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嫁衣之誰是無辜者
張超聽到父親的聲音，身體一震，他下意識地放開了趙鳳娜的脖子，回過頭，用赤紅的雙眼緊盯著張益群。
張教授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提前返回竟會看到這一幕：一直以來還算穩重的兒子，如同惡魔一般，正在行兇。
張益群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理性思維很快占據了上風，他緩緩放下手中的提包，語氣緩慢而溫和地說：
「大超，沒事，一切有爸爸在，你先過來，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張超兇狠的眼神似乎有所退卻，他猶豫地挪動了一下腳步，似乎回憶起從小父親每次回來帶給他禮物的場景。
「沒事，來，大超，你先把她放開。」
趙鳳娜瑟瑟發抖，但她的眼睛卻賊溜溜地不斷觀察張超的位置，似乎在尋找自救的機會。
終於，張超開始向張益群的方向移動，他慢慢地放下舉著的雙手，嘴唇動了動，似乎喊了一聲：「爸爸。」
趙鳳娜見張超開始遠離自己，就慢慢地把手伸向一旁窗台上放著的一個臂力器。
張超背對著她，並沒有發現。
而張益群看在眼裡，急在心頭，卻不敢出聲，生怕讓剛剛平靜一些的兒子再次瘋狂。他用力地使著眼色，讓趙鳳娜不要輕舉妄動。
可惜，他的苦心是徒勞的，當趙鳳娜摸到臂力器的時候，立刻跳起，用力砸向張超的頭部。
「不要！」
張益群失聲驚呼，張超不知原因，但看見父親焦急地看著自己身後，也就一轉身。
臂力器失去了準頭，沒有打中張超的頭，而是重重地砸在他肌肉發達、寬厚的肩膀上。
「你找死！」
張超暴怒了，左手一把抓住臂力器猛地奪過來，接著一個右擺拳。
趙鳳娜如同破布袋一般，聲都沒發出一下，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
「我要殺了你！」
張超抬腳猛踢，勢如瘋虎。
「兒子，住手啊！」
張益群嚇壞了，他顧不上自己的年老，幾個箭步衝過去，用力抱住張超的胳膊，整個人拼命地向後拉扯。
「兒子，不要啊，打死人會判死刑的。」
張超身強力壯，哪是文縐縐搞了一輩子學問的張益群可以拖動的？
他嘴裡不斷地吼著：「她騙我錢，她說她女兒喜歡我，要跟我結婚，我把所有積蓄都給她了，王八蛋，騙子，還我錢！」
張益群聽兒子這麼說，才知道中間有這樣一段原因，他很愧疚，自己一直表現出對孩子婚事的擔憂，這才讓張超被人趁機欺騙。
可是，他到底是個大學教授，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看著兒子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
他用盡全身力氣拖住張超，試圖讓他遠離一動不動、生死不明的趙鳳娜。
哐啷！
陽台的玻璃突然爆裂，碎片掉了一地，一個人影在窗外一閃而過，接著，一塊石頭飛進來，狠狠地砸在張超的額角。
「啊，我要殺了你！」
張超的注意力被吸引，他的狂怒再次升級，猛抬胳膊，把自己的父親甩到一邊，奪門而出，他要把外面那個搗亂的人撕成兩半。
張益群眼睜睜地看著兒子跑出去，他顧不上差點被搖散架的身體，咬著牙，扶著床邊站起身，剛準備追出去，一陣心悸，一股股眩暈直衝大腦，接著胸口一陣劇痛襲來，張益群張張嘴，無聲地癱倒。
他急促地呼吸卻無法吸入一點點氧氣，在眼睛裡的光消失之前，他伸手抓住丟在地上，被踩得亂七八糟的嫁衣，緊緊地攥在手中。
那是他妻子家傳的東西，一件明朝皇室御賜的吉服。
渾然不知自己父親已經殞命的張超，跑到樓下，大吼大叫地尋找窗外的人。
啪嗒！
又一塊小石子從右後方打中他的腦袋。
一轉身，張超正尋找目標時，身後一個幽靈一般的身影突然出現，一記手刀，狠狠地砸在他的脖頸處。
他倒下了，那個黑影伸手扶住，略一蹲下，輕鬆地扛起一百七十多斤的張超，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這一切發生後不到三分鐘，閃爍的警燈已經到達樓下，最前邊的一輛剛一停穩，趙長生就推門下來：
「哪個房間？」
跟著下車的高文杰大聲回答：「5號樓201。」
「快，趕緊上去，先控制現場！」
呼啦啦，七八個警察跟著趙長生衝進樓道。
................................
「感覺好奇怪！」
林以諾摸摸這，摸摸那，對眼前的各種儀器十分好奇。
古陌春此刻正埋怨自己，怎麼就把她帶到這來，腦袋真的長鏽了。
「你上次就是通過這個屏幕偷窺我？」
「不是偷窺。」
「行行行，你說啥是啥。」
林以諾拽過一把吧檯椅坐下，很認真地問：
「你準備怎麼處理這個大猩猩？」說著，抬手指指屏幕上一動不動的張超。
「你什麼意見？」
古陌春把皮球踢了回去。
「哎」林以諾用手支著下巴，嘆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一方面覺得他也算個可憐人，一方面又覺得孫來娣招誰惹誰了！」
「要公平！」
林以諾聽到古陌春言簡意賅的回覆，翻了個大白眼：「公平？你把我關在那兒差點燒死，公平在哪裡？」
古陌春語塞，他總不能說你不僅沒死，我還幫你解決了裴圖南吧？
他相信，只要他敢說，林以諾有一堆理由等著他。
小人來了，古陌春可以幹掉他，可是這個女子，不好弄。
「交給警察也不行，我研究了，他這種情況沒什麼合適的法律條文制裁他，畢竟他也是被騙了，而且迷藥也不是他下的，太便宜他了。」
叮鈴鈴！
林以諾手邊的一個老式手機響了，這個是她臨時找來報警用的。
林以諾示意古陌春不要說話，她接起來，慢慢放到耳邊，伸手捏住自己的鼻子：
「喂，哪位？」
「你好，女士，我是京西警局的，剛才你打電話報警說能源大學發生命案.....」
「我只是覺得他們打架打得太厲害，如果沒死人也不用謝我，我是社會好青年。」
林以諾義正言辭地說道，可是，她的神色在對方說了一句什麼的時候突然變了，把電話猛地掛斷，一副驚恐的模樣：
「真死人了！」
手機鈴聲繼續響起，林以諾丟到一邊，仿佛那是燙手的山芋一般。
古陌春搓搓手，把手機拿過來，走到一邊，打開一個金屬桶，丟了進去：
「這個可以隔絕信號，他們追蹤不到，手機號碼是誰的？」
「我找黑店買的，放心，化了妝，對方認不出我的。」
點點頭，古陌春說：
「這樣也省的咱們費腦筋了，把他交給警察吧，如果死的是趙鳳娜，他恐怕要牢底坐穿，如果死的是他父親......」
林以諾眼睛瞪得老大：「這傢伙得背著弒父的罪名一輩子，這種懲罰太殘忍了。」
古陌春沉默片刻：「生在人間，誰又是無辜的呢！」
張教授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提前返回竟會看到這一幕：一直以來還算穩重的兒子，如同惡魔一般，正在行兇。
張益群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理性思維很快占據了上風，他緩緩放下手中的提包，語氣緩慢而溫和地說：
「大超，沒事，一切有爸爸在，你先過來，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張超兇狠的眼神似乎有所退卻，他猶豫地挪動了一下腳步，似乎回憶起從小父親每次回來帶給他禮物的場景。
「沒事，來，大超，你先把她放開。」
趙鳳娜瑟瑟發抖，但她的眼睛卻賊溜溜地不斷觀察張超的位置，似乎在尋找自救的機會。
終於，張超開始向張益群的方向移動，他慢慢地放下舉著的雙手，嘴唇動了動，似乎喊了一聲：「爸爸。」
趙鳳娜見張超開始遠離自己，就慢慢地把手伸向一旁窗台上放著的一個臂力器。
張超背對著她，並沒有發現。
而張益群看在眼裡，急在心頭，卻不敢出聲，生怕讓剛剛平靜一些的兒子再次瘋狂。他用力地使著眼色，讓趙鳳娜不要輕舉妄動。
可惜，他的苦心是徒勞的，當趙鳳娜摸到臂力器的時候，立刻跳起，用力砸向張超的頭部。
「不要！」
張益群失聲驚呼，張超不知原因，但看見父親焦急地看著自己身後，也就一轉身。
臂力器失去了準頭，沒有打中張超的頭，而是重重地砸在他肌肉發達、寬厚的肩膀上。
「你找死！」
張超暴怒了，左手一把抓住臂力器猛地奪過來，接著一個右擺拳。
趙鳳娜如同破布袋一般，聲都沒發出一下，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
「我要殺了你！」
張超抬腳猛踢，勢如瘋虎。
「兒子，住手啊！」
張益群嚇壞了，他顧不上自己的年老，幾個箭步衝過去，用力抱住張超的胳膊，整個人拼命地向後拉扯。
「兒子，不要啊，打死人會判死刑的。」
張超身強力壯，哪是文縐縐搞了一輩子學問的張益群可以拖動的？
他嘴裡不斷地吼著：「她騙我錢，她說她女兒喜歡我，要跟我結婚，我把所有積蓄都給她了，王八蛋，騙子，還我錢！」
張益群聽兒子這麼說，才知道中間有這樣一段原因，他很愧疚，自己一直表現出對孩子婚事的擔憂，這才讓張超被人趁機欺騙。
可是，他到底是個大學教授，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看著兒子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
他用盡全身力氣拖住張超，試圖讓他遠離一動不動、生死不明的趙鳳娜。
哐啷！
陽台的玻璃突然爆裂，碎片掉了一地，一個人影在窗外一閃而過，接著，一塊石頭飛進來，狠狠地砸在張超的額角。
「啊，我要殺了你！」
張超的注意力被吸引，他的狂怒再次升級，猛抬胳膊，把自己的父親甩到一邊，奪門而出，他要把外面那個搗亂的人撕成兩半。
張益群眼睜睜地看著兒子跑出去，他顧不上差點被搖散架的身體，咬著牙，扶著床邊站起身，剛準備追出去，一陣心悸，一股股眩暈直衝大腦，接著胸口一陣劇痛襲來，張益群張張嘴，無聲地癱倒。
他急促地呼吸卻無法吸入一點點氧氣，在眼睛裡的光消失之前，他伸手抓住丟在地上，被踩得亂七八糟的嫁衣，緊緊地攥在手中。
那是他妻子家傳的東西，一件明朝皇室御賜的吉服。
渾然不知自己父親已經殞命的張超，跑到樓下，大吼大叫地尋找窗外的人。
啪嗒！
又一塊小石子從右後方打中他的腦袋。
一轉身，張超正尋找目標時，身後一個幽靈一般的身影突然出現，一記手刀，狠狠地砸在他的脖頸處。
他倒下了，那個黑影伸手扶住，略一蹲下，輕鬆地扛起一百七十多斤的張超，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這一切發生後不到三分鐘，閃爍的警燈已經到達樓下，最前邊的一輛剛一停穩，趙長生就推門下來：
「哪個房間？」
跟著下車的高文杰大聲回答：「5號樓201。」
「快，趕緊上去，先控制現場！」
呼啦啦，七八個警察跟著趙長生衝進樓道。
................................
「感覺好奇怪！」
林以諾摸摸這，摸摸那，對眼前的各種儀器十分好奇。
古陌春此刻正埋怨自己，怎麼就把她帶到這來，腦袋真的長鏽了。
「你上次就是通過這個屏幕偷窺我？」
「不是偷窺。」
「行行行，你說啥是啥。」
林以諾拽過一把吧檯椅坐下，很認真地問：
「你準備怎麼處理這個大猩猩？」說著，抬手指指屏幕上一動不動的張超。
「你什麼意見？」
古陌春把皮球踢了回去。
「哎」林以諾用手支著下巴，嘆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一方面覺得他也算個可憐人，一方面又覺得孫來娣招誰惹誰了！」
「要公平！」
林以諾聽到古陌春言簡意賅的回覆，翻了個大白眼：「公平？你把我關在那兒差點燒死，公平在哪裡？」
古陌春語塞，他總不能說你不僅沒死，我還幫你解決了裴圖南吧？
他相信，只要他敢說，林以諾有一堆理由等著他。
小人來了，古陌春可以幹掉他，可是這個女子，不好弄。
「交給警察也不行，我研究了，他這種情況沒什麼合適的法律條文制裁他，畢竟他也是被騙了，而且迷藥也不是他下的，太便宜他了。」
叮鈴鈴！
林以諾手邊的一個老式手機響了，這個是她臨時找來報警用的。
林以諾示意古陌春不要說話，她接起來，慢慢放到耳邊，伸手捏住自己的鼻子：
「喂，哪位？」
「你好，女士，我是京西警局的，剛才你打電話報警說能源大學發生命案.....」
「我只是覺得他們打架打得太厲害，如果沒死人也不用謝我，我是社會好青年。」
林以諾義正言辭地說道，可是，她的神色在對方說了一句什麼的時候突然變了，把電話猛地掛斷，一副驚恐的模樣：
「真死人了！」
手機鈴聲繼續響起，林以諾丟到一邊，仿佛那是燙手的山芋一般。
古陌春搓搓手，把手機拿過來，走到一邊，打開一個金屬桶，丟了進去：
「這個可以隔絕信號，他們追蹤不到，手機號碼是誰的？」
「我找黑店買的，放心，化了妝，對方認不出我的。」
點點頭，古陌春說：
「這樣也省的咱們費腦筋了，把他交給警察吧，如果死的是趙鳳娜，他恐怕要牢底坐穿，如果死的是他父親......」
林以諾眼睛瞪得老大：「這傢伙得背著弒父的罪名一輩子，這種懲罰太殘忍了。」
古陌春沉默片刻：「生在人間，誰又是無辜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