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校園日常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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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顏有些疲憊,到學院後就回了宿舍,陳紹寒則在校門口靜靜等著,加了微信和那人聊起來。

  你好,我是陳紹寒,連橫讓我替他接你。你怎麼稱呼啊,現在到哪了呢。

  陳紹寒?怎麼是你呀。

  咱倆認識?

  何止是認識,簡直是,有點熟。先不告訴你我是誰,留點懸念。你是不是沒吃晚飯呢,我在校外街上的中餐館裡,給你帶個紅燒肉蓋飯。

  還不太餓,謝謝。陳紹寒心說這人怎麼知道他愛吃紅燒肉。

  明白了,等我。

  晚風有些涼了,吹的數片落葉飄到了他頭上,他裹緊了衣服打了個寒顫。大約過了十分鐘,一個穿灰色帽衫的女孩從不遠處的樹蔭走近了,她一手提著一盒紅燒肉蓋飯,一手拿著手機和陳紹寒打招呼。

  「吃吧,客氣啥。」女孩兒把蓋飯遞給他,摘下灰色帽衫的帽子,柔順的栗色髮絲傾瀉而下,她今天沒扎馬尾,髮絲捲成了小波浪,顯得有些俏皮可愛。

  「張文萱。」他接過蓋飯說:「早說啊,我都想了半天了,也不知道是誰。」

  「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嗎。」張文萱靠到他身邊的圍牆上說:「另外還要麻煩你幫忙搬下寢室呀,我到校外姑姑的房子住,這個連橫也和你說了吧。」

  「工具人?」他一本正經的把蓋飯推給張文萱說:「這也太賺了吧,一盒蓋飯換個力工,再說用的著我嗎,您能打十個我好嗎。」

  「就幫一下嗎,怎麼這樣。」張文萱拉著他衣角搖晃,微微仰著頭,水汪汪的眼睛凝視著他說:「好歹我之前也保護你那麼久不是。」

  她說了這話陳紹寒不禁在內心吐槽,你那是保護我嗎?我都不好意思說,半個月能見你一次嗎?合著也是個兼職對吧。

  她又靠近了,幾乎是貼在陳紹寒手臂上,距離近到能感到彼此的體溫,他剛才被冷風吹透了,現在只覺得手臂上一團柔軟,暖和和的。他不是那種不解風情的人,索性拿回蓋飯,蹲到一旁台階上,打開吃了起來。

  「嗨,開玩笑的,你的事我肯定得幫幫場子。」

  「太好啦!你真好。」張文萱跳到他身旁坐下,又心血來潮的說:「搬宿舍倒不急,還要買點東西,咱學校周圍的夜市不出錯,你陪我去溜達溜達吧。」

  「嗯,走啊。」他本著送佛送到西的原則,嚼著飯含混不清的說。

  天空中星河閃耀,街市上燈光璀璨,眼前的姑娘像是忽然降臨的精靈,再次打破陳紹寒期待的寧靜。明明對她的第一印象是神仙姐姐來著,接觸下來卻越發覺得她更像是鄰家女孩兒。

  總覺得她莫名熟悉,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難道以前見過?不過他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看見花顏的第一眼他也是這麼想的,難道人家長的漂亮,你就和人家是故友嗎,這顯然是動機不純。

  張文萱說的夜市他沒去過,但果真不錯,道路兩側的倫敦懸鈴木葉子有些微黃,飄落的樹葉點綴著街景。街道兩側商店林立,精心布置的櫥窗在橙黃色暖光燈的映襯下猶如一幅幅美麗的畫卷,音響播放的輕柔音樂迴蕩在整條街市上,夾雜著人群的嘈雜聲響傳到耳朵里。

  大概是因為模擬器的緣故,還是很頭疼,他一直耷拉著腦袋,情緒有點低落。

  「你黑眼圈很重啊,最近睡得不好嗎。」張文萱想了想,機靈的眨巴眨巴眼睛說:「嗷嗷嗷,我知道了,還在想方茜茜是不。」

  「沒,就是有點頭疼。」

  她又開始心理輔導,長篇大論的說著,熬夜失眠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喜歡的那個人早就已經睡了,而且夢裡沒有你,醒來也不會愛你。在你孤獨時,她早已有了新歡,在你懷舊時,她早就將你忘的一乾二淨了,所以別再因為她繼續熬夜了,別當舔狗好嗎兄弟。

  「最近很少想她了,真的只是有點頭疼。」

  「嗷,那就好。」張文萱拉著他往幾十米外的一家店跑去,邊跑邊說:「前面有家飾品店非常非常好,我們去看看!」

  「好看嗎?」張文萱選了個銀制耳墜戴在耳垂上對他說。

  「嗯,有點過分啊。」

  「什麼過分?」

  「過分美麗。」

  「哈哈哈,土味好大。」張文萱笑個不停。

  正說著話,頭疼再次發作,耳畔響起巨大的嗡鳴聲,視野里的一切都開始扭曲,光源飛速旋轉變成一個個漂浮的光圈,直到嗡鳴聲逐漸消失不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他費解的看著遠去的光芒,焦急的閉眼再睜開,被明亮的光刺痛了瞳孔。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蘆葦盪,晶瑩的露水凝結成薄霜,旭日初升,空氣清涼,成群結隊的文鳥在不遠處飛過,張文萱扎著飛仙髻,一襲白衣,她站在竹筏上,摘下髮髻上的一支銀釵說:「此去千山萬水,這銀釵你留下吧,勿忘。」

  你要去哪兒?他本以為自己喊出了聲,結果只是面紅耳赤呆立在原地,他收起那支銀釵,看著張文萱乘竹筏順流而下。景物開始模糊不清,視線里的一切像玻璃窗上的水漬緩緩褪去,重回現實,女孩兒正神色緊張的搖晃著他的雙肩。

  「你怎麼了?」張文萱扶著幾乎要跌倒的他說:「我送你去醫院。」

  「沒事。」他扶著桌角站穩,捂著腦袋說:「就是頭疼的厲害。」

  「少廢話。」

  張文萱硬是架著他回了學院,不過多久就到了學院下屬的第二醫院,經過診斷,這應該是先前腦震盪留下的後遺症,還要休養一陣才能全好。病房裡的場景和兩人初識時很像,他在床上輸著液,張文萱則在一旁等候,時不時玩玩手機。

  「你是頭一次出國吧,身邊也沒個人照應,還得我送你到醫院。」張文萱看著快輸完液的吊瓶說:「你要照顧好自己呀,大學這兩年怎麼過的,有時候還像個高中生似的。」

  他愣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張文萱也只是神秘的笑笑沒再說什麼,轉身去叫護士拔針。

  那之後過去了半個多月,修復模擬系統尚需時間,他最近沒再去上機,專心投入到各項課程和日常體能訓練上去。從在甜點屋遇襲開始,他身體上的一些變化逐漸顯現,原本連五公里都跑不下來,現在跑十公里都很輕鬆,配速更是達到每公里五分鐘,身上的肌肉也越發紮實了。這期間學院對新生組織了進一步的異能鑑定,不出所料,自己這身異能等級為三,種類不詳,暫定為再生。

  學院裡像他這種半路出家中途轉來讀書的不在少數,相關的入學手續進行精簡,來到學院經過軍訓就可以參考自己原來的學制,按照學院課程格子選課、上課,他接續的課程正是大三課程,但學校本身沒有文學系,他只得掛名到班納名下,選修些文學相關課程。結合之前的模擬訓練,他先選了槍械理論這門課,一早起來,把《槍械導論》教材裝到包里,去教堂旁的第三階梯教室上課。

  「各位同學,咱們現在開始上課。」台上的講師將手中的串珠放到講桌上對大家說:「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學院講師呂湘蘭,英文名翠西,今後一學期,我將為大家講授槍械理論這門課程,旨在短時間內讓大家熟悉並使用各類槍械。我們將實行理論加實操的教學方法,每隔兩節課進行實彈射擊,另外,學院附屬研究所正在開發槍械模擬系統,後續將應用到教學上......」

  陳紹寒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位老師,分明就是之前飛機上的算命大媽,怎麼,好好的命不算了,改教人打槍了?

  「怎麼是她?」

  他循著聲音回頭,看見了鄰座的塔塔,這丫頭比自己矮了兩頭,竟然也上大三的課。白暖就坐在塔塔身邊,雖然她比塔塔高一些,但整體來看都那麼嬌小玲瓏,倒是陳紹寒在一旁顯得有些突兀了。

  白暖的長髮紮成了馬尾,劉海兒也被挽起,露出飽滿的額頭,幾縷白色髮絲散落在鬢角附近,看起來精神不少。她的白色襯衫有點透啊,竟然能隱隱約約看清肩上紋著的黑色條碼和一串數字0152。似乎是察覺了這異樣的目光,白暖歪頭看向陳紹寒,他立馬望向講台拿起筆,目不轉睛的不時點頭表示贊同。

  槍械理論這課是全英文授課,陳紹寒聽得一知半解,索性開始翻起書,教材編寫的圖文並茂,經典槍械都附圖並簡要說明了使用方法,倒是設計原理和設計人通篇都沒看見,他仿佛透過教材看見了拿著AK的白鬍子老頭兒說,甭管咱這槍是咋來的,你知道咋開保險咋瞄準,干就完了!干翻他們!還真是讓人迅速熟悉並使用槍械啊......

  幫忙搬寢室也提上了日程,按照先前的約定,陳紹寒在校門口等了一陣,一輛粉色瑪莎拉蒂跑車疾馳而過又倒回他面前,車窗慢慢降下,張文萱用指尖壓低太陽鏡,嚼著口香糖說:「上車。」

  「哇......好酷。」他忍不住出聲讚嘆。「不用搬行李嗎?」

  「都在我家了。」張文萱不斷超車加速。「剛才不好意思哈,有些事耽誤了。」

  「慢點開啊,咱們不著急!」他抓緊了安全帶說。

  張文萱可沒聽他的話,仍是不停加速,直到抵達終點。

  「你住這兒?」他看著眼前的三層獨棟別墅,緊蹙眉頭,驚掉了下巴,「原來你才是真土豪啊,這地方寸土寸金,就算租也怕不是個天價。」


  「車和房子都是我姑姑的,這個月她出差,我就幫她看下家啦。」張文萱拉著他進了別墅,隨手把車鑰匙丟到桌上說:「隨便坐,我去收拾收拾。」

  「行李在哪兒?」

  「不忙不忙,先坐會兒。」張文萱打開筆記本電腦,煮上一壺玫瑰露,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刷起網頁,「最近又出新韓劇了唉!」

  「女生都愛追韓劇的嗎。」他有些尷尬的問了下路由密碼,連網玩起手機,「你姑姑這房子可真是太豪華了。」

  「當然啦,她可是標準的白富美,公司總裁。」筆記本響起提示音,她表情沮喪的說:「你看,她又讓我處理文案,玫瑰露好了,你自己去喝吧。」

  陳紹寒客氣的笑了笑心說:那個不是女生喝的嗎?

  別墅里的氣氛很微妙,苦力陳紹寒正坐在沙發上優哉游哉喝著玫瑰露,張文萱則坐在辦公桌前噼里啪啦敲動鍵盤打著字。他給張文萱倒了一杯放在桌上,安靜的看著她專心工作,自己則打起哈欠。

  「呼,終於完成,累死了。」半小時後,她伸了伸懶腰,完美曲線展露無遺。

  「哦,是嗎。」

  「哇!你嚇我一跳!」張文萱像只受到驚嚇的小貓,側身躲到一旁說:「剛才怎麼這麼安靜,開了消音模式嗎?」

  「看你那麼認真,沒好意思打擾,不過離下午上課就剩一小時了。」

  「瞧我這記性,都在這裡了。」她笑嘻嘻的打開樓梯下的小房間指著裡面的五個行李箱說:「麻煩你啦。」

  「沒事,不麻煩......」他咬著牙逐箱把行李提到三樓,整整五大箱的東西,沉得要命,不知道裡面有什麼。

  張文萱的房間很復古風,腳下是紅色木質地板,窗前的書桌上擺著本包背裝的無名古書,一旁放著墨汁未乾的硯台,毛筆架在青玉雕筆擱上。整個房間似乎只床鋪比較現代,是常見的木質單人床。他好奇的碰了下紫檀木柜子上古箏的琴弦,又撫摸起實木衣柜上栩栩如生的鳳凰圖案。

  「怎麼樣,好看嗎,我好不容易才淘到這些物件兒的。尤其是這架古箏,至少有一百多年了,你能想像嗎,它現在還能彈。」張文萱語氣滿是驕傲的說:「對了,你等我一下,還有個好東西。」

  她一溜煙跑下了樓,陳紹寒來不及回話,目光再次注視到書桌上的無名古書。鬼使神差一般,他輕輕翻開書頁,有幾頁似乎經常被翻動,部分欄位被墨跡著重標註,上面的內容並不陌生,就是《越絕書》太阿劍的故事。

  「呀!怎麼偷看人家的書呢!」張文萱可能是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上樓的,他拿著書的手都沒來的及放下。

  「就是好奇,多少年都看不見這種裝訂的書了。」他隨便找了藉口搪塞著說:「你這毛筆字寫得是真好。」

  「哼哼,還不錯吧。」張文萱自滿的搖晃著腦袋說:「那個是《越絕書》啦,誰愛看那種東西呀,李院長給連橫安排任務,連橫又推給我,整個兒一推皮球。」

  「盒子的事有什麼進展嗎。」

  「能有什麼進展,且不說如何無損打開第一層,那盒子裡面還有一層,是一個類似於羅盤的解鎖機關。一旦強開,估計還會自毀。」張文萱說著遞給他一面青銅鏡,「說這些幹啥,真沒勁,這是新淘到的,明代的,你看看。」

  「嗯。」他接過鏡子端詳起來。

  搬完五大箱東西,已經將近下午一點半,張文萱也有課,她開車送陳紹寒到了校門口,之後去找附近的停車場。陳紹寒自然注意到了路人異樣的目光,這感覺像是他被富婆包養了似的,他加快腳步衝進校門,跟等人的花顏撞個正著。

  「走路不長眼睛的嗎!」花顏吼著抬頭,和他四目相對。

  「對不起,回來的太著急了。」他後退著說:「你要出去嗎?」

  「嗯,今天辯論賽。別這麼毛毛躁躁的。」花顏今天穿一身黑色小西裝,顯得比平常更精明強幹些,她緊了緊肩上的背包說:「等會兒威弗爾來接我,要一起去看看嗎?」

  「可我下午有課,不去了吧。」他有些失落的說。

  「哇,花顏學姐今天好漂亮。」張文萱湊過來說。

  「文萱嗎,我聽院長說過你。」花顏看著眼前比自己矮了半頭的姑娘很是歡喜的說:「哎?你的唇彩是什麼色號的,真漂亮。」

  「嘿嘿,是嗎,我特別喜歡這個顏色。」張文萱有些沾沾自喜,她從包里翻出一支未開封的唇彩說:「我這兒還有支沒用過的,送你啦。」

  「這怎麼好意思,我不能收。」

  「哎呀,別客氣啦師姐。」張文萱把唇彩塞到她手中說:「拿著吧。」

  「這麼好,謝謝啦,威弗爾來接我,我得走了。」花顏接過唇彩往威弗爾的方向跑去。

  花顏腳步輕快,越過人群向她等待的人跑去。威弗爾解開安全帶,一隻腳踏出了布加迪威龍跑車駕駛室,他穿一身咖啡色西裝,手裡是一束白玫瑰,明媚的陽光照在花朵上竟有些晃眼。

  「哇哦,謝謝。」花顏接過玫瑰笑著說:「小組賽贏了要請吃飯哦。」

  一切美的像電影的特寫鏡頭,陳紹寒忽然覺得心頭一陣顫動,他先前以為花顏和自己是同路人,只是因為相處的時間久了,現在他才知道他錯的太多了。她身邊總有美酒和鮮花相伴,會有人在耳畔溫柔的訴說情話,會把她捧在手心上視若珍寶,她身邊從不缺這樣的人,在她的生命中,自己只是路人或者背景板罷了。

  看著布加迪威龍開遠,他呆呆的轉身往校內去了。

  「喂,你等等我呀。」張文萱喊著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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