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藥園引路
傅修文大步走在太醫署的長廊中，七拐八拐，走了兩進的院子，才來到了獨屬太醫令的院子。平日裡，總能聽見太醫署的學生們廊下書聲琅琅，這兩日剛考完試，大夥許是想著放鬆一下，太醫署便沒有往日般喧鬧，靜得傅修文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還有……另一個人的腳步聲……
「哎呦！」
傅修文忽然停了下來，身後一直跟著的祝霜又一次撞上了他，竹筐中的魚腥草也跟著顫了三分。
「你跟著我做甚？」
「我平日來送藥，都是從偏門進，今日從正門進，不知如何去往藥園。」
「那就再出去，從偏門進。」
「出去的路……也不記得了……」祝霜期期艾艾，不好意思地說。
傅修文無奈地嘆了口長氣，低聲道：「你在此處等我。」
祝霜的目光跟著傅修文，他進了院子正北方名喚「思邈堂」的屋子，然後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思邈堂內，另一位太醫令劉神威坐於一張木桌之後，正對著蠟燭散出的微弱光亮，眯縫著眼兒，凝神細看著手中的醫卷，劉神威是名醫孫思邈之徒，年過三十，穿著和傅修文一樣專屬太醫署的藏青色服飾，頭戴幞頭，面白無須，聽見傅修文進來的動靜，很快便起了身，盯著立在桌前的傅修文，呵呵地埋怨說：「怎麼進宮這麼久！」
燭影落在傅修文的臉容之上，半明半暗，他並未說話，只是平靜地連飲了兩杯茶，才道：「今日放榜，在門外多看了幾眼，耽擱了時辰。」緊接著，傅修文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劉神威，「這是給楊宮人診治的方子，只是風寒。」
劉神威伸手接過方子，從桌後的書櫃中抽出一本記事檔，在空白的一頁寫下：顯慶五年十一月三十日，太醫令傅修文進宮為楊宮人診治，風寒，酉時去，戌時歸。藥方：……
謄寫完藥方，將記事檔放回了原處，二人互相微微頷首，劉神威就先行離開了思邈堂。
傅修文又飲了兩杯熱茶，轉身出了思邈堂，往院西的屋子走去，約一盞茶的功夫，再次出來時，傅修文褪去了官袍，換上了常服，戴頂小帽。
不遠處的祝霜打量著傅修文的裝扮，露出仰慕之色。
傅修文一見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立刻前行至面前，「走吧！」
「哦……哦……」祝霜跟著傅修文又走過了兩進的院子，直至「藥園」二字呈現眼中。
傅修文怏怏邁步，已跨進藥園門檻的右腳忽然收了回來，「到了，便無需我再引路了吧！」
祝霜望向傅修文：「多謝傅太……」
傅修文擺了擺手，面露恐色，示意她不要說了，可還是來不及了！
「修文！修文吶！」從藥園內忽然傳來了幾聲拉長調的吼聲。
二人齊齊往園內望去，一個老者正朝門外行來，來人正是藥園其中之一的藥府蘇頌，蘇頌須髯飄飄，喚著傅修文的名字，傅修文也只能忙快步去迎。
「蘇藥府，您怎麼出來了？」傅修文勉強擠出一個笑嘻嘻的表情問道。
「哎呦！」
傅修文忽然停了下來，身後一直跟著的祝霜又一次撞上了他，竹筐中的魚腥草也跟著顫了三分。
「你跟著我做甚？」
「我平日來送藥，都是從偏門進，今日從正門進，不知如何去往藥園。」
「那就再出去，從偏門進。」
「出去的路……也不記得了……」祝霜期期艾艾，不好意思地說。
傅修文無奈地嘆了口長氣，低聲道：「你在此處等我。」
祝霜的目光跟著傅修文，他進了院子正北方名喚「思邈堂」的屋子，然後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思邈堂內，另一位太醫令劉神威坐於一張木桌之後，正對著蠟燭散出的微弱光亮，眯縫著眼兒，凝神細看著手中的醫卷，劉神威是名醫孫思邈之徒，年過三十，穿著和傅修文一樣專屬太醫署的藏青色服飾，頭戴幞頭，面白無須，聽見傅修文進來的動靜，很快便起了身，盯著立在桌前的傅修文，呵呵地埋怨說：「怎麼進宮這麼久！」
燭影落在傅修文的臉容之上，半明半暗，他並未說話，只是平靜地連飲了兩杯茶，才道：「今日放榜，在門外多看了幾眼，耽擱了時辰。」緊接著，傅修文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劉神威，「這是給楊宮人診治的方子，只是風寒。」
劉神威伸手接過方子，從桌後的書櫃中抽出一本記事檔，在空白的一頁寫下：顯慶五年十一月三十日，太醫令傅修文進宮為楊宮人診治，風寒，酉時去，戌時歸。藥方：……
謄寫完藥方，將記事檔放回了原處，二人互相微微頷首，劉神威就先行離開了思邈堂。
傅修文又飲了兩杯熱茶，轉身出了思邈堂，往院西的屋子走去，約一盞茶的功夫，再次出來時，傅修文褪去了官袍，換上了常服，戴頂小帽。
不遠處的祝霜打量著傅修文的裝扮，露出仰慕之色。
傅修文一見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立刻前行至面前，「走吧！」
「哦……哦……」祝霜跟著傅修文又走過了兩進的院子，直至「藥園」二字呈現眼中。
傅修文怏怏邁步，已跨進藥園門檻的右腳忽然收了回來，「到了，便無需我再引路了吧！」
祝霜望向傅修文：「多謝傅太……」
傅修文擺了擺手，面露恐色，示意她不要說了，可還是來不及了！
「修文！修文吶！」從藥園內忽然傳來了幾聲拉長調的吼聲。
二人齊齊往園內望去，一個老者正朝門外行來，來人正是藥園其中之一的藥府蘇頌，蘇頌須髯飄飄，喚著傅修文的名字，傅修文也只能忙快步去迎。
「蘇藥府，您怎麼出來了？」傅修文勉強擠出一個笑嘻嘻的表情問道。