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旅行者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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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旅行者1號

  有哪些人可以邀請來呢?

  目前來看,餘切在圈內能聯繫到的泛泛朋友,主要是從三條線上來的。

  頭一個是燕大,他結交了一些翻譯家、詩人和作者。但作者們大多去做了留學生,不適合請來。

  第二個是《十月》相關的燕京作家圈,他確實能請來幾個,屈鐵寧和余樺這兩位他的筆友,就是不錯的對象。

  第三條線是《軍文藝》相關的軍旅作家,其中確實也出了人才,管謨業肯定能被劉家炬叫來,因為劉家炬認識管謨業的老師。

  算算,其實也不多啊。最多再加上一個阿萊。阿萊後來的成名作《塵埃落定》又黃又暴力,其實有點「魔幻」現實主義。

  於是,餘切就寫下這幾封信,廣發英雄帖,直接或者是間接的轉交到本人手中。

  這個西湖會議的時間經過商討,暫時約定在十一月份,是的,還有小半年。

  在當時,要組織起來一個南北作家的會議,是需要給夠時間的。

  《滬市文學》沒想到他行動這麼迅速,給餘切開了一個月改稿的工資費-

  90塊錢,三塊錢一天,讓他在滬市再玩上一個月。

  餘切退回錢:「我不是為了錢來的,而且,燕大進入了考試季,我得先回去了。」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也不好再勸,但九十塊錢還是硬給了。

  岩波書庫,或者說岩波書屋的社員小林得知餘切要回燕京了,打算同他一道去燕京,繼續催稿。

  「你著急,我給你寫一篇短篇小說,就是去火車上幾天的事兒,我一邊乘車一邊寫小說,等我一到了燕京,小說就寄給你。」

  小林不相信,並且實際去火車站看了餘切有沒有寫小說的條件,結果令他大吃一驚:中國人從一個大城市,到另外一個大城市,居然要兩三天嗎?

  日本是一個狹長的國家,雖然面積不大,但絕對長度不低,同等距離從北海道到東京需要九個小時。他們是新幹線,

  小林感到痛心疾首:「作家怎麼能在這種條件下進行創作?余老師,我來給你買機票。

  「你恐怕買不到。」

  因為當時購買機票需要介紹信,開頭是「民航售票處:茲介紹同志前來購買月日自至飛機票張,請接洽。」

  結果,這個日本人通過在華商會的關係,真搞到了機票。

  機票還挺「便宜」,正好九十塊錢。

  餘切就多了兩天時間在滬市,這一次,說什麼都要把小說寫出來給岩波書庫才行。李小林聽說了這件事情,回去和巴老講,讓餘切在巴老家中住了兩天。

  巴老勸道:「你需要一個什麼樣的創作環境?來看看我家,說不定你會喜歡這裡。」

  這話他是用川話來和餘切講的,餘切就沒有推辭了。

  老巴同志這輩子換了挺多地方住,有好幾個「巴老故居」,但只有滬市這個地方,是他人生中住的最久,也最舒服的地方。

  確實很漂亮。

  三層別墅掩映在園林之中:廣玉蘭、日本晚櫻和紫藤交替開放,尤其是六月份的時候,美不勝收。

  巴老有個兒子叫李曉棠,在滬市文史資料編輯室編輯,他才剛去,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住在公家單位。餘切暫時住的就是這位原先的地方。

  家裡還有個小女孩叫端端,是李小林的女兒,巴老很寵愛這個小女孩兒,端端的成績不好,巴老說是功課太特麼難了,不是孩子的問題。

  從巴老的家裡,餘切學明白了他之後的四合院應該怎麼去裝修,以及如何提高影響力。

  頭一個是充足的書籍儲備,巴老的家中,書架、書櫃近八十個,三樓、北輔樓、南輔樓放滿了書籍,一些是孤本,市裡面的圖書館都未必有。

  餘切的四合院雖然不是三層樓,但房間數量算起來還要更多一些,他的四合院是兩院合併,中間可以拿來做園林,空的屋子可拿來收集名人字畫。

  第二個是廣交朋友,他家隨處可見樂器,鋼琴、小提琴、薩克斯管,這不是因為巴老本身會這些,而是因為原先想培養女兒做一個音樂家,巴老的一些朋友也會樂器。在餘切住的這兩天,巴老的朋友經常來找他玩。有的會給大家露一手。

  這時候,他們就能直接從巴老那借用樂器,自然是十分方便。


  有一天晚上,餘切自己也手癢難耐,坐在那彈上了鋼琴。

  李小林看到了很驚訝:「餘切,你還會彈鋼琴呢?」

  「我來燕大之後,學了一些。」

  李小林道:「學鋼琴太難了,聽起來很好,學起來卻非常困難,沒想到你卻學會了。」

  她這麼一說,巴老家裡面的人都來聽餘切彈曲子。

  曲子不難,是最普通的《D大調卡農》,鋼琴初學者的水平。

  但這曲子很耐聽,自1680年寫出來後,就被稱為世界上最治癒的曲子。

  1977年,美國人發射的旅行者1號上,就有這個曲子。

  「目前,這個飛行器已經離開土星,往海王星、冥王星去了。」餘切被巴老問到這個飛行器現在去了什麼地方,他就這麼和巴老解釋。

  巴老聽了後說:「我們中國的飛行器呢?我們難道不探索那些星星嗎?」

  「中國以後會有的。」

  「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那一天喲。」

  「你好好養身體,就會有這一天的。」

  巴老笑道:「我的養生秘訣是抽菸喝酒不鍛鍊,你說我還能活多久呢?」

  李小林不願意巴老說這麼喪氣的話,批評巴老:「你好好聽曲子,就聽曲子,別想東想西的。」

  巴老又問:「在這個飛行器上,有沒有我們中國的音樂?」

  「有的,在這個飛行器的金唱片上,有管平湖先生演奏的古琴曲《流水》,

  七分多鐘,是整個唱片當中最長的曲子,比這個《卡農》長得多呢。」

  巴老喜不自勝:「這說明,我們古代的音樂藝術是十分輝煌的。」

  「是的,可惜我並不會演奏《流水》,我用的琴也是鋼做的琴。」

  巴老讓餘切再彈一次《卡農》,而他自己在輪椅上看著。餘切再次彈奏結束後,他告訴李小林:「其實這個是你母親買來給你的,但最開始卻是我來學的,

  只是我學不會,只能欣賞了。」

  李小林笑道:「爸爸,原來你也有一個音樂夢啊。」

  這一次的彈奏,讓餘切產生了新的靈感。

  有一個短篇小說可以用來描述他眼下這種複雜的情緒:他正在用鋼的琴,彈奏德國人的曲子,而他卻想到了自己的民族文化。

  而且,這篇小說也可以拿去作為廢土文學的代表,趁熱先發去日本出版,只是當然要改一下。

  他來了靈感之後,沒日沒夜的開始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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