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梨園之星光會
「老闆，來條大海鱸，收拾一下。」
「好嘞，老樣子？」魚檔攤主放下手中的塑料魚筐，笑容燦爛的接待老顧客。
「海鱸清蒸，再搞條扒皮狼，孩子要吃烤魚。」
老高拿著抄網，挑挑揀揀後，撈出最活躍的那條，舉到客人旁邊：
「這條好，包新鮮。」
客人很滿意，輕車熟路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自己倒一杯茶，看老高殺魚。
「生意還好吧？」
老高利索的去鱗，剖腹，丟掉內臟，拿過水管仔細的清理魚肚內的貼骨血。
「還好啊，過生活沒問題。」
客人打趣的說：「看你笑的後槽牙都露出來了，賺的不少！」
老高不接話，只是憨厚的笑著，扯個袋子裝好鱸魚，又開始撕扯一條扒皮狼的外皮，這東西蒜瓣肉，質地緊實，一根主骨之外再無毛刺，用來燒烤或者壓製成魚片最好不過，只是魚皮即艮且厚，口感極差，必須去掉，所以本地土話叫扒皮狼。
一切收拾好，老高把袋子交給客人：「大哥，一共135，您給130就行，家裡的小船明天回來，說是搞了條大黃花，這東西稀罕，給你留著不？」
客人明顯來了興趣：「留著，必須留著，錢無所謂。」
老高應下，著實開心，這個客人不差錢，就愛吃鮮魚，野生大黃花，就算打個折，這收入也是非常可觀的。
老高送走客人，心情出奇好的他一屁股坐到竹椅上，摸過茶壺，對著嘴兒嘬上一口，很是滿足。
這個點客人少，他準備眯一覺，為晚飯前的高峰儲備點精力。
迷迷糊糊剛要睡過去，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語氣卻充滿了惡意：
「老畢登，還睡呢！」
老高一個激靈，從椅子上坐起，他有些憤怒，這人他根本不認識，居然說話如此難聽。
可惜，華夏升斗小民傳承的老實巴交和小販超強的隱忍能力讓老高壓制住情緒，站起身，笑著迎接：
「老闆好，買魚啊，要點什麼，我老高這裡出名的新鮮。」
來人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滿臉古怪的笑容，慢慢踱幾步，走到攤位裡邊，拿起抄網，在一個空空無物，只有打氧機嗡嗡作響的空水池隨手撈了幾下。
「老闆，沒蝦呀！」
老高懵了，自己只賣魚，並沒有其他蝦蟹之類的海鮮，而且那個缸本身就是空的，難道對方看不到？
「老闆，小店只賣魚，不賣蝦，您要是買蝦，旁邊6號，他家的蝦肥，提我老高，一準打折。」
「打折啊，幾折？」
「我們這裡價格都不高，95折是能給的。」
「95折太多了，小本經營不容易。」這人似笑非笑的看著老高。
老高點著頭，他覺得這人還真是通情達理：「只要老闆多照顧，薄利多銷，薄利多銷。」
「行，懂事，別說我不關照你，每個月1000塊。」
「每個月1000塊？這是什麼折扣法？」老高問道。
那人哈哈一笑，伸手從褲兜里掏出一卷皺巴巴的紅布展開，慢悠悠的套在自己的手臂上。
「華貿市場管委？」
老高看著紅袖套上的字，讀出聲來。
他納悶了，華貿市場是老高所在村子拆遷後建成的，產權是堅叔一家的。
市場建成後大多也都租給本地村民，堅叔歲數大了，很少過來，商戶們每個月把錢打到他的帳戶上，相安無事好多年。
這個管委會是哪來的？
老高正琢磨著，冷不防那人一巴掌拍在他的脖子上。
「聽到沒有！」
老高這下忍不住了：
「你幹什麼，為什麼打人，我在這裡二十幾年了，從來沒聽說過管委會，你讓就堅叔出來說話。」
他的聲音很大，附近商鋪的店主紛紛圍攏過來，老高便對著熟悉的人講起了事情的因果。
一聽說要多收錢，眾人一下鬧哄起來，七嘴八舌的質問來人。
那人也不怯場，把紅套袖提了提，走到一旁乾貨店門口，把攤位上的幾袋乾果推到地上，縱身一跳，站到高處，扯開嗓子說話：
「所有人都聽著，華貿市場今天換人了，告訴你們，以後，這一畝三分地歸我管，記住我的名字，我大號叫孫旭溟，道上都叫我三哥，你們有一個算一個，攤位費每個月加1000，給你們三天時間交齊，否則，一律清除出華貿市場。」
說完，一臉桀驁不馴的樣子，高高在上的掃視著下邊的眾多攤主。
「你個癟三哪來的？」
一個三十多歲的攤主從人群中擠出來，老高一看，心放進肚子裡，來的正是賣水果的賀小鵬，這傢伙從小就不省心，打架鬥毆，沒少進局子，後來歲數便大，接了父母的水果攤，雖然也經常吆五喝六和一些描龍繡鳳的社會青年往來，卻也沒再惹出什麼事端，對本村的鄉親也是尊敬的。
孫旭溟笑了：
「呦呵，哪個拉鏈沒關把你漏出來了？活擰歪了！」
「鵬哥，這*玩意太囂張，干他吧？」
賀小鵬身邊一個精神小伙躍躍欲試。
「趕緊滾！」
賀小鵬自詡有些身份，這些年也安分不少，輕易不願意再鬥毆讓家裡老人擔心，攔住小弟，只是兇狠的對孫旭溟說道。
「哈哈哈，牛*，敢跟我們星光會扎刺，碼人，砸他！」
「是大哥！」跟著孫旭溟一同前來的四個跟班齊聲答應，氣勢瞬間壓住賀小鵬。
攤主們見他如此囂張，紛紛上前一步，都是本鄉本土出身的，默契還是有的，更何況，自己這邊人多。
賀小鵬聽到星光會三個字，心中一下涼了，他經常和社會上的朋友接觸，自然對本市見不得光的那個領域有所了解。
他知道，星光會是近一年突然崛起的一個組織，成員大多是外來的，不同於一般的混子，這些骨幹各個兇狠異常，堪稱職業打手。
他們可不是自己這種業餘玩家可比的。
何小鵬氣勢一弱，他正琢磨怎麼辦的時候，攤主們的怒氣爆發了。
後邊牛肉店的老闆一句國粹，接著把手中捶牛肉丸的鐵杵扔了出來，正中孫旭溟的額頭。
血瞬間流下來。
「*你媽個血*！給我打！」
孫旭溟爆炸了，一個高兒蹦下攤位，手邊有什麼抓起什麼，不管不顧的向身邊人掄了起來。
場面瞬間混亂一片。
市場外，剎車聲不斷響起，幾台金杯大海獅陸續衝進來，還未挺穩，車門便被拉開，一個個黑西褲，白襯衫的年輕小伙子手持棍棒打進市場。
見攤砸攤，見人打人。
在不遠處，古陌春坐在駕駛位上，一向淡漠的面龐居然帶上幾分詫異：
他居然在華夏京畿見到無政府非洲國家才能見到的場景。
林以諾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冷笑一聲：
「一群雜碎，喂，報警台麼，我報案.......」
「好嘞，老樣子？」魚檔攤主放下手中的塑料魚筐，笑容燦爛的接待老顧客。
「海鱸清蒸，再搞條扒皮狼，孩子要吃烤魚。」
老高拿著抄網，挑挑揀揀後，撈出最活躍的那條，舉到客人旁邊：
「這條好，包新鮮。」
客人很滿意，輕車熟路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自己倒一杯茶，看老高殺魚。
「生意還好吧？」
老高利索的去鱗，剖腹，丟掉內臟，拿過水管仔細的清理魚肚內的貼骨血。
「還好啊，過生活沒問題。」
客人打趣的說：「看你笑的後槽牙都露出來了，賺的不少！」
老高不接話，只是憨厚的笑著，扯個袋子裝好鱸魚，又開始撕扯一條扒皮狼的外皮，這東西蒜瓣肉，質地緊實，一根主骨之外再無毛刺，用來燒烤或者壓製成魚片最好不過，只是魚皮即艮且厚，口感極差，必須去掉，所以本地土話叫扒皮狼。
一切收拾好，老高把袋子交給客人：「大哥，一共135，您給130就行，家裡的小船明天回來，說是搞了條大黃花，這東西稀罕，給你留著不？」
客人明顯來了興趣：「留著，必須留著，錢無所謂。」
老高應下，著實開心，這個客人不差錢，就愛吃鮮魚，野生大黃花，就算打個折，這收入也是非常可觀的。
老高送走客人，心情出奇好的他一屁股坐到竹椅上，摸過茶壺，對著嘴兒嘬上一口，很是滿足。
這個點客人少，他準備眯一覺，為晚飯前的高峰儲備點精力。
迷迷糊糊剛要睡過去，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語氣卻充滿了惡意：
「老畢登，還睡呢！」
老高一個激靈，從椅子上坐起，他有些憤怒，這人他根本不認識，居然說話如此難聽。
可惜，華夏升斗小民傳承的老實巴交和小販超強的隱忍能力讓老高壓制住情緒，站起身，笑著迎接：
「老闆好，買魚啊，要點什麼，我老高這裡出名的新鮮。」
來人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滿臉古怪的笑容，慢慢踱幾步，走到攤位裡邊，拿起抄網，在一個空空無物，只有打氧機嗡嗡作響的空水池隨手撈了幾下。
「老闆，沒蝦呀！」
老高懵了，自己只賣魚，並沒有其他蝦蟹之類的海鮮，而且那個缸本身就是空的，難道對方看不到？
「老闆，小店只賣魚，不賣蝦，您要是買蝦，旁邊6號，他家的蝦肥，提我老高，一準打折。」
「打折啊，幾折？」
「我們這裡價格都不高，95折是能給的。」
「95折太多了，小本經營不容易。」這人似笑非笑的看著老高。
老高點著頭，他覺得這人還真是通情達理：「只要老闆多照顧，薄利多銷，薄利多銷。」
「行，懂事，別說我不關照你，每個月1000塊。」
「每個月1000塊？這是什麼折扣法？」老高問道。
那人哈哈一笑，伸手從褲兜里掏出一卷皺巴巴的紅布展開，慢悠悠的套在自己的手臂上。
「華貿市場管委？」
老高看著紅袖套上的字，讀出聲來。
他納悶了，華貿市場是老高所在村子拆遷後建成的，產權是堅叔一家的。
市場建成後大多也都租給本地村民，堅叔歲數大了，很少過來，商戶們每個月把錢打到他的帳戶上，相安無事好多年。
這個管委會是哪來的？
老高正琢磨著，冷不防那人一巴掌拍在他的脖子上。
「聽到沒有！」
老高這下忍不住了：
「你幹什麼，為什麼打人，我在這裡二十幾年了，從來沒聽說過管委會，你讓就堅叔出來說話。」
他的聲音很大，附近商鋪的店主紛紛圍攏過來，老高便對著熟悉的人講起了事情的因果。
一聽說要多收錢，眾人一下鬧哄起來，七嘴八舌的質問來人。
那人也不怯場，把紅套袖提了提，走到一旁乾貨店門口，把攤位上的幾袋乾果推到地上，縱身一跳，站到高處，扯開嗓子說話：
「所有人都聽著，華貿市場今天換人了，告訴你們，以後，這一畝三分地歸我管，記住我的名字，我大號叫孫旭溟，道上都叫我三哥，你們有一個算一個，攤位費每個月加1000，給你們三天時間交齊，否則，一律清除出華貿市場。」
說完，一臉桀驁不馴的樣子，高高在上的掃視著下邊的眾多攤主。
「你個癟三哪來的？」
一個三十多歲的攤主從人群中擠出來，老高一看，心放進肚子裡，來的正是賣水果的賀小鵬，這傢伙從小就不省心，打架鬥毆，沒少進局子，後來歲數便大，接了父母的水果攤，雖然也經常吆五喝六和一些描龍繡鳳的社會青年往來，卻也沒再惹出什麼事端，對本村的鄉親也是尊敬的。
孫旭溟笑了：
「呦呵，哪個拉鏈沒關把你漏出來了？活擰歪了！」
「鵬哥，這*玩意太囂張，干他吧？」
賀小鵬身邊一個精神小伙躍躍欲試。
「趕緊滾！」
賀小鵬自詡有些身份，這些年也安分不少，輕易不願意再鬥毆讓家裡老人擔心，攔住小弟，只是兇狠的對孫旭溟說道。
「哈哈哈，牛*，敢跟我們星光會扎刺，碼人，砸他！」
「是大哥！」跟著孫旭溟一同前來的四個跟班齊聲答應，氣勢瞬間壓住賀小鵬。
攤主們見他如此囂張，紛紛上前一步，都是本鄉本土出身的，默契還是有的，更何況，自己這邊人多。
賀小鵬聽到星光會三個字，心中一下涼了，他經常和社會上的朋友接觸，自然對本市見不得光的那個領域有所了解。
他知道，星光會是近一年突然崛起的一個組織，成員大多是外來的，不同於一般的混子，這些骨幹各個兇狠異常，堪稱職業打手。
他們可不是自己這種業餘玩家可比的。
何小鵬氣勢一弱，他正琢磨怎麼辦的時候，攤主們的怒氣爆發了。
後邊牛肉店的老闆一句國粹，接著把手中捶牛肉丸的鐵杵扔了出來，正中孫旭溟的額頭。
血瞬間流下來。
「*你媽個血*！給我打！」
孫旭溟爆炸了，一個高兒蹦下攤位，手邊有什麼抓起什麼，不管不顧的向身邊人掄了起來。
場面瞬間混亂一片。
市場外，剎車聲不斷響起，幾台金杯大海獅陸續衝進來，還未挺穩，車門便被拉開，一個個黑西褲，白襯衫的年輕小伙子手持棍棒打進市場。
見攤砸攤，見人打人。
在不遠處，古陌春坐在駕駛位上，一向淡漠的面龐居然帶上幾分詫異：
他居然在華夏京畿見到無政府非洲國家才能見到的場景。
林以諾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冷笑一聲：
「一群雜碎，喂，報警台麼，我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