師站上講台,宣告:「今天,我們班上來了位插班生,同學們熱烈歡迎。」

  「誰會在這個時間段突然入學啊?」

  「是女生嗎?」

  「不知道。」

  同學們聞此紛紛議論起來。

  「咳咳,好了自我介紹一下吧。」老師道。

  「我明白了。」台下的少年擠出微笑,站上講台。「幸會,我的名字是有琴靜,愛好是音樂···總之藝術類作品都很喜歡,請多指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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