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誅殺蛟蛇論傳承
原以為如此，這蛟蛇應該失去行動能力了。
沒想到這廝直接咬住弩槍槍頭，將其瞬間拔出，頭一甩，便直奔朱慧洄而去。
事後看也不看結果，便朝房屋中埋伏之人而去。
剛剛被射穿了一個大洞的蛇尾卻是在快速癒合，對其行動根本不受什麼影響。
忽而前沖的蛟蛇驀然停住，尾巴一甩，將襲來的劍氣盡數拍撒。
卻不料一點火星落在蛇尾之上，霎時間燒焦一片。
劍光裹挾著雷光突至，頃刻將蛇尾斬落……
蛇尾落地，依舊活蹦亂跳，然而蛟蛇壓根就沒看它一眼，扭頭便繼續往村落而去。
就在此時，村中心廣場四周開始亮起點點靈光，八卦起伏，與空中金色大網互聯。
頃刻間點點金光如雨垂落，落在兩人身上，剛升起的一點疲憊盡數消散。
而落在蛟蛇身上，卻像是被點燃了一般，身上冒起陣陣黑煙，使其不停翻滾哀嚎。
其正在飛速生長的斷尾
可以明顯看得出來，這處村落是被刻意設計成這般，而這設計，正是他所不會的。
正當顧南風停下來記錄八卦陣變化之時，那邊傳來朱慧洄的催促：
「快，將其弄死，靈氣不多，此陣僅能維持一刻鐘！」
聽聞此言，顧南風不由抬頭看了一眼，此時約莫就是午時三刻，也就是十一點四五左右。
再過一刻鐘，便是十二點整，也就是午時正。
一個陣法只能維持十五分鐘，這也太坑了……
正當此時，幾道弩槍再次發生，而蛟蛇卻並沒有理會其他，只是將襲向它腦袋的那一枚弩槍一口咬碎。
幾乎與此同時，劍氣又至，卻是被其直接用頭頂那隻「龍角」給頂了回去。
肉眼可見的，龍角色澤暗淡了不止一個檔次。
而與之相碰的顧南風，只感覺腦袋一陣眩暈，一股奇特的神魂衝擊差點將他從空中打落。
可也就是此時，一名後天圓滿境界的捕頭不知道是不是覺得來了機會。
直接從陣外房屋上跳下，順勢來了個跳躍式力劈華山。
同樣的，他也享受到了顧南風的待遇，刀氣被龍角所破，人當場暈死過去。
蛟蛇蛇信一卷，便將人捲起想直接吞下，卻是被剛剛擋開弩槍的朱慧洄凌空一把扯住。
一人一蛇直接僵持起來……
劍光閃耀，蛇信即是收縮，然而為時已晚，被不講武德的顧南風直接偷襲砍了蛇頭。
下意識的，蛟蛇仰頭便是一陣嘶吼，痛，太痛了！
可更痛的還在後邊……
紫炎雷火順著蛇信斷口直接被捲入口腔。
不多時，嘶吼不再，便只剩下不斷被吐出來的黑色粉末，青石板一接觸粉末，便出現點點坑窪。
「速退！收陣！」
受傷的野獸，是最危險的。
而且邪祟也不是那麼好殺的……
果然，痛苦嘶吼的蛟蛇不顧金光帶來的傷害，捲起一塊塊青石板便往周邊砸去。
也不管裡邊有沒有人……不少猝不及防的捕頭捕快，被砸死砸傷。
不多時，蛟蛇徹底沒了動靜，只剩下點點燒穿的出來的紫炎雷火。
「小心！」
顧南風剛想去拾起那龍角，卻被朱慧洄叫住，心中不明所以，剛想回話，忽而警兆大升。
「鐺……」
架劍橫擋住來襲的毒刺，剎那反擊，將那襲來的毒牙斬成兩半。
趕緊退回到陣外的顧南風，不由心下駭然，鬱悶道：
「這是什麼鬼？」
「快，收縮法陣！」
吩咐了一句後，朱慧洄這才解釋道：
「邪祟死而不僵，會利用身上一件或多件寶物進行反擊，你死了，他就活了。」
聽聞此言，他不由眉頭一皺，這是什麼原理？
而且他想到另一個問題，不由問道：
「是只有殺了我，它才能復活，還是殺任何人，它都能夠復活？」
「三天之內，殺任何人都能復活！」
「三天？我們要守在這三天？」
顧南風有點不可思議，他很想研究一番其中原理，可顯然，能力並不允許。
只恨方才還以為打完收工，將重瞳給收了。
見他這麼激動，朱慧洄解釋道：
「守三天倒是不用，和這些東西打交道這麼多年，我們也大概摸清了一些狀況……」
趁他解釋之時，顧南風將落在地上的一個小鈍角，用先天真氣包裹，然後再用紫炎雷火過一遍。
這才將其放入儲物戒中。
朱慧洄：「……」
就這一轉眼的功夫，最大的好處，就被顧南風給收走了。
等他回去，還指不定被同事怎麼奚落呢。
見他還要對蛟蛇肉動手，朱慧洄趕緊阻止道：
「道長可別，這個真的不行，我還得拿回去煉丹呢……」
這東西能煉丹，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神農谷的傳承又不是只有種植，煉丹也是挺在行的。
不過此時都拿到了最大的好處，他也就不停留了。
臨走時，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不由好奇道：
「對了，你們打上我的主意，是怕那些邪祟從秦嶺南下吧？我很好奇，我守住了東面，那西面怎麼辦？」
他其實好奇的是，樓觀台和太白劍派到底誰這麼有幸。
沒想到，朱慧洄的答案是：
「你以為誰都需要我們安排嗎？人家的覺悟可是比你高多了。」
呵呵，比他高多了？
想到那些被獻祭的生命，顧南風心中憤懣，不由脫口而出道：
「是，他們覺悟比我高多了，可當初白蓮教造反，血祭流民和半個漢中民眾不下七十萬，怎麼不見他們出手阻止？」
說完後他就有些後悔了，這種心裡話，怎麼可以當著外人的面說出來。
得藏在心裡，等自己強大才是。
朱慧洄聽聞此言，先是一愣，而後便是一陣沉默。
片刻之後，這才釋然道：
「具體情況我不得而知，可以結果推導過程也不難得出結論，道長想想，如若所有洞天福地同時崩毀，會發生什麼？」
會發生什麼？
這個問題讓顧南風不由一愣，進而失笑。
這一切他早該想明白的，可惜，鑽了牛角尖。
或許是朝廷和那些名門大派有意放縱，或許是他們壓根不知情。
這都不重要了，對他們來說，既然選什麼都是錯的，那乾脆不選……
所以說，人，一定要靠自己！
想通了此節，頓感精神清明，識海中那芝麻般大小的自己，貌似長大了少許。
先天真氣運行都順暢不少，可惜，九息服氣還沒有被他弄出掛機版。
神魂一松，整個人變得輕鬆起來，說話也和氣了不少。
再看看周圍或死或傷的六扇門眾人，沖朱慧洄擺手道：
「行了，你去忙吧，我要去京城了。」
「你是去京城找令師如風真人吧？」
「咦，你果然什麼都知道，那我師父……該不會也是你們弄過來的吧？」
此言一出，朱慧洄趕緊擺手否認道：
「可不敢胡說，那是陛下相招，不過我倒是可以通知一下六扇門總捕，讓他們給你安排個嚮導，方便你找人。」
這點小恩小惠，顧南風也懶得與其客氣。
找到憨憨和眼圈紅紅的丫丫之時，已經是午時末，走了將近一個時辰。
也無外乎小丫頭會害怕，見到他後第一個動作就是想撲上來，然後生生止住，扭頭表示自己生生氣。
至於憨憨……睡覺中……
幸好丫丫懂事兒，安慰了兩句搞定。
這才叫醒憨憨繼續出發……
大明曆四百八十一年，正月十四，孟春時節申時初。
這是顧南風來到這個世界九年後，第一次見到大明的都城。
說實話，不怎麼樣。
高大的城門略顯破敗，城垛上竟然還有掉落的磚塊。
正南永定門左右兩側，城牆和護城河之間，搭建滿了不少窩棚，那是去歲難民進京之時臨時搭建的居所。
此時已經人去樓空，不知是得到了救濟，還是被驅離。
穿過永定門，左邊便是山川壇，右邊乃是天壇，腳下就是正陽門大街。
也就是「天街小雨潤如酥」裡邊的天街，地點不同，作用是一樣的。
沿正陽門大街直走六里，便是正陽門。
正陽門箭樓下方門洞緊閉，這是皇帝出城之時才會開的，普通人得走東西閘門。
顧南風便是在關門之前，被丫丫和憨憨騎著進了正陽門。
剛進入正陽門，一種極度壓抑的感覺便湧上心頭，神魂備受壓制，連累的真氣運轉都慢了一分。
真要被大軍圍上，想騰空逃跑都難。
倒是那些個後天武者，貌似不受影響的樣子……
壓下心緒，抬眼便看見前方不遠的「大明門」，也算是看到皇城了。
一扭頭，便見自家師父正和一名緇衣捕快在街邊等候，顯然六扇門辦事效率很高。
打發了緇衣捕快，在如風的帶領下，他們七拐八拐這才來到師父如風的暫居地。
「靈濟宮？師父你平時都住這？」
無怪乎顧南風驚訝，從大明門到靈濟宮步行八里，這上下班通勤也是夠了。
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麼，如風沒好氣道：
「京城米貴，居大不易啊，你小子以為是在你那破山寨呢？」
破山寨？顧南風無語道：
「師父你有空真應該到處走走，我那兒可是山野藏麒麟，你看丫丫不就是？」
丫丫的情況路上他已經聽顧南風說過了，有好苗子率先想到他，這點讓如風很是欣慰，這個徒弟沒白養。
本來還想著他讓給自己送終的，沒想到……真是世事難料。
不過如風倒是對丫丫挺滿意的，對顧南風就不一定了，忍不住抱怨道：
「過了今夜，你就趕緊走吧，為師實在供不起你住宿。」
這倒是讓他有些疑惑了，難道皇帝招他進京就沒有點賞賜啥的？
結果如風說，去年捐出去賑濟災民了……
一路進了靈濟宮，他發現裡邊的道人不多，倒是來來往往的讀書人居多。
見他東張西望，引得眾人圍觀，頗感丟臉的如風不由傳音道：
「別看了，去歲京師動盪，五位閣老，四人被下了詔獄，牽連官員無數，這些都是進京替補的。」
說罷，如風還不忘感慨一番：
「四名閣老為官清廉，京中抄出紋銀不過數千，可老家中，田產不下百萬畝，家資更是數以百萬，真是……老道還在為貪了幾份皇帝的煉丹材料而愧疚，這都什麼世道……」
顧南風：「師父，有這種好事，下次記得叫上我，煉丹我也會的！」
真是，聽著都流口水，他可是太想進部了。
如風搖頭譏笑道：
「快別逗了，就你？還煉丹？搓個藥丸還差不多。」
顧南風不由老臉一紅，相對神農谷中記載的煉丹術來說，他那個還真就是搓藥丸。
相互打趣中，一行三人來到如風所在小院。
他倒是沒想到，自家師父在這裡，還有一個獨立小院。
這可是外邊那些官員都沒有的待遇……
「行了別看了，你這樣活生生像個第一次進城的土包子。」
將顧南風的注意力吸引回來，這才繼續道：
「你的來意我已知曉，人我就收下了，正好你沒事兒，可以看一下我是怎麼煉製長生丹的，以後你要是想開了，可以試試走這條路。」
聽聞此言，顧南風不由有些好奇道：
「師父，你知道我取到傳承了？」
如風白眼一翻，沒好氣道：
「以前老子一提到『長生丹』你就嗤之以鼻，而今巴巴上門，除了拿到傳承，還能是什麼？不過你小子，真是運氣，悟道茶，搖錢樹，通天建木碎片也應該被你拿到手了吧？隨便種活一種，都是莫大的好處……等等……你小子什麼表情？」
如風后半句是傳音的，不過傳音到一半，忽見自家徒弟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心中忽然咯噔一下，心想這傻徒弟不會把建木碎片拿來燒火，把種子煮著吃了吧？
正想問個究竟，卻聽顧南風傳音道：
「師父啊，你不早說，我只拿到了一枚種子，其他的兩樣被他人拿了……」
雖然有些鬱悶，不過後悔卻是不至於。
你得種出來再說……
如風一聽，頓時感覺像是丟了好幾個億，趕緊傳音問道：
「你拿的是哪枚種子？悟道茶還是搖錢樹？」
沒想到這廝直接咬住弩槍槍頭，將其瞬間拔出，頭一甩，便直奔朱慧洄而去。
事後看也不看結果，便朝房屋中埋伏之人而去。
剛剛被射穿了一個大洞的蛇尾卻是在快速癒合，對其行動根本不受什麼影響。
忽而前沖的蛟蛇驀然停住，尾巴一甩，將襲來的劍氣盡數拍撒。
卻不料一點火星落在蛇尾之上，霎時間燒焦一片。
劍光裹挾著雷光突至，頃刻將蛇尾斬落……
蛇尾落地，依舊活蹦亂跳，然而蛟蛇壓根就沒看它一眼，扭頭便繼續往村落而去。
就在此時，村中心廣場四周開始亮起點點靈光，八卦起伏，與空中金色大網互聯。
頃刻間點點金光如雨垂落，落在兩人身上，剛升起的一點疲憊盡數消散。
而落在蛟蛇身上，卻像是被點燃了一般，身上冒起陣陣黑煙，使其不停翻滾哀嚎。
其正在飛速生長的斷尾
可以明顯看得出來，這處村落是被刻意設計成這般，而這設計，正是他所不會的。
正當顧南風停下來記錄八卦陣變化之時，那邊傳來朱慧洄的催促：
「快，將其弄死，靈氣不多，此陣僅能維持一刻鐘！」
聽聞此言，顧南風不由抬頭看了一眼，此時約莫就是午時三刻，也就是十一點四五左右。
再過一刻鐘，便是十二點整，也就是午時正。
一個陣法只能維持十五分鐘，這也太坑了……
正當此時，幾道弩槍再次發生，而蛟蛇卻並沒有理會其他，只是將襲向它腦袋的那一枚弩槍一口咬碎。
幾乎與此同時，劍氣又至，卻是被其直接用頭頂那隻「龍角」給頂了回去。
肉眼可見的，龍角色澤暗淡了不止一個檔次。
而與之相碰的顧南風，只感覺腦袋一陣眩暈，一股奇特的神魂衝擊差點將他從空中打落。
可也就是此時，一名後天圓滿境界的捕頭不知道是不是覺得來了機會。
直接從陣外房屋上跳下，順勢來了個跳躍式力劈華山。
同樣的，他也享受到了顧南風的待遇，刀氣被龍角所破，人當場暈死過去。
蛟蛇蛇信一卷，便將人捲起想直接吞下，卻是被剛剛擋開弩槍的朱慧洄凌空一把扯住。
一人一蛇直接僵持起來……
劍光閃耀，蛇信即是收縮，然而為時已晚，被不講武德的顧南風直接偷襲砍了蛇頭。
下意識的，蛟蛇仰頭便是一陣嘶吼，痛，太痛了！
可更痛的還在後邊……
紫炎雷火順著蛇信斷口直接被捲入口腔。
不多時，嘶吼不再，便只剩下不斷被吐出來的黑色粉末，青石板一接觸粉末，便出現點點坑窪。
「速退！收陣！」
受傷的野獸，是最危險的。
而且邪祟也不是那麼好殺的……
果然，痛苦嘶吼的蛟蛇不顧金光帶來的傷害，捲起一塊塊青石板便往周邊砸去。
也不管裡邊有沒有人……不少猝不及防的捕頭捕快，被砸死砸傷。
不多時，蛟蛇徹底沒了動靜，只剩下點點燒穿的出來的紫炎雷火。
「小心！」
顧南風剛想去拾起那龍角，卻被朱慧洄叫住，心中不明所以，剛想回話，忽而警兆大升。
「鐺……」
架劍橫擋住來襲的毒刺，剎那反擊，將那襲來的毒牙斬成兩半。
趕緊退回到陣外的顧南風，不由心下駭然，鬱悶道：
「這是什麼鬼？」
「快，收縮法陣！」
吩咐了一句後，朱慧洄這才解釋道：
「邪祟死而不僵，會利用身上一件或多件寶物進行反擊，你死了，他就活了。」
聽聞此言，他不由眉頭一皺，這是什麼原理？
而且他想到另一個問題，不由問道：
「是只有殺了我，它才能復活，還是殺任何人，它都能夠復活？」
「三天之內，殺任何人都能復活！」
「三天？我們要守在這三天？」
顧南風有點不可思議，他很想研究一番其中原理，可顯然，能力並不允許。
只恨方才還以為打完收工，將重瞳給收了。
見他這麼激動，朱慧洄解釋道：
「守三天倒是不用，和這些東西打交道這麼多年，我們也大概摸清了一些狀況……」
趁他解釋之時，顧南風將落在地上的一個小鈍角，用先天真氣包裹，然後再用紫炎雷火過一遍。
這才將其放入儲物戒中。
朱慧洄：「……」
就這一轉眼的功夫，最大的好處，就被顧南風給收走了。
等他回去，還指不定被同事怎麼奚落呢。
見他還要對蛟蛇肉動手，朱慧洄趕緊阻止道：
「道長可別，這個真的不行，我還得拿回去煉丹呢……」
這東西能煉丹，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神農谷的傳承又不是只有種植，煉丹也是挺在行的。
不過此時都拿到了最大的好處，他也就不停留了。
臨走時，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不由好奇道：
「對了，你們打上我的主意，是怕那些邪祟從秦嶺南下吧？我很好奇，我守住了東面，那西面怎麼辦？」
他其實好奇的是，樓觀台和太白劍派到底誰這麼有幸。
沒想到，朱慧洄的答案是：
「你以為誰都需要我們安排嗎？人家的覺悟可是比你高多了。」
呵呵，比他高多了？
想到那些被獻祭的生命，顧南風心中憤懣，不由脫口而出道：
「是，他們覺悟比我高多了，可當初白蓮教造反，血祭流民和半個漢中民眾不下七十萬，怎麼不見他們出手阻止？」
說完後他就有些後悔了，這種心裡話，怎麼可以當著外人的面說出來。
得藏在心裡，等自己強大才是。
朱慧洄聽聞此言，先是一愣，而後便是一陣沉默。
片刻之後，這才釋然道：
「具體情況我不得而知，可以結果推導過程也不難得出結論，道長想想，如若所有洞天福地同時崩毀，會發生什麼？」
會發生什麼？
這個問題讓顧南風不由一愣，進而失笑。
這一切他早該想明白的，可惜，鑽了牛角尖。
或許是朝廷和那些名門大派有意放縱，或許是他們壓根不知情。
這都不重要了，對他們來說，既然選什麼都是錯的，那乾脆不選……
所以說，人，一定要靠自己！
想通了此節，頓感精神清明，識海中那芝麻般大小的自己，貌似長大了少許。
先天真氣運行都順暢不少，可惜，九息服氣還沒有被他弄出掛機版。
神魂一松，整個人變得輕鬆起來，說話也和氣了不少。
再看看周圍或死或傷的六扇門眾人，沖朱慧洄擺手道：
「行了，你去忙吧，我要去京城了。」
「你是去京城找令師如風真人吧？」
「咦，你果然什麼都知道，那我師父……該不會也是你們弄過來的吧？」
此言一出，朱慧洄趕緊擺手否認道：
「可不敢胡說，那是陛下相招，不過我倒是可以通知一下六扇門總捕，讓他們給你安排個嚮導，方便你找人。」
這點小恩小惠，顧南風也懶得與其客氣。
找到憨憨和眼圈紅紅的丫丫之時，已經是午時末，走了將近一個時辰。
也無外乎小丫頭會害怕，見到他後第一個動作就是想撲上來，然後生生止住，扭頭表示自己生生氣。
至於憨憨……睡覺中……
幸好丫丫懂事兒，安慰了兩句搞定。
這才叫醒憨憨繼續出發……
大明曆四百八十一年，正月十四，孟春時節申時初。
這是顧南風來到這個世界九年後，第一次見到大明的都城。
說實話，不怎麼樣。
高大的城門略顯破敗，城垛上竟然還有掉落的磚塊。
正南永定門左右兩側，城牆和護城河之間，搭建滿了不少窩棚，那是去歲難民進京之時臨時搭建的居所。
此時已經人去樓空，不知是得到了救濟，還是被驅離。
穿過永定門，左邊便是山川壇，右邊乃是天壇，腳下就是正陽門大街。
也就是「天街小雨潤如酥」裡邊的天街，地點不同，作用是一樣的。
沿正陽門大街直走六里，便是正陽門。
正陽門箭樓下方門洞緊閉，這是皇帝出城之時才會開的，普通人得走東西閘門。
顧南風便是在關門之前，被丫丫和憨憨騎著進了正陽門。
剛進入正陽門，一種極度壓抑的感覺便湧上心頭，神魂備受壓制，連累的真氣運轉都慢了一分。
真要被大軍圍上，想騰空逃跑都難。
倒是那些個後天武者，貌似不受影響的樣子……
壓下心緒，抬眼便看見前方不遠的「大明門」，也算是看到皇城了。
一扭頭，便見自家師父正和一名緇衣捕快在街邊等候，顯然六扇門辦事效率很高。
打發了緇衣捕快，在如風的帶領下，他們七拐八拐這才來到師父如風的暫居地。
「靈濟宮？師父你平時都住這？」
無怪乎顧南風驚訝，從大明門到靈濟宮步行八里，這上下班通勤也是夠了。
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麼，如風沒好氣道：
「京城米貴，居大不易啊，你小子以為是在你那破山寨呢？」
破山寨？顧南風無語道：
「師父你有空真應該到處走走，我那兒可是山野藏麒麟，你看丫丫不就是？」
丫丫的情況路上他已經聽顧南風說過了，有好苗子率先想到他，這點讓如風很是欣慰，這個徒弟沒白養。
本來還想著他讓給自己送終的，沒想到……真是世事難料。
不過如風倒是對丫丫挺滿意的，對顧南風就不一定了，忍不住抱怨道：
「過了今夜，你就趕緊走吧，為師實在供不起你住宿。」
這倒是讓他有些疑惑了，難道皇帝招他進京就沒有點賞賜啥的？
結果如風說，去年捐出去賑濟災民了……
一路進了靈濟宮，他發現裡邊的道人不多，倒是來來往往的讀書人居多。
見他東張西望，引得眾人圍觀，頗感丟臉的如風不由傳音道：
「別看了，去歲京師動盪，五位閣老，四人被下了詔獄，牽連官員無數，這些都是進京替補的。」
說罷，如風還不忘感慨一番：
「四名閣老為官清廉，京中抄出紋銀不過數千，可老家中，田產不下百萬畝，家資更是數以百萬，真是……老道還在為貪了幾份皇帝的煉丹材料而愧疚，這都什麼世道……」
顧南風：「師父，有這種好事，下次記得叫上我，煉丹我也會的！」
真是，聽著都流口水，他可是太想進部了。
如風搖頭譏笑道：
「快別逗了，就你？還煉丹？搓個藥丸還差不多。」
顧南風不由老臉一紅，相對神農谷中記載的煉丹術來說，他那個還真就是搓藥丸。
相互打趣中，一行三人來到如風所在小院。
他倒是沒想到，自家師父在這裡，還有一個獨立小院。
這可是外邊那些官員都沒有的待遇……
「行了別看了，你這樣活生生像個第一次進城的土包子。」
將顧南風的注意力吸引回來，這才繼續道：
「你的來意我已知曉，人我就收下了，正好你沒事兒，可以看一下我是怎麼煉製長生丹的，以後你要是想開了，可以試試走這條路。」
聽聞此言，顧南風不由有些好奇道：
「師父，你知道我取到傳承了？」
如風白眼一翻，沒好氣道：
「以前老子一提到『長生丹』你就嗤之以鼻，而今巴巴上門，除了拿到傳承，還能是什麼？不過你小子，真是運氣，悟道茶，搖錢樹，通天建木碎片也應該被你拿到手了吧？隨便種活一種，都是莫大的好處……等等……你小子什麼表情？」
如風后半句是傳音的，不過傳音到一半，忽見自家徒弟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心中忽然咯噔一下，心想這傻徒弟不會把建木碎片拿來燒火，把種子煮著吃了吧？
正想問個究竟，卻聽顧南風傳音道：
「師父啊，你不早說，我只拿到了一枚種子，其他的兩樣被他人拿了……」
雖然有些鬱悶，不過後悔卻是不至於。
你得種出來再說……
如風一聽，頓時感覺像是丟了好幾個億，趕緊傳音問道：
「你拿的是哪枚種子？悟道茶還是搖錢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